淑妃说道:“淑仪放心,本宫自有定论。不过眼下,还请淑仪服从本宫的调查。”
纪茗萱道:“淑妃姐姐准备如何?”
淑妃笑说道:“既然淑仪不服,本宫可以派人在妹妹宫里查看一番,这样也好证明妹妹的清白。”
搜宫?她打得就是这个主意吧,否则也不会如此急来了。她手持凤令,纪茗萱手持凤印。凤令一般指挥在选秀祭祀大型宴会时等场合动用,而纪茗萱的凤印却是宫务的负责人,在如今的情况下,怎么看都是纪茗萱的权利大一些。
今日凤印和风令才到手,纪茗萱自家宫门就被淑妃搜了,不管结果如何,她的面子和里子可全部丢了。
宫里各处负责人是最会看风向也是最势利的人,本朝还没有一轩主位遭受搜宫侮辱,纪茗萱在这个时候成了第一位。就算淑妃没有搜出什么东西,她一推四五六,将事情全部推倒丹容华就是,于她自身无损。而纪茗萱掌着凤印却指挥不了人,吃挂落是必然的。这样,就算淑妃不负责宫中杂物,也能以纪茗萱处置不当而光明正大的插手。最后,这于纪茗萱而言,让皇上失望更是一件恐怖的事情。
当然,如吊查出来什么,对于淑妃来说,这更好了。她不介意再添一把火,将纪茗萱打落尘埃。
纪茗萱笑了,是冷笑,她道:“本目是一轩主位,也是两位皇子的生母,就是皇后娘娘也不会轻易说出搜宫一词。淑妃姐姐在一拿到凤印,就要逼迫于妹妹吗?”
淑妃慢慢的说:“丹容华信誓旦旦说妹妹心狠,妹妹又说自己是清白的,这让本宫头都疼了,不知该听信何人?所以,搜宫一切就明了。”
纪茗萱道,“照淑妃姐姐所说,除了搜宫,是没办法证明妹妹的清白?”淑妃道:“不如妹妹告诉本宫有让人心服的法子?”
纪茗萱不语。
淑妃淡淡道:“简淑仪,若是本宫将此事上报,被皇上或者太后下旨搜宫,对淑仪你更加不利?”
纪茗萱转头看向丹容华。
“你确定本宫在害你,本宫要告诉你,一旦你诬告了本宫,这就是一番大罪,没人救得了你。你还是如此认为?”
丹容华心中一紧,脸色变幻不定,谦容华的手微微抬起,丹容华看了谦容华一眼,道:“简淑仪不必恐吓于嫔妾,嫔妾所陈述的都是事实。”
纪茗萱站起身来。
“淑妃是要用凤令下诏吗?”
淑妃笑道:“自当如此,否则本宫也不敢搜查妹妹宫殿。”
纪茗萱高声叫到:“小术子,紫珠,你们带着淑妃的宫女去看看,给本宫看紧了,莫让人放了脏东西进去打扰了本宫的三皇子。”
话中的讽刺显而易见。
淑妃冷笑,她一挥手,带来的人也不给纪茗萱行礼就随着小术子和紫珠等人进去。
时间慢慢过去,纪茗萱站在原地不动。
淑妃十分悠闹,丹容华最紧张,谦容华也着急的等待着。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人全部都出来了。
丹容华和谦容华紧张的看了过去,当看到淑妃的人手中提着一个纸包,她们两人大喜。纪茗萱扯了扯嘴角。
“娘娘,静安轩没有任何异样。”朱禄道。
淑妃有些阴沉不定,一点违禁或者超出品级规矩的东西也没有?她十分异样,一个受宠的妃子,宫里总有一些见不得人或者不合品级的东西,淑妃也没打算真的搜出虚香草的罪证,她只想羞辱打击简淑仪,也想着搜出不台时宜的东西训斥她一番。如今看来,这两个蠢材似乎上了她的当了。
“怎么可能?”谦容华大叫,她虽知丹容华所猜测之事不超过三成,但是为了成功拉下那个出身微贱的女人,她再一次动用了暗势力让人放了点东西进去,怎么会没有搜到?
而丹容华已经软到在地。
谦容华看着朱禄,厉声道:“那你手中拿的是什么?”
朱禄有些难言,淑妃瞪着他。
“这是静安轩的术总管交给奴才的,是今天剩下酸梅汤的渣子。”
纪茗萱轻笑:“来人,给本宫传给丹容华诊治的黄太医。”
淑妃脸色变了变。
谦容华已经明白了,她目光阴沉的看了软到在地上的丹容华一眼,眼中闪过厉色。
“淑妃姐姐慢走哩,妹妹到底要证明自个清白才是。”
淑妃说道:“淑仪好大的心思。”
纪茗萱道:“总比不上淑妃进可攻,退可守的手段。”
屋内顿时无语。
谦容华扶起丹容华,似乎是给她打气,淑妃和纪茗萱的目光都没有放在她们两人身上。
黄太医很快就到了,看到静安轩的情形,连忙给各位娘娘主子行礼。
纪茗萱微笑道:“黄太医,本宫宣你来,是让你看看这汤渣可有那些药材成分?”
黄太医一愕,但是在宫中行医多年,也明自自己是撞进了后宫阴私中了。不过后宫新贵简淑仪宣了,他也只能尽心办理。
拿出银针,挑了一些渣子往鼻子上轻嗅着。
殿内气氛安静到了极点。
“如何?”淑妃问道。
黄太医道:“回娘娘,此汤除了酸梅等食材,就只加了黄连和梅花花茶。”
淑妃已经万分肯定了。
她想着两全,可是人家就是猜透她的心思,引她入局。
真是好心思。
纪茗萱又看向丹容华,笑道:“去给丹容华看看。”
黄太医低声应道:“是。”
黄太医走到丹容华身边,还没诊脉,丹容华就急道:“太医,你不是说我吃错了东西?你快给我看看,是不是虚香草。”
黄太医背后一阵冷汗叠出。
果然是后宫阴私啊。
“容华主子,微臣先前所说主子不宜服用的是香肌丸,并不是。。主子的体质若是服用虚香草,只怕会血崩了,主子宫寒已经积累到一定的程度。”
丹容华脸色已经灰白了。
纪茗萱笑了出来,看不出来,丹容华还在用香肌丸。也难怪太医难以启齿,香肌丸顾名思义是香肌,对身子美丽有着莫大的好处。这物是宫中女眷私密美体配方,不过不能多服。
降罪心机
纪茗萱挥退了黄太医。
黄太医恭谨的行了一礼;然后退了下去;再呆在此处;他也不好过。
做太医的,最忌讳的是参与后宫阴私。今天他碰上算他倒霉,但是能够脱身;他也该回去让夫人是万佛寺去烧烧香。
淑妃道:“既然是简淑仪是清白了;本宫就不多留了。”
纪茗萱道:“娘娘掌着凤令;如此偏听偏信;也不知道以后宫里会出现多少不平事?”
淑妃淡淡的道:“淑仪此言差矣;若是淑仪有证据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本宫也不会做出此法。本宫向来喜欢秉公处理,不管以前和本宫私交有多好;只要犯了错,惹了嫌疑,本宫必然严厉彻查。”
又看向丹容华,平淡的道:“还不快去给淑仪道歉?”再对纪茗萱道:“大家姐妹一场,丹容华也是杯弓蛇影,虽然误会了淑仪,但是淑仪口口声声说要向皇后娘娘学习,皇后娘娘向来仁慈大方,想来淑仪应该不会计较!”
纪茗萱眼睛的都未抬,她今日落了静安轩的面子,如今还想落一层。
“皇后娘娘对待宫中姐妹却是贤良大方,可是这也是建立在宫中姐妹谨守规矩,恪守尊卑礼仪上。可是丹容华污蔑主位,散播谣言,祸乱宫心,这已经足够构成大罪,淑妃娘娘就是太过仁慈,所以才让这等小人四处蹦跶。”
淑妃双眼犀利的看着纪茗萱,她设局拿人立威到罢了,她知道阻挡不住。现在明里赞她,暗里说她愚蠢不分黑白。
这足够让她恼怒的,这时她一直贴身伺候的宝惜忍不住拉了拉淑妃的袖子,淑妃心中一冷,若是她再在静安轩呵斥纪茗萱,那以公正严明的搜宫就太假了。
眼见淑妃不发话,丹容华急了,谦容华掩住眼中的恼怒。
纪茗萱走到丹容华面前,淡淡的说道:“敢情在丹容华眼中,本宫是如此蛇蝎之人。”
丹容华咬了咬牙,立刻跪下磕头,说:“娘娘,都是谦容华误导嫔妾。”
纪茗萱扫见谦容华脸色一变。
“胡说,是你自己妄自猜测简淑仪,还要拉着我过来。”
丹容华道:“若不是你反复提虚香草毒发情形,我又怎么会怀疑”
谦容华道:“是你自己问的,我只是答你的话而已。”
丹容华此时已经明白谦容华是准备将所有的事都推到她身上。
“你明明说你的人看见静安轩的宫女私藏了虚香草,否则我怎么信你。”
谦容华一巴掌挥了过去,说道:“你这个,污蔑了简淑仪,现在还想污蔑我。”
淑妃蹙眉,她觉得利用她们落落纪茗萱的面子是不是错了?
纪茗萱嘲笑的看着两人的丑态。
原来如此,这谦容华竟然想以假作真,然后激着丹容华前来。若是纪茗萱没猜错,这两人的谈话,定然没有其他人听到。
见这两人开始厮打起来,淑妃一拍桌子,喝道:“给本宫住手,两个主子在一群奴才拉扯下像什么话!”
两人的手慢慢松开,淑妃摸了摸额头,说道:“剩下的事,淑仪自己处理,本宫回了。”宝惜连忙扶起淑妃,一大群人向殿外走去。
淑妃路过丹容华和谦容华身边,丹容华叫道:“娘娘……”
淑妃道:“你信誓旦旦说淑仪害你,所以本宫为了后宫安定才闹出这么大的动作,今天淑仪罚你过后,明日本宫定然也会治你个重罪。”
说完,淑妃带着人走了。
纪茗萱脸上带着一丝意义不明的笑,明日再处罚,这是变相的保住她。
“谦容华,丹容华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看见本宫的宫女藏了虚香草?”
谦容华立刻答道:“丹容华敢污蔑娘娘,污蔑我也不奇怪。”
纪茗萱扫向丹容华,这时丹容华已经全部明白,她污蔑纪茗萱在前,后面的话若是没有证据,她是构不成罪证的。
她难得聪明一会儿,她直直的跪了下来请罪。
“嫔妾有罪。”
纪茗萱没说话。
丹容华又说道:“眼下离国庆之日极近,皇后娘娘有喜又是莫大的喜事,娘娘。”
纪茗萱轻笑:“你这是在威胁本宫?”
丹容华答道:“嫔妾不敢,无论娘娘做出什么惩罚,嫔妾自当永感娘娘恩德。”
纪茗萱弯下腰,看着丹容华的脸,真够苍白了,可是还有一种病态美。
丹容华接触到纪茗萱的眼神,不由自主的低下头去。
纪茗萱凑到丹容华耳边,以只有她们两人能听见的语气说道:“本宫最讨厌人威胁了,尤其是一个被利用的棋子威胁本宫。”
丹容华惊恐的道:“你……你想做什么?”
纪茗萱却起了身,没有答话,但是站直的身子和淡漠的神态,已经彰显了她的冷意。
“丹容华先是污蔑娘娘,后又污蔑嫔妾,如此小人,应该严惩。”谦容华突然说道。
丹容华连忙对纪茗萱说:“娘娘,嫔妾污蔑娘娘是嫔妾的错,可是谦容华先前也有污蔑娘娘之意,娘娘也当小作惩戒以正宫规。”
谦容华嘲笑的看着她,心中不以为然,她的位分是低,但是只要母亲在,她就有恃无恐。此时她倒是希望自己被重罚,也好让母亲进宫和表哥、太后说说。
纪茗萱见谦容华没有争论,心中一阵了然。她说道:“冯嬷嬷,去将凤印取过来。”
“是,奴婢这就去。”
纪茗萱坐到主位上,看着两人的眼神,颇有一番敌视。
殿内剩下丹容华暗自抹泪的声音。
片刻,冯嬷嬷端着凤印过来,她身后的宫女还带着纸张和笔墨。
两人侍立在纪茗萱面前,纪茗萱拿起笔。
丹容华拿开袖子,这时候,屋里安静万分。
当纪茗萱放下笔,殿内的呼吸更加加重。只见纪茗萱拿起凤印,然后对着一盖。
冯嬷嬷接过纪茗萱递过来的指令,然后扫视这上面的内容,不觉的一愣。
纪茗萱挥手,说道:“将此事都拿去宣召各宫。”
冯嬷嬷扫了丹容华一眼,终究同意的点了点头。
纪茗萱又看向丹容华,道:“丹容华以下犯上,污蔑主位,甚至动摇后宫安宁,此罪足够赐死于你,然,国庆将到,遂不轻易见血。本宫以凤印下令,着赐丹容华朱氏掌嘴五十;罚俸一年。”
丹容华松了一口气。
“谢娘娘。”
“将丹容华带去行过堂。”
丹容华睁大眼睛,行过堂是妃嫔受罚之处,进了此地受罚的妃嫔必然留下污点。想要爬起,更加困难了。妃嫔若不是犯了大错,大忌讳,也只是在自己宫里受罚,很少真实送去行过堂的。
小术子立刻塞住丹容华的嘴巴,然后派人将其拖了过去,于此同时去的还有冯嬷嬷。
屋内的人更少了。
纪茗萱看向谦容华,谦容华的身子不由的退了退。
“既然谦容华说丹容华也污蔑与你,本宫赐你一个恩典,这刑就由你亲自动手吧!”纪茗萱不慌不忙的说。
谦容华干笑说道:“娘娘未亲自动手,嫔妾哪敢……”
纪茗萱未等她说完,就微笑道:“容华起来再说。”
谦容华心中狐疑,可是纪茗萱突然亲自扶起了她。
两人面对着面,纪茗萱轻轻说道:“今儿本宫在容华的芳华轩南殿到发现一些有趣的事情,本宫是否也派人搜查一番来证明容华的清白?”
谦容华眼中闪过惊疑之光。
纪茗萱似笑非笑。
谦容华心中一跳,难道她抓到她派的人?不对,若是抓到了,她可以直接治她的罪。随后,她眼睛一亮,心中更看不起眼前的人。
纪茗萱似乎没看见,说道:“紫珠、绿珠,送谦容华过去。”
谦容华看着纪茗萱,纪茗萱道:“这接下来的事情如何发生,就看容华了。”
谦容华在心中算计得失,还是不能让人抓到把柄,得罪一个失宠又无脑的容华又如何?
“嫔妾谢娘娘恩典。”
纪茗萱点点头。
目送人离去,纪茗萱走回内殿。
若不是静安轩的人早已经暗地投诚于她,那栽赃也许还真能成事。
谦容华好对付,可是大长公主不好对付。
所以,纪茗萱在得知谦容华一时兴起做出来的栽赃事,也没有拿出来对付谦容华。这样不足以打压下去,而且还容易被反咬一口。
不如利用她做事,这样的好处也多一些。
纪茗萱继续回到内殿休息。
可是此时的她却睡不着,因为她还要等消息。
相对于静安轩的安静,后宫却是热闹万分。
一道旨意让各宫主子汇集在行过堂。
丹容华看着越来越多的妃嫔,还均是昔日的熟人,除了几个主位,几乎所有的妃嫔都到齐了。
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些人会来?
冯嬷嬷平静的宣读旨意,丹容华愤恨的一笑,早就猜到纪茗萱那睚眦必报的女人不会轻易放过她。
说什么召集众人过来观刑,是为了警示后宫,其实还不是来羞辱于她。
听到底下的窃窃私语,以前几个不得宠的小才人也在笑话她。
丹容华狠狠的瞪了过去,可是那小才人笑的更欢了,甚至说的声音也越大。
谦容华站在丹容华的前面,看到这一幕,对丹容华更加不屑。
冯嬷嬷淡淡的说道:“时辰已经到了。”
谦容华接过盘子上的张嘴小板子。
看着谦容华慢慢走近,她挂着的浅笑是如此的刺人眼睛,丹容华就不免想起她在宫内如何误导她。她知道纪茗萱的用意,可是面对此人,她还是恨到了骨子里。
丹朱之死
约莫一个时辰。
芝草禀报冯嬷嬷回来了;而且求见时非常急。
纪茗萱握着的手松开;对芝草说道:“让冯嬷嬷进来。”
门一开,冯嬷嬷连忙走到纪茗萱身边。
纪茗萱未等冯嬷嬷禀报,便问道:“五十掌嘴可行完了?”
冯嬷嬷深呼一口气;说道:“娘娘;没有!”
纪茗萱淡笑:“没有?”没有丝毫生气的迹象,更没有奇怪。
冯嬷嬷心中一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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