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茗萱转过身,整个瑟祍轩都被她封锁住了,虽然暗地里有人,也不过是能听到话语,片刻的动作是很难看到的。
“就用第三种法子,你治疗期间,本宫不会让任何人打扰你。”
李兼陌只得听命。
李兼陌在熬药,熬药的他很认真,药童和宫女太监都是有条不紊的按照他的嘱咐做。李兼陌心中闪过挣扎,最后狠下心来。
也许是慧贵嫔的意志强劲,也许是李兼陌运气福缘好,经过两个时辰的紧急治疗,竟然让他成功了。
李兼陌在慧贵嫔的余药要散尽之事,他指挥这宫女将针变了几个方位,当药力散尽后,便指挥人收针,就在收针的瞬间。
顿时有宫女惊呼道:“血……”
纪茗萱完全放心下来,生不出子嗣的慧贵嫔,她要看看她怎么爬上去。子嗣有碍还不够,她是要永远毁了她怀孕的希望。
原来慧贵嫔的□出了血,李兼陌连忙指挥宫女再下针,顿时止住了。
李兼陌抹了抹汗,跪在纪茗萱面前,道:“微臣幸不辱命。”
纪茗萱道:“李太医医术高明。”
李兼陌连称不敢。
纪茗萱道:“好好开药给慧贵嫔调养,万不能再出差错了。”
李兼陌低声道:“药力太过霸道,慧贵嫔可能在子嗣上……”
纪茗萱一惊,看了看周围,道:“你给本宫记住,此事万不能外传。”
李兼陌跪下来磕了一个头,以示遵命。
纪茗萱对他挥了挥手。
纪茗萱又守了一会儿,慧贵嫔的脉象已经稳了下来,虽然没醒,但是也只是时间问题,于是,她嘱咐了几句才离开。
纪茗萱这一出瑟祍轩,就看到不少人鬼鬼祟祟的。
纪茗萱根本不理会,径直回了宫。
荣笀宫,太后听到慧贵嫔保住的消息,她轻轻点头。她就知道贤妃不会胆大妄为。
大公主也舒了一口气。
御书房。
常全化禀告着瑟祍轩的暗报,得知火参是慧贵嫔自己服下,而鸀柳用错了分量时,他觉得其中古怪之极。
是故意用错了分量,还是不小心用错了分量,还有待考证。
接着听到贤妃和慧贵嫔坦白的话语,赵存洅摇了摇头,贤妃这性子……随后知道贤妃用了第三种法子救治慧贵嫔时,他心中涌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既为她听话而感到满意,可是又感觉似乎被什么堵住似地,让他十分不满。
做得太漂亮了,正好在要接触他所提供的底线边缘,一丝都未曾跨越。
看到书案上的卷起的画,他解开绑着的丝带,然后将其打开。认真的看着摆在书案上的两幅画,手指在上面比对。
若是纪茗萱在的话,定然会惊讶,因为这两幅全是她的手笔。一幅是她送给纪茗芙的秋日生机图,一幅是她给赵存洅画的画像。
看了许久,赵存洅又打开一画卷,却是一副万里河山图,这一打开,似乎有一股铺天的气势从画中传来,山峦起伏,河流奔腾,构织成一幅气势恢弘的图卷,这是当初纪茗萱送给他的贺礼。
比对后,他又打开一份丝帛所绘的军事布防图,这笔法和图卷完全不一样,但是和纪茗萱画画的笔法竟然出奇的相似。
“荀誉!纪家?”赵存洅沉吟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好冷的冬天,我去被窝了
暂解猜疑(下)
“皇上;荀大人到了。”
赵存洅除了那兵防图外;将其于的画和图卷收了起来;然后说道:“让他进来。”
端坐在龙椅上;打开奏折慢慢看着。
荀誉走进来,连忙行礼道:“微臣见过皇上。”
赵存洅道:“免礼。”
荀誉递上一份奏折:“岭南(原梁地,后来撤藩后改为岭南)的军队分布各郡;其九大校尉大半聚集在安台;这其中一半是降将。”
赵存洅打开看了看,这些是军队分布的资料。沉吟了一会儿,岭南分布着三十万大军,其中十万是当初何金远带过去打仗的;剩下的二十万是降兵。
何金远在这三十万大军的威信非常高;于赵存洅来说,这军队对他如鲠在喉。
“你在兵部时日也久了,和户部多多注意,钱粮之物都计算清楚,不能让其坐大。”
荀誉自然明白,恭敬的接下了命令。
赵存洅打开兵防图,说道:“你的这份布防图,朕让一些老将军看了,十分不错。若不是兵部还用得上你,朕真想让你去西南亲自布防。西南傜夷最近骚扰边关频繁,看来有蠢蠢欲动的趋向。”
荀誉平静的道:“张大人才能卓越,能对付的。”这张大人,便是琉熙长公主的驸马,现在还是不到而立之年。
赵存洅再看了看这兵防图:“他能力是不错,只不过太年轻,未免有些疏漏。”
荀誉一时也摸不清皇上的意思,只得顺着他的意思道:“皇上旦有令,微臣必竭尽全力。”
赵存洅挥了挥手,说道:“朕知道爱卿的忠心。”
荀誉低头不语。
赵存洅扫了一眼荀誉,道:“朕最近从贤妃嘴中听到一个奇才,叫做林盛的,他是庆元元年的举子。”
荀誉不动声色,道:“举子?”
赵存洅点了点头,说道:“不要看他不过是举子的身份,但是却有大才,贤妃在四年前送给朕的那幅万里河山图,当真是天下难得的佳作。”
荀誉的心一冷,那幅图……他留下最后一件东西竟然在四年前就被送了人。
那幅万里河山图并不是他所画,而是他的师父给他留下的东西。师父是一个不喜欢留下痕迹的人,他写过的字写过的纸,甚至是用过的东西,都会在不用的时候全部烧毁。他说,他的身份不宜留下任何东西,一开始,荀誉是并不相信的,后来得知师父的身份,他才完全明白。
那幅万里河山图是他强求着师父做纪念的,也算是拜师礼,他收了四儿,便将画传给了她。没想到,他平时珍视的东西就被她送了人。
“微臣到要大饱眼福了!”
赵存洅看不出任何干系,听到荀誉的问话,他转身从花篓子里拿出一个画卷,这画还没打开,赵存洅发现他拿错了,于是,他将其放到一边。
荀誉的余光扫到那幅画像,心中又是一震,顷刻间,他的心里涌起了各种难言的滋味。同时,他立刻明白了皇上的目的。
打起精神,眼下是打消皇上的怀疑才是正事。
赵存洅一直注意这荀誉,将荀誉对那幅画表示激赏的眼神收进眼中,心中不知为何松快起来。
摊开那幅万里河山图,荀誉的目光非常认真,然后竟然情不自禁的摸了上去。
“好画,好画……”荀誉的目光紧锁着这幅画不愿离开。
赵存洅打消了心中的猜疑,就要将画卷合起,荀誉道:“皇上,能否将此画借与微臣几日?”
赵存洅笑道:“怎么突然起了这番心思?”
荀誉道:“这画让微臣技痒起来。”
赵存洅兴趣的问道:“你能描摹?”
荀誉说道:“微臣对各种画技都有涉猎,自恃都能以假弄真,这幅画的手笔太过潇洒,不多留几日揣摩,微臣也没把握绘制出来。”
赵存洅道:“朕才知道爱卿还有如此才艺。”
荀誉道:“兴趣所向,除了医术,也就这书画一图上多用了点心思。”
赵存洅将画收起,说道:“借你三日无妨。”
荀誉连忙称谢:“谢皇上。”
赵存洅看着荀誉,道:“你善于临摹各类画技,也不能失了自己的风格才是。”
荀誉笑言:“谨遵皇上教诲。”
赵存洅将画挥了下去,荀誉抓着万里山河图,脸上带着些许喜色。
“皇上可还有吩咐?”
赵存洅道:“无事。”
荀誉停了,行了一礼后慢慢的走出宫去。
御书房外,荀誉抓紧了手中的画,脸上不得不带着些许的喜色走出宫门。
赵存洅得到禀报,挥手让人退下去。
“去监视他,将他在这副图所花的时间记录下来。”
黑影子闪动,然后消失在殿内。
赵存洅低下头,画中认真看书的他,让人觉得已经完全将他的情绪完全刻在上面。没有用上心又怎么画的出如此深意。
此画细看传自宫行之的笔锋,但是却比宫行之的画少了流畅,多了恣意。荀誉的军防图也是如此,所以看起来两人都脱离了宫行之的笔锋,如同同出一脉。
宫行之是几百年的画家,虽然不是很出名,但是也独具特色。荀誉擅长各种名人画技,在自己画中融入一些自己的东西,也很正常。
贤妃……不是拥有和荀誉一样的心境,就是和荀誉同出一脉。
赵存洅虽然觉得两人同出一脉的几率减少,但是还是要等结果。
贤仪宫。
天已经黑了,纪茗萱自从回来就未曾休息过。
“怎么样了?皇上今天晚上歇在哪里?”纪茗萱问道。
高无庸低声道:“皇上歇在了龙仪殿。”
纪茗萱彻底放下了心,这一次她又做对了。安心的躺在榻上,进宫将近五年,他那打一棒子给个甜枣,那种平衡警告之术,早就被她了然于心。
今日若是她惹了他,他应当歇在德妃屋里借此警告她,可是他没有。或许这男人有些生气,但是却没将其放在心上。
只要不是真的和她较真,事情就好办了。
“上膳,本宫饿了一天了。”纪茗萱笑道。
高无庸见娘娘终于露出了个小脸,他也跟着舒心起来,说实话,他也担心着。毕竟,今天,娘娘将瑟祍轩几乎全部给端了,慧贵嫔也遭了大难。
“沛儿沐儿和圆圆可用过了?”
芝草笑道:“娘娘没吃,三位殿下陪着娘娘呢?”
纪茗萱笑骂:“不是早让他们的嬷嬷守着他们吃吗?”
芝草道:“三位殿下怕娘娘骂,也用了几口,不过不香。”
纪茗萱心中慰贴,道:“快将他们三个请过来,本宫也好说说他们。”
芝草连忙点头。
这一天晚上,贤仪宫过得十分温馨。
龙仪殿得到消息的赵存洅摇了摇头,四儿到底还是怕着他。怕他也好,以后能听话。
“她们用过晚膳了?”
常全化道:“五公主吃得慢,现在应该还没有。”
赵存洅道:“既如此,便去贤仪宫歇息。”
常全化心中一惊,连忙敛住神色,赵存洅踏出殿前,对常全化说:“让人将桌上的两幅画小心装裱好,就挂在东边墙上。”
常全化低下头去,皇上对贤妃果真与他人不同。
“是。”
第二日,纪茗萱气色甚好的起来,亲自送走赵存洅后。然后带着三个孩子去荣寿宫给太后请安,陪着太后说说话后,将三个孩子留在了荣寿宫和妙珂玩耍。
大公主陪着纪茗萱回宫。
“贤母妃这一次走得太急了,若不是有皇弟和皇妹,父皇未必会容忍。”
纪茗萱心中一凛,大公主说出这话,定然不是放矢之语。昨天皇上在荣寿宫,想来她听到一些事。
她道:“也没法子,慧贵嫔一直是我心中的刺。”
大公主轻声道:“我不知道贤母妃和慧贵嫔有什么大毛病,但是我觉得慧贵嫔不过是一个没有靠山的贵嫔而已,要收拾她不难。如今,贤母妃还是将心思放在德妃和宁妃身上才是最要紧的。”
纪茗萱说道:“皇上他……”
大公主笑了笑:“也不过是劝贤母妃几句罢了,慧贵嫔虽然受了大罪,但也没事,所以父皇只当你出气罢了。”
纪茗萱点点头。
“其实只要慧贵嫔一直安分的呆着,我也会听皇上的意思不与她当初计较。”
大公主并不信这话。
宫里面的话信得多了,活的不长久。
“父皇要带德妃和宁妃去京畿,贤母妃是何想法?”
纪茗萱道:“孩子还小,真心不想出去。”
大公主点点头,算是真正放下心。
这些年,大公主和纪茗萱走得近,自然知道纪茗萱对父皇的感情极其浓烈。
“谢谢你了姝灵。”纪茗萱真心笑道。
大公主说道:“你想明白就好,弟弟妹妹比父皇更需要你。”
纪茗萱点了点头。
大公主看着前面的道路,笑道:“不说这事了,贤母妃,纪老夫人什么时候进宫?”
纪茗萱十分奇怪,这大公主怎么关心这个了?
“公主想要见祖母?”
大公主看了看身后的奴才,然后凑到纪茗萱耳边,道:“段文新。”
纪茗萱轻笑一声,大公主似乎有些羞恼。
“成了,你若是真不放心,我明儿就召见祖母,然后让祖母派我的大哥小弟亲自去见见。”
大公主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又凑到纪茗萱耳边耳语几句,纪茗萱听后,颇为意外。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晚了……大皇子会栽在这选驸马这事情上
完了,都到了50万,一个都没解决掉,我怀疑能不能在55万完结掉……我哪来这么多废话?《婠婠》和《异界》都十几天没更新了,有人都怀疑我坑了……一直想快点完结这个去填坑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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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情心惊
很快就到了瑟祍轩外;前面那条路便是通往贤仪宫的地方。
大公主见纪茗萱停下;问道:“贤母妃是要去看慧贵嫔?”
纪茗萱扫看瑟祍轩新派来的宫女;说道:“不去了。”
大公主笑道:“只怕这次;慧贵嫔是恨极了贤母妃。”
纪茗萱看道瑟祍轩上的牌匾,缓缓说道:“昔日我与她无仇无怨,她也不放过置我于死地的机会;添不添仇恨;我和她都不会改变。”
大公主轻轻点头。
两人路过了瑟祍轩。
瑟祍轩寝殿内的慧贵嫔躺在床上,眼睛十分空洞。
新派来的大宫女星紫见新主子这样,心中更为不喜。只不过碍于她是主子,她姑且照看着。
外面的小宫女在屋子外低声碎语;无非是自叹倒霉;被分到这么一处冷地方。星紫打开窗子喝骂了几句,小宫女们顿时一哄而散。
星紫回到屋里,她道:“娘娘,该喝药了。”
慧贵嫔似乎没有听到。
星紫再叫唤了一句,慧贵嫔竟然闭上眼睛,丝毫不曾理会。
星紫心中也有气,但是强压了下来。
她将药重新倒进罐子中,然后放到小火炉旁烤着。
“贤妃娘娘,贵嫔娘娘今日未进一滴水一粒米,连药也没喝,还请娘娘舀个主意。”星紫跪在贤仪宫正殿哭求道。
纪茗萱扯了扯嘴角,她重新安排瑟祍轩大的宫女太监,自然不会让得力的人去瑟祍轩当什么大宫女和大太监,毕竟慧贵嫔不会信任他们,而且凭着她的心智很容易废掉她的两个人手。
所以,这星紫还真是身家清白的宫女。
不过却也是心高气傲,爱指手画脚的宫女。这样的人给了慧贵嫔,自然也有好处。
“本宫知道了,你回去接着劝,若是明日还不吃,让她想想朱庶人。”纪茗萱淡淡的笑着。
星紫一惊,朱庶人,自尽而亡的朱庶人连累了自己的家族。眼下慧贵嫔不吃不喝,和自尽的朱庶人又有什么不一样。
“奴才明白了。”
纪茗萱看着星紫,道:“本宫知道你是个妥帖的,所以内务府派你成为瑟祍轩的掌事宫女,本宫同意了。”
星紫心念一转,立有所悟。
纪茗萱笑道:“慧贵嫔这才伤了根本,日后恐难有子嗣,你心里记着就好,莫告诉了她让她伤心。”
星紫闻言大震,没有子嗣这于后宫妃嫔意味着什么,她十分清楚。
贵嫔无子嗣无宠爱,还得罪了如日中天的贤妃,这瑟祍轩……瑟祍轩还有什么前途可言?星紫在宫里六七年,若是个蠢笨的,她那心高的性子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她开始琢磨贤妃的意思,一时也不知贤妃到底是何主意。
纪茗萱见星紫模样,笑道:“本宫就盼你好好照顾慧贵嫔,让慧贵嫔能够早日好起来。”
星紫心中一亮,娘娘的‘好’字儿似乎与其他发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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