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这墓中是两位最亲最敬的长者,若是连同这一柄剑皆是舍不得贡献出来,不能让这两位长者安息。那她也妄为人女了,这也是极为不肖之举了。
三名老者见得丁古固送过这一柄剑,眼中皆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狂喜之色,而丁古固见得这一种情况,却是唾之以鼻,把剑递给这一名老者便不去看他了。
那年长的老者接过丁古固递过的“冰冢剑”,当即便是拜了一拜,后退而去。
三名老者退却,澹台雪影已然跪立在墓碑之前,丁古固转身望得澹台雪影这般模样,深吸了一口气,便望向北国的天空之上,还有那远处的连天壁。
连天壁一如往日的那一般晶莹璀璨,这一会儿又是白天,他从夜晚之中而来,见得这连天壁的模样已然是在白天。这一夜,她也去了……
人死之后,鬼魂是否留在三冥地府,她现在的魂,在哪?而她这一般做,又是为了什么?
玲珑把这圣兽本源尽数传给了他,虽说是这一种个情况紧急,她也是受得了那韦书不知何处弄来的奇毒,可是未必不能又周旋的余地……
血祭,寿祭,皆是魔族通天手段,以此手段能打开三界九门,借得无上法力,从而进行攻击。而玲珑那般手段,直直毁灭了整个图悲雪阁,雪阁几千年的基业被毁于一旦。连同那巨大玄武龟壳遗留之处,那被焚烧的地面皆是被火雨造就的小孔。
这些小孔与那泥土通达地面直直有千丈之深!
千丈之深,就在那一瞬间发生,丁古固被玲珑预先布置好的那一个气圈所救不知道当时这玄武到底是如何脱身。但此时想起那一道威力,这手段,难道又是血祭、寿祭那么简单的手段么……
丁古固这般一想,突然一个想法出现在脑海之中,心念道:传闻之中有那‘魂祭’之术,莫不是……
………【第一百二十八章 南国】………
魂祭之术的传说太过缥缈不定,甚至于会这一门禁术的人皆是一个传奇。
魂祭,以魂祭祀冥冥之中的存在,从而得到莫大的牵引,得到无可匹敌的力量。这一种禁术不知道被埋没了多久。而丁古固这一思量,却是只能料定玲珑的这一魂祭之术说祭祀之物,定然是她自己的魂魄!
祭祀自己的生魂与祭祀他人的生魂有着诸多的不同,人有三魂七魄,祭祀他人的魂魄,只能是祭祀一半,不能得到最大的威力,最多的时候只能是祭祀两魂六魄,那被祭祀之人还得留着一魂一魄入得轮回道,再世为人。
万事不得做绝,若是做绝便有违天道,惹大因果,这魂祭他人生魂太过邪恶。若是强行为之,即便是你祭祀他人,在最为关键的时候还要一力降十会,压制他人的魂魄不被反噬,这让得祭祀他人又是平添了一份难度。不过,在丁古固想来,在玲珑身上,这种情况决计不会出现这般情况的。到底,她却不是一个无情之人……
丁古固这片刻凝望之余脑中浮现各种想法,大地“隆隆”震动了一下。
这一震动,仿若是一个莫名的巨兽要掀翻大地这一个庞大的“土牢”,意图挣扎而出!
霎时间,这一片雪林之中数以万计的“雪绒鸟”争相飞出,颇为壮观。而此时,在丁古固眼前,那一道“连天壁”纯粹的雪体之上也是涤荡着莫名的雪球,从高空之中滚落而下。
这一个震动,竟然是震动了连天壁!
夜间的一场大战,把图悲雪阁这一座古老的木质城池已然是化为了乌有,虽是伤亡的人数不多,可这雪阁最为强大的法阵被破,此时也是元气大伤。
这一个震动突然横生,难道说,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么?
大地震动只不过持续了片刻,余震颤颤不息,渐渐传开。
澹台雪影站起,望着露出一丝惊讶之色的丁古固,也与丁古固一道眼光跟随,从连天壁上转到了图悲雪阁城池的方向。
“怎么了?”澹台雪影疑问道。
丁古固这震惊片刻,大地恢复了平静,那连天壁之上也不曾滚动下来什么雪花。似乎,这一个巨大的“凶兽”已然是停止了挣扎,渐渐平息了下去,也似乎它已经挣脱而出……
丁古固望着群山之外,那一片废墟之中,沉声道:“雪阁地底之下,封闭了一柄剑。”丁古固一说,澹台雪影仿若便是明白了过来,道:“之前,我见你与龙爷爷一同入得那地下。可你出来之时,却是手中空无一物。可否是龙渊前辈的那一柄剑?”
“你知道?”丁古固疑惑道。
澹台雪影点了点头道:“龙爷爷造就的剑,一柄比一柄好。常人皆是说他巅峰时期所造就的剑便是那一柄‘冰冢剑’,可他还在铸剑。这便是说明他的这一柄剑,定然是能超越冰冢剑的。能超越四大名剑的剑,我想便是不只是‘通灵’那么简单了。”
澹台雪影的推断可谓是完全正确的。
丁古固回想初见那一柄魔剑时候的情景,那魔剑是要击杀龙渊,才能完成这最后一道淬炼的。
“不好了。”丁古固如此一想,当即心中暗叫不妙,急急催动了灵力,即将欲飞。而丁古固还没有起飞的时候,那一道密密麻麻的树林之中传出了一股浓厚的血腥之味。
这一股血腥之味,浓烈的充斥在空中,伴随这冷风涤荡,渐渐充斥开来。
闻之,便叫常人作呕。
丁古固略微一讶,却是发现,这一片树林,却是那三名老者与众修士退却的地方!
树林之中,皆是高大耐寒且树叶细小的树木,这些树木不能遮挡多少景物。可此时是一日初晨,在这清晨时分依然是有些暮色,丁古固这一凝望之余,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丁古固与澹台雪影站立的这一个山头的地势略高,而这一道丛林稍低,就在丁古固将要转头过去的时候。丛林之中,渐渐走出一个黑色雪绒长袍之人。
此人,却是那从一开始便消失的澹台彦志。
澹台彦志带来了一阵腥风,可他手上却是没有丝毫的鲜血,身上依旧是那一身干净的黑色长袍。而澹台彦志渐渐走上丁古固与澹台雪影所站立的这一道土坡之后,丁古固发现,在澹台彦志的手中赫然提着那一柄“冰冢剑”。
“冰冢剑?”空中的血腥之味,澹台雪影未曾没有发觉,而她凝望这澹台彦志渐渐阴沉的面容,却是没有什么其他话语好讲,似乎,她的性子便是这般,也不容澹台彦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澹台彦志身上带有一身的血气,虽是没有半点血迹,可丁古固仍旧是明白这林子之中的三位长老恐怕已然身死。而澹台彦志手提这一柄“冰冢剑”,双手横架在前,对着这一座新坟便开始了跪拜。
丁古固被这澹台彦志突然出现所带有的这一阵血气吸引,此时望着那雪阁方向,却是又望了一眼澹台雪影。
澹台雪影见得丁古固的目光,当即上前,道:“走吧。”
她这一番话语多了几分冷清,而丁古固听道澹台雪影这种颇为陌生的话语,略有深意的望了一眼在澹台雪影身后朝着那一座新坟跪立的澹台彦志,催剑欲行。
“雪影!”澹台彦志一声清喝,澹台雪影身形顿立,转头疑惑不解。
“雪影,你还记得吗?这么多年来,我都很少见你对我笑过。我记得你第一次见笑的时候,是你十六岁的那一年。那一年,我从外修行回家,我帮你带的小玩意,也是我走访了很多地方可以挑选的,我给你的时候,可你没有笑,也没有接过去,一件都没有。”澹台彦志说起仿若陷入了回忆之中。
澹台雪影听得这一言,道:“你想说什么?”
澹台彦志苦笑一声,道:“我起初以为,人都是有喜怒哀乐的。可你为什么不能和别人一样,有说有笑的呢?你不是爹爹的女儿么,你虽然不是我爹爹妈妈所生,可也贵为阁主之女,不是么?在我渐渐认为你就是那么独特的一个人,不会笑,也不会有任何情绪的时候。我清晰地记得,你笑了,是爹爹给了你这一柄‘冰冢剑’。虽然只是那么简单的勾勒一个嘴角,可我知道,你是笑了的。”
澹台雪影却不动容,疑道:“你杀了三位长者和那一群弟子?”澹台彦志听得这一句,却不答话,只是只顾道:“雪影,这一柄剑,对于你很重要,不是么?其实我觉得这一柄剑最像你,像你的冷漠,像你的个性……我想,爹爹当初给你的时候便是觉得你肯定也是与这一柄剑有着诸多的相似。”
澹台彦志说话之余,眼中隐隐带有一丝狰狞,带有一份隐晦无比的杀意。丁古固见得其眼中的这一抹隐晦的杀意,当即便是明白,这三名长老余那一干弟子恐怕已然是遭了澹台彦志的毒手了。而丁古固这般一推测,对于澹台彦志的实力又有了一个重新的评估。澹台彦志能够杀得了那三名老者,说明他身怀一个大秘密。这一个秘密或是澹台彦志所不能言语的。
也只有他身怀某种秘密的绝技,对敌那三名老者的时候,才能从容不迫,继而杀死三名控境界修为的老者。恐怕,澹台彦志的真正实力已然是达到了生境!
“雪阁之中,恐怕出了一些事情。你若是有事,我便先行而去了。”丁古固对澹台雪影说罢,余光却是注意着澹台彦志。在丁古固注意澹台彦志的这一会儿,澹台彦志眼中的那一抹狰狞之色却是消失不见,换成了一副柔色。
“不了,我与你一道吧。”澹台雪影说罢,又对澹台彦志道:“这一柄剑,是爹爹给我的没有错。可它毕竟不属于我,它属于龙爷爷的,我只不过是归还而已。”澹台雪影说罢,与丁古固一道作势欲行。
“雪影!”澹台彦志提声唤了一声,澹台雪影与丁古固对望了一眼。
不待澹台雪影转身过来,澹台彦志声音从后传来:“在很小的时候,我便是知道你与爹爹妈妈之间的一些事情。我也从来没有一如寻常的弟子和其他的世子那般,对你冷落。我知道,在你心中其实藏有一座莫大的‘冰城’,它万古不化,至死方休。甚至,比这雪国雪阁还要冰城还要来得牢固。这一柄剑,是你喜爱之物,只要是你喜爱之物。哪怕是天上的星辰,我也会尽力而为之,……好吗?”
他说得小心翼翼,澹台雪影却道:“这一柄剑,我之所以喜欢,是因为这一柄剑的主人还在。是因为我知道爹爹妈妈有些担忧。我确实喜欢这一柄剑。我弃剑,犹如我将要弃城。或许你所说的那一座冰城,早就不在了。”
澹台雪影说完这一句,顿了顿语气,道:“我将去南国。”
………【第二百二十九章 兄长】………
澹台彦志站立于这群山万坟之前,他离澹台雪影不过三丈距离,澹台雪影道出“南国”两字的时候,两人突地便犹如相隔了万水千山。澹台彦志身形也随即大震,眼光闪烁不定,更似受到了莫大的触动一般,后退了两步。
南国北国自古便有分说,但对于一个身在雪国,长在雪国的女子来说,又何必分说?
澹台彦志眼光闪烁,仿若有些不敢置信,又仿若在思考着原因。他余光见得丁古固,当即像是把一切解释明白了过来,却是道:“雪影,如今我已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你实力通天,便无人再敢言辞,也没有什么人敢站出来说不是。爹爹妈妈就是你一个很好的例子。人微言轻,这三名长老胆敢对爹爹妈妈不敬,这便是因为我实力低微的原因。我只要继承了阁主,有了地位,有了实力。那么,这所有的质疑之声便会平息下来。雪国雪阁未必没有你的立足之地。你又何必执意要走?”
澹台雪影望着这一名从小到大皆是不陌生的异母异父的哥哥,突然之间便是仿若有些熟悉了起来,不过在她眼中却不曾流露出什么表情扬或是莫名的神色。她思索片刻,又清冷道:“一如我之前所言。”
澹台雪影说完这一句,已然是催剑飞空,与丁古固一道往南。
澹台雪影刚上得那柄法剑,在丁古固与澹台雪影的身后。那沉寂了许久的山风,霎时间便随着澹台雪影话语落下而疯狂涌动了起来,地面之上肆意朝天倒悬着枯败的草木树叶,这一方空中杀气顿时凝练了起来,仿若刀锋凌厉。
这一股气息牵动天地,这一瞬间丛林的雾气加快了速度流动,而林中更是变作了一片死寂。
这一股庞大的杀意在身后浮现的时候,丁古固心知一场恶战不能避免,当即便是停顿了身形。在丁古固停顿下来的时候,澹台雪影也停顿了下来,她却并不转身,只侧头对澹台彦志,道:“你若有心,此后我便唤你一声哥哥。”
澹台雪影语毕,在丁古固与澹台雪影身后即刻便恢复了平静。
澹台雪影身形在前,朝山下飞去。
此时的澹台彦志仿若凭遭雷击,他呆呆的站在那一座新坟之前,眼中更是闪烁着复杂之极的眼光。这一抹眼神之中夹杂着,惊喜、无奈、悲哀的种种情绪。这种种情绪交织在他身上,在丁古固看来,却是有些明白了过来。平静下来的澹台彦志眼中闪烁着各种的光芒,直直望着澹台雪影消失的方向。
丁古固见得这般情况,对澹台彦志点了点头,当即便跟上了澹台雪影。
那突如其来的磅礴杀气弥漫开来,又顿时化为了无形,可谓来去匆匆。
“哥哥……”
澹台彦志喃喃说出这一句,语气之中充斥着渐渐的哀伤。这一句,似那些年,正值风华正茂的时候他有些害怕,有些担忧这一句会说出。好在她从来都是冷冰冰的,也不喜与人交谈,这一句她终究是没有说出来。即便是在这么多年之后,当他渐渐的淡忘这一个称呼,心中不愿去想,更到此时的这般光景,这般情况的时候。他却是没有想到,在自己料想绝对不会出现的这一个称呼,被她唤了出来。
澹台雪影没有心不甘,情不愿。这一句“哥哥”即便是陌生,仿若也是在心里活了漫长的一段岁月,而此时终究是形象鲜明的活了过来。或许,也由此之后,便再也不会死去。
澹台彦志突如其来的喜悲交织,使得他站立原地,茫茫然不知所措,似丢了魂一般。也让他不知道这身后已然飞过众多九生派的修士。不知道这身后已然是渐渐聚集了雪国长老……
图悲雪阁化为灰烬,尽在玲珑那“泯相羽化”一击之下。
此时,丁古固与澹台雪影一道飞行在空中的时候,见得这雪阁之中的这般景象,又见得那二十四根已然毁坏,但残骸依旧耸立的阵柱,才估量了一下玲珑的这一击的威力。
玲珑的这一击,恐怕是丁古固三十倍的战力。
三十倍的战力,相当于三个生境巅峰的强者联合发出的一击。而那玄武已然达到了“生境”以上的“半数”之境,若是玄武全力发动,却只是玲珑这一击的一半的战力。对于玲珑,玄武相差甚远。它受得这一击会身死道消也是情理之中了。
丁古固一边飞行一边思索。此时的玄武神兽,定然是回到了那藏身的北冥玄海之中,北冥玄海异常凶恶,却不是他能去的。
北冥玄海……
玲珑发动那一击的时候,却是没有想到被这玄武神兽逃脱了。若是玄武神兽没有逃脱,那玄武身死,本源尽数化为那漫天的大火之中。恐怕此时的丁古固已然是四大神兽的本源尽数汇聚在一身了。对于这天地感受会更加的确切,而不失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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