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阵仗,分明婚嫁之仪,这九天娘娘还真当自己娶夫不成?
在侍女的搀扶下,伯弈上了轿。
刚在轿中坐定,轿子就自动飞了起来。眼见二十顶无人抬的大红花轿并二十名若仙女般的年轻女子自空中飞过,地面上传来一阵阵的惊叹之声。
大轿封得严实,竟无一处可让人看出去,如今行到哪里、外面是何环境伯弈皆是不知。
除妖物的事情外,还有两事使伯弈心有疑虑:一则迦南一入府便由他姐姐顶了包,迦南人去了哪里?二则古虞侯入赤泉侯府后便未再露面,他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
过了好一阵,悬飞空中的大轿缓缓落下停稳,放铳放鞭,吹打之声再次响起。
伯弈出轿,见嶙峋怪石中立着一座黑石砌成的宫殿,宫殿四周是悬崖峭壁,殿身悬空,只以两根石柱支撑。
地上铺着软软的赤色砂土,殿门牵着两张巨大的黑色幕纱。侍女引伯弈等人向前而行,黑纱自动扬起分至两边,带起一点腥臭的味道。
穿行了许久,侍女带众人停住,几层薄薄的黑色轻纱后,斜躺着一几近**的女子,身材曼妙凹凸分明,让人看了血脉膨胀。
侍女缓缓开口:“娘娘,胜出者已经带到了。”
这般暧昧香艳的场景,让不少胜出者中面红耳赤,呼吸变得浑浊起来,恐怕谁也没想过这九天娘娘竟是如此模样。
侍女挨个将他们的姓名报出,帘后传来娇媚动人的声音:“这幻泉河养出来的好儿郎,果然皆是不凡。第一排第三人是否叫卡桑。”
卡桑恭敬答过:“小的正是。”
九天娘娘软绵无力地道:“好,模样周正礼数周全,先且留留,其他人先带下好生歇息。”
侍女恭敬答过:“是”。说完,那侍女示意未点到名的人随她去。
包子看伯弈和龙女,两人只是一脸平静地跟着侍女。
包子心下打鼓,这师公干嘛呢,妖怪留人分明没安好心,这卡桑刚才还分过吃食给他们,难道真坐视不理?
伯弈见包子停住不走,笑言道:“礼,小心跟好,待安顿下来我们兄弟三人才好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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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 伺夫
包子不明,盯着伯弈暗道,这师公干嘛看着我叫别人啊?
伯弈又好气又好笑,只得叫道:“虞丘礼,可是太紧张了?”
包子终于反应过来,叫的不正是自己的化名吗,伯弈的话说得已是明显,再不懂就真是笨蛋了。
包子赶紧整理好思绪,跟了上去。
无数的黑纱将大殿分隔而开,使一个宽大的空间变得狭小起来。
侍女在前,众人在后,如此又不知过了几道门槛,绕了几层纱帘,帘后方才显出一个个似蚕茧形状的椭圆屋子来,伯弈细细瞧过,似以黑藤编制而成。
侍女将一众人各自分配一间。包子倒是十分新奇,进屋后上下左右都看了一遭,才想起得去找伯弈。
包子去时,龙女已在伯弈屋中。
见包子进来,伯弈做了一个噤声的暗示,朗声说道:“玉、礼,真想不到你们也来参选。我们兄弟几人难得一聚,只可惜彦弟却落败了。”
龙女笑说:“复表兄若真想彦弟,不如与今儿带我们来的美人姐姐打听打听。”
包子听得一头雾水,不知这师公与龙女又在打什么主意。
纱帘掀开,进来的正是领伯弈几人过来的侍女。那侍女脸无血色,尖尖小小的脸儿衬得一双眼过分大了。此时,她的手上正端了三四样精致的吃食。
伯弈恭敬一礼,温言问道:“姑娘,在下有两事请教,不知可能告知?”
那侍女听伯弈问她,赶紧放下食物转身便走。
包子哪里会让她离开,一把将她手腕抓住,侍女惊惧更甚。
伯弈忙将包子拉开,躬身做礼道:“姑娘勿怪,我这表弟素来性急,又与另一个落败的表弟关系甚好。一来我想问问落败者的去处,好宽慰他一番。二来不知姑娘能否另寻一套衣服,这大红衣袍似新人所穿,总有些不自在。”
侍女见伯弈眉目英俊,说话文雅得体,对她又十分的温和,心中多有好感,低声道:“公子,这红袍可换不得。至于落败者的去处你们也千万别去打听,若想活得长久,以后皆要少问少说。”侍女说完便打帘出去了。
过了一会儿,脚步声消失,伯弈放低声音:“进了黑殿后,我这乾坤玉与忧儿的乾坤环便失了感应,不知包子此时可能感应到她?”
灵兽与主人之间感应最为灵敏,伯弈此问却也正常,所料包子愣了半晌,最后只支支吾吾说好像也没什么发现。
对包子的回答,伯弈并不细究追问,只道:“如今看来,在这些侍女处恐套不出话来,一会儿,我与包子分神去寻那九天娘娘,烦请龙女在此应付。”
龙女点头应下,伯弈和包子赶紧分神而出,循着来时的路细细探寻。
大殿内,轻纱幔帐,两具纤毫毕现的**紧缠在一起,正是九天娘娘与刚才留下的卡桑。
只见那九天娘娘一双修长洁白的腿大大分开,盘在卡桑的腰际,密贴处流水阵阵、靡音潺潺。卡桑一手抓着美人的玉润,一手握着她的柳腰。
二人满头大汗,醉生梦死般地激烈律动。
伴着一声接一声高低起伏的**,清秀少年郎一双明目迷乱不堪,脸上布满餍足之色,显然已堕极欲之中。
正在卡桑欲仙欲死时,赤条条相拥而抱的美人儿,一只玉臂渐渐覆上了厚厚的鳞片,抚在少年光滑背上的纤巧五指化作带噗的兽爪。
手悄然在后扬起,一根尖细的指甲轻轻在卡桑脑后一挑,卡桑的脑袋破了一个豆大的窟窿。
卡桑沉浸在欲念中,竟对这一变化毫无觉察。
头上的窟窿里缓缓冒起一股白色的烟气一点点地被美妇吸入鼻中。
美人的脸色越发红润媚然,仿佛享受到了世上最美的佳肴一般陶醉。
不一会儿,美人除脑袋外,身体俱都幻出了原形,长有一二十丈,形类马,覆着带火光的鳞鬣,果然是犼兽。
犼乃千年古尸所变,居住处必有腐尸掩埋,而犼要想维持人形、不死不灭只能以人血滋养和吸食男子的乐魂极魄涨功。
卡桑**高涨,犼用长满肉刺的赤红长尾缠住卡桑的腰臀,肉尾上的刺扎进皮肉之中,刺鼓胀起来。
剧烈的痛苦使卡桑自极欲中清醒过来,他后知后觉失声叫道:“妖,妖,妖怪!”
犼仍在装腔作势地嘲弄道:“相公,你真是没良心,欢愉未过,便如此说奴家,奴家真是伤心。”
卡桑又惊又惧,被刺吸附的皮肉迅速干瘪,像被抽干了水分的腌肉一般,死在了床榻上。
眼前惨景瞬间发生,伯弈二人不及相救。
包子豪气干云,暴怒而起,从帘后窜出,伸出雪狼爪,狠力挥向犼。
锋锐无比的狼爪被犼的一条大尾挡住,肉刺刺入,雪白狼爪顿时出现一排黑洞,渗出血来。
犼见有人偷袭,大吼一声,彻底化出了原身,如玉美颜变作了似驴似马的怪样。
犼飞腾空中,厚实的大掌一左一右向包子夹拍而来,包子慌忙伸爪去挡。
只听两声咔哧响,雪白的狼爪竟自腕处折断了。
包子嗷嗷痛叫起来,伯弈见包子不敌犼,赶紧从帘后跃出,以龙渊剑击之。
这龙渊剑本乃仙界有名的神剑,早前为月执子所有,后又传与伯弈,是当世六界的十大神兵之一。龙渊剑锋利无比,划过犼坚韧的背脊,流出一股黑血。
谁料,那犼见血狂性大发,一丈火鳞甩于空中,无数黑纱向伯弈、包子袭来。
伯弈轻巧避过,包子因手折吃痛,动作慢了,被黑纱如蚕茧一般包裹了起来,悬吊到了半空中。
犼的火鳞照亮了整间被黑纱笼盖的屋子。
伯弈飞身攻去,犼一阵狂笑,双足立起,一只大掌向伯弈扇去,伯弈以剑抵挡,犼的脸又变作美妇模样,娇笑说道:“你还想再见你那兄弟?”
伯弈一听知他在说无忧,慌忙收招,犼一掌击中伯弈胸口,伯弈被击飞几尺,抛跌地上。
包子见伯弈吐出一大口血,在空中摇摇晃晃大叫道:“无耻的妖怪,有本事放爷下来正大光明一搏。”
犼在地上哈哈大笑:“你是太天真还是太可爱,或者就是太蠢笨。”
伯弈晃晃悠悠挣扎起来,那犼又道:“既然你乖乖受了我一掌,就让你见见你那兄弟的情形。”
半空中,浮现出一段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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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苦斗
漫天黑纱拉出一抹影像,在一个蚕茧形的密闭空间里,悬挂着密麻麻的黑色小茧。
不少小茧被木讷的屠夫剥开,露出一具具**半身、半死不活的男子躯体。
男子们裸露在外的手臂上划了数条细细的口子,鲜血顺着肌肉的弧度缓缓地流淌下来。
有的躯体被开膛破肚,去了肠,眼神似死人般麻木,只流出的鲜血让人知道他还活着。
不少躯体已经异变,或长出了毛,或半边身躯变了动物的形容。
这些躯体并未死去,皆是活人,着道袍的人挨个儿喂他们喝下一种红色的汁液。
此时,画面中又出现了几名道人,手中拉着一根长绳,绳子后串起一群人。
道人将绳索绑缚的人牵扯到屠夫处,那群人正是此次的落败者。
无忧就站在其中,眼神涣散,无知无识竟是被迷幻住了。
伯弈心如火灼,厉声说道:“你要把他们怎样?”
犼震天大笑:“哈哈,以为你是聪明人,竟会问如此蠢笨的问题。失败者当然只能用来做药,开膛破肚,再用兽血换出他们身体的血,来滋养我的下一批夫君啊。”
言毕,犼幻回人脸,美艳不可方物,眨眨眼又道:“可惜可惜啊,你那小白脸兄弟却是失败者,要不瞧那模样倒是我喜欢的。”
伯弈语气冰冷:“放了他们。”
犼的眼中泛着狡黠:“放,不是不可,只是你得依我一事。”
伯弈一脸肃然,静静相听。
犼见他不答,接着道:“只要你肯一命相换,我就放了他们。”
伯弈尚未回答,身后飞扑出一人,正是龙女,她一脸震怒地接道:“你这妖妇,想得美!”
龙女说着便朝犼扑去,景象中又有几人被开膛破肚、放了血。
犼闪避开龙女一击,娇笑连连,对着伯弈道:“你若惜命,那便请回。若真想救他们,就拿命来换,否则他们很快会成为我的药引。”
龙女见她只顾耍嘴皮,怒气越盛,扑将上去,包子吊在空中摇摇晃晃,不停给龙女助威呐喊。
“第三十九个,你没时间考虑了。”犼一边与龙女拆招,一边对伯弈紧紧相逼。
景象中果然又有数人倒下,伯弈凝视犼道:“好,我不闪不避受你十掌。”
“好好好,你竟肯为你兄弟连命也不要。如此深情厚谊,真是感天动地。既如此,我应了你。无论你是死是活,你这三个兄弟我都放了,但你一身骨血却要归我所有。”这犼倒也不笨,若能吸食伯弈,功力不知又能精进多少。
包子在空中大嚷起来:“师公,别答应他,他绝不会守信用的。”
师公素来奸猾,竟会轻易上了妖怪的当。
谁料,那伯弈真如疯了一般,不管不顾,执意收起了龙渊,向犼走去。
龙女那能真让他白白送死,赶紧收势,飞跃过去背对伯弈护在他的身前。
未料这一做,反倒让伯弈趁势出手,封住了龙女脊背处的大杅、神道、至阳三穴,龙女竟被定在了原地。
龙女心知不好,厉声说道:“烨华,万不可冲动,你答应了也只是白白送死,她绝不会守信的。”
伯弈走过龙女身边,冷言道:“忧儿在她手中,还有那些无辜的人,我没得选择。如今只得一搏。封住的穴道一刻便解,若他真不守信,你救了包子速速离去。”
犼不耐道:“真是好一段恋恋不舍的情意,只是,你们有时间啰嗦,但你的另一个兄弟却没多少时间可等。”
犼的眼中泛出贪婪之色。伯弈在离犼三步处停住,卸了一身术力,术力一失,伪装的形貌随即消失,露出了真颜。
只见他,浑身散发着如堕地狱的冰冷气息,天人般的眉宇带着出尘绝世的傲岸,薄薄的唇瓣颜色极为浅淡,大红的衣袍勾勒着丰神俊逸的身姿,一头黑墨流长的华发倾泻而下。
“啧啧,一身功法已然人欣喜,瞧瞧竟还有如此好的皮囊。”犼话虽如此,却并不等伯弈准备,话起时已扑腾而起,肥厚巨掌刹那间便拍向了伯弈肩胸腹腿数处。
伯弈一大口鲜血喷薄而出,连续传来一阵清脆的骨裂声响。
十掌已过,但犼哪里有收掌之意,伯弈的身体在巨大击力下如断线的风筝在高空上飞出老远,又跌落在了血泊之中。
他一身骨头折了一半,全身瘫软,全然失了反抗之力。
龙女、包子瞧得心急如焚,声音早已喊得嘶哑。
包子被悬吊在空中不停地怒吼挣扎,一双利爪在空中急抓起来,谁料他越是挣扎那黑茧便越裹越紧。
龙女虽然着急,到底不愧首领飞龙军,她很快摒弃杂念,凝神静气,冲破封住几穴,飞扑过去护住地上的伯弈。
犼甚是狡猾,见龙女为护人露了破绽,毫不客气地一掌击打在她的肩头上。
龙女吃痛,墨黑的瞳仁变作了幽绿之色,身体向前倾倒,背呈弓形,身体膨胀数倍,口角生须、额下生珠,终是化出了螭龙身,飞到高空再向犼俯冲而来。
犼的火鳞发出火红光芒,周身散发炽烈之气,龙女张嘴喷出龙炎,犼身上一掌被烧焦,不仅退开数步。
一会儿,又伸出粗大长须向龙女正身打去。
龙女扇动巨大尾翼,将一座黑石大殿砸出一个洞来,龙女啸叫不停,腾云驾雾,喷火呼风。
犼双目赤红,肉刺竖立,四足腾空上下,身形矫健、火光缠绕,将龙女吐出的龙炎尽数吸入口中,又尽数喷出。
龙女见火来赶紧吐出水息去挡,谁料那火经犼口中发出,水息相迎竟毫无作用。
血泊之中,伯弈以龙渊剑为杖,支撑而起,以强大意念稳定身形。
伯弈忍住身体数处的剧痛,聚起一气,飞旋而上,龙渊剑出,缠住包子的黑茧裂开。
耗尽最后的力气,伯弈再撑不住,跃在半空身体向下跌落而去。
包子化回原形,一只雪白的厚实肉垫匍匐地上,稳稳地接住了伯弈。
此刻,那黑纱拉出的景象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在血腥、腐气充盈的密闭空间,一脸血污的无忧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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