嵘
“说!”
在两位母妃异口同声的话音下,朱由崧放下了筷子,桌底下兀自搓手道:“那,嘿嘿,那孩儿可说了啊?”
如此说着,朱由崧双眼眯了起来,嘴角下意识得裂开了。饶是见了他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邹氏和姚氏突然心里一跳,心下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孩儿还是搬到外院去住罢!”
“不行!”
<;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 ; ;
第19章 矛盾暴发,俩王妃掐架!
“福八,不吃中饭怎么跑到母妃这儿来了?”
徊廊上,姚氏一脸的诧异,头上云鬓珠玉轻晃,拖地襦裙掩过地面趋步向一侧的亭子行去,朱由崧立马跟上。
就座于石凳,侍女提拎的篮子拿出了糕点、瓜果,姚氏口含了一颗葡萄后,横了一眼,道:“肯定又闹出了什么事吧,不然以你的性子定然不会想起母妃来。”
“母妃,这事儿……”
看着朱由崧欲言又止的样子,姚氏心灵剔透,挥退了侍女,道:“你们俩先下去,竹兰,你也下去吧,吃了饭后再来西厢。”
竹兰轻轻点了下头,目光微不可察的扫了一眼朱由崧,行了礼施施然退走。
“说吧,什么事?”
姚氏宽背袖子露出了素手优雅的又捏了一颗葡萄,剥落着果皮,唇齿微启道:“她不是教你习字么,怎么,你不会惹恼了她吧?”
姚氏心灵剔透,看他那么一副憋闷的模样不用猜也知道。
“母妃,孩儿可没惹恼嫡母,只是……”
朱由崧有些头大,这事该从何说起呢,要是直言的话恐怕姚氏会立即跳起来,偷偷瞥了一眼,咬牙道:“母妃,那个,事情不妙了,孩儿今后也许不能再呆在您身边了。”
说完,朱由崧轻吐了一口童子气,心想吧,姚氏应该能明白些什么了。
“什么意思?”
乍听之下怎么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呢?小家伙又在搞什么鬼?姚氏刚剥完的葡萄刚要往唇齿送,一时顿住了。
“福八,有什么话就直说,危言耸听的,你拐着弯儿到底想告诉母妃什么?什么叫不能呆在母妃身边了?”
姚氏眉间蹙起,小家伙每次说话都是这么一副绕口令式的,总让人猜来猜去,小小年纪肚子里就装了这么多弯弯道道,要是长大后那还得了?如若不是自己亲生的,她都有种见鬼了的感觉。
心里这般想着,却也不急着催促了。让小家伙绕,看他绕到什么时候,反正自个不急,在王府内又有什么逃出自己掌控的?
姚氏轻松地吃着葡萄,朱由崧许是见了如此一副怡然自得的范儿,心免更急。
“母妃,嫡母要孩儿搬离西厢院,以后……”
“什么,搬离西厢?”
朱由崧的话还没说完,姚氏徒然站起,雄伟的胸脯不住的颤巍,柳眉倒竖,美目盯着朱由崧迸射出税利的光芒。
“你嫡母真的这么说?”
清脆圆润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无比沉冷,姚氏胸口起伏,强压着内心的愤怒,身躯颤抖道。
朱由崧突然觉得事情恐怕要失控了,宗族体系,母凭子贵,邹氏的作为定是触及到了姚氏的底线。
“她这是想强抢我儿子啊,是可忍孰不可忍!”姚氏的脸色极为阴沉,她从没有过像现在这般愤怒。
“儿子是自己的,谁也不能抢走。”
姚氏内心嘶吼,一双素手紧紧捏在了一起,心道:“这事儿决不能让她得逞,她自己不会生,就想抢我儿子,哼,上次叫福八过去习字,本宫就感觉不对劲,现在想来她是早有准备啊!”
“说,她还说了什么?”
姚氏的话音透出一股不容质疑,到了这一步,朱由崧知道再不据实说,事情将更加的严重。
“母妃,嫡母让孩儿明天就搬过去,以后没要事就不许再过来了,经后就住在东厢,没有她的允许,孩儿那是哪里也不得去了。”
“哼哼,住在东厢,连我这儿也不许来,她这是真打算将我们母子分离啊。”
姚氏闻言,心里更是怒不可遏,在朱由崧脸上扫一了眼,心道:“恐怕是看着福八年纪还小,可以将养在身边等以后长大了,不定就与我亲了,不是亲生胜似亲生,打得到是一手好算盘!”
“哼,母妃现在就去问问!”
姚氏脸色发冷,一甩腕中彩带绫罗,额上珠玉晃荡,丰腴的娇躯一扭便向东厢院方向行去。
“母妃!”
刚行两步,朱由崧一把拉了她的宽袖,提醒道:“母妃,现在已经午时饭食呢。”
“哼,也好,福八,你随母妃一起去。”
说罢,姚氏耸立的俏眉缓缓平复,行在徊廊,朱由崧紧紧跟随,不一会儿便过了圆顶拱门出了西厢院。
东正楼遥遥在望,姚氏原本急步而行渐渐缓了下来,恢复到平时端庄的姿态。眼见如此,朱由崧也不由暗叹了声,不愧是能掌控王府内事的人儿,这份沉着却也不是一般人能模仿的。
其实到现在,朱由崧还是挺好奇姚氏的那所谓得私闺秘事,不过眼下事关经后图谋,也只能在心里晃悠了那么两下,随之抛却脑后。
一进大门,一干侍女行了礼,姚氏也不理会,径直走了进去,朱由崧悄悄向内里瞥了两眼,低着头跟了进去。
“哥哥,下午出去玩么?”
一入座,朱芊芊便提了那天出府搬钟的事儿,不管朱由崧出府干什么,在她心里反正都是玩儿,自从宫廷家宴后,她眼中的好哥哥却仿若忘了她一般再也不主动理会人家了。
朱由崧桌底下捏了捏她的小手,倒也不敢再开口。
圆桌主位空着,那是福王的位儿,邹氏已然坐于右上首,目光扫了一眼朱由崧,顺而落到了姚氏身上。
姚氏似无察觉,施施然入座左首位,朱由崧和小芊芊也早一步坐在了下方。于此,侍女便纷纷上了菜色,一切有条不紊得进行着,席间却显得有些沉寂,任谁不也曾开口,一丝异样的气氛弥散开来。
“王妃,菜上好了!”
王府掌厨的一位婆娘恭敬的行了一礼,尔后使了个眼色和一班厨娘就此退了下去。
“福八,先背《悯农》二首听听,再食饭。”
就在朱由崧准备动筷子时,正妃邹氏磁性的嗓音徒然响起,这一声震颤让他心里不由得一惊。
“嘶,还没吃饭,就率先开斗么?”
“福八,听见母妃的话么?”
“哦哦!”
朱由崧嘴里应着正妃邹氏的话,偷偷瞥了一眼姚氏,果然发现她眉间略微耸了那么一下便若无其事的夹菜了。
看来邹氏也是有备而来啊,王府里就没一个是简单的。还好,《悯农》这首诗,他是知道的,这是唐时李绅忧国忧民的劝俭说,此诗脍灸人口,妇孺皆知,千古传诵,由不得他不记住。
“咳,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完了!”
朱由崧如同顺口溜一般吟毕,顺着道了一声就拿起筷子向席间一块大鸡腿夹去……
“完了?”
邹氏眉间微蹙,不满道:“这只是一首,母妃说的是悯农二首,你接着背,背完再食。”
“二首?”
朱由崧瞪大双眼,不免倒吸了口凉气,心道:“完了,有几人知道《悯农》是两首啊?”
饶是如此,朱由崧知道这次铁定被正妃邹氏拿去了话柄。
果然,邹氏嘴角一勾,看向了姚氏,唇齿轻启道:“二妹,你看,福八习字还不到位,以后就让他搬到东厢来住罢,如此姐姐也好看住了他,免得到处乱跑,玩过了性子。”
姚氏眉角一挑,歇了筷子,并未接话而是疑惑道:“《悯农》是两首么?福八先前背的坊间到是听过,后一首?”
朱由崧眼看如此,心里哀叹一声,姚氏终究读书不多,在这上面哪是邹氏这种出身书香门弟的对手。悯农是有两首,不过自个背的那是朗朗上口,妇孺皆知,因此另一首就显得无关轻重了。
邹氏双眼一亮,好似计策得逞,轻许吟道:“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嗯,这就是二首了!”
吟罢,邹氏微亮的眼眸瞥向了姚氏,顺着开口道:“书读得多,方能明理,二妹,姐姐这也是为了福八着想,想必你能理解罢。”
邹氏的话听得姚氏眼皮直跳,开场先输一局,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饶是如此,姚氏不置可否,眸光一转,道:“姐姐,读书是好,不过福八现在还小,事乃过犹不及,若是读得太深奥,这理啊也会僵化,你看那些士子,大多明理不明事,你说呢?”
“哈,妹妹说哪话呀,姐姐哪会教得太过深奥呢,妹妹若是不放心也可时常过来探之,一解知可呢。”
邹氏轻笑微许,一语即出,朱由崧呆在下首座看得那是身冒冷汗,姚氏居然还在读书上面扯,在这上面她哪扯得过正妃啊,拿自个的短处和人家的长处比,不是自讨没趣么。
果然,姚氏脸色微变,声音也冷了起来,“姐姐,你也知道的,福八该会的都会,不比同龄人差,字是要习,到也不必时时习呢,孩童玩耍,那是天性,总不能掐了孩儿的性子。”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苟不教,性乃迁……”
邹氏突然吟了三字经开首几句,似有顿感,道:“福八性子本是善良的,若是经后见了‘些许事儿’,怕是性子就变了呢,现在正小,恰是教习之时。”
“此许事儿?”
邹氏犹是在这四字上加重了语气,那意思不言而喻。
<;a>;手机用户请到mqidian阅读。<;/a>;
 ;。。。 ; ;
第18章 母妃的秘密(2)
邹氏脸上漾起一抹淡淡的红润,朱由崧不由得瞪圆了双眼,心道:“她脸红什么呀,就算是知道我看到了姚氏洗潄也不必这么一副表情吧,难道还有别的隐情?”
自己还是个六岁小屁孩,撞见了那事儿也属正常,成年人也不会太当回事吧?
如是想着,朱由崧心思百转,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刚才一直是自己在主观臆测,邹氏似乎并未说什么,只表示见了李香儿,这并不代表什么,恐怕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
饶是见了朱由崧这么一副被看穿的表情,邹氏自感觉没错,姚氏的私密定然是被福八给撞破了,这样想来昨日晚饭时的异样也就说得通了。
“你都知道了吧?”
发现朱由崧在盯着自己,邹氏心里一跳,福八心里不会拿我来和姚氏比较吧?不由的狠狠瞪了一眼,道:“既然知道了,就忘记你母妃那事儿,女子私闺秘事可不能到处乱说,听到没?”
“私闺秘事?”
朱由崧愣了,千思万想怎么的就没想到是这样的事儿,饶是听到这四个字,脑子轰得一声陷入一片空白。
“天,我早就知道有隐情,难怪邹氏一直不挑明。不过,又是什么样的私密事呢?不会是,那种儿童不益的……”
“福八……”
“啊?”
“你脑子里在想什么,母妃的话你听到没?”
邹氏脸色一下变得铁青,这小子肯定又在想乱七八糟的事了!现在他虽然还小,不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若是长大了呢?不,这是绝对不允许的,这是禁忌,人伦大忌!
深受儒家思想熏陶的正妃邹氏对这事儿十分敏感,这一刻变得格外沉冷,原本就清冷的她,一下子更显得生人难近。
“福八,从明天开始你就从西厢院搬到母妃东厢去住,没什么重要的事不许去西厢,听到没?”
邹氏清冷的脸上不带有一丝表情,说出的话更是坚冰如铁,一丁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她一直不满姚氏将福八放养,早想将他带到自己身边了,不管如何,这一次哪怕就此得罪了姚氏,她也所在不惜。
“母妃,这,这是为什么呀?”
朱由崧难以置信的看着邹氏,不知为何她突然间就下了这样的决定?不管怎么说,好歹也要看看姚氏的意思呀,她这不是让院子里起火吗?
一直以来,朱由崧认为对邹氏的性格了解虽不是非常明确,到也有那么几分把握,但是这一刻却是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就不了解她,一点儿也不知道她心里想些什么。
难道女人就复杂到了这种程度?还是说别有隐情?
“母妃,孩儿以后都听你的话好么,不要让孩儿搬离……”
朱由崧不想她们为了自己闹矛盾,这不符合他的计划,要知道为了图谋大明,这几天才刚刚踏出一步,若是被她们俩一闹,许多事没了支持,甚至被制止,很可能计划就难产了。
“这事就这么定了!”
邹氏凌厉的目光直视着朱由崧的双眼,道:“你母妃那边不用担心,自有母妃去说项,从明天开始就好好呆在母妃身边,要做什么都得报许,没有母妃的同意哪也不准去。”
“不,绝对不行,一定要想办法阻止!”邹氏冰冷的话让朱由崧不禁打了个冷战,他可以想象那后果。
邹氏和姚氏绝对不能闹僵,她们间偶尔的一切矛盾并没有什么,但彻底决裂这不符合自己的利益。福王府是自己的底蕴,是经后逐步形成庞大利益集团网的坚实后盾,这是他的命根子,是底线!
想到这些,朱由崧的双眼有些红了,若是他失去了两位母妃的支持,将极为艰难,更可怕的是被邹氏看住了,做什么都得有自由,没了自由一切将化为泡影,这绝对是不允许的。
“她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朱由崧脑子疯狂的转动,若是不弄明白,就无法说服邹氏,姚氏和邹氏之间的矛盾便会立即爆发。
“福八,开始习字吧!”
邹氏决定的事从不更改,她的执拗谁也无法劝阻,朱由崧十分彷徨,想破脑袋也理不出个头绪来,焦虑、无奈,一个早上也就这么恍恍惚惚过去了。
出了青竹小筑,朱由崧神色恍惚,今天这事儿让他措手不及。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一遍遍回想着和邹氏间的对话:
“母妃昨晚见了李香儿……”
“你都知道了吧?既然知道了,就忘记你母妃那事儿,女子私闺秘事可不能到处乱说,听到没?”
“福八,母妃的话听到没?”
不对,不对!到底哪出了问题?再次重想:
“福八,你脑子里想什么,想什么,想什么……”
猝然间,朱由崧停驻了脚步,想起来了,当时邹氏说这话时,她的脸色突然变得铁青。
“好像在顾忌什么?”
朱由崧低着头,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