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氏的话实在难以让人接受,她想不明白,为何姚氏要将事情交给一七岁孩童去办理。当听到福八睡不好,内心竟升起一种难言的愤慨,怎么说福八也是姚氏的亲生孩儿,她怎可忍心如此安排
“并非是你所想那般”
姚氏面目一变,扭头看向了厅外,神色间木然声音变得冷颤,道:“福八理事自有其因,我身为母妃也不想阻遏。”
“两天前,福八在王庄的整顿想必你也应该听说了,事实上若非福八这般,王府不知会损失多少,虽然我不知福八从何学来这般手段,却也知其意,年纪亦不再是论述福八担当的缘由。”
邹氏听闻此言,清冷的目光亦是露出难以置信,带了一丝训责颤音道:“不论福八何等能耐,可你当知孩童之身不可劳累,哪怕福八再想亲自理事,但他还是个孩童,你身为母妃怎可放任”
眼见正妃气得身躯颤动,姚氏视而不见,开口道:“不放任又如何”
“管束得住么福八心有重念,心思聪慧,事儿总归有着他自个的主张,我这母妃如何管束”
“绑缚手脚么”
这一句回复的是那般横任,似带了任性的口吻,又似一种情感上的发泄,任谁某一天发现自家孩儿突然变得不可控,情绪总归是不会稳当的。
这一次由于邹氏的质疑,姚氏内心以往深藏的情绪再也强压不住,蛮横的暴发了出来。
“这就是你的理由”
正妃邹氏怔怔的看着她,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福八不是自身亲生,她难以理解这种心绪。
邹氏突然发现自身很难代入这种感受,姚氏的态度转变,她更是想不通透,不过心里总感觉姚氏这般是不对的,也许姚氏说得有道理,不过却不等于放任的借口。
是的,就是借口
她此般似在维护福八,却又仿佛在掩饰着什么。
邹氏眉间皱得紧紧,深深看了一眼姚氏便已不再多言,说到这一份上,还有何意义事有不禁,必有其因,姚氏不说,自个总归可以找福八,就算是言辞套话也应该会露出蛛丝马迹。
姚氏的反常让她感受到了王府内的一丝变化,那就是来了洛阳后,身为侧妃的姚氏好似有意无意的让自个不去关注,不经想无意中的打听,王府外院具是多了些言语。
像锦衣卫校场,这乃是国朝监管王府的处所,如今好似自家内院,锦衣卫似变成了福八的护卫,时常跟随身侧。
可以自身的了解,锦衣卫断然不能如此行事,依国朝法度,王府与其是相对的。可如今事实却出了偏差,难道就因为此前龚孟春千户的暴动么这里面究竟隐藏了什么,致使出现了这般状况
难道真的是福八
想到这一点,邹氏暗暗心纠,这似乎是在朝着一个不好的方向发展。那姚氏又在其间扮演了什么角色福王又是怎么想的一切的一切就像是迷一样,剪不断理还乱。
“看来还是得问询福八一番”
邹氏心思转动,脸色已经恢复了原样。姚氏望向门外,表情一副木然,似乎也在想些什么,厅堂内再次陷入了安静,一时间再也没人发出声响,气氛显得压抑。
如今已是四月份,临近晚间六时,外面的天色已是布满黑幕,西园碧荷院内点起了灯火,火红的灯笼高高挂起,微风吹动了草木,发出沙沙的声响。
夜,终究是降临了可福八还是不见踪迹,姚氏内心竟隐隐升起了一丝不安,往日可不曾这般晚不见身影,不会发生了什么事么
心焦,躁动
姚氏眉间紧了起来,站了起来,身上的襦裙拖曳,长长的遮了一片,跺步来到厅堂大门张望。
“下次真的不可放任”
正妃邹氏也紧锁了眉头,虽然没表现得像姚氏那般不安,却也有种难以言喻的焦虑。
其实,两位王妃大概派人去外院问询,可不知为何,两人都不曾想到这一点。竹兰呆在一旁也抬起了头,不过身为侍女,这一刻也不好插话。
“回禀王妃,王世子殿下回来了”
一声禀告传来,姚氏仿佛一下泄了力气,整个人瘫扶在门框上,心下松弛,然则内心却升起一股难以言述的恼怒,“福八当真是好不理事,要是晚归也不曾派人告知一声。”
如是这般想着,一小人儿从不远处将跑了过来,身影渐渐明了。
“母妃”
朱由崧心里也是忐忑啊,没想到姓章的同知是那般的难搞,不愧是负责掌管地方军事抚绥民夷、辑捕的人员,功夫着实不底,居然连庄木头也几乎干不过,差点让他逃了,虽然最终拿下了,却也挨到了此时。
“你还知道回来,不看看现在几时了是不是真的翅膀硬了,不将母妃放在眼里”
姚氏彻底暴发了,不待其多说直接拎起狠狠的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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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脱了
姚氏好一顿狠揍,朱由崧一点儿也不曾反抗,心知她需要发泄,只得被其抱在手腕任由狠狠的拍了两下屁股。
待到气喘嘘嘘,姚氏终于将其放了下来,朱由崧心里松了一口气,心道:“还好,不是很痛。”也不知是被打习惯了,皮肉变厚实,还是天冷衣裤穿得多的缘由,终归是不太痛。
“母妃,是孩儿不好,让您担忧了,孩儿保证以后再也不这么晚归。”
朱由崧心里很清楚,姚氏终究还是心痛自己的,不由得一手拉住姚氏的袖口,小脸儿上满是自责。
“哼,你还知道母妃会担忧”
姚氏杏目一瞪,清亮的双眼将其上上下下的好好扫视了一顿,眉间渐渐的拧在一起,道:“怎么一身脏兮兮的,都是泥”
“母妃,孩儿不小心摔了。”
朱由崧讪笑,事实上也确实是摔去的,不过过程却是有一番凶险,当时章奉仁狗急跳墙,一手飞镖乱扔,要不是跑得快,不死也得脱层皮,早知道当时就不去前院看热闹了。
姚氏脸上松了下来,目露迟疑道:“真的你身边不是有府卫跟着么,怎么好好的会摔去”
“母妃,要摔去府卫也没那么快搭得上手啊。”
朱由崧苦着一张脸,顺口说道。他感觉自己说起慌来越来越顺溜了,张嘴就来,连想都不用想。
“一天到晚不老实,下次要是再敢这般,母妃一定饿你两天,先洗手吃饭。”
姚氏面露狐疑,不过眼见福八眼珠子没转溜也不敢肯定了,要知道以前每当小家伙要说慌时,眼珠儿总归是要转一转的,不过问不出来也只能作罢,现在邹氏还在等着呢。
走进厅堂,正妃邹氏正坐上首,清冷的脸儿面无表情。饭桌上的碗筷未动,也不见朱芊芊的身影,这几天两位王妃都要等自己吃饭,想来小芊芊受不了饿,都在她娘亲那儿吃了。
不过眼见正妃邹氏脸色不好看,朱由崧也不敢放矢,赶紧行礼。
“孩儿见过母妃”
看见朱由崧一身的泥垢,邹氏眉目间皱了皱,磁性的嗓音震颤道:“午后跑哪去了,好好的弄得一身泥。”
“母妃,孩儿去了知府衙门。”
朱由崧实话实说,在这事上也不敢隐瞒,只要去外院一问就知晓一切。
当然,以邹氏的执拗性子,接下来肯定要刨根问底,朱由崧低垂着眼眉,眼珠儿转了转,开口道:“这事儿父王也是知道的,孩儿就是想跟去看看。”说罢,朱由崧一手捂着肚子,小脸儿皱得紧紧。
“先吃饭吧”
眼看福八似乎是饿坏了,邹氏敛住了想要问下去的趋势,不管如何,总归要等到饭后再说。现在已经晚间六时了,平时这会儿早已吃过了,她自己也有些饿。
朱由崧待竹兰弄了水洗了手便立即上了饭桌,拿起碗筷立马开扒。事实上他的确是饿坏了,本来钱大伟那知府要留他吃晚饭的,不过太晚了不敢久呆,也就赶着回来了。
席间悉悉嗦嗦,只有朱由崧和两位母妃,三人俱是饿坏了,一时间到也没那么多话儿。
不过好景不长,十几刻钟后,邹氏率先放下了碗筷,抹了嘴,清冷的目光立即落在了他身上。
“不好,不会真的揪根问底吧”眼见如此,朱由崧冷汗津津,心下暗叫不妙。
对于邹氏的执拗性子,他实在太了解了,之前还用福王当挡箭牌,而后感觉还不够,又用肚子饿加了一层防御,原以为就这样混过去了,但事实上还是太自我感觉良好了。
其实内心隐隐有些不放心,却也强自按捺下去,果然还是不能有侥幸心理。接下来一下要慎重,严正以待,迎接她的刨根问底。朱由崧内心刚做好了准备,邹氏赫然开口了。
“福八,你之前说去了知府府衙,知道是什么事么”邹氏目光绽然,死死盯在他的脸上。
“唔”
朱由崧含着一口米饭,抬起着愣愣地看向她,蓦然摇头:“不知道”说罢,低头继续扒饭,仿佛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邹氏神色一怔,没想到福八会是这种反应,心道:“不会是装的吧”
邹氏现在已经不敢再将小家伙当作老实孩童了,以前还认为福八聪慧归聪明,也有些小滑头,却不会随意说慌隐瞒,但这么久时间以来,自个总算是看透了,小家伙贼精着呢,弄不好,自个这母妃还真被骗了去。
越想越是觉得不对劲,目光不由的扫向了身侧的姚氏,只见其恰好眼眉挑了挑,接着又是一副无所在意的继续夹菜,细嚼慢咽了起来。
眼见于此,邹氏哪里还看不出来姚氏的反应说明了一切,这小子是在糊弄自个呢,只见福八目不斜视的夹菜扒饭,装得那叫一个像呢。
“哼”
一声冷哼,邹氏气得脸色铁青,没想到自己还真差点被小屁孩骗过去了。
“呃”
朱由崧再次抬起头,一口含着饭菜嘴里鼓鼓的,睁大了双眼,道:“母妃,你打嗝哩”
如此一幕,若是让庄木头看到,不知道心里会有何感想。这睁眼说瞎话的范儿到是和一年前在京城一模一样,丝毫没有改变。
“你”
“噗哧”
邹氏一脸冷色,正待发作,姚氏脸色涨红突然的一口饭就喷了出来,“咳,咳咳”呛得一时上气不接下气。
“王妃”
竹兰立马递了一杯水过来,姚氏一口闷下,好一会儿才喘过气,看了一眼邹氏,脸上有些尴尬。
“福八,什么时候你到是学会了睁眼说瞎话了”
到了这个时候,姚氏深知再这样下去,正妃邹氏必定脸上挂不住,立马开口打圆场,道:“眼睛睁得那么大,装得到是蛮像啊,当母妃傻啊”
“这孩子,就是爱胡闹。”
说着,姚氏狠狠瞪了一眼,转而对着邹氏说道:“姐姐,你不要生气,福八什么样子你也看到了,就像骆驼一样,不打不转。等下吃好饭,姐姐狠狠打他一顿,到时他就老实了。”
邹氏深深的吸气,强自按捺下心里的一丝郁气,瞥了眼姚氏,一脸的冷淡。
知道这事儿有姚氏在这儿是问不下去了,福八如若打死都不想说,她也没办法,起了身就往外走,这事儿也只能待明天再想办法,一众侍女紧随其后,逐渐没入黑夜之中。
待邹氏不见了身影,姚氏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抹了嘴后,对着朱由崧狠狠地瞪了一眼,道:“吃饱了么一身脏兮兮的,今天再不洗澡,别想睡觉。”
“知道了,母妃”
朱由崧抹了嘴,其实之前他就吃饱了,只是装样儿,到是被姚氏给看出来了。不过说到洗澡事儿,他昨天确实没洗,一直在书房看韩非子,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离席,起了身,朱由崧跟在姚氏身侧亦步亦趋。
当路过西厢房,朱由崧脚儿一叉就想向自个院子那边去,姚氏突然开口叫住了他,清脆的嗓音在耳边响起:“去哪儿,今晚母妃帮你洗,呆会还有话要问你。”
“母妃,啥事啊”
朱由崧有些不愿,呆在姚氏身边老是被管着,很不自在。假装着一脸的淘气,拉了拉姚氏的袖口嘟着嘴道:“要不孩儿去自个屋洗吧,等洗好后再来母妃院子里,好不好”
“哪来的那么多话,现在天冷,母妃院子离你那有些距离,要是你洗好后得了伤感怎么办”
姚氏伸手一抓,也不待其多说拉着朱由崧腕子就向前方的西厢房行去,朱由崧再不情愿也只好跟着去了。
西厢灯火通明,入了客室,姚氏拉着朱由崧朝侧门走了进去,然而这只是一个能同行三人的通道,接着转了个弯,面前出现一木门,待侍女推开,只见其内是个九平米左右水池,岸基两侧放置了铜炉,烟熏袅袅,池内白色雾气翻腾似个仙境一般。
“地下温泉”朱由崧双眼一亮,这里他还是第一次进来,不曾想王府内还有如此地段。
心下也不得不感慨,就算是京城的王府也不见得有温泉,不愧是花了三十万银两造就的府邸,就是与众不同。如此说来,东厢恐怕也有这样的处所,福王的正和园想必也是一般无二,甚至更大些也有可能。
“你们先出去”
“是”
姚氏挥退了侍女,独留竹兰一人。
朱由崧呆立在池边,不一会儿就身子就有些发热,这池泉水温度还不低。
竹兰收拾好皂角、胰子,接着在池边放置了长长的兽皮垫,三米长,两米渐宽,就像个席梦丝一样,想来这兽皮垫内里夹层定是放置了蕠绵一类的东西。
“怎么还没脱下来”
姚氏见朱由崧站着在腰后摸索,眉间皱了皱,挥手让竹兰上前帮忙解开衣裳。其实亲自动手好一会儿,不过腰玉带确是不好解,那带扣在身后,有了竹兰的帮忙一下就松开了。
“嗯你这是什么”
待其身上衣袍和套裤都剥落后,还有保暖的里裤一起拉下时,顿时露出了一条三角小内内。姚氏瞪圆双眼,瞧了好一会儿。
“母妃,这是孩儿自个弄的,不用脱了吧”
“什么乱七八糟的”
姚氏碎一口,不耐烦道:“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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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述话
“母妃,这是孩儿弄的小襦裤,很方便的呢,穿着舒服不用脱了吧”朱由崧实在不愿意这般赤条条的,总归不到那一刻,他还是觉得难为情,放不开哩。
谁叫他前世个处男呢,在这方面脸皮还是有点嫩。说起襦裤,朱由崧到是想起了女子所穿的样式。
明时的穿戴其实有些麻烦,尤其是女子的衣物,上身还好,最麻烦的就是下身襦裤。
女子的襦裤一般三分三种:一种是没有裆的,像长筒丝袜般直接套进大腿跟部,再以丝线系腰际,俗称为里裤或是保暖小裤;第二种是比较宽松的套裤,裆部叉开,不过腰围要比一般的大上两倍左右,可以相互交叠,这种就是常言的襦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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