宪兵们已经拔出军刀来,十几把锐利的锋刃指着他:“阁下请立即束手就擒,否则当场格杀勿论!”
林语风后退了一步避开刀锋,他体内真气已经澎湃运转开来,微凛着些微泛红的眼睛:今天怕是要再次血性狂暴一回,杀开一条血路!
正僵持着,门外几声凌厉的惨叫传来,“轰”的一声门又被撞开,几个宪兵被扔了进来,摔倒在地上,口吐着鲜血爬不起来。陈权和王龙飞两位督师齐齐变色,陈权转身向门外喝道:“谁干得?”
一群手持马刀和长剑的士兵闯了进来,剑光闪亮,杀气逼人。屋内那十几个宪兵刚想反抗,这批新进来的士兵一涌而上,每位宪兵脖子上立即架了几把刀剑,压得他们一动不敢动,接着他们手中的军刀也被缴了。士兵们冷着脸,一言不发,浑身透出血腥的味道。他们的眼神既浑浊又明亮,阴冷,平静,却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残酷。军法官们看得悚然:那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杀人好手才有这样的眼神。与他们相比,十几个宪兵宛如温室里的小白兔般柔弱,根本就无法抵抗。
这批士兵林语风再熟悉不过,那是自己的飓风营!几个中队长全进屋里来了:秦怀,张蒙,越多行,只是暂时没看到李斯成。
飓风营士兵向军法官们逼了过去,距离越来越近,几乎可以感觉到刀剑上的寒冷。军法官们平时作威作福,威风凛凛,很多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情况。有人吓得腿都软了,颤声道:“你,你们想干什么?”
突变陡生,军法官们个个心生胆寒,一个想起来就令人害怕的词闪过脑海:兵变!人人紧张得牙关发抖:一旦士兵们集体营啸作乱,他们没一个人能活着出去!
陈权还算镇定,他转向林语风道:“林副营长,请约束贵部!”
林语风双手抱胸,天真无邪地微笑着:“陈长官,我已经被撤职了,平民一个,拿什么去约束兄弟们?”
陈权紧皱着眉,王龙飞已经开口说:“卢彬!你不是直管这支部队的军法官吗?命令他们退下!”
卢彬早已吓得发抖,他太清楚这支部队了。他抱着一丝希望说:“兄弟们,我是营部军法官卢彬,现在我命令你们,立即退出到屋外去。”
没有人理他,士兵们阴沉着脸,杀气有增无减。
卢彬望向越多行:“越中队长,快带你的人退出去,两位督师长官定会既往不咎。”
越多行嬉皮笑脸道:“按说卢长官有令,下官本应遵从。但这些士兵不归下官指挥,下官也命令不动他们。吓?您不信?我姑且试试看好了。喂,那边的兄弟,快离开这里!什么?你敢抗令?信不信我砍了你?喂,喂,你抽出刀剑做什么?大家都是兄弟,用不着这样吧?别靠近了!再靠近我要喊救命了!有种!算我怕了你,你不走,我走还不行吗?”越多行屁颠屁颠地躲到一边去,回给卢彬一个爱莫能助的幽怨表情:“卢长官,您看到了,我命令了但他们不听。”
卢彬无语,又望向秦怀:“秦中队长,我命令你把这群乱兵赶开!”
秦怀冷哼一声,突然一巴掌扇了过去:“你算是个什么东西!也配来命令我?”
卢彬措不及防,被扇倒在地,几个士兵上去用刀剑指着他,恶狠狠地骂道:“再多嘴割了你的舌头!”卢彬脸色惨白,冷汗直冒,再也不敢啃声一句话。
王龙飞猛然想到兰口县正职营长刘理,但他望来望去找不到人。他咬牙切齿低声怒道:“刘理这厮,刚才说好要一起过来的。现在人躲哪去了?摆明了是在纵容兵变!”不得已,王龙飞只好直接向飓风影士兵开口喊话:“士兵们!我是帝都军法总署执行官王龙飞!你们想干什么?”
震天的呼啸声爆发出来:“林长官有功无过,请军法处收回成命!”
“这是军法总署的令谕!士兵们,你们想违命吗?”
“林长官有功无过,请军法处收回成命!”
“你们…。”
“林长官有功无过,请军法处收回成命!”
屋外屋内,上千飓风营士兵齐齐呐喊,震耳欲聋。整个屋子都在颤斗,横梁的尘土都抖落下来。从喊声就可以听出,不仅是屋内,就连屋外也被围得水泄不通。军法官们惊恐地互相望着:一旦激动的士兵失控,自己这群人将被乱刀分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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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就算是卖油条】………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陈权深知,这些刚经历过战场生死厮杀的士兵天不怕地不怕,一旦惹恼了他们,管你是什么王公贵族,高官厚爵,照样让你血溅当场!只有同样出生行伍,带领他们作战的林语风才能压制得住他们-----但偏偏林语风在一旁笑着看戏。
陈权附耳对王龙飞说:“王督师,请尽快决断,迟则生变!若我们不退一步,必遭惨祸!”
王龙飞看了林语风一眼,小声翼翼地问陈权:“你认为,他敢吗?”
这次前来,陈权有特意去了解过林语风:这个秀气典雅的年轻军官,平时玩笑不恭,但骨子里却有着杀伐果断的狠辣。他不想惹事,但却不怕事,关键时刻,他是敢跟任何人刺刀见红的!
陈权低语道:“他敢的!”然后陈权抬头对林语风道:“林副营长,你先让士兵们退下,我们什么事情都可以商量。你有什么冤屈尽管提出来,我们一定会明辨是非。这样包围军法官,无助于阁下洗刷冤屈。”
林语风耸耸肩膀无奈道:“陈督师,以前他们听我的,是因为我是士统官,是他们的副营长。现在我已经不是士统官了,”林语风指着秦怀等几人,“我甚至得喊这几位中队长为长官了------他们哪会再听我的话呢?”
陈权心里暗骂:废话!我们两个还是督师呢,你手下的兵不照样不给面子?但无奈,形势比人强,陈权此时万万不敢骂出口。他正要继续劝说,林语风已经朝门外走去,微笑着看着军法官们说:“诸位长官,林语风恕不奉陪,告辞了!”把守在门口的士兵自动让开一条道路,并立正敬礼。
随着林语风出去,屋子里的飓风营士兵也跟着出去。一出门外,只见大群骑着马的飓风营士兵已经环形列阵围住了门口,李斯成带队在门口迎接,见到林语风,他迎了上来:“队长,快上马。”
等飓风营的所有人都出了屋子,正当那群军法官跟着出来时,李斯成猛地举起右手高喊道:“全体都有!预备!”
“唰”的一声,飓风营骑兵弯弓搭箭,动作整齐一致,已经瞄准了门口的那群军法官们。李斯成看向林语风,只等他一个眼神,一个示意,就要万箭齐发。
清晨的阳光挥挥洒洒,骑兵们扬起的铁质箭头点点反射出寒光。整群士兵悄然无声,阴冷无情的面孔震慑人心。柔和的光线照在他们身上,却湣鹗腔肷碓⊙话恪>ü倜侵苯酉诺锰钡沽撕眉父觯行┤酥苯釉嗡拦ァ�
陈权惊恐地喊道:“住手!林语风!你真的要一意孤行,走上那条万劫不复的不归路吗?”
林语风低着头,他从刚才就在思考:怎么办?杀掉他们是很容易的,周围全都是自己的人,几分钟之内就可以把他们乱箭射死,他们一个也跑不掉。但那之后呢?怎么收场?自己真的要造反作乱,亡命天涯吗?
林语风抬头,低沉的声音道:“我不想造反,但军法处既然要判我死罪,我也没有别的办法。陈权督师,我曾经在军部监狱里受过您的照顾,我不想伤害您,您快走吧。”
陈权看林语风脸色阴晴不定,知道他也正在天人交战着。他急道:“林语风!督军大人有话托我跟你说,无论如何,你总得先听一听大人对你说的话!”
凌月舞!林语风的心轻轻一震,脸色缓和下来。他轻声问道:“大人对我有什么吩咐吗?”
陈权见他对凌月舞的态度还是尊重的,顿时松了一口气。他上前几步,靠近林语风道:“大人让我转告你,请你不要担心。她会尽力保住你的!”
“那你们军法处是怎么回事?省军法处不是听命于大人的吗?”
“林语风!与我同行的那人是帝都军法总署的!帝都直接插手此事,大人也不好阻拦。大人特意派我同来,就是怕你受到不公平待遇和委屈,让我一路照顾你!”
林语风沉默着不答话,陈权知道他已经有所松动,继续道:“你要相信大人!那些罪名是帝都军法总署给你罗列的,那绝不是大人的本意!”
“林语风,你不要犯糊涂!大人若想办你,早在夏启明督师带两个师团进入绝翼要塞时,就可以当场把你舀下了!这次临行前,大人千叮万嘱让我关照你,你可千万不能辜负了大人的一片心意!”
被陈权当头喝棒,林语风这才清醒了一些,想起凌月舞两次给自己穿亚神器“月衣”,林语风深闭着眼睛,那月衣的体温似乎还环绕在身边。陈权紧张地望着他,良久,林语风缓缓睁开双眼,轻轻说道:“飓风营听令。”
声音不大,但周围士兵立即响亮吼道:“在!”
“全体放下武器,收队回营,不得惊扰了军法处的长官们!”
轰然答道:“遵命!”
士兵们开始集体有组织地撤离------事实证明,别说林语风被撤职,哪怕他变成卖油条的,捡破烂的,这群共同经历生死的士兵们也照样听从号令。但他们依旧凶神恶煞,临走时挥舞着刀剑长弓,威胁性的恶狠狠盯着军法官们看。
军法官们面面相觑,心里都在打鼓:现在谁敢审讯林语风?他一翻脸,大家都得脑袋落地。
眼见士兵退去,陈权压在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下来,他这才发现,背后全是冷汗,贴身穿的整件衬衣都湿透了。他回头一看,王龙文用一种很奇怪,又有点愤怒的眼神看着他。陈权苦笑,他附耳对林语风说:“刚才督军大人的那些话,我本来是打算私下跟你说的。我们跟帝都军法总署不是一条心的,不方便当面讲。没想到你先闹了起来,不得已我只好…。现在你看看,王督师怕是对我也要有意见了。”
林语风问道:“为什么我的事情会惊动到帝都军法总署?”
陈权小声说:“那位王督师是王罗生的亲舅父,你杀了他外甥,他当然不会放过你------但原因不只是这个!仅仅是这样还不足以引起帝都插手此事,个中详细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到时候你得当面问督军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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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押解】………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凌月舞啊…。想起她那如诗画般的美丽容颜,那似笑非笑带着善意的笑脸,林语风有一种难于言喻的,说不出的苦涩感觉。在绝翼要塞苦战的那两天,尤其是第一天晚上得知宁云市驻军那异常的行为,如天崩地裂的绝望笼罩着他,湣鹱谷胱詈涞谋摺K币馐独镌首约海庖磺校娴闹档寐穑�
林语风沉默了一会,对陈权说:“陈督师,适才林语风肆意妄为,给您和督军大人添麻烦了。”
陈权摆摆手赔笑道:“没事,没事。你受了委屈,心有不甘发泄一下,这也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么冲动的,呵呵。”他说得轻松,但其实心有余悸:那可不是一般的发泄!他心想,这种桀骜不驯,既有才能又果胆敢杀的年轻将领,也只有督军大人才能管得住他。
王龙飞在远处看陈权和林语风两人私语,脸色越来越难看。他沉着脸道:“林语风,请跟我们走!”
去哪里?不问而喻。或许是师部军法审讯处,或许是军部军法审讯处,甚至是帝都总署那边。总之是不可能继续呆在兰口县了,不然还审讯个屁!
林语风看向陈权,陈权握着他的肩膀道:“相信大人!大人会庇护你的!”
飓风营的士兵大部分回营地去了,但还留下几十人在场,包括秦怀等多人。见林语风打算跟他们走,几个中队长都围了上来:“队长,不能跟他们走!”
“队长,你不能离开我们!”
李斯成紧凑过来,小声道:“省军法处也未必可靠,谨防有诈!”
林语风摇了摇头说:“李斯成,你们几个人管好士兵,等我回来!不要让士兵们乱了套,不要武力对抗,如果军法处找你们麻烦,你们就躲到石豪村去。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林语风深深地看着他们几个,从他们眼神流露出来的,是真诚的关切和担忧。为了自己,他们不惜攻击宪兵,这是冒着背上谋逆罪名的风险啊!林语风扬手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淡淡道:“我走了,我一定还会回来的!”
……………………………………………。
深夜,石爪山行省卡那县营部。
明亦影正在军务室里制定所在营的步兵训练计划,勤务兵给他送来了茶水。明亦影左手端着茶,右手翻着计划手册。
有卫兵来报:“营长!兰口县一位叫李斯成的军士长给我们营发来了紧急电文。”
明亦影头也不抬:“念。”
“是。属下李斯成报告明队长:林语风队长于本月13日被帝都军法总署逮捕…”
“砰”的一声,明亦影左手的茶杯被捏碎了,右手也停止了翻页。瓷杯碎了一地,滚热的茶水在地板上四处流淌。在深夜中,杯子突然爆裂的声响显得特别的惊人,传令卫兵被吓了一跳。
明亦影目光深沉,面容无一丝波动:“继续念。”
“是!林语风队长于本月13日被帝都军法总署逮捕,罪名是谋杀同僚,勾结兽人!属下与秦怀等人曾试图以武力阻止军法处宪兵,但被林队长制止。目前林队长已经被宪兵带离兰口县,去向不明。秦怀,越多行,张蒙等人各有看法,无法统一意见。而属下个人认为,帝都军法总署直接插手灰谷行省军务,此例实属罕见,林队长此次恐怕凶多吉少。如何行动,请明队长早做决定。”
明亦影仰头背靠着座椅,左手顶着额头沉思。他的右手插在口袋里,显得轻松自如。但是卫兵并没有看到,明亦影插在口袋里的右手早已紧紧握成了一团。
明亦影不出声地看着天花板:林语风这个笨蛋,他到底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会,明亦影开口道:“通知后勤官,立即准备一份灰谷行省到帝都的道路地形资料给我,越详细越好!另外给我备上一匹快马。”
“是!”卫兵问道:“营长您要出远门么?那营里的密集步兵方阵训练怎么办?”
“暂时推迟,士兵恢复日常例行训练。告诉士兵们,兽人部队打得很凶,这段时间我营可能会有军事作战任务,让他们做好战斗准备!”
卫兵心下一寒,他明白对兽人作战大概只是个借口,但身为明亦影的心腹亲随,他很明智地保持着沉默。
明亦影站起身来,看着窗外那挺拔的白杨树,心里想着:实在没办法,就只好劫囚车了。明着去攻击宪兵恐怕不成,但只要骗底下那群人,说那些宪兵是兽人用魔法改头换面假扮的,是意图混入人类内部搞破坏的奸细,那就没问题了。至于事后…事后再说了。
………………………………………
萨兰市的宽阔大道上,一辆黑色的马车在二三十个红衣宪兵的簇拥下前进着。林语风就被关在这辆封闭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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