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萨兰市的宽阔大道上,一辆黑色的马车在二三十个红衣宪兵的簇拥下前进着。林语风就被关在这辆封闭式的马车中,他的双手带着手铐,左右两侧各坐着两个宪兵。车厢里面还坐着灰谷行省军部军法处督师陈权。
陈权道:“不好意思,林士统官,按逮捕程序,必须给你上手铐。”
林语风笑了一下说:“无妨,程序毕竟是程序。”其实林语风压根就没把那副手铐放在心上,凭他的真气强度,稍微一运劲这手铐就得断裂,戴跟没戴差不多。倒是这辆黑色的马车一看就知道是特制的,上下一体皆由纯钢制成。林语风扫了几眼,发现车厢竟有几乎30厘米厚,这样的厚度,任你武功盖世,魔法超群也是毫无办法的。
林语风寻思,这马车大概是专门用来押运那些武力强悍的犯人。他看了看车外的王龙飞,又瞅了瞅车厢内的陈权,心想军法总署和省军法处果然不是一条心。否则的话,那王龙飞就不担心自己狂性大发,把车厢里的人杀个干干净净?
一路上,陈权对林语风颇为照顾。本来按照王龙飞的意思,是一滴水和食物也不给林语风提供的,但陈权不同意,清水面包干肉片之类的给林语风供应得很充足。对此,王龙飞很有意见,他微怒道:“陈督师,对一个犯了死罪的人,这完全是在浪费食物!”
陈权不动声色地答道:“陈督师,林语风只是被撤职而已,在军法庭最后审判之前,他充其量只是嫌疑犯,并非死囚。”
王龙飞冷哼一声,沉着脸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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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拦截】………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陈权我行我素,王龙飞也没有办法,大家军衔相同,是平级的官员。虽说各个省的军法处都受帝都总署领导,但灰谷不同于其他行省---------灰谷督军凌月舞太强势了,麾下兵强马壮,统兵多达十万,集军权和行政权于一身,官员们潜移默化下都唯她马首是瞻。像军法处这种既受上级总署领导,又受直管督军节制的机构,一般情况下两者的命令都会听,但当两者的命令出现冲突时,那就看谁更有影响力和威慑力一些了。
很不巧,像灰谷这种边境大省,督军的影响力要比帝都军法总署大得多。陈权若敢不听凌月舞的命令,凌月舞要撤掉他简直轻而易举,而帝都总署那边既干预不了,也管不着。
陈权对林语风照顾甚至都引起了车厢内两个宪兵的不满:我们都没有那么好的饮水和食物,他一个囚犯凭什么?宪兵很难理解:作为全省的宪兵头子,督师级别的高级军官,陈权有必要对一个被撤职问罪的小官如此客气吗?
有必要,非常有必要。
陈权是督军凌月舞直管的军法官,上次监狱的事,还有平时点滴细微小事,他隐约感觉到凌月舞对眼前年轻人的关照超乎寻常。他几乎可以肯定,凌月舞非常赏识这个人:不说别的,就说这次为了怕他一路上受到军法总署的不公平待遇和委屈,凌月舞竟然亲命自己这个督师一路同行伴随-----------这可真是骇人听闻了。要换成了别的士统官,督军大人哪有闲心去管这些破事?
虽然这个年轻人目前沦落,但只要他能挨过这一次,再加上有督军大人赏识未必不能东山再起。更何况,这年头谁都不敢保证明天一觉醒来会不会倒大霉,锦上添花没什么意思,倒是雪中送碳的事能做就多做------帮别人一条活路,也就等于给自己留一条活路。至于落井下石,除非你跟对方有深仇大恨,否则这种事不是智者所为。
一众马车宪兵缓缓前行,在萨兰市边境的岔路口上,一条往西,一条往南。王龙飞教往南走,陈权探出窗外看了看路线,喊道:“王督师,这路线不对吧?往特拉尔市应该是从西走。”
王龙飞毫不理会,径直往前走,头也不回地说:“总署有令,将案犯押回帝都候审。”
陈权皱眉道:“各省官员犯了法,理应先由当地军法处审讯。直接把嫌疑犯押回帝都总署,这不符合程序吧?”
王龙飞微微冷笑道:“陈督师,您若对总署的命令有质疑,届时到了帝都您直接去责问总署长好了。”
被堵了一句,陈权沉默了。帝都军法总署的命令,他一个督师并不敢公开违背。再说随行的二十来个宪兵全部是王龙飞从帝都带过来的,不会听自己指挥------这次换成是王龙飞我行我素,陈权一点办法也没有。
但没走几步,前排宪兵回报:“报两位长官!前面有人设卡拦住去路!远看好像是本省的宪兵部队。”
陈权听到这个报告,第一反应是:不可能!灰谷行省的宪兵全在自己的指挥下,这种在道路设卡盘查的事,自己不可能不知道。他立马钻出了车厢,下马眺望,远远一片殷红色的制服,那确是宪兵无疑。此时王龙飞正在听手下汇报:“长官!我跟他们交涉了,他们是灰谷军部的直属宪兵。我要他们放行,被他们拒绝了,还有个带队的军官问我是哪个部分的,是不是在押解一个叫林语风的士统官。”
“你怎么回答?”
“我说这是军法机密不能相告,然后那人二话不说,就直接招呼士兵:‘兄弟们,上前拦住他们!’王督师你看,他们正朝我们开来。”
王龙飞举目远望,只见那队宪兵约莫百余人,队伍森严整齐地靠过来。王龙飞回头怒视陈权:“陈督师,这是怎么回事?你要违逆军法总署的命令?”
陈权也是一头雾水,他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解释说:“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一队宪兵在此设卡拦路,这不是我下的命令。王督师,待我前去一探究竟。”他跳上马,一夹马腹就向前跑去。
陈权和那对宪兵照面了,他意外地发现带队军官竟是他的副手,省军法处权督师郎木。郎木远远就看到他了,也策马加速跑到陈权前面:“陈督师!见到你太好了!”
陈权劈头就问:“你怎么回事?竟在这里设卡!”
“下官接到命令,拦截帝都军法总署宪兵队一行马车。”
陈权吓了一跳,拦截军法总署的车队,这可是十分严重的罪行,尤其是部下干这种事情,将来自己也得背上责任。他又急又怒道:“混账!谁那么乱来给你的命令!”话一出口他就醒悟了过来:还能有什么人!
果然,郎木不慌不忙地答道:“是督军大人!”
陈权往后看了一眼王龙飞,小声问道:“真是大人的命令?”
郎木:“陈长官,这种事情,下官哪里敢假传?”
“拦截总署车队,难道是为了车队里的那个囚犯?”
“陈长官英明!大人严令我们务必把林士统官带回军部。”
“但军法总署那边……”
“大人让我们只管照办---------总署长那边,大人会和他打招呼的。”郎木凑近压低了声音道:“大人当面吩咐我的,有必要的话,她授权我们可以动武抢人。”
“动武抢人?以下犯上兼谋逆?”
郎木哭夹着脸:“陈长官,您以为下官愿意吗?为了这事,下官绞尽脑汁研究地图,在所有通往帝都的道路上都设置了关卡严厉盘查,累死累活都快跑断了腿,下官本来在家好好休着年假,谁想干这种破事?-------但大人说了,如果不能把人安全带回军部,咱们两人提头去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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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距离】………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陈权本来还举棋不定,听到这话马上就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他立马变了一副春风满面的笑脸,回去跟王龙飞说:“王督师,不好意思,我省督军大人有令,暂时将人犯押回特拉尔市军部所属监狱里看管……”
郎木带着一百多军部宪兵围了上来,个个严肃异常,冷寒着脸。陈权嘿嘿直笑,露出了玩味的笑容:“大人执意如此,我们当部下的哪敢违令,啊,王督师您不要生气---------您若对督军大人的命令有质疑,届时到了军部您直接去责问她好了。”陈权摊开了双手,一副被逼无可奈何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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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拉尔市军部。
军部两旁的道路,往日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如今却变得一片寂静。一排排深蓝色制服的官兵已经封锁了两旁通道,严禁任何人行走,士兵们手持武器,庄严肃立着,沿着主干道一字摆开。若有平民好奇地靠近张望,则立马会被驱逐出去。几个便衣隐秘在远远围观的人群中,时刻监视着周围的一切,发现形迹可疑的人,立即扣押回去软禁起来。
固然,战时的戒备要比平时严厉得多,但如此大的阵势,平民们纷纷猜想:肯定是有大人物驾临灰谷军部了。
当然,这决不可能是为了迎接林语风。
事实上,林语风一行人连人带马车都被堵在外围,他们被封锁道路的黑室官兵告知:须等帝都武装部部长先进去后,他们才可以入内。陈权心下恍然:这位部长大概是皇帝陛下派下来视察边境战况的,可是算是代表中央的特使。
帝国武装部部长领督军衔,是全国各行省督军的上司,是帝**事力量的最高首脑。不过,这只是名义上而已。有人背后曾嘲笑武装部部长这一职位的人为:丫鬟拿钥匙,当家做不了主。因为全帝国各行省督军全都有直奏皇帝的权力,他们直接受皇帝管辖------小事情督军们自己就能决定,大事情请示皇帝后决定,这使得这个武装部部长的位置尴尬不以,几乎形同虚设。个别资格老的督军,甚至都不怎么鸟这个部长,因此曾经出现过部长主动要求下调到地方行省当头目的例子。-------说简单点,所有督军都是直接向皇帝负责的,武装部部长只不过是个领头人的身份罢了,谈不上什么上下级关系。
话虽如此,作为名义上的上司,帝都皇帝陛下视察边境战况的下派特使(这个身份比较关键),灰谷军部做好了万全的迎接准备。其中保安工作更是重中之重:若在自己的地盘上这个鸟部长被兽人奸细刺杀了,那麻烦就真大了。现在是战争期间,什么事都是有可能的。
等了大约两小时,陈权一行人终于获准进入军部。一路上,王龙飞督师阴沉着脸,自从被陈权的宪兵威慑着把嫌犯押回特拉尔市,他的脸色一直很难看:以前代表军法总署到其他行省执法时,哪个不把自己当成贵宾迎奉?这个灰谷督军,连军法总署都不放在眼里,她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想归想,但如果要他像陈权说的那样“届时到了军部您直接去责问她好了”,他还真没那个胆子。毕竟,督军虽然只比督师高出两级,但实际上那真是天差地别。(别说督师了,就算是副督军也完全不在一个级别上)
陈权一行人是从偏门进入到军部的,在那里,林语风看到了许久不见的灰谷督军凌月舞。此时的灰谷最高长官,正率领着一众部下迎接武装部部长。自今年7月从帝都回到军部,整整4个月,林语风就再也没面对面见过她。上次她要自己到军部向她当面汇报骑兵部队的组建工作,可没过几天兽人边境战争就爆发了。
远远看去,凌月舞依旧是那么的美丽动人,紫色飘逸的长发,闪亮的星型发饰,吹弹可破的肌肤凝霜似雪。她的气质清新脱俗,即使是在众人之中,你也能一眼就被她所吸引。在这种正式的场合,她穿着督军的高级军官制服,袖口的金色军衔杠灼灼发亮。在帝**中,女性一般担任医疗,后勤等职位,而像凌月舞这样的实权封疆大吏,实属罕见,即使在帝国几百年的历史上也是绝无仅有的。如此年轻美貌的少女本身却是滔天权势的掌控者,这种少见的情形更使她添加了一份神秘难喻的魅力。
之前,就算没有见面,林语风与她也时常保持着私人书信联系,但最近这段日子就连这份联系都中断了。林语风心里其实很明白,自己与她有着巨大的不可逾越的差距:她出生大陆最豪门的上层贵族,才能卓著,如今统帅着灰谷军团近十万的野战军,只言片语之间便可决人生死。林语风并非妄自菲薄,也不是那种以出生论英雄的人,但凌月舞那优雅的举止和那与身俱来的气质,却令他不可抑制地自惭形秽。
与她相比,自己算什么呢?连身世都搞不清楚的糊涂蛋?
不容于人世间,沉沦于地狱深渊的异类?
被撤职的,一无所有的落魄青年?
看着那似众星拱月般被簇拥在中间的少女,想起之前和她相处的点滴,林语风如在梦中。远处的倩影倒映在眼里,凌月舞正吩咐身旁侍立的灰谷籍官员,轻声低语说着什么。不知为何,看到这一幕,林语风心中涌起一种说不出的生疏感。
这样的女子,真的可以和自己亲近如厮吗?
言谈间,凌月舞的视线无意间朝林语风这边扫过,她看到了被一群宪兵押着的林语风。凌月舞愣了一下,目光定在林语风身上足足有几秒种。两人的目光已经对上,林语风不经停下了脚步。
“凌督军,您在看什么呢?”同行的帝国武装部部长问道,他也好奇地朝那个方向望去:“恩?宪兵部队在押解犯人?”
凌月舞回过神来,礼貌地微笑着回应:“不好意思部长,只不过是本督手下一名犯了军法的莽汉,不值一提。您千里来到灰谷视察战况,本督先带您到官邸查看近期战报和前线军情地图,您看如何?”
“如此甚好,劳烦凌督军了。”
众人转向,朝督军官邸而去,临走时凌月舞有意无意地朝林语风这边又看了一眼,正好看到宪兵从背后粗鲁地推了林语风一把:“看什么看?还不快走!督军大人的事也是你能看得?”
面对这种不善的口气,林语风也不气恼,他心思正被其他的东西所占据,只是默然不语地往前走。
凌月舞微微皱起了眉头,似是不满的样子,但终究是没说什么,转身继续陪同帝都部长的迎接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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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再入军狱】………
无弹窗,万名书迷同时在线林语风被宪兵押到了军狱里,并换上了囚衣。原本穿的帝**士统官制服和随身携带的一些东西全被没收,漆黑幽深的铁质栏杆,重重的钢板门“砰”的一声关上,他失去了自由,就像被关入笼子的飞鸟一般。林语风低着头踢着地上铺的稻草:真没料到,这辈子竟然再一次进到了这座监狱里。
军部的监狱还算宽敞明亮,几缕阳光从外面透了进来,新鲜的空气也流畅自通。上次被关进这里,林语风就感到有些奇怪:监狱不应该都是阴暗潮湿的吗?和想象中的大不相同。
其实他不知道,凌月舞性喜干净整洁,自然,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凌月舞以前来过一次军狱视察,当时的监狱还比较肮脏,给犯人住的环境不是很好。凌月舞的脸色便有些不悦,虽然没说什么,但狱典官是个察言观色揣摩上意的能手,从此就把这军狱整理得干干净净。
此次入狱,林语风是由陈权亲自陪同进来的。陈权叮叮嘱咐狱典官,一定要照顾好这个犯人。因此林语风刚进来时,他的手铐就被摘掉了,整个监狱的狱卒都对他礼貌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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