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八部同人)一现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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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龙八部同人)一现昙华-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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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恨你。”

    她恨,恨他的欺骗。即使如此,阿昙心底也知道,自己对他的恨,始终都有一半的爱在里面。所以她不后悔以前做的决定,一直留在凡间,做一个丑姑娘。阿昙觉得身累,心更累。全身都叫嚣着疲倦,有人在不停摇她,拍自己脸颊,但都不想醒来。背后还有一股温暖的内流传达到四肢百骸,可阿昙还是觉得越来越冷,她不知道这是不是死去,不过都不重要。

    眼一闭,就可以了。

    慕容复怎么也叫不醒阿昙,随着阿昙越来越凉的身体,自己的心也越来越凉。

    “……阿昙?”慕容复紧紧贴着阿昙的脸,沾了自己一身的血也不在意,“快起来罢,我答应你。什么都答应你……嗯,前面就是少林寺了,我带你去找薛神医。”

    慕容复就像阿昙还醒着一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甚么,来到少林寺,群豪聚集,黑压压一片。但慕容复视若无睹,只有怀中浑身是血的阿昙。

    众人看着慕容复这般摸样都微微后退,一是害怕沾了血在自己身上,一是害怕慕容复忽然发起疯,伤人伤己。此时少室山刚经过一场大战:虚竹力挫丁春秋,但不知出了何事匆忙离去;丐帮内讧,吴长老和全冠清两派大肆内斗;四大恶人上前寻段正淳麻烦,好在段誉现下非吴下阿蒙,应付起来倒也势均;鸠摩智、灵鹫宫众人不知因何在场,但因中途出的两位蒙面人,一灰一黑,竟是死去多年的慕容博和萧远山,旁人也无暇理会再多。

    “公子爷!!”风波恶眼尖,一下便看见犹如孤魂野鬼般的慕容复,着实吓的不轻。几人急忙拨开人群过去,看着慕容复抱着满面血糊的阿昙,皆是惊诧无比。

    “公子爷,阿昙……阿昙姑娘这是出甚么事了?!”风波恶问了话,却不见慕容复有丝毫反应,更是焦急。公冶乾上前两步,一言不发便去抢夺慕容复怀中的阿昙,慕容复来不及想,身子一侧将阿昙紧紧护在怀中,左手却用了十二分功力朝公冶乾一拍。好在他神智浑噩,这一掌偏了,打在地上出了一个深坑。

    众人暗暗心惊,公冶乾蓦地大喝:“慕容复!”

    慕容复听见自己名字,一抬头看了眼面前几人,人人面色焦急,看在眼里清晰无比,这才收回了些许心神。但见自己怀抱阿昙身上尽是血污,也不有多的情绪。

    “阿昙……昏过去了。”

    几人都是好手,只一眼便知阿昙是死了,不是昏过去。都在心里叹息,不敢多说。因为之前慕容博露面,已大致给他们讲过一二。慕容复抬眼在人海中环视,却没看见薛慕华,问了邓百川才知道薛慕华随虚竹去了。

    慕容复低头看了眼阿昙,伸手将她脸上的血污抹干,露出本来的面容。他如何不知阿昙是死了,但自己心底怎能相信!慕容复看着阿昙的脸,蒙眼的丝带也被染成红色,他这才想起自己从来没有见过阿昙不蒙丝带的样子,如此,便伸手将她脸上的丝带掀开——

    眼窝那里本来干涸萎缩,此时却满是血迹。慕容复怔怔的幻想阿昙最初的摸样,其实也是很清秀的罢……

    “阿昙……”阿朱挪步上前,没想到看见这一幕。先前还笑着说两人能在一起执手过一辈子,转眼却成了这副情景。阿朱想起当时阿昙帮助过自己不少,若不是阿昙及时阻止,她那时早就死去了,但如今轮到阿昙,自己却无能为力……

    慕容复不知想到了什么,这时问道:“我爹在何处?”神色已不复先前那般凄惶,除了眼眶微红,衣衫污乱,便还似最初那个不曾失态的慕容复一样。

    包不同愣道:“老爷和那个姓萧的契丹人去了藏经阁,已经多时,随去的还有鸠摩智和萧峰,怕是情况不妙。公子爷,我们还是去看看罢?”慕容复点头道:“走。”包不同看着他怀里的阿昙,本想让他放下,但一看他神色却不敢开口了。

    群豪这时也同慕容复一干前往藏经阁,却遍寻不着几人,转到后山一看,只见萧远山和慕容博两人手臂交握,头顶冒着白气,跪坐在一株大树下,两人中间站着一个布衣老僧,不知在干么。

    包不同上前便要指责那老僧,刚喊出一个“你”字,便被公冶乾拉下。众人围近,只听萧远山和慕容博二人呼吸声愈来愈是粗重,萧远山脸色红的滴血,慕容博却脸膛青紫。旁观众人均知,一个是阳气过旺,虚火上冲,另一个却是阴气大盛,风寒内塞。

    正大感奇怪,突然间只听得老僧喝道:“咄!四手互握,内息相应,以阴济阳,以阳化阴。王霸雄图,血海深恨,尽归尘土,消于无形!”

    萧远山和慕容博听那老僧一喝,心中惊骇,内息对涌互相弥补,两人脸色渐渐回归原本,萧远山慕容博同时睁开双眼,竟相对一笑。

    慕容复见了这幕只觉不可思议,自己父亲怎会露出这般的笑容,这倒是他此生第一次得见。但这也就在心中微微诧异一下,转瞬又低落无比。

    萧远山和萧峰二人携手站起,突然“砰”的声在那老僧面前跪下。那老僧面目极为平和,微笑着说道:“二位刚才历经生死,心中可还有什么放不下?”

    慕容博双手合十,虔诚说道:“宏图霸业转头空,帝王将相不须做。多谢大师指点愚人,慕容博心心念念一生的东西,不过是梦幻泡影罢了。”

    慕容复听此罢,几欲喷出一口血来。踉跄着上前,跪倒在地,却还是将阿昙护好好的。

    “爹!你……适才说甚么?”

    慕容博看着慕容复,却不敢看他怀里的阿昙,闭着眼将先前的话重复了一遍。慕容复凄然问道:“爹,你放弃复兴燕国了么?”

    “不错。”慕容博长叹一声,道:“而今一语惊醒梦中人,当年处心积虑谋划,终究是害人害己。如今大宋虽岌岌可危,内忧外患,但也不是我等武林人士可以撼动。要怪只怪当时自己空有雄心壮志,做着皇帝梦,如何是现在这样。倒不如和你娘……在一起。”

    慕容复低着头看不清神色,手指却握的发白,他怕自己一不小心便失控。多年的所谓抱负,到头来不够如此而已。自己因为最重要的责任,而将自己最爱的人放在次要。但现在不管是燕国还是阿昙,都不在了。阿昙死了,自己复国还有甚么意思?空守着一个地方,连心都是冰的。,

    “既如此,那你为何要逼死阿昙!!”虽然他不想泄露自己的情绪,但这一句却还是无法掩饰其中的悔恨和怒意。慕容博一怔,这才看向他怀中的阿昙,登时一惊:“这……复儿,你给她下的毒是七窍流血的东西么?”慕容复咬牙道:“爹……我未曾给阿昙下毒,难道不是你做的手脚?”慕容博听他语气里极为不信任,却如何也怪罪不起来,他深知死去的姑娘在慕容复心中的分量,认真解释道:“我只是去告诉她你下了毒,至于甚么毒我也不知。除此之外,并没有给她再做什么。”

    此情此景,慕容复也知道慕容博不会在此事上骗自己,那……不是自己,不是慕容博,又会是谁?慕容复想到薛慕华,难道是他?但阿昙和薛慕华无冤无仇,如何会这样?!慕容复想不通,想的头疼也想不通。便在此时,那老僧和萧远山说完佛法,看了眼死去的阿昙,突然惊咦出声。

    慕容博此时心中早将老僧视为师父,于是问道:“大师可是看出什么端倪?”那老僧点点头,走到慕容复脚边蹲下,伸手去摸阿昙额头。慕容复哪里允许这人相碰,想也不想便出招制止,不料那老僧好似恍若未觉,右手后发先至,将慕容复定住,左手已摸在阿昙额上。

    “你干甚么!”慕容复大喝,眼睛发红,若不是老僧功力高出他十倍不止,定然将其除去。那老僧一直神态谦和冲淡,此时却微有异色,半晌才喃喃说道:“莫非是……”

    众人听不清他后面说的话,阿朱上前问道:“莫非是什么?”那老僧瞧了眼慕容复,说道:“这位姑娘可是施主心爱之人?”慕容复答:“不错。”

    老僧若有所思,“嗯”了声道:“生未必生,死未必死,施主若是广积福泽,说不定还能得一谛。”慕容复拧眉,还欲问个清楚,却见那老僧已在百步之远。

    “高僧究竟何意?!”

    只听那老僧声音远远飘来:“天机不可泄露。”

    慕容复低头看了眼阿昙,下巴抵在她额上,就算是死了,也不能离开他。如今复兴燕国已是空谈,他也不想再去为此如何。忘不了阿昙说的最后一句话,他或许比阿昙更恨自己,但这些都没有任何用处。

    名利权势终究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只怪他明白的太晚。

    慕容复将阿昙抱起,让她的头靠在自己颈窝,一步一步走下山。

    “我们回姑苏。”


莫怪当欢却惆怅
    仙是不会死的。

    阿昙在闭上眼的前一刻,心底默念的便是如此。但她忘了,彼时自己也不过是一介凡人而已。阿昙只觉自己置身于一暗不见天日的地方,意识清晰着却不能挪动半分。周遭寒冷无比,但却抵不过自己的心。这样的冰冷,好似要将自己冻住。不知这种境况朦朦胧胧维持了多久,正当阿昙以为自己便要这样冻死之后全身突然回暖,一种熟悉至极的感觉包裹着全身。阿昙此时虽在浑噩中,但一感受到此,倏然睁开双眼——

    “阿昙。”小曼坐在榻边,还是老样子,但看着她睁眼的瞬间,还是掩饰不住的喜悦,“仙子说若是你酉时还未醒,便去禀告。我方才正要前去,你便醒了!”

    阿昙没有答话,呆呆的看了眼小曼,连忙坐起身子环顾四周,碧沉烟霞,琉璃宝舍,正是自己多时未归的“仙昙阁”。阿昙心里莫名一紧,竟觉荒谬。伸手想揉揉自己的眼睛,但一抬手却发现手指似削葱根肤如白玉。习惯了当时略有粗糙的手,此时却有种魂魄误落他人身的错觉。

    “我……回来了吗?”阿昙望着小曼,多希望她说一个“不”字,但小曼未遂她愿,笑着点头。阿昙顿时双肩一垮,只觉心底被人生生挖走一块。她不该这样的,明明……自己对他已经很恨了,为什么一想到两人再无相见之时,还会心痛到极处?

    小曼见阿昙这副摸样,微笑也渐渐隐没,只道:“阿昙,你回来了,就莫要再想往前的事。凡间终究花花红尘不可留恋,只有这里,才是你一辈子要待的地方。”阿昙闻言一怔,嗫嚅着嘴唇却说不出半个字。这些道理她如何不知,但有的事一旦在心里中下根,便难以拔除,即使这个“根”让她难受苦涩。

    阿昙低头沉静了半晌,忽的抬头看着小曼,说:“我此次并没有找到一个好人,为什么还会回来?仙子怕是要重新责罚我的。那镯子……”阿昙说着抬起手腕,“怎不见了?!”

    小曼握住她手道:“镯子本就是法力所化,你在凡间已死,自然不会随你回到天庭来,现下也不过是普通的玉石罢了。”小曼说到此处看了眼阿昙,顿了顿才道:“阿昙,明日去宝光殿呈递玉简罢。”阿昙一愣,“去那里干么?!”她来天庭五百余年,从不敢去宝光殿、凌虚殿、五明宫这样的地方。不止是阿昙,一等小仙都是不敢前去的。故此听见小曼这样一说,阿昙不禁打了个突。

    小曼微微一笑,问:“你可记得后天是甚么日子?”阿昙细细一想,还是不记得。小曼也不恼,叹了口气道:“后天,仙子便在任一千年了。”阿昙大惊,联想到小曼先前叫她前去宝光殿,不可置信的说道:“难道仙子让我……我……”

    小曼点了点头:“是。仙子此次升去瑶池,常侍西王母左右。之前已告知过众花仙此事,以及接任之人。”阿昙百思不得其解:“为甚么是我?!我……我才受罚闯下天规戒律,不合适的,不合适的……”说到后面,也不知到底内心是甚么缘故了。

    “我当初也是这般想。但在你受罚之后,我才知仙子实则早有此意。阿昙,你可知仙子未成万花之首的时候,元神为何?”

    阿昙答道:“定然也是花中之一。”小曼“嗯”了声,道:“正和你一样。”阿昙心下了然,如此仙子的用意也揣摩到了两分。小曼又说:“仙子为让你接任,煞费苦心。你还记得当初你是因何下界受罚?”

    “自然记得,乃是凡间一块牌九。”

    “这就是了。”小曼道:“那牌九是仙子早就设计好的,她深知你性格,定然会好奇取得把玩。因此就等着你一破天规,好将你贬下凡间历练。我再问你,如今若有一样东西新奇万分,出现在你眼前,你可还要?”

    阿昙没想到仙子竟是这般意思!呆然半晌,才愣愣的回答道:“再不会了。”小曼一笑,道:“如此便是心境大异从前了。你准备准备,明日前去仙子宫殿学习往日要做的事,要是学不会也无须担忧,我会像辅助仙子一样辅助你的。”

    阿昙低头不语,心里只觉混乱一团。接任仙子之位,这是当年想都不敢想的事。但现在这件事就发生了,自己心底不知为何百个的不愿意。

    小曼观察入微,看出阿昙犹疑,声音沉了下来:“你不愿意?”阿昙想摇头,但自己心里确实是这般作想,细声道:“我不行……”

    “你难道还想着心思下凡去么?!”

    阿昙冷不丁被小曼道破自己真实想法,登时惊出一身冷汗。叫她如何告诉小曼,自己还是想做人,想去找他……

    小曼看着阿昙,凛然说:“你要知道,你在凡间是怎么死的!是你最喜欢那人亲自下毒害死你的,你怎还对他念念不忘?神仙动情已是大戒,更何况你动情的人根本不值得!一个只知道名利权势的人,如何配得上你……”

    “小曼……你不要再说了!”阿昙连忙捂紧耳朵,生怕多听一句自己便会哭出声来。她最怕的最恨的最痛苦的事被小曼不留余地的指责,抽丝剥茧出残酷的事实,阿昙不能忍受。她是恨他,但终究爱的更多。小曼拉下她手,厉声道:“如何不说?阿昙,凡人心思污秽不堪,从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喜欢上他们终不会有好结果!你对他们一心一意好,他们却变着法子的利用欺骗你,你怎还不明白?!”

    阿昙一边听小曼责备,一边簌簌掉泪。正因为小曼说的不错,所以才更伤透心。

    “可……可我还是喜欢他的。”

    小曼被阿昙这句话气的不轻,一转身离去,“不管你再怎么喜欢,终是再不可能!”

    阿昙瘫坐在床间,默然神伤。小曼说的条条在理,是自己太过顽固,执迷不悟。她是被慕容复亲手害死的,死之时好恨好恨,但不过转眼,自己却又只想起他的好。也许自己是仙,对于生死看的浅淡,若自己真的是血肉凡人,死了,就真的死了。

    他怎么下的去手……

    阿昙鼻尖一酸,连忙仰起脸。以前的事自己不能忘,但也绝不会时时惦记。小曼说的对,不管自己再怎么喜欢他爱他,两人都不可能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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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此之后,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原点。阿昙不曾受罚,不曾贬下凡间,不曾遇上那人。她当日亲自找仙子询问,果真同小曼说的只字不差,阿昙只更徒添惆怅。

    第二日,阿昙思索良久,还是写好玉简前去宝光殿上呈。

    她只顾着埋头疾走,路过瑶亭,忽然头顶被什么一碰,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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