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有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在没有找到他的尸首之前,我们不能掉以清洗。”段轻璇冷冷的回到,抬起头看着武林群雄难看的脸色瞬间了然。
“诸位武林同道放心,峨眉答应过各位的都会兑现。但是还请诸位发动人手去悬崖底探寻一下的为好。万一他还没死,无论对峨眉还是对你们都不是什么好事!”
“这……好吧!就依段女侠之言!”幸存的武林群雄最终还是妥协的拱手应道。
三天之后,上千蜀州武林人士对悬崖底进行了地毯式的搜索。当然,宁月的尸首他们是找不到的。除了几片带血的破布之外,再也没有发现其他。
武林人士以此回报,宁月坠落山崖,葬身兽腹之中。蜀州武林似乎再一次回归到了往日的平静。就连宁月曾闹起的滔天大浪也急速的平复甚至已经再无人提及。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要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又是一年的清明,在和府城东,一间古色古香的药铺之中一个中年大夫摇着蒲扇坐在躺椅里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和路上急匆匆的行人淡淡的吟道。
“咕咕咕”突然,身后的鸽笼里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叫唤。先生连忙站起身来到鸽笼旁,抱起刚刚回来还湿漉漉的格子,取出脚上绑着的信筒。
第三百二十二章 飞鸽传书
“小东西,又跑错地方了吧?”宁月淡淡一笑,展开手中的纸条,清秀的字迹浮现在纸条之上,一笔一划如轻歌曼舞,书写这纸条的人,想来也是一个满腹经纶的才女。
“千金易得,知己难求。虽与君识数日,却如十载相投。恨不得与君秉烛夜谈,聆听教深,小可之愿,望君成全……”
中年文士淡淡一笑,默默的回到柜台边,拿起桌上的笔轻轻的摊开一张纸条,微微一顿,突然露出一丝猥琐的笑容,“本是人间过客,何必相知相识,飞鸽传书事已非,此情此意难为情!”
写完,轻轻的吹干墨迹将纸条卷起放入竹筒,又重新绑在鸽子的脚上,“辛苦你了,今天允许你在此过夜,明天再回家找你的主人吧!”
中年文士轻轻的躺回躺椅,手中再次拿起刚刚放下的书册。如果有人走近了,一定能发现中年文士翻看的并不是什么医书,而是一些蜀州武林的秘闻。
中年文士,就是跳崖逃脱众人眼线的宁月。在安全着陆之后,就立刻化妆成采药先生,并且留下了带血的布条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到了和府。
宁月通过蛇头买下了这一件药铺,安心的化妆成大夫在此地落地生根。宁月在被追杀的这些日子,并不是专顾着逃命,他更是将蜀州武林中的一些秘闻摸得熟透。而趁这几天的闲暇,他将这些可以利用的秘闻记在了纸上没事就拿来琢磨。
正所谓医武不分家,宁月以前不通医术,但在桂月宫的这段时间,他将桂月宫潜藏的医书都看了个遍。天人合一境界的记忆力几乎过目不忘,再加上武道高手对气息的敏锐感知,使得宁月在短短时间里就成了和府小有名气的神医。
至于怎么打响名气?前世的都市网络小说套路早已用烂,宁月略施小计就成。但对于和府之中的慧剑门卓府,宁月却是花了很大的心力做了计划。
慧剑门卓不凡并不是像青城派莫仓一样背后拥有一个门派势力。慧剑门从来一脉单传,这个门派每一代只有一个弟子最后得到传承,当然每一代的传人都是蜀州有名的顶尖高手。
峨眉派为了拉拢慧剑门卓不凡,可是下了很大的力气。相传卓不凡的妻子花千荷在二十年前曾经心有所属,甚至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但峨眉为了拉拢卓不凡生生的拆散了两人。
也是因此,花千荷与卓不凡的感情很是冷淡。就算卓不凡为峨眉南征北战,但却很少见到花千荷的身影。尤其是十年前花千荷受了重伤之后,更是隐居在和府之中几乎不出现。
宁月想要查出峨眉派这几年不同寻常的动机和目的,就必须找机会打入他们内部。而通过分析和排除,除了慧剑门卓府之外,别的势力宁月都不敢踏足半步。
通过收集情报,宁月得知花千荷酷爱荷花,在卓府之中,甚至开凿出了一个十亩荷塘种上接天莲叶。花千荷极少出门,但每一次出门的排场都很大。而且花千荷在和府城的口碑极好,每一次出门都会接济乞丐,和府百姓对于花千荷的口碑都如此出奇的一致,这也给宁月收集情报很大的便利。
身为一个警察,有时候要比罪犯还要狡猾。而一个作为潜入敌后的特工,则需要无所不用其极。宁月一直秉承着这一个信念,所以他做出一个大无畏的决定色诱!
一个长期与丈夫关系冷淡的女人,她的内心是极其空虚的。正因为如此,花千荷才如此痴迷于荷花。因为空虚,所以需要寻求寄托。而宁月,很无耻的创造了一个偶然,偷偷的将一只从卓府飞出的鸽子截获,并写上一篇前世背过的千古奇文爱莲说。
鸽子不会说话,它也不会说自己是被绑架了而不是飞错了地方。所以宁月怎么说都可以,果然不出所料,第二天那只鸽子被卓府放了出来并飞到了宁月的药铺。
文抄公出手,定然所向披靡。第二天的回复自然是惊若天人。一来二去,宁月就与花千荷成了笔友。而今天,也是花千荷第一次提出要和宁月见面。
欲擒故纵,就是宁月计划的第二步。所以宁月在写出这一封回信的时候,露出一脸猥琐的原因。
清明雨,细如牛毛。过去了这半个月,峨眉对宁月的警界也渐渐放松了下来。但是,对蜀州的封锁,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可以说现在的蜀州,只进不出。就是商人想要进出都要经过严苛的盘查。
宁月的鸽子出不了蜀州,没有天幕结界,宁月更没办法传递回一丝一毫的讯息。宁月现在除了苦等,也的确找不到任何办法。
雨后的清晨,大地仿佛一夜之间复苏了过来。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新,蚯蚓钻出松软的泥土在花圃中耕耘。花千荷轻轻的来到荷塘边,看着还只是露出尖尖角的荷叶有些失望。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好高洁的品质,好震耳欲聋的声音。先生定然是一个温文如玉的正人君子,不知……”想到此处,花千荷的粉嫩的脸庞不经意的爬上了两朵红云。
花千荷虽然已经年近四十,但因为习武之人又有高深内功傍身。无论容貌还是皮肤,都宛若花季少女。但一颦一笑,却又有着成熟的韵味。正因为如此,花千荷的雍容华贵才在和府有着如此高的人气,也因为如此,哪怕和卓不凡夫妻冷战这么多年,卓不凡一直对花千荷爱的痛彻心扉。
“咕咕咕”一阵轻叫将花千荷从神游天外中唤醒,迫切的回头,只见贴身侍女正捧着一只鸽子飞速的跑来。
这只鸽子已经成了花千荷最钟爱的宝贝,除了贴身侍女和自己谁也不许碰。当看到侍女捧着鸽子跑来,花千荷的心底突然间涌出一股莫名的紧张。十年前,面对生死一瞬,她都没有紧张害怕,而现在,对与侍女手中的鸽子,她竟然有了一些恐惧。
微微颤抖的手,接过侍女手中的信鸽。小心的捧在怀中仿佛一件精美的珍宝一般。温柔的抚摸着信鸽的羽毛,小心的解下信鸽腿上的竹筒。
信鸽享受着主人的抚摸,当身上的束缚解开之后,又立刻扑腾着翅膀飞上了高空。花千荷微微展开纸条,熟悉的字迹再一次出现在眼前。但这一次,花千荷的脸色却失去了以往的快乐。刹那间,脸色变得无比的惨白。
“好狠的心……此情此意难为情?我一个有夫之妇都没有难为情,你有何难为情?难道我与先生,只能对着天涯以书信相识?”花千荷喃喃自语,突然间感觉心好痛,那种如针扎的揪心,让花千荷内府的气息混乱了起来。
“噗”花千荷脸色一白,一口鲜血呕出染红了手中的纸条。花千荷脸色一怔,瞬间发力手中的纸条化作粉末消散于空中。
“夫人”贴身侍女大惊,急忙上前扶住花千荷摇摇欲坠的身姿,“夫人,您怎么了?难道暗伤又发作了?”
一声惊呼响起,瞬间惊动了卓府内的其他人,管家嬷嬷下人都蜂拥而至。
“夫人,您怎么样?”侍女急的快掉眼泪了。
“无妨,触动暗伤了,休息一下就好。翠柳,去拿樱野花去……”
“是!”侍女急忙放下花千荷急匆匆的跑向房间,没一会儿拿来一个暗色的锦盒。打开锦盒,里面却可怜的只有几片干瘪的花朵。
花千荷小心的拿起一朵送入口中,细细咀嚼之后才皱着眉头咽下。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惨白的脸色恢复了几分红润。
“樱野花只剩下这么点了?”花千荷看着锦盒有些伤感。
“小姐,没关系,我们用完了再去买就是,您不会有事的……”翠柳有些呜咽的说道。
花千荷转过头,望着眼前的荷塘微微出神,“樱野花长于悬崖峭壁云海深处。就算经验极其丰富的采药人也未必能找到,而就算找到,也不无力采摘。
你们知道我的暗伤需要樱野花压制,所以这十年来你们从未停过收集。但家里的樱野花却越来越少,到现在只剩下这寥寥几朵。想来……你们已经再也找不到了吧?”
“不是的,我们……我们可以扩大范围,蜀州之外去购买啊!”
“樱野花乃蜀州特有,连蜀州都找不到了……何况其他地方?最近暗伤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不知道我能不能等到荷叶铺满池塘,看到那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夫人,老爷一直在四处收集,等老爷回来,也许他会带回来很多呢?”翠柳急忙的安慰道。
“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他!我有些乏了,扶我回去休息吧!”花千荷冷冷的责骂一句,迈着莲步轻轻的向房间走去。
自从那天回信之后,宁月就再也没见那只鸽子飞来。也许是花千荷真的动怒了,又也许是是那只鸽子被炖了汤。反正宁月的生活再次回归了平静,而笔友这件事似乎也只是一件小插曲而已。
这段时间,宁月的医术在和府越来越深入人心。虽然没有引起卓府的注意,倒是引起了和府同行的一致敌对。渐渐地,一些不善的言论在和府之内流淌开来。
第三百二十三章 踢馆闹事
清明一去,大地仿佛突然之间回暖。一连几天的艳阳高照使得气温也一日高过一日。但此时乍暖还寒,日夜温差巨大,一不留神很容易感染风寒。
正因如此,这两天来宁月药铺看病抓药的人变得越来越多。清晨的薄雾刚刚散去,宁月开了药铺的门之后门外却早已排起了长队。或是抓药,或是看病,让宁月一直忙到午后。
正当最后一个病人被宁月送走,正打算伸一个懒腰的时候,宁月的耳朵突然一动,对面的街头十几个人抬着担架飞速的向这边跑来。
动静吸引了周围赶集的百姓注意,纷纷停下脚步向这边望来。看着那些人抬着担架直冲宁月的药铺,看热闹的心态促使他们纷纷围拢了过来。
来人在宁月身前停下,粗鲁的将担架扔到地上引得宁月的眉头微微一皱。看着这群人不怀好意的眼神,和担架上人半死不活的模样,宁月断定是有麻烦上门了。
从几天前流言四起的时候,宁月已经察觉到有人在暗中搞事。但宁月的目的也不在这一亩三分地,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对方这是要穷图匕现了。
十几人就这么冷冷的堵在宁月的门口,气氛压抑谁也没有说话。围观的人群突然间对着这十几人指指点点,从只言片语得知,眼前来者不善的正是城东德善医馆的人。
宁月满脸微笑的看着,正在嗡嗡声越来越大的时候,人群突然间被缓缓的推开,一个头发花白身穿黑色锦袍的老人满脸微笑的来到众人身前。
“老夫德善医馆馆主李善仁见过易大夫,易大夫初来和府,短短时日便名动全城。想来易大夫神医之名不会浪得虚名。
近日气候多变,疑难杂症颇多。老夫在七日前接到这个病人,看似感染风寒但老夫用尽办法都药石无效。眼看他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换做平常时候,老夫也只能忍痛让其家人准备后事。但忽然听闻在和府出现了一个专治疑难杂症的易大夫,秉承医者父母心故而前来,还望易大夫施展妙手回春之术救他一命吧!”
李善仁一席话说的感人肺腑,倒是让周围的一众百姓纷纷交口称赞。这样的大夫才真正对得起医德二字,不忌同行,不耻下问,姿态之低让人不忍拒绝。
但是,宁月的脸上突然挂起了灿烂的笑容,轻轻的捋了捋袖子默然的摇了摇头,“李馆主是真心要救此人性命?”
李善仁脸色一愣,疑惑的眼神望着宁月灿烂的笑脸,“易大夫何出此言?难道在下抬着他来是为了游街示众么?”
“哦!病人家属到了么?”宁月答非所问的说道。
“在,在!”宁月话音刚落,人群的后面突然挤出三个人,三人一脸的急切惶恐,跑出人群之后连忙给宁月跪下了。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家男人吧……他要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家就完了……大夫,我丈夫从来身体强健,十几年来都没生过啥病,就算有个风寒,也是过两天就好……这么就突然的……突然的就快不行了呢?”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看起来该是病人的爹,而身边是一个少妇与一个十来岁的孩童。少妇带着哭腔的声音让人听着断肠,正如她所言,担架上这个半死不活的人,也许就是他们一家的全部。
人群越来越多,将药铺门口的街道堵得严严实实。远处突然间传来的一阵呼喝,一辆古色古香的马车似乎被堵住了去路而努力的分开人群。
“翠柳,前面发生了什么?”花千荷的声音幽幽的响起。也许是认为自己时日不多,花千荷在暗伤压制之后离开了卓府去郊外的庙里进香祈福,吃过斋饭之后返程路上被堵个正着。
“夫人,好像是德善医馆的人带了一个垂死的病人来到这家药铺请人家帮忙治病呢……”听着周围人群的议论,翠柳连忙跑到马车边轻声回道。
“德善医馆?这已经是和府最大的医馆,为何会让一个小药铺帮他们治病?难道……这个小药铺还有藏龙卧虎的世外高人?”花千荷疑惑的问道,沉寂了一会儿便再次发话,“翠柳,扶我下来。”
马车停下,花千荷在翠柳的搀扶下走下马车。花千荷在和府的知名度很高,当她一出现,瞬间引起了周围百姓的注意力。
“卓夫人,您怎么也来了……”一个圆圆胖胖的商人连忙殷勤的上前见礼。
“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德善医馆的李馆主遇到了一个难治的病人,特来求易神医出手相救呢……”
“易神医?我和府什么时候多了一个易神医?”
“夫人有所不知,这个易神医可是了不得的人,寥寥出手几次,却从未失过手,无论多么难的疑难杂症,都是药到病除。这一次想来也是如此,也不知道这人到底得了什么病,竟然连李馆主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花千荷听闻,也有些好奇。脚步位错,几步之间就已来到了人前。
“医者父母心,此言不假!但是……”宁月缓缓的走出药铺来到李善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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