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陆卉低低了说了一句向前走去。
两人来到王院长的办公室，接待他是一个挺着一个将军肚的中年男人，他就是副院长王清华。之前曲春江因开发区规划的事情和他在电话里联系过，只是双方没见过面。曲春江自报家门，又拿出来工作证和所带的资料。这个王院长让他们两座在沙发上，自己回到宽大的老板桌子后面，双方开始正式交谈起来。
曲春江先是大赞一番省规划院设计规划一流，然后又说东新县开发区确实非常需要这样的规划，但是东新县财力太紧张一下子拿不出那么多设计费，希望王院长能优惠点。
“小曲同志啊。”王院长座在宽大的老板椅上慢慢的摇晃着说到：“现在都是市场经济了，我们规划院这么多人也需要吃饭啊，再说了一个堂堂的大县连区区的二十万设计费都拿不出来，还怎么搞开发区招商引资？”
“我们曲主任实在为难，县上给这块的预算不到五万元，他还得从别的项目上挤出经费，所以希望王院长能否优惠点十万元可以吗？”陆卉在边上帮着说话。
“十万元，十万元能干什么，看你小曲同志很有诚意，考虑到东新县经济也比较困难，所以我在少两万，十八万再不能少，行不行你再考虑下。”王院长把皮球踢给了曲春江。
十八万，离预想还差一段距离。曲春江咬咬牙刚准备再磨叽，突然有人敲门接着一个男人走了进来，正是刚才遇到的陆卉的同学。
这个男人没有理会曲春江两人，而是在王院长的耳边低语了几句然后就离开了。王院长看着曲春江脸色变了变：“对不起，情况有变化，这个项目二十万我们也不接，你们还是另请高明把。”
“王院长，这是为什么？”曲春江听力忍不住站了起来。
“不为什么。”王院长顺手拿起一份文件开始装模作样看起来，不知理会两人。
“你……。”曲春江心中大怒，刚准备刺这个王院长几句，旁边的陆卉一把拉着曲春江的手将他拽出了办公室。
“X妈的！竟然把老子当猴子耍，说不做就不做。”曲春江心里气不过低声骂道。
“估计是我那个同学在使坏。算了我们回吧。”陆卉低声说到。
两人走出了规划院，看着街道上来来往往的车流陆卉突然低声说到：“这次我不但没帮上忙反倒坏了事情，对不起。”
“我开始就没看好直接来找这个王院长，根本没抱多大希望不过是来碰碰运气而已。”曲春江安慰她说：“昨天我也给你说过我直接去找做规划的李工，到他的家里去说。“
“可是，你也没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家住哪里。”陆卉有些担心。
“规划院有个政务公开栏，我看见了李工的照片，我昨天已经让财务科的吴科长给我卡里打了一万元现金，我现在就去提。你先去看李工的照片帮我盯着。”曲春江吩咐路卉。
路卉点点头答应了，曲春江就近跑到附近一家工商银行，提了一万元现金，然后又到附近商店买了一条好猫烟两瓶十五年陈酿的西岭大曲，等办完事曲春江匆匆赶到规划院的大门口，只见路卉正站在门口一棵大树下张望。
“事情已经办妥，要不你先回旅店吧。”曲春江对路卉说。
“那我也陪你一起等。”
“离下班还有两个小时呢。”曲春江看了看表劝说道，他担心陆卉再遇到他的那个同学心里难受。
“不，我就要在这里。”陆卉脾气上来了。
曲春江只好依着她，两人一起盯着大门开始等起李工来。
等人的时间过的就是慢，又不敢轻易离开，曲春江只好一支接一支的抽烟，看到陆卉皱了皱秀眉，最后实在忍不住一把把他的烟从最上抢走：“你年纪不大*抽烟这么凶，不怕老了气管炎。”说完从包里拿出来一个口香糖塞到他手里：“烟瘾犯了就吃这个，不准再抽这么多烟！”
看着陆卉一副气鼓鼓的模样，曲春江嘿嘿笑了笑没有说话，慢慢嚼起来口香糖。
一直等到快十二点，曲春江感到肚子都饿了，规划院的干部职工们纷纷开始下班，大门口开始热闹起来，曲春江伸长了脖子张望生怕漏过了要找的人。
直到人快走光，这时候一个瘦瘦的带着眼镜，背有点驼一副知识分子模样的中年男人夹着一个公文包从大门里匆匆走了出来，正是曲春江所要等的李工。
“跟上他！”曲春江悄悄对陆卉说了一声，两人便跟在了李教授的后面。跟着他上来一辆公交车，下来车后李教授来到又进来一个小区，又进来一个很陈旧的家属楼，曲春江两人跟在后面直到他看到爬上六楼对着一间房门拿出钥匙开门，曲春江这才一个箭步后面窜了上来很有礼貌的叫了一声：“你好，李工。”
“你是？”李工扶了扶眼镜看着这个文质彬彬的陌生男人疑惑的问。
“我是东新县开发区筹备办公室主任曲春江，这是我的同事陆卉，我这次专程来找您就是为了规划区设计规划的事情。”曲春江说明了来意。
李工自然听说这个件事，如果项目谈成主要是由他负责规划设计，只是听说院里和东新县没谈成，所以他也就没关心这件事。只不过这个自称是筹备办主任的年轻人找他有什么事情？他又不负责谈判。
看着李教授的迷惑的神情曲春江厚着脸皮说：“李教授能不能让我们到您家里坐坐，再和您想谈？”
看着两人提着礼品，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人家已经到了自己家门口哪有不请人家去坐坐的道理？李教授想来想开了门请两人进去。
“李继发，今天死哪去了，回来的怎么晚？”刚开开门就听到屋里传来一个女人的怒吼，紧接着一个胖胖的一头卷发的中年妇女从厨房走了出来，一脸怒意。
“有两个人找我，工作上的事情。”李工赶紧回答。
“工作上的事情去办公室说，还跑到家里来了，就那点工资还这么卖力，脑子进水了？”这个胖女人不管旁边还有两个人，劈头盖脸一顿臭骂丝毫不给李工面子。
“阿姨，您好，我是专门来看望李工的。”旁边的路卉露出了一个笑脸，甜甜的对那个胖女人说。
这个胖女人上下打量了一下曲春江两人，看到他们手里提的礼品，顿时脸色阴转晴：“哎呀，来看望就行了，还提什么东西。”说完顺手把两人手里的东西接了过来，然后又对李工说：“你和他们去谈把，今天饭我做。”
李工对着曲春江二人带着一丝歉意笑了笑，领着两人进了客厅。客厅并不大，摆设也很简单，李工招呼两人坐下，给他们倒了一杯水。
曲春江这才笑着今天早上去规划院的事情简单的给李工说了一遍：“你们规划院的王院长要价太高，我们又出不起，只能出五万元。但是很看中您的设计规划，所以想单独找您谈谈。”
“二十万元。”李工嘴里没说什么，心里却不是个滋味，这个项目如果让自己负责设计，落到自己头上的将近也不过千把元。想到自己劳动成果大部分都被院里吞了，心里就隐隐有气，但是当着二人却不能说出，而是很和颜悦色的对曲春江说：“院里要价的确有点高，但是我做不了主，我负责设计，估计帮不上你们忙。”
“李工是这样。”曲春江坐在沙发上的身体向前弯了弯，靠近点李工：“我想让你私下给我们设计，我们把这五万元都给您作为设计费如何？”
“五万元！”李工听了大吃一惊，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给他这么大的数目。
“
………【088 去看陈梅梅】………
“不行，不行，这是违规定的，我不能接受。”李工双手乱晃，院里已经强调个人不能私自接活否而将严肃处理，自己怎么顶风作案，一旦让别人知道自己饭碗就要砸了。
“李工，您别担心。这件事就你知我知。你设计的规划图也不用署个人名。如果有人问起我就说是我一个朋友义务帮忙设计绝对不会牵扯到您。”曲春江很诚恳劝说，然后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叠“老人头”放在了李工的茶几上：“这是一万元的定金，等设计完成后在付其余的四万元。
李工看着钱犹豫了下，孩子在上大学家里急需钱，老婆一天唠叨自己只会画图挣不了几个钱是个没出息的男人。这笔钱让他看到自己价值。
“老李你是不是糊涂了？靠着自己的技术赚钱你怕什么？”李工的老婆那个胖女人冲厨房里冲了出来，伸手就拿过了那捆钱，笑着对曲春江说：“我们老李一辈子太老实，这钱我帮他收下，让他好好给你们设计。”
“阿姨你真开通，凭李工的技术赚钱还不容易？多谢谢你了。”旁边的路卉马上站起来甜甜对那个胖女人说。
“对，对，你们谈，我给你们做饭去。”那个胖女人笑弯了眉毛。
“不用了阿姨，我应该请您和李工吃饭，李工帮了这么大一个忙我们感谢还来不及呢。”路卉笑着继续说。
看到老婆已经收了人家的钱李工也就无可奈何，心一横反正自己是靠技术赚钱不偷不抢怕什么，便答应帮助曲春江规划设计。
曲春江大喜，立即和他谈了一些细节问题，请他尽快抽时间来趟东新县实地查看，路费等一切花费全部由开发区出。
看到事情已经办完，曲春江和路卉便告辞离开，李工的老婆赶紧出来说饭快做好让他们吃完饭再走，曲春江笑着婉拒了。
两人离开了李工家曲春江见到事情已经搞定，心情大好不由得哼起歌来。
“2002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比以往要晚些……。“
曲春江顺口哼出了自己最喜欢唱的一首歌，结果被一旁默默走着的路卉听到了：“喂，你唱的什么乱七八糟的，2002年，2002年还早的很呢。“
“我的心已经飞向了二十一世界。“曲春江知道自己又犯了糊涂，随口开起玩笑。
“不知道二十一世纪会什么怎样？”没想到路卉竟然问起这个问题。
“二十一世纪？”曲春江想起自己重生前那个时代，虽然比现在繁荣了许多，但是各种社会问题更加严重。“和现在没什么两样，只是穷人更穷，富人更富罢了。”曲春江点了一支烟淡淡的说道。
“看你一副干劲冲天的样子，怎么对前途很悲观？”路卉有些不解。
“我对我个人前途很乐观，但是对这个社会的将来……有些悲观。”
看着曲春江原本兴奋的脸上突然出现了淡淡忧郁，路卉就转了个话题：“今天你是让李工发了一笔财，但是实际上把他给害了。”
“怎么说把他给害了呢？我这是让知识最大限度的转化为财富！”曲春江看到路卉还纠缠这个问题，便认真的对她说：“现在社会上不时流传做手术刀的不如剃头刀的，搞导弹不如卖菜叶蛋的。这都是脑体倒挂，分配体制不顺造成的，我不过是对单个这种不公问题进行纠正而已。”
看着曲春江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路卉想张口反驳，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好一跺脚：“你就是常有理！到时候出了事情别说我没提醒过你！”说完气鼓鼓的向前走去。
看着路卉的背影，曲春江也意识到今天这样做的坏处，很有可能是公家得了好处自己却有可能倒霉。但是不这样做有什么办法？不这样做怎么才叫杀出一条血路？！
“我现在是福大命大，估计不会出什么事，再说就是有事情也有叶书记在那里顶着。”曲春江很会自我安慰。
两人找了个饭馆简单的吃了一点饭，路卉主动说去看看陈梅梅，曲春江本来打算自己一个人单独去，但是路卉已经说了也不好推辞，况且今天下午没什么事情于是就答应了。
两人到了超市各自买了东西送给陈梅梅，曲春江想到陈梅梅上学估计比较节约，舍不得买吃的于是买了一大堆好吃的。而路卉则是提了一口袋，曲春江偷偷看了一眼似乎是女孩子用内衣之类的东西，就不好多问。
两人挤上了去安西职业卫生学校的公交车，摇摇晃晃走的将近两个小时，换成了三次车才来到学校。
职业卫生学校坐落在市郊，这里已经能看到大片大片的菜地和农家。等曲春江已进入卫校，真发现自己仿佛进入了“花园”，一个个女孩仿佛就是一朵朵含苞咋开的鲜花，看的曲春江有些眼花缭乱。但是碍于身边还有一个路卉，曲春江也不好意思明目张胆的欣赏这些“花朵。”
路卉接连问了几个同学才问道陈梅梅的宿舍，两人便向学校的生活区走去。经过一番解释，又经过路卉在边上帮腔，看宿舍楼的一位中年阿姨才放曲春江上去，两人上了二楼经过狭窄的过道来到陈梅梅的宿舍门口，曲春江跟在路卉后面等她敲门。
“陈梅梅在吗？”路卉喊道。
“梅梅在，我给你开门。”话说完伸出头的是一个小女生，只穿一件薄薄的内衣，她看到了跟在路卉后面的曲春江，突然发出了一声尖叫，门“嘭”的一下又关住了。“你们等下进来。”紧接着里面传来一阵慌乱声。
路卉转过头看狠狠瞪了曲春江一眼，曲春江只好低下头摸摸鼻子，假装没看到路卉的表情。刚才在楼道里那些过路的小女生穿的都比较单薄，看着曲春江都是一副异样的眼神，弄得曲春江反倒感觉不好意思，目光不敢斜视。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这才开门的是陈梅梅，看到门口的两人，高兴的一把拉住了路卉的胳膊：“陆姐姐。”，然后又看了后面的曲春江一眼，似乎有些害羞的说：曲大哥你也来了。“
“我和路卉在安西办事，顺便来看看你。”曲春江笑着解释道。
跟着陈梅梅进入了宿舍，里面四张高低床几乎占据了房间的大部分空间显得很狭隘，中间还拉了一个铁丝，上面搭着各式各样的毛巾。
陈梅梅的床在最里面的下铺，路卉和陈梅梅坐在床上开始唧唧咕咕的聊起来，曲春江把买的东西放在了屋子里靠窗唯一一张不大的桌子上，见没处坐只好尴尬的站在她们旁边，一抬头发现上铺还有一个女生正盯着他看，只好微笑的点了一下头然后目光直视窗外。
“这位同学，你坐我这里吧。”陈梅梅的对面一个个子不高，显得比较活泼的小女生让开了自己床，自己拿着一本书走了出去。
曲春江说了一声谢谢，便坐在了陈梅梅的对面床上，刚一直身子就听到“嘭”的一声，头撞在了上床的床沿上。
“嘻嘻……。”看得曲春江那一副疼的呲牙裂嘴的样子，宿舍里其余几个小女生都偷偷的笑起来。
“曲大哥，你没事吧？”正在和路卉聊的陈梅梅赶紧站起关心的问。
“没事，你们聊。”曲春江只好笑了笑，本来想抽支烟发现这个地方不太方便只好忍住了。
看到陈梅梅和路卉聊的很投机，仿佛又许多话说不完，曲春江只好无聊的乱瞄起来，虽然宿舍表面上看上去还比较整洁，但是一不留神就看见了小女生用的可爱罩罩和裤裤，让曲春江感到一阵异样，再也不敢乱看低着头就看着床上的床单上印得那只可爱的大白兔。
陈梅梅虽然和路卉聊着，但是眼光一直偷偷看着曲春江，发现了他的尴尬样，但是也不知道怎么说好。
“是不是你心疼你的曲大哥了，他在这里感到别扭。”路卉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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