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道三部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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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道三部曲-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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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京之行〗

  会议开了七天。唐山不是‘火车始发站,’不要说‘卧票’,连‘对坐票’也一票难求。会议按排的返程票,要等2—3天;代表们纷纷‘八仙过海,自谋出路’,有去天津的,有去北戴河的,大会还安排游览‘慈禧寝宫—东陵’。

  文鹃提议;去北京换车。自行结合,我们一行六人,在唐效带领下,坐回头车到了京城,排长队买到了预购卧票。还有三天等车时间,林森建议逛逛京城风景。

  北京秋色莫过于‘香山红叶’了,我们乘‘大巴士’,先到‘碧云寺’,瞻仰‘孙中山纪念堂。’尔后乘电缆车,沿索道直上峰顶。只见峦峰迭嶂,层林尽染,好一幅雄浑大器的‘香山红叶图’。

  站在峰顶,并无‘一览众山小’之慨,倒使我想起两位伟人;潦倒西山的曹雪芹;进京赶考;入住‘双清别墅’的毛泽东。岁月悠悠,物是人非;几度夕阳红!

  峰顶有一平地,有当地人牵着马、驴及骆驼为游人助兴。我第一次接触‘沙漠之舟,’骑上它照了张像。

  下山的路崎岖难行,走不一会,文鹃就崴了脚,由唐效和丁护长护送去坐缆车。林森和我们三人仍步行下山,虽累得气喘吁吁,也别有一番情趣。

  南北红叶不尽相同,江南是秀丽的枫叶,北国却是参天大树,山脚入口处,就有一株枫树,枝繁叶茂,高十数丈,伞叶如盖,游人争相在此摄影留念。

  北京的新景点如雨后春笋,大家都想看看‘红楼梦’的布景地——大观园。公园规模不大;布局一应俱全,尤以怡红院、潇湘馆、稻香村、最为出色。

  我们还游览了颐和园、北海公园、故宫,在天安门留下‘集体像’。十一月七日登上了北上的火车。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101章 爆竹声并非辞岁  ‘人生剧’绚丽多彩 (391~392)
(101--391)一九八八年三月二十日  周日  天晴

  每到年底,元旦春节之际,正是不正之风泛滥之时;且不论劳模先进的表彰会,大吃二喝,物质奖励;还得逐级‘进贡’送钱送礼。老百姓把领导形像地描述为:‘今日赴宴,明日应约,大包小包,财礼红包。’在市‘新春茶话会’上,我就此冒了一炮,虽没指名道姓,恐也得罪了不少官宦。参政议政给我一个平台,我终于可以挺起腰杆,坐在主席台上;直抒胸臆了。

  公历1988年2月16日,农历除夕,我正在家做‘年夜饭’,何护长焦急忙慌地闯进门来;“南山矿又出事了,院长请你快去!” 我一阵心跳;今年是怎么了!?

  1月2日;市供销社商店火灾,四人重伤

  1月18日;群英煤矿瓦斯爆炸;伤七人

  1月19日;兴山区煤矿瓦斯爆炸;伤五人

  元旦以来,连续发生恶性事故,刚忙出个头绪,希望过个‘消停’年,不意大年三十,又发生严重矿难;当场死四人,伤二十余人,五名重伤入我科治疗。

  入我科的都是复合伤;一位合并重度颅脑损伤,不治身亡;一位‘后腹膜血肿’‘肾损伤’转泌尿外科,还有合并肋骨骨折、血气胸的,最棘手的是一位合并‘多发性骨折’的矿工,烧伤面积53% ,四肢有三处骨折。

  同时这么多伤员,工作量挺大,医院仅支援三名护理员。这个春节,几乎都是在病房、手术室度过的。

  三个单位送来不少慰问品及奖金;何洁问我:“咋分配?”“你打听一下别科。” “别科都是暗地捅咕的”,其实,大家‘哑吧吃饺子—心中有数’,这收‘红包’的学问大着呢。

  说句大实话,我也架不住物质和金钱的诱惑,更做不到‘出污泥而不染’,但我有个准则;只收单位的,不收个人的;只收痊愈出院的,不收危重入院的;无功不受禄,绝不乘人之危。

  红包现象的出现,说明病人对医生的信任危机,它不是孤立的,是社会不正之风的反映。

  (101—392)一九八八年三月三十日  周三  天晴

  今年春节; 结婚的特别多; 缘因‘立春’节气在年前;1988年无春。我们先后收到七份喜帖,送出贺礼180余元,占我俩工资总额的四分之三,风气如此,何奈?!

  三月十九日,农历二月二,俗称‘龙抬头’的日子,是我们结婚二十周年纪念日。今年恰是龙年,尽管我和鲁华性格、志趣、爱好等都不尽相同,毕竟风雨同舟携手渡过了那段难忘岁月,时不待我,人到中年,往事如烟,面对现实,油然而生‘人生苦短’的叹息。

  叶处长透信给我;我的调转申请已获通过,这倒使我有些意料之外,措手不及。原来去年秋天,我去北京时,曾去拜访俞部长,不巧,他参加‘十三大’,我只好把岳父的信交给他的秘书,这位卢秘书也是鹤岭调来的,和我有一面之缘,他答应帮忙,想不到这么快就落实了。“你还得感谢沈书纪,是他力主为你落实政策的。听说‘*’时,你救过他一命?” 叶处长感叹说:“好人总有好报。”

  林森问我:“真的想走?”“我来东北29年了,是该叶落归根了。” 林森习惯地推推眼镜,从镜片后射出一丝寒光:“你要走,正有人求之不得呢!好好寻思寻思吧。”

  鲁华冷笑着剖析道:“难怪沈书记如此热心,他姑爷正等着接你的班呢。”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全国人大、政协正开得热火朝天,*为国家主席,万里为人大委员长,*为军委主席。在市政协常委会上作了传达,十三大后,第三代领导核心诞生。

  阳春四月,乍暖还寒,江南早已诧紫嫣红了,北疆冰雪刚刚消融,我已下定了南归的决心,杭州不行,就回金华、东阳。

第102章  应官差川蜀之行   感黄鹤飞去归来(393~395)
(102—393)西行漫记  1988年5月18日——6月7日

  圆圆今年高考,我的身体欠佳,经济拮据,从心底不愿出差,但是东煤公司点的名,唐效亲自登门通知,让我参加在重庆‘天府煤矿’召开的‘全国煤矿创伤工作会议’。鲁华嘴里不说,心里一百个不愿意,碍于面子,表示支持。等唐效一走,冲我发火:“得瑟吧,医院的大才子,有你难受的一天!”

  【5月18日】

  小车送唐效和我到佳木斯,乘上赴京的直快,车行30个小时,抵达永定门北京南站,入住‘盔甲厂六号’煤炭部招待所。这里有我矿的办事处,食宿比较方便。

  一早,我们赶到‘美术馆’的‘民航售票所’,打听到重庆到北京航班失事不久,下个月才能复航。回到火车站,只见人山人海,售票窗口挤得水泄不通,唐效让我去‘退票处’看看,一无所获。

  距开会还有两天,唐效紧皱眉头,托办事处同志设法,要等三天。唐效小声说:“不能耽误开会,找黄牛买黑市票。” 我去售票厅撒眸,意外发现有个‘当日余票’窗口,一打听,有去重庆的软卧票。递上工作证、介绍信,还填了表,总算买到两张。此时距开车还有两个多小时,我俩仓促起身,牙具都落下了。

  【5月20日】

  17时,140次快车从北京开出,傍黑时抵达石家庄,我犯了酒瘾,在站台买了一瓶白酒,连日疲劳,想在车上睡个好觉,就啁了二两。喝完酒,迷迷糊糊睡着了。一觉醒来已是河南地面,我觉得头部隐隐作痛。唐效问我:“你喝多了吧,‘作’了一宿。” 我一回想,坏了,昨晚喝的是一定是假酒,好生懊恼,反省之余,不胜惭愧,人在旅途,一切须当心。

  包厢另两位是‘中科院力学研究院’的研究员,口无遮拦,愤世嫉俗溢於言表,耻笑中关村的风云人物为;裙带的宠儿、*的渣滓、学术的败类。

  【5月21日】

  车到十堰,见有戴‘清华大学’校徽的学生下车,原来这里是‘二汽’的所在地。

  途经‘安康,’那位研究员叹道:“安康五年前遭灭顶之灾,汉水泛滥,几乎淹没了这个城市,死伤十几万人。”

  进入四川已是夜间,车轮发出吭哧、吭哧的隆隆声,列车穿山越岭,减缓了速度,天亮时到达‘北碚’。

  【5月22日】

  火车晚点,列车停在站外,我们上站台舒展一下四肢。山城的清晨,空气湿润,青山绿水,风景秀丽。特别是‘梯田’,令人叹为观止。

  九时许,抵达菜园坝火车站,因提前一天到达,没人接站,车站又脏又乱,我俩就近下榻于‘装运公司招待所’。房间又窄又小,又暗又潮,一股霉臭味冲鼻而来,心里暗暗叫苦。草草梳洗,抓紧时间逛逛街。

  我俩都是初次来谕,请教旅舍服务员;重庆山城分为上半城、下半城两部分,除了‘公交车’上下绕行之外,还有‘缆车道’相连。

  化五分钱乘缆车到上城‘两路口’,这儿是闹市区,有百货、商场,还有自由市场,多是地摊户;服装、古董、食品应有尽有。最抢眼的是堆积如山的名牌烟卷,比东北便宜,不知真假,未敢购买。

  这里耸立着一宏伟建筑,设计新颖。20层,楼顶呈圆形,从那个角度看,都有一个大红十字,近前一看,乃是‘重庆急救中心’,听说由意大利援建,耗资450万美元。入内参观,设施一流,但病人不多,可能是技术水平赶不上‘重庆医大’和‘重庆三军医大’之故。

  下午闲着无事,每人化六元钱,坐中巴游览市容,山城别有特色,参观了嘉陵江大桥;坐了嘉陵江索道的大缆车,登上‘枇杷山公园’观尝山城夜景,美不胜收。

  晚七时许,回到旅舍; 唐效早早躺下了; 我睡不着; 一个人出来走走; 车站煞是热闹; 各式各样打扮的少数民族都有; 这里是西南政治、经济、文化中心,抗战时又是‘陪都’,经过‘*’,泛起了一些沉渣。

  肚子有些饿,信步走进一家小吃店,要了一个炒豆角、一瓶啤酒、一碗面条,索价17元,我吃了一惊,老板指着炒豆角说:“海参炒豆角15元”,我一尝,那里是什么海参,分明是‘油炸猪皮’,看着凶神恶煞般的老板,我只好乖乖地付了钱。被敲了‘竹杠’心中窝囊,回旅舍和唐效说起,他笑着说:“吃一堑,长一智,权当交学费了。”

  【5月23—24日】

  乘车到‘解放碑’闹市区,这几商店林立,物品丰富,价格便宜,我和唐效各买一双皮鞋,没成想我们拿出百元大钞付款时,营业员竟拒收,原来百元大钞发行一年多,他们还没见过呢。

  打听到;天府煤矿在距市区百里之外的‘候丰岩’,是‘民生公司’开发,为航运服务,提供燃料的。

  24号是接站日,我们终于见到了联络人,一位戴眼镜的刘同志,尔后,陆续接到与会人员。‘东煤’由巩部长领队,来了六位代表。

  一部救护车; 坐了十一位代表。 下午四点出发;沿着嘉陵江; 在盘山公路上绕行三个小时; 方抵达‘天府。’; 真是名副其实; 这深山里的煤矿就是世外桃园了。

  【5月25一26日】  

  天府矿务局; 地处山沟; 交通不便; 倒是个清静之地。这个年产只有百万吨的小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四层的办公楼,三层的招待所,二层的医院,错落有致。还有邮电所,电影院,百货食品,镇中有一‘人工湖’筑有楼台亭阁,植有异木奇卉。各色杜鹃,正开得艳丽动人。优美的环境,清新的空气,是一般煤矿无法比拟的。

  会议由煤炭部杨处长主持,议程有三;汇报工作,今后安排,创办‘煤矿创伤’杂志,健全‘煤矿创伤学会’。我被委以‘东北组秘书’。

  这几天没见到阳光,天色蒙蒙,雾气沉沉的。最后一天的行程是参观,出动了三辆车,一台上海轿,一台中巴,一台救护车,载着我们卅余人,直奔市区。

  先到‘北温泉公园’,此处地势较高,可一览嘉陵江风光,有飞泉、乳化洞、竹楼等胜迹,特色是30度水温的温泉池。

  距此里许,有‘重庆煤矿疗养院’,依山而筑,傍水而建,风景秀丽,我们受到高规格接待,川菜名酒,一饱口福。这也是饯行酒,宴后送我们到‘重煤招待所,’各自分道扬镳了。

  【5月27日~30日】

  本打算赴‘峨嵋山’ 参加‘修复重建外科’学术会,买不到票,只好放弃作罢,改水路走武汉赴京。

  船票是30号的,索兴再逛逛重庆城。化八元钱,坐中巴作半日游;第一站是歌乐山,广场上有群塑雕像,参观了渣滓洞、白公馆、松林坡; 戴公词; 重温了‘红岩’的场景; 还参观了红岩村; 曾家岩50号周公馆; 桂园; 多是山路; 累得气喘吁吁; 不胜脚力; 

  只能见好就收了。。。

  困在旅舍的还有北京总院的周院长; 他平易近人; 幽默风趣; 人称‘老顽童’; 是创伤界的老前辈; 曾参与编写‘外科学’。 还有一位来自新疆的徐主任,上海人,五十年代分配乌鲁木齐,他介绍维族风土人情,鲜为所闻;由于性开放,性病很多。先天性畸形发生率很高。

  我因贪食炒豌豆,引发齿龈炎,右半面颊肿了起来,疼痛难忍,吃消炎药也不顶事,恐怕真的是‘上火’了。真是‘牙痛不是病,疼起来要命’。

  (102—394)【5月30日—6月1日】归途

  细雨蒙蒙中,我们在‘望龙门码头’ 登上了客轮。江轮不大,但有三层,我们是三等舱,八人一室。11时,一声汽笛,收锚起航,山城笼罩在雾色中,逐渐远去…

  同室几位都是生意人,打扮入时,谈吐粗俗;一上船,就支上了麻将桌,猜拳行令喝酒,大摆‘龙门阵’,弄不清是‘*’泛起的渣滓,还是改革的弄潮儿?!

  和一位矮小个子攀谈起来,他是当年的‘知青’,曾在云南边陲插队落户,在一次劳动中,被毒蛇咬伤,未得到及时治疗,被锯掉右手。返城后找不到工作,为了生计,学做生意,闯荡江湖十几年,总算混出个样了。我问他:“你早就是万元户了吧?”“时下;‘一万元刚起步; 十万元不算富; 百万元才算万元户; ’我还差远呢!” 我大吃一惊,如此说来,我们是丐帮了。

  我看了他的残肢,告诉他,可以做‘前臂分叉术’能改善一定功能,他问我;“有电子手吗?”“国内似乎还没有。”他挺有信心;“中国一定也会有的。”

  晚十一时,船拢上了万县码头,这是重庆的门户,三峡的起点,为保证白天过航的安全,船要在此逗留两小时。旅客纷纷弃舟登岸。走了一段沙滩路,爬了数百级石阶,到了夜市,灯光灿烂,老板多是本地人,顾客多是游人,除了风味小吃,还有土特产品;竹蓖器、藤制品,挺便宜,可惜不好带。还有一种工艺品——‘三峡石’ 颇受人青睐。丶我和唐效各挑了几块三峡石,又买了个小竹篮留作纪念。

  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昨一夜未眠,回船就沉沉地睡着了,醒来时,船巳过了白帝城,到翟塘峡,进入巫峡了,这是三峡险要区段,两岸悬崖峭璧、水流湍急,山高水深,峰回路转,有许多名胜古迹;张飞庙、屈原词、神女峰…出西陵峡,江面宽了许多,水势趋向平稳,途经葛洲坝,只见电线似蛛网似的伸向四面八方。整整48个小时,终于抵达武汉。

  (102—395)一九八八年六月七日  周三   天晴

  头晕、牙痛,扰得我寝食不安。下了船,直奔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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