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医看病难成了*最大的后遗症。
我猜想;此行一定遭了不少罪。方晟说:“还好,一路都有人接送。到上海,裘啸帮了大忙;到杭州有表姑。”事后小方告诉我:“出来时,哈尔滨没人接站,我哥带我俩蹲了大半宿车站,把小妹冻感冒了,在姥家多待了几天。在义乌等车去义镇时,正赶上下雨,也没人接站,把我冻病了,来不及补票还被罚了款。”我听了挺不是滋味。对小方说:“回家不要告诉你妈。”她懂事地点点头。
鲁虹给我一张‘进修登记表’:“ 听我姐来信说,你一直坚持学外语,是想考研究生吧?现在有个机会,医大要办‘医用英语专修班’, 我给你弄到一个名额,脱产半年,已开班,你回去抓紧办。”消息来得突然,我毫无思想准备;“容我回去商量一下。”鲁虹强调:“过这个村没那个店,你可要抓紧啊。” 电子书 分享网站
第六十二章学英语省城进修 忆往昔峥嵘岁月(62一299)
(62一299) 一九七九年六月八日 周五 天晴
我来到心仪已久的哈尔滨。这次机会十分难得,进修外语在我院是破天荒的。大形势下掀起的‘外语热’ 成全了我。医院要办‘外语学习班’, 苦于缺乏师资,尤其是医用英语。我的请求正中领导们的下怀,医教科祁科长当即表态:“你是最佳人选。”提交党委讨论时,虽有不同意见,仍获多数通过。祁科长郑重地告诫我:“你一定要学好,等你回来给大家当老师。这担子可不轻啊!”
我于六月六日抵哈,当天就去医大报到。听说已开课一个月了。鲁虹陪我拜访了系主任杨教授,说明晚到的原由;并奉上'*花茶'以示谢意;这是鲁虹教我的处人之道。
教室挺大,阶梯式,可容纳三百余人。想不到十六年之后,我又回到课堂,令人百感交集。哈尔滨医科大学,在东北地区颇负盛名。校园始建五十年代初,几十栋中西合壁的楼房在绿荫中点缀得错落有致,令人耳目一新。
紧张的学习生活开始了;教材是‘医大外语教研室’ 选编的,每天讲一篇课文,中间穿插语法知识。学员中,大部分是临床医生,也有研究生、进修生。我给自已定下目标;每天背会十个单词,弄懂语法,熟读原文。校园里,学风挺浓,每周一、三、五晚上还有业大英语课,人们趋之若鹜,我也报名参加。有这么好的学习条件,我当奋发努力,攻下英语关。
鲁虹在她们姊妹中是佼佼者,下乡时,吃苦耐劳,和农民滚爬一起,全然没有‘小姐’的架式,获得群众好评,推荐上了大学,成为第一代工农兵大学生。毕业后留校工作,在附属二院眼科当医生。进步很快,没几年,就成为一名称职的眼科大夫。但她并不满足现状;一是想出国深造,提高业务水平。所谓'洋插队'。二是想在仕途方面发展。征求我的意见,我当然选择前者。但她和我不同,出身干部家庭,共产党员,又具有相当丰富的社会知识,往那方面发展,都有远大前程。唯一遗撼的是;已逾而立之年,尚未安家。
岳父回来了,要在省党校短期学习。农场总局设在佳木斯,而这些领导的家,大都安在哈尔滨。调党校学习,意味着可能有工作变动。他吃住都在党校,每周只回来一次。他问我:“怎么不回家来住?”“能多点时间学习。哈尔滨的交通,实在太拥挤了。”岳父也有同感;“这都是*的后遗症,积重难返呐。”我想他坐惯了小车;难得有此体会。谈到热门话题;知青大返城,岳父的表情有些凝重:“黑河农管局有个知青,干得不错,已提拔他当上了副局长。但他宁愿回上海当个工人,也不愿留下。农场。兵团这一乱,恐怕好几年都缓不过来。”岳父已从政二十余年,三十三岁就当上了副市长。他对这场‘*’ 也大惑不解。
正是北国最宜人的美丽季节,虽然白天温度也高达三十多度,早晚却十分凉快。今夏的哈尔滨分外热闹;*后刚恢复的‘第七届哈尔滨之夏音乐会’‘ 第四届全运会,’正在省城隆重举行。 为松花江上的明珠,增添了绚丽的色彩。我去听了几场音乐会,虽然昕不出什么优美的旋律,但也感受到‘开禁’ 的喜悦。还在岳父家门口看到了跳伞表演,大饱了眼福。
每逢周末,鲁虹就约我回家。岳父家在和兴路,中医学院(原东北农学院)旁边。是农场局为领导新盖的小楼,三室一厅。环境比较幽静。同一条街上,还有(东北林学院)和新建的(林业总医院)。我常在这一带散步,有时陪鲁虹去松花江畔走走。日子过得好快,一晃一个多月在不知不觉中流失了。
进修生涯并不轻松;主要是外语底子太差,今日小考刚及格。由于耽误了一个月,跟不上趟。幸有鲁虹帮助,同舍研究生多,随时可以请教。
同舍有位骨科硕士生夏云,他是董中教授的得意门生。为人挺随和,学习很努力,经常看书到深夜。他懂俄、英、日三门外语,因是同行,年龄相彷,我们很谈得来。最近他心情不好,和他聊起来方知‘读研’ 的艰辛;他是呼兰人,医大毕业后,分配牡丹江市工作。不久就开始了*,风风雨雨十几年。
爱人是护士,两个儿子都上小学。还有七十多岁的老母亲。本来日子就过得紧紧巴巴的,他读研后,生活就更艰难了。母亲长年有病,爱人身体也不好,孩子淘气,经济拮据。头几天小儿子又得了肝炎。夏大夫说:“真不知道,这三年我能否坚持下来?要不是董老师恩重如山,我真不想念了。”听了他的肺腑之言,看着他节衣缩食的清苦生活,真是中国知识分子的悲哀!如若去年我考上研究生,恐怕境况也好不了多少。打倒四人帮两年多了,知识分子虽然成了‘香老三,’待遇并没改善。‘穷老九’ 比‘臭老九’ 更可怕。
医院食堂有两个;教职员工的小食堂较好,但价格不菲。学生食堂伙食差,但价格便宜。我偏食,不喜鱼肉,常去学生食堂就餐。但也不合我的口味,佐食的菜肴常是辣酱和榨菜。
有人揭发:食堂卖‘米生猪肉’, 引起公愤。虽然有关方面一再解释,是经过高温处理的,市场亦有出卖。学生并不认可,终于闹将起来,绝食罢课以示抗议。校方并不理睬,直至学生通电到高教部、卫生部,领导才慌了手脚,撤了食堂主任,公开赔礼道歉,风波才平息下来。我联想起六二年在校时那场‘实习风波’, 感叹时代真的进步了。
那天在食堂意外地碰见了张冯大夫:“你怎么来了?”他表情复杂地说:“没想到吧?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会改行搞‘病理’。”“ 病理科不是有柳述吗?”“人家有本事,又红起来了,提升了副院长。领导派我进修病理,就是顶他的缺。”这位大学本科生,也真够窝囊的;他和唐效是同学;*时;也红过一阵,后期和我一样,下了矿医院。当了十几年外科大夫,为了回总院,不惜改了行。难怪他心态不平衡:“我还不如一个中专生呢!”这位中专生可不简单,不但会溜虚拍马,善于走上层路线;而且为人圆滑,手段高明。*中,他任'清查办'副组长,表面是人,背后是鬼,制造了不少冤假错案。*后,摇身一变,又成了反对四人帮的英雄,爬上了副院长高位。他为了扫清仕途上的障碍,逐个做领导工作。三次登颜主任家赔礼道歉,为其‘整过她’ 而 谢罪,竟长跪不起。有这种气度,何事不成?!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62一300)
(62一300)一九七九年八月八日 周三 天晴 雷阵雨
圆圆来哈。放暑假她吵着要来哈看姥,正巧,高煤山到煤管局开会,就把她带来了。我留他在岳父家吃顿便饭,问起他哥的近况,煤山说:“组织上已公开为他*,并提升为医学院附院副院长。”我真为煤海高兴。吉人自有天相,好人必有好报。
星期天,一辆皮卡车在岳父家门口停下,来了四位工人。领头的师傅说:“我们是鹤岭矿‘建安处’的。在煤管局搞‘基建’, 高处长留下话,让我们为你家作一下装修。”说完,卸下石灰、油漆,木料等,干了起来,一直忙乎到黑天。刷了墙、油了二遍地板,还给做了墙围子。岳母纳闷地问:“高处长是谁?”“我同学的弟弟。”
全国人大和政协会议在北京举行,两个主要内容;整顿巩固、四个坚持。大哥来信,抄录唐诗一首;'白云犹似汉时秋,欲采蓣花不自由。举世尽从愁里老,谁人肯向死前休?'揣摸反复,不知深意?回复打油诗一首;'大浪淘沙卅五载,风雨兼程又廿年。功名利禄皆尘士,丹心当酬日月辉。
我忽然联想到近日刊登的张志新事迹;她是辽宁沈阳宣传部一名普通干事,参加过抗美援朝,曾在中国人民大学工作。*中因反对*、四人帮倒行逆施而被打成‘现反’, 判处无期徒刑。她身陷囹圄仍坚持真理,在法庭上、刑场上保持一个共产党员革命气节,以至被判死刑。临刑前怕其为真理呐喊,竟被割断喉管,真是法西斯。惨绝人寰!
接张教授信,他刚从北京参加‘两会’ 回沪。他勉励我;一定要下功夫学好英语。并提到今年报考他的研究生成绩无一及格。
哈尔滨的夏天凉爽宜人,一首‘太阳岛上’ 唱出了北国的旖旎风光。这是个美丽的城市,也是个富有传奇色彩的神秘之都。礼拜天,我和鲁虹带着圆圆逛街,从索菲亚教堂步行到抗洪纪念塔。大街两侧的建筑风格迥异,集欧州之大成。中央大街的花岗岩石子路,和江南城镇的石子巷道有异曲同工之妙。江畔游人如织,时有高鼻梁、蓝眼睛的外国人的身影,中国真的开放了。
在‘江上俱乐部’ 遇见鲁虹的几位老同学,一位大眼睛的女人瞟了我一眼,抱起小圆圆,狠狠地亲了一口,羡慕地说:“鲁虹,你好福气,这么漂亮的女儿!”鲁虹腾地红了脸,不好意思地说:“这是我大姐的女儿,他是我姐夫。”那女人失声大笑:“对不起,对不起!”
星期天;接到一个电话,是个女人的声音。我问:“那位?”“我的声音都听不出来了?我在江边纪念塔等你,快来!”说完就撂下了电话。我犹豫片刻,换了件衬衣,匆匆赶去赴约。她穿一身小碎花的‘布拉吉’, 正翘首以待。“你出差?”“开'儿外'学术会。”她拿着两张船票:“陪我去太阳岛玩玩。”
今日天气分外好,蓝天白云,风和日丽。我和文鹃并肩坐在白杨树下,望着远处铁路大桥,高楼大厦;近处沙滩游船,不胜感怀。回忆同窗岁月;往事一幕幕又涌上心头…
哈尔滨有一道靓丽的风景;男女情侣,年轻夫妻,在沙滩租一领帐蓬,到江里游一会泳,划一会船,再到帐篷里休息一会。女人的‘比基尼’ 泳装分外招人眼球,而那消魂的帐蓬更使人想入非非了。
不知什么时侯,文鹃的头已靠在我的胸前。她柔软的身驱紧贴着我,少妇特有的气息令人旌心晃动,丰满的乳峰在薄纱下若隐若现,两条光腿压在我的身上,有意地撩起一角,露出粉红色的*。我条件反射的*了阳物,文鹃突然抓住它,气喘吁吁地小声说:“我要,我要!”男人其实难以‘坐怀不乱’ 的,只要他有性功能,都会有反应。我们都是过来人,当然也不例外。
文鹃已翻过身来搂住了我,我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硬硬的东西反而一下泄了气………软了。文鹃抓住*不放:“你也这么没用?!”她忽然瘫了似的,眼眶里溢满了泪。我知道伤了她的自尊心,有些忐忑不安地说:“我们已是有家有业的人;有情无缘呐。”“我不怪你,自已酿的苦酒自已喝。”她坐正了身子;“你一定想知道;十二年前我和高煤海之间发生的事吧?”我纳闷这个敏感的话题,她说得如此轻松;“当年我十分恨他,他坏了我的贞节,破了我的处女身。”我看着她那细长的丹凤眼,疑惑地摇摇头:“煤海不是那样的人。”“是的。后来才知道是我冤枉了他,我真对不起他;还害了金香玉。”想不到她变得如此坦率,我不解地问:“到底咋回事?”“这正是我想告诉你的。在那疯狂的年代,人们被革命冲昏了头。我当上了造反派副司令。司令部各有我和煤海的一间办公室。我常住那儿。那天,毛主席发表了最新指示,组织庆祝*到深夜。我们买了不少熟食,回办公室打开65度北大荒白酒,喝到半夜。到凌晨方迷迷糊糊睡去。”“后来呢?”“第二天,我睡到十点多钟才起床。觉得脑袋昏沉沉的。下面流血不止,*都染红了。以为来了月经。但觉得和以前不太一样,*口痛痛的,说不清是什么滋味。我忽然意识到;昨晚有人欺侮了我。谁这么色胆包天,竟敢对我下此毒手?!我反复思量分析,别人有这个贼心;也没这个贼胆;最后锁定高煤海。他不但有办公室钥匙,而且也经常住在这儿。他处世*不羁,不拘小节”。“你为啥不找公检法调查?”“你真是书呆子。这种事能报案吗!我在气愤之余;精心设计一个圈套让他钻,利用金香玉结婚机会发难。当时只想报复,没成想他被判了十五年。”“那真相呢?”文鹃的表情挺复杂,她忽然提议:“我们去游会泳,我慢慢给你说。”
文鹃租了一领帐蓬,当着我的面,脱得精光。还舒展白皙的躯体拥抱了我,我那‘东西’ 又腾地硬了起来。不知文鹃要搞啥花样,我不敢造次。文鹃换上彩色的‘比基尼’ 泳装,拉我下水。她放肆地摸我亲我抱我,笑着说:“让我们再年轻一回。”我觉得她有些反常,在水里和她缠绵一会后,上了岸,并排躺在帐蓬里。她叹了口气:“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老天爷睁着眼睛呢。事情发生之后,我并没声张。暗中观察煤海,没发现什么异常。直到他被抓,恐怕都不明白怎么回事。群众还以为我俩争权夺利呢。”“你怎么不亲自问问他本人呢?”“我不是没想过,甚至想嫁给他。当时形势发生变化,我父亲也被揪斗,我被打成‘保皇派’, 进了学习班。等我出来,一切都晚了”。“你怎么不找我商量呢?”文鹃有些伤感;“老天爷惩罚我,那时你正好下乡了。”我也感到遗憾:“你结婚十来年,怎么没要孩子?”她苦笑着说:“这正是我约你的原因;我想给你,也给我自己一点补偿。你一定觉得我今天太荒唐、太浪荡了吧?我不知廉耻地告诉你;‘至今我都没过一次有质量的性生活。一直守着活寡。’”我吃惊了,原来有这么一段隐情。
文鹃揉着乳房,接着说:“不久,一位年轻的‘军代表’ 闯入我的生活,他的办公室就在隔壁。那时我还恋着你,对他的追求不屑一顾。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他对我始终不渝,我深为感动。不久,就嫁给了他。新婚之夜,我毫不隐瞒地把‘失贞’ 经过告诉他,没成想,他的回答有如五雷轰顶;当年那个*我的正是他!………从洞房之夜起;我们就没做过爱;到今日;我也不知是啥滋味?她紧紧地搂着我…。 。 想看书来
(62一301)
(62一301)一九七九年八月二十日 周三 天晴
今日‘处暑,’节气进入秋季。这是个金黄的收获之季;是个‘枫红桂香’ 的美丽之季;也是个感伤的季节;虽有‘遍地黄花分外香’的感叹,也有‘秋风秋雨愁煞人’ 的悲怆。‘停车坐爱枫林晚’‘ 霜叶红于二月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