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侧攻来的刀劲快且破坏力强盛,为两人中实力较高者。但见那人以诡谲的角度欺向武论尊,用着亦令武论尊咋舌称奇的速度逼近,冷不防的回身长刃由下往上的一划、挟带地上所激起的飞沙走石,袭向武论尊。
双掌翻拍,武论尊右手五指骤然一张的泛起团团金黄芒光,只听其低吟一声“金麟爪”,身下双足更若捷豹窜出的如此迅疾。刀芒斩开周遭空气直逼而来之际,武论尊顿时将被称为“金麟爪”的右手五指,紧紧掠住来袭的刀刃。
“原来是你!当日你曾在老夫手下救走华绢,今日还妄想重创老夫么?你的刀招的确不差,只不过仍欠些运道!待老夫还你一爪,以报你送老夫一刀之仇!”
出手的愕然是先前刺杀黑鹰得手、尔后不知下落的风神武士。眼见武论尊雷霆万钧的瞬间抽出左掌,且亦如法泡制的激发金黄芒光往自己脸上插来。
虽然是手掌四周泛满金光的刺来,风神武士绝不会天真的以为此招不过是虚张声势的一击。与武论尊曾交手过数次的他,自然明白其实力的可怕,只见他双手紧握住剑柄、大喝一声的暴升功力,身体突然自转的急速翻旋,墨黑气团骤然散发。
“锵……锵……”声不绝于耳,藉墨型长刃锋芒与本身自转的助长威力,和武论尊擒住剑刃的“金麟爪”因急速磨擦而洴发出耀眼火光,虽说武论尊在爪上的修为高绝,但仍被生生震的松脱五指。
见本受制于武论尊“金麟爪”的墨刃有脱困机会,风神武士右手一拂的抽出另一把置于腰际的雪白短刃,反手疾刺的硬是往武论尊另一插来的五指正面交击。
“碰!”
虽说修为不及武论尊,但连续的两招全力催谷,风神武士总算借力退向后方十余步,脱离了武论尊攻势范围。不过他亦为此付了不小的代价,落地的同时,喉头一甜的已吐了鲜血。
“能在老夫认真的两招出手下,还能全身而退,三霸手果然名不虚传!看你是否能继续接下老夫的第三招?”
话才说完,适才与风神武士连袂出手的另一高手已趁机欺近武论尊,随即一柄巨型金色剑气由上往下的劈向武论尊六阳之首。
明白与风神武士同来的高手实力亦是不弱,他倒也没有着急着收拾风神武士。且当年武论尊乃是白道剑神刘邦之外的另一名剑中高手,见到对方在自己面前班门弄斧,亦令他生起一股好胜的心情,打算在数招内先败下来人。
掌势再换,武论尊将黄金芒光移向惯用的右手之上,只见他猛然催谷,原是笼罩五指的芒光竟暴长的化为一道似半透明的金色长剑,回腕一甩的正面迎向巨型金色剑气。
虽说巨型的金色剑气来势无坚不摧,颇有撼动天地之势。但甫与武论尊自信满满的气幻金剑一触,却顿时溃不成军的碎成满天的点点芒光。
见到使出此招的人是一名中年长须男子,武论尊微微一笑道:“好个‘斩金破铁’!你使来的‘神仙剑法’比之近日武林上新窜起的女剑手白晴还要高明。见你身法俨然一代宗师的架势,该是南海桃花仙源‘王氏剑庄’的正宗剑法传人!”
此人正是先前在川蜀曾与刘邦交手过的王世勋,只看他丝毫没有因为武论尊随意便破解自个儿剑招而露出惊愕的神情,反倒是沉沉道:“尊驾眼光果然独到,在下便是现任‘王氏剑庄’庄主王世勋!”
轮到武论尊感觉错愕,但见他立即回复神态问道:“据闻‘王氏剑庄’源自先秦有剑皇美誉之称的王翦后代,该与刘邦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也做起他的走狗来了?”
“……尊驾不用挑拨是非,事实上主人已与世勋尽释前嫌,更不藏私的将‘神仙剑法’后来的心得与世勋分享。世勋再没有视主人为不世仇人!”
武论尊“喔!”的一声,目光望向好整以暇拣了个大石坐下来的刘邦。若有所指的频频点头道:“了不起!了不起!刘邦你过人一等的手段,经过了数百年不但没有退步,反而越益精进。连昔日视你为仇敌的对手,都心诚悦服的尊你为主,佩服!佩服!”
刘邦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大将军过奖了,刘邦一直遵循着‘以德服人’四字,可没有忘却过。这世上的一切恩恩怨怨皆有轮回,冤冤相报何时了!事实上,大将军可该要学学世勋如此的豁达,否则妄想武学境界更上一层……难啊!”
原想要激怒刘邦,令他失去冷静的心境,却没料到被反将一军。武论尊暗叫厉害的同时,却听得刘邦长叹了一口气,复而起身续道:“便由风神先生与世勋和大将军过过招如何?朕还有事要去办,可不陪大将军了!”
“休想!莫要以为我不知晓,你正打算要赶往洛阳营救华绢等人。给我留下!”
没有理会武论尊的咆哮,刘邦目光一使的命令风神武士两人再度连手牵制武论尊。随即笑着往洛阳城方向一跃、并一面道:“别要小看风神武士与世勋,朕便估计大将军在百招内无法脱身!大将军可能不清楚,风神武士在前些日子,更一击必杀的宰了原仙族的族长黑鹰。”
天论堂一众高手目标在于抽出诛仙的华绢,待见她骤然暴升功力的同时,在领头那人命令之下,约莫数十名天论堂部众连袂向华绢方位而来。
指挥着李英溪与孟辅阻住后方亦急速接近的十余名天论堂部众,经历了十数场与人生死搏斗的华绢,再已非当日的二流角色。而手持诛仙的她,更有绝对信心将在场的所有天论堂部众,全部击杀!
诛仙犹如行云流水的滑向众人,对方仿佛没有预计华绢的实力会如此的高绝,其中一名持着镰刀做为兵刃的男子,冷不防已被诛仙穿入眉心。
天论堂众人在惊呼之余,华绢已优雅地回剑撤离那人面前,在对方中剑伤口仍未喷出鲜血前,转往另一个目标。
而被刺穿眉心那人这时才哗啦啦的从嘴里与伤口上喷洒出触目惊心的滚烫火红血液、倒地毙命!
复而转往为数三人一组的持炼高手方位,只看这三人似乎惯于合击之势,且手上持着的铁炼兵器甚至牢牢的镶在身上。待华绢两脚踩在他们攻击的范围时,出手一致的从不同方位向华绢抛射手中紧紧握住的铁锁炼条。
如三尾速度惊人的灵蛇般弯曲向华绢窜来,华绢当下催运“剑舞”身法,小蛮腰美妙一扭的穿梭三条铁锁炼之间,手上诛仙更运劲一抖的向其中一人洴发剑芒。
满以为再次的出手该亦是足以减少一人威胁,无料诛仙剑锋正要点向那人额头之际,另外使着铁锁炼的两人、竟心有灵犀的同时一曲兵刃,回身一抛的连袂卷住诛仙剑身、止住去势,生生将那目瞪口呆的人救回一命。
“好!”
华绢不禁赞叹天论堂好手的随机应变,但身负不世绝学太平真经,华绢又岂会受三人连袂攻击所制。
毫不犹豫的将诛仙脱手,任由两人以铁锁炼制着剑身。在没有理会三人惊讶的目光,华绢回眸一笑,右掌五指放松撤回胸前,冷不防再拍的握住剑柄末端,但见她大喝一声“气”字,骤然催发十成功力!
不似王世勋的无形剑气,亦不同于武论尊化无为有的金色神兵,华绢是展现强横功力般,以自身修为将诛仙催谷的如一块熔铁般,发出炙热火光。
原本牵制诛仙的铁炼再无法抗拒高热,由红转白的渐渐熔为液态,加上两侧天论堂部众拉扯下,只听得“噗滋”一声,铁炼瞬间成了两截。
如赤色长剑的诛仙没了铁炼牵制,去势骤然加速的直射先前那人。那人惊慌的待要移动身法避过,只可惜为时已晚,被诛仙雷霆一击刺穿的钉于地面,眼见不活了。
被震断铁炼的两人早就因为华绢展现的奇功,而失去了先前趾高气昂、不可一世的跋扈神情,待见当中那人的死状凄惨,彼此眼光交会、拔腿就跑的各自寻了方向跃窜。
“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要走!给我回来!”
就像是点燃了心中愤怒的火焰,华绢面目狰狞的双手一振、五指箕张,但见掌心宛若一道无形引力的将两人吸回,那两人大感害怕,纷纷将断了一截的铁锁炼鞭向华绢。
华绢见状笑道:“强弩之末、不能穿缟!更何况你俩仍未到强弩的实力,顽强抵抗亦是一般结果!”
华绢说毕,侧身避开两人甩来的铁炼。当铁炼自她身子前后滑过,只见她立即两臂划一圆弧、巧妙地将炼子交错的打了个结且执在手上。与天论堂部众拉扯当中,再次喝了声:“气”!
便像适才一般的将气劲灌入两人的铁炼之中。顷刻之际,伴随着因为紧缚于身上金属部位烧红的且滋滋乍响,两人再也忍受不住的发出杀猪般的求饶声、跌倒在地上不停翻滚。
华绢凛冽的目光望向两人,缓缓开口道:“天论堂作恶多端,掀起太平天下的纷乱!当日你们残害弱小之际,他们是否也曾如此的苦苦哀求?哼!有人有偷袭……”
语未说完,背后十余名持着奇型巨弩的天论堂高手弯弓搭箭,瞄准华绢射出漫天箭雨。这巨弩乃是武论尊研究多年的奇特征战兵器,弩上布有可以装填十支利箭的放置筒,一击之际可同步射杀多人,可谓武论尊暗自隐瞒汉朝的秘密武器之一。今日他为求没有任何侥幸的攻陷洛阳,亦不惜动用这迟迟不愿拿出的奇兵。
十余人齐同瞄准华绢发射,俨然如百余弓箭队发动攻击一般。从半空流星般直击华绢的利箭宛若美丽的磒石,如真被射中可是不堪设想。
虽然有诛仙、金蚕手及身上穿着的冰蚕宝甲护体,面对如流星群般的来箭,华绢倒也不敢小覻,只见她散了加注在铁炼上的炙炎气劲,反手将两人连同铁炼般的当作流星锤使着,以他们的身体作为肉盾,一一将来箭全数挡下。
两个天论堂部众当场被射成蜂窝,连哀嚎都不及的便已毙命。而天论堂其余一众见巨弩无功而返,八名持枪与六名持刀的两组人,改采近身搏杀的方式,再一次靠近华绢。
回头见李英溪与孟辅两人亦与后方的天论堂部众战的难分轩轾,虽说一时之间仍陷在苦战中无法脱身,但要自保亦非难事。
评估了两人暂时无恙,更明白前方这数十人为天论堂此次的主力。尽管清楚合其众人仍非自己的对手,不过为了尽快赶往西门相助御冰剑,且李英溪两人能支撑多久亦令自己担忧,华绢决定速战速决的将众人一次解决。
充满箭柄的两名死了的天论堂部众仍因为铁炼在自己手上而可以掌控,她心中一念的催谷内劲再以铁炼将两名死尸甩起,并操控着铁炼将布满箭柄的死尸、真当作流星锤般击向迎面而来的十四人。
虽然寻常的箭柄没有太大杀伤力,不过经由华绢内劲的贯注,却蜕变为可杀人的利刃。
受制于死尸加上华绢内劲贯注的强大威力,本欲抢功的一众亦不得不往后闪开这两“陀”肉球流星锤。原是站在高处的十余名巨弩弓箭手见状,亦纷纷与这十四人会合,打算先由巨弩弓箭手射住阵势,再由其余人等作第二次的攻击。
谁知如此的举止,正如了华绢的估算,但见她猛然两手一抽的再前抛,依著『垓下刀歌』中的“利”字诀,将体内的气劲依运行方式、透过铁炼传入两团死尸的体内。
已没有生命的东西又岂能受得住华绢全劲的催发,只见死尸承受不住内劲的贯注,突然暴为血雨的撒向天论堂众人。
挟带断箭的血雨直射众人,天论堂部众不及应变的被喷个正着。而就在血液射中他们的身体之际,竟犹如一柄利箭的穿入体内。
而这时他们才清楚华绢为何如此施为的缘故,只不过,真是所谓满天的血雨挟带断箭射向他们的攻势,却是避无可避了!
重新评估着杀气腾腾的两人,尽管着急着离去的刘邦会坏了自己精心设计的诡计。但武论尊仍不得不心平气和的沉淀自己思绪,想着要如何对付他们。一名是沉寂多时,一直没没无闻的神秘组织中,实力最为高超的“三霸手”之一,且曾在自己手下救走华绢。而另一人体内,则流着先秦名将王翦的血液,一手精妙的剑法的确不负当年“剑皇”之名的王氏后裔。
虽然适才交手过后,武论尊清楚两人的实力与自己差距仍然不小。但若要在数招之内击败连袂出手、互补缺点的两人,坦白说,武论尊确实没有十足的把握。
回望洛阳城方面,火光厮杀声仍不断,显然凉州军亦陷入苦战之中,并非之前想像般可顺利攻下洛阳,这是否还代表着仍有极大的变数。
“不成!绝对不成!”
武论尊心中呐喊着拒绝相信其他的可能性。
只见武论尊突然面目狰狞的向两人喝道:“为了这一天,老夫已等了数百年。你们可知道数百年忿忿不平的岁月是如何渡过的?!老夫又怎么能够因为你们两个后生小辈的阻拦,而坏了老夫策划许久的大计……老夫再说最后一次,给我让开!”
被武论尊刚刚一指震伤的咳出血来,风神武士趁武论尊没有动手的空档、忙以自个儿私密的疗伤心法恢复功力至九成。尽管胸口仍觉得疼痛不堪,他还是故作轻松的向武论尊答道:“哪来的第一次?最后一次的?若尊驾真有将我俩击杀的能力,又何需语出恐吓的要我们退开。尊驾分明是虚张声势,意欲蒙骗我俩!”
王世勋位处风神武士最近,亦清楚目下的风神武士实力已大打折扣。他拈着自个儿长剑剑尖笑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尊驾何需汲汲于眼前的功利。这样如何?咱们三人便在这地方休息片刻,等到洛阳战事告一段落,我俩绝不会阻止尊驾离去!”
武论尊冷笑一声道:“你们两人将老夫当作三岁娃儿么?刘邦现下已去了洛阳,如有他的帮忙,凉州军又有什么机会可以攻下洛阳呢?”
王世勋不可置否的问道:“尊驾便这么害怕主人,没有自己亲自执行大计,就认为必败无疑?”
一时语塞,武论尊倒没有否认的接着道:“不可否认的,刘邦的确是老夫一生中最尊佩及害怕的数人之一。想当年他从一个小小的亭长而擢升为一方的霸主,你们可知他凭的是什么?”
像是适才不曾与风神武士和王世勋交手般,武论尊竟徐徐踏步的走到一个大石面前坐下。虽说如此,风神武士两人倒没有放松的将全身的杀意笼罩着他。单以两人合作的实力而言,他们亦十分清楚非武论尊的对手。能将他暂时牵制于此,已是非常好的结果。
似乎对两人的举动没有任何反应,只听武论尊续道:“论修为,刘邦尽管自创了一套‘诛龙诀’,更将之分为‘诛龙剑法’与‘诛龙拳法’。明看着实令人认为他具备一代宗师的气度,但只有真正了解其背后内幕的人,才晓得他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滥人!”
风神武士闻言,冷哼了一声道:“自创一套新的武学便是沽名钓誉?尊驾的见解未免太过特别,那么……依尊驾而言,怎样才不算是沽名钓誉呢?”
武论尊瞄了一眼风神武士,不屑的答道:“自创武学?!你未免太过高估了刘邦。什么‘诛龙诀’……嘿!根本就是刘邦当年接收咸阳时,从残垣断壁的先秦‘阿房宫’中,无意发现了残缺不全的奇功‘搜神诀’,并从其记载下来的武学心法、反覆揣摩才改良而成的三流武学!这种三流功夫又有什么值得别人尊重与习练的?也只有像你们这般低俗的粗人,才会将他当成个宝!”
“依尊驾如此说来,是否尊驾认为自己才算是了不得?”
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