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花无情胸口上沾着红色的枸杞子,鸡汤渗入大红的衣服,形成一块块的深红。真是可惜她费了半天劲,要是杀鸡,又是找军医要枸杞和山药。
还说了不少好话,这才拿到手里不说。还熬了整整三个时辰,连午饭也是在小厨房吃的。原本想给花无情好好补一下,结果……
她简直就是欲哭无泪,暗叹自己太倒霉。不过,还好自己端的稳,还剩下半碗,也能尝个鲜了。
不由分说,将花无情拉到院子中间的石桌前坐下。
将剩余的半碗枸杞山药乌鸡养生汤放在他面前,充满期望地道:“快,来尝尝,这汤如何?是前日我在古书上看到的。”
花无情的眉头立马不可查的打了几个结,雪儿做的养生汤,实在是……实在是……他无语的望着面前那双期待的眼神,实在不忍拂了她的好意。
端起碗,喝了一小口,咦?鸡肉的浓香中,带着枸杞子的甜味,咸甜适中,居然是难得的佳品。喝了几口,只觉身上发出微微的汗水,驱走了寒冷。
“怎么样?”雪儿满怀期待的看着花无情喝下去。
花无情一口气将这半碗汤全部喝完,这才抹抹嘴,叹了一口气道:“可惜了。”
雪儿心下一沉,难道还难喝。她沮丧地道:“很难喝,对吧?”想到自己花了这么大的功夫,还拜了个师傅,做出来的汤居然还如此难喝,能让从不挑剔的花无情,也挑剔。
哎自己果然做不出好吃的菜来。
花无情瞧着雪儿从期待的眼神,一下变得沮丧,头低着,玩着她自己的手指,那原本如葱白一样的手指,居然划了个口子。
他即心疼又幸福,将雪儿的手轻轻的握在自己的掌心当中。
雪儿的手就如棉花一样柔软无骨,她的眸子在他的目光前,发出淡淡的紫色光芒,那是属于天宫的记忆。
“无情哥哥。”雪儿轻轻唤着,亦如这一世小时那般。紫色的光芒里,有害羞有高兴,还有一缕连花无情也说不上的情绪。
仿若很久远前的记忆,像潮水一般倾斜而来。
她还是他最单纯的雪儿妹妹,而他也是她的无情哥哥。
他们是青梅竹马的恋人,是一起发誓相守一生一声的有****。
他握着她的手,怜惜地瞧着那结疤的三四道伤口,温柔地道:“这汤很好喝,很不错。”声音里充满了怜惜。
雪儿听着,兴奋的跳起来:“太好了,明天还想喝什么?”
想喝什么?如果,他说他想一直抱着她,看闲亭落花,看流水曲觞,她会答应吗?
不,他不能这么自私。花无情望着她兴奋的小脸,红扑扑的,好似一个熟透的苹果,大大的眸子望着自己,似含着一包清澈的泉水。
轮回之锁没有解除,虽然雪儿被黑暗神用**力从未来送来这里,从而得到改变命运的契机。
五年之后便是,可这中间,定然会有天庭某人的层层阻挠。现在,迹象看来天庭并没有发现人间界的变化,或者是黑暗神用了什么法力遮住了,又或者天庭发生了其他的事,那几个人来不及顾及到雪儿。
不论是哪一种,最终天庭那里还是会发现。
他们的步伐必须要快,想来再过几天,黑暗神那里就要来消息,看那件事时不时属实,若真的查证,确实属实,那么……
他心疼的望着雪儿,瞧着她眼眸中的期待。花无情不禁轻轻地拂过雪儿的头顶,道:“只要是你做的,我都喜欢喝。”
雪儿闻言,笑意直达眼底:“无情哥哥,就想一天使唤人。”她故意的嘟着嘴。
花无情指了指她的额头:“你呀”秀美的眉目笑的更开了。
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开心。视院子里的那些侍卫于无物,那些侍卫也暗自低眉,不敢擅自去报告教主,也不敢露出一点异态。
毕竟连晓那样的人,都被教主惩罚去火狱谷过十关,他们这些小虾米就更不用说了,触犯教主只能是一个死字。
没有人注意到在院子的拱形门外,一个黑色的身影一晃而过,离去的背影有些狼狈,应该说不是离去,而是逃,仓皇的逃开。
魔展鹏噙着苦笑,没想到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会这般狼狈。
想到多年前的那份关于寒家和花家的调查报告,不禁唏嘘感叹,这世间的命运为何总是这般弄人,当初他未曾见她,便放弃了她。
却在三年后,再次与她相遇,不知不觉便陷入情网当中。而她,却也忘记了前尘过往,忘记了那个曾经青梅竹马的花无情。
他还记得那首孔明灯的诗句,而她却不会在属于他。看他们那般融洽深情,想来是雪儿恢复了以前的记忆,那么他呢?
……
魔展鹏心里一阵烦躁,在树林中走了片刻,想起那日里他们再次见面,她眼中的无奈和推拒,心下更是烦闷。
身形一纵,施展轻功朝密林深处而去,呼啸的冷风从耳边刮过,带着生疼的冷意,林间鸟雀齐飞,带着树梢上的白雪纷纷飘落。
一片一片纯白的雪儿,随着冷风飘落。
落在他的肩上,落在他的心里。
凉凉的,透着冷意。
就如多年前,他身处无尽的黑暗中一样,孤寂苍凉,无人在身边,无人可以诉说,只有他自己,只有他一个人。
不管是过去还是未来,都是如此。
坐在高处的树梢上,他低头望着在荆棘满布的草丛中的小老鼠,撞得浑身都挂满了伤口,只为那不远处的一枚鲜红的果实。
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
他瞧着小老鼠在挣扎中失去性命,变得血肉模糊,变得面目全非。
“真的值得吗?”他呢喃自语,修长的身影已然翩翩的向下落去。
枯黄的带着腐烂味道的树叶,埋藏在厚厚的大雪之下。踩到上面发出阵阵“嘎吱,嘎吱”地响声,渐渐地越来越远;再也听不到。
就在魔展鹏坐过的树枝上,一只全身漆黑的大鸟停在上面,玉米粒大小的眼睛射出锐利的光,瞧着远去毫无所觉得魔展鹏。
百里之外。
玉婉亭之中,青色衣袍的男子,正端着碧玉杯饮酒,面如满月,眉如柳枝。
他的眼底都是笑意,目光穿透前面茫茫白雪,落在五里坡之上。
在他的手中有一块小镜子,镜子很奇特,只有掌心大小,正面带着八卦阴阳图案,处于阳面的图案上,正显示出密林深处,行走的黑衣男子魔展鹏。
而阴面上,却是显着一个笑颜如花的女子,眸间闪着淡淡的紫色异彩,拉着魔教教主花无情说着什么,嬉笑起来好不开心。
这青袍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姜喻为,那个被师门逐出的修道者。
在他的身旁,立着个女子,眉眼如画,面霞上涂着淡淡的胭脂,却也掩饰不了她的苍白。
“秀雅,你难道还不明白?”姜喻为转过身,瞧着秀雅,只见她咬着唇,却不发一言。
还真是倔。姜喻为挠挠头,看来不刺激刺激她,她是不会配合的。
他咬破食指,一抹血渍抹过掌心阴阳镜的中间处,淡色的鱼纹,受了鲜红的血,立马像活了一样。随着鱼纹的翻滚摆动,阴阳两镜的图案开始缓缓变化。
一炷香过后。
秀雅的脸色变了,不在好似石头一般,她扑在了姜喻为面前,手轻轻触碰他手心里的阴阳镜,只见镜子里面躺着一个苍白的男子。
眼睛闭着,身上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伤口,缠着白色的绷带。脸色苍白的吓人,好似已经死去一般。只有那一头的金发,仍然如太阳一般耀眼。
“雨晨。”珍珠一般的眼泪从秀雅的眼睛里掉出,一滴滴落在姜喻为的手心。
他的神色突然有了一丝不自然。
“告诉我,雨晨究竟是怎么了?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秀雅狠狠地捏着拳头,眼睛红红的,犹如发怒的狮子。
姜喻为瞧着八卦镜中的男子,眼底闪过一丝厉色。秀雅却没有发现,她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雨晨身上,那大大小小的伤口犹如伤在她的身上。
那样痛,那样痛。她情愿受伤的是自己,到底是谁这样狠毒的伤害他,为何魔教主和雪儿姐姐没有保护好他。
秀雅哭着软倒在地,多日来忍受的所有痛苦,全部释放。
姜喻为嘴唇嗡动,伸手要去拉她,却终究在半途抽回手去。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她,冷漠地道:“若是想让这个男人活得好好地,你必须听我的,明白吗?”
“你……”秀雅抬起头,手指着他,愤怒的咆哮。在片刻之后,还是软软的落了下来。神情怔然而苍白:“我……答应……你。”
“算你明白。”姜喻为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
秀雅瞧着,知道姜喻为有仙人的手段,他根本不怕自己逃脱。为了雨晨,为了她的将来,她只能站起来,收起哭泣。
这一次对不起雪儿姐姐了。秀雅咬着唇,朗朗跄跄的跟在姜喻为身后,不管如何,她都会坚强的活下去,就算对不起他人,也顾不得了。
一天过后。
姜喻为走到她的面前,漠然地道:“该走了,她已经得信赶来。”
秀雅呆呆的点点头。
第一卷 第一百七十二章 谋划(下)
第一百七十二章 谋划(下)
天下群雄逐鹿,中原已动荡不安,亡国的流言向寒烈的东风一样,迅速的传播开来。
许多百姓背井离乡,有些逃向山林深处,有的向边境逃去,千里奔逃,只为有一个避难的所在。
一时间朝廷震荡不安,太子黄埔明朔震怒东宫,动用太子令符,搜捕京城散布流言,震荡朝纲的逆贼。
京城的百姓惶惶不可终日,街上无人行走,只有一队队腰间佩刀的盔甲侍卫,带着森然的表情到处巡视,偶尔有一两个贪图便宜的侍卫队长,提刀闯进民居,干那烧杀抢掠的勾当。
才一日。
突然传出上官家举家失踪的传闻,不少京都豪族世家纷纷派人打探,打探之人却只见上官府邸紧闭府门,连着三日无一人出来。
流言更多。
有人说,是太子早看上官家不爽,一来上官家的大小姐上官幽云拒婚一事,虽然未曾向外宣布,可太子总觉得自己为这事已经被沦为笑柄。
二来,上官家的大小姐虽与乃父绝交,而上官老爷也颇为避嫌,自女儿上五里坡之后,他就未曾上朝,每日只是在府邸,甚至,递书几次求辞官。
却被父皇多次挡了回去。他就不相信,像上官父女这么一对老谋深算的狐狸,会做出这样冲动的事情。
太子黄埔明朔多次想要除了上官家,奈何上官家历经几代世家,与华朝国内四大世家均有联姻关系,甚至是皇家里,也有上官家的女儿在宫中为妃,也有上官家的旁支女儿配于四皇子为侧福晋。
这样一动,可谓是盘根复杂,动一发而牵动全身,甚至弄个不好,引起哗变,
要知道父皇一直在五里坡下,多方与那些世家大族联系,尤其是四大家族。
王家肯定是与皇家绑在一起,李家却是摇摆不定,前几日传来消息,说是失踪一年的天下第一庄庄主司徒风,突然出现,不仅稳定了天下第一庄在武林之中的地位,而且原本欲与王家结亲的李家,也突然翻脸。
南边的航道等于说重新回到非官府管辖状态,本就因为支持打仗掏空的国库,更加空虚。
每天从四面不方而来的匪盗奏表,多如牛毛,黄埔明朔坐立难安,生怕处理不好,直接下位。
且不说,这上官一家到底为何突然凭空消失,也不说太子黄埔明朔每日度日如年的窘迫。
只说,这一日,是整个冬天最晴朗的一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不大的小院内。
雪儿背靠在梅花树前,树上梅花已不如前日那般鲜艳动人,又因为前几日吹了大风,将一树红花打得落了不少。
那边,花无情正在练剑,火红的衣服犹如一只展翅的凤凰,剑走游龙,看起来身子也轻快了不少。温雅的眉目间,带着喜人的笑意,在没了往日里那般郁郁不欢的神色。
雪儿看着喜欢,双手环抱在胸前,只是想起秀雅,心里便一阵烦躁。
除了秀雅的事,其他的事倒是顺利。小草儿昨日里跟她传音,说外面的情况完全都在他们的掌握当中,天下第一庄已经稳定下来,司徒风有他暗中相助,这次盟主之位必然还是囊中之物。
还给她带来一束漂亮的紫玉昙花,是用一整块上好的紫玉石雕刻而成,栩栩如生的花瓣,甚至还点着一两滴露珠。
她拿着欢喜,插在房间的瓶子中。
只有一件事,秀雅仍然还没有下落。她也摆脱司徒风去问过魔展鹏,却一直都没有得到回音。小草儿和司徒风答应她花一点人力去寻找,也还没有消息。
倒是红衣写过自己一封道歉信,说是半年前,在绝杀阁总坛大撤退的时候,她一时疏忽,结果秀雅走失,一直都没有找到人。
雪儿看了,也不能责怪人家红衣,毕竟自己与魔展鹏分手,红衣却还帮着自己照顾秀雅这么久,应该谢谢她才是。
只是,秀雅孤单一个女子,长的又是倾国倾城之貌,怕招惹上什么麻烦。
想来想去,心情越来越烦躁。雪儿也没心思在这看花无情练剑了,就连天上那明晃晃的太阳也是那么刺眼难耐。
见花无情练得正舒畅,她也没打扰。便一个人往屋子走去,没想到花无情却一直注意她,见她神色不虞,收剑过来柔和地道:“还在为秀雅的事情着急?”
雪儿点点头。
花无情瞧着沮丧的雪儿,眉头拧成几个结,这么多日她都是对着自己展颜而笑,想来是怕自己担心。只等着自己身体好了,这才表现出来。
“要不要我陪你去找她?”花无情瞧着雪儿,轻轻地道。没有一丝犹豫。
雪儿一听,眼睛顿时睁大,疲倦的神态也来了精神。她一把抓住花无情的胳膊:“真的吗?你真的同意让我出去?”
“恩。”花无情笑着摸摸她的头:“不带你去,难道等着你自己偷跑出去?”
见花无情戳穿了她心里的那一点小九九。雪儿面上一红,也没反驳,正要再说什么。
花无情给她递了个眼神,又悄悄指指院子里面站的人。雪儿会意的一笑,拉着花无情就进了屋,等花无情前脚才进去。雪儿后脚就将免扰牌挂在门口,在将门关的死死的。
这一招主要是应付落云,那个丫头就像个孩子,每天都要来她屋里晃一圈,咋闹的不行。
屋中,简单的一张木桌,几把木椅,外加一张美人榻,床上的被子还团成一团,看那厚实程度,简直让人怀疑根本叠不起来。
花无情瞧着眼底闪过一丝不安。
雪儿倒没有发现,只是兴奋地拉着花无情商量如何从这里出现,去寻人。
两人合计了半天,都觉得院里的那些侍卫太碍眼,得要想办法弄走才是。可他们一来根本出不了这个院子,二来他们两个人都不想去见魔展鹏。
正商量着。
忽然,一道刺眼的光芒不知从屋子何处射出。
犹如黑夜里突然冒出了巨大的烟火,屋子中间,全部都是闪人眼的亮光,光线呈青色,看起来似乎像是仙法,却又不像。
雪儿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是有修道人对她出手了。
手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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