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他也好,没他也罢,她都会好端端的活着。雪儿的内心,燃烧着对上天不公的冷冽,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如何放开心胸去信任,似乎都不会有好结果。人们不满意的时候,总是会骂“天杀的老天爷”,还真是形象啊!她现在就很想指着天骂神仙呢!
也罢,反正没有地方可以去,而魔又以为她真是那南辽狼啸的人。既然如此,看来那个地方,到可以是自己的容身之所。
不如去看看。
雪儿刚拿定主意,就觉得自己体内又燃起焚身之痛,那种可怕的烈火,居然也已经习惯了,那么,就算没有魔,她也能轻易的生存下去才对。
费力地让马车停下,雪儿打坐了好一会儿,才调息完毕。
这是一座山,空气中还带着绿草的香味儿,清新怡人。雪儿伸展着身体,用力地呼吸着清新空气,决定将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丢在脑袋后面。
拿出怀中凌辰给的地图,雪儿仔细地辨别着方向,上面标明了在离此处不远的云城就有一处狼啸组织的分坛,至于昙花密典,雪儿心一抽——那个人的身影不自觉的又飞上心头。
雪儿摇摇头,把那个黑色高大的身影从脑子里面甩掉,然后又从自己怀里掏出另一个东西来——昙花秘典。
“有个屁的秘典啦,我家祖宗说这就是个谎言而已,但是不这么说的话,江湖中人对我们司徒家,可就没那么尊敬喽!”
司徒风这个家伙,不仅平时没有正形,就连昨天晚上听说她被魔扫地出门跑来找她喝酒,也还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不过,那时候看见他的脸,反而觉得无比亲切,想起来,这个一直被自己小看的家伙,不仅武功卓绝,反倒是从来都没有轻易丢下过她,是真正的有信义的君子。
不过明明是来找她喝酒,自己却先喝醉了跑掉,这也算是奇葩一枚了吧!
到好像他比她伤心一样。
不过司徒风还是给了她一份假货,根据他说的,江湖中人是辨别不出来的——因为根本没有真货,谁还能对比一下不成?
雪儿抬起头,看看天空,好蓝好蓝,透着纯粹的干净,就如她此刻的心情,丢弃一些,遗忘一些,人必须学会这些痛苦,否则叫人如何继续生活?
人生路本来就是如此。
落云城——这就是她接下来的目标了。
是不是奸细,这也不是由谁来说的。自己是什么人,原本也只有自己才知道,要怎么走下去,也都是自己的选择。
挥舞鞭子,重新驾起马车,马儿们再度欢快地在路上奔驰起来。
晌午时分,雪儿来到一处谷口。
这里地势险要,山地高低起伏,正是隐藏身形的好地方……
马儿们的感官与人类不同,很轻易就能察觉到陌生状况的出现,比之前略凌乱的马蹄声就证明了这一点。
雪儿放慢马速,细心的观察着往前走去。忽然,一只山鸟飞上了天空,接着一大群小鸟随着飞了上去。、
果然有埋伏,老天爷还真是看得起她,这般不依不饶地纠缠她。
不过寒卿雪也不是吃素长大的,她可爱吃肉了呢……她原本是个拧人,你越要让我不好,我偏生要好给你看!
冷冷地看着眼前,停住马车,雪儿在等待伏击者的出现。
果然,有人穿着夜行衣,包裹着头,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山石之间,竟有上百人之多。
“将昙花密典留下,我们可以不伤你的性命。”为首的人手中拿着九环鬼头大刀,爆声呵斥。
“这等鬼话也有人信?”雪儿袖起手来,温温柔柔地笑着说,“你是不是头头?武林至宝要现世,好歹也要有个有份量的人出来说话吧。”
一边说,一边从小臂处抽出隐匿的匕首,雪儿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没有变化,看起来娇俏可爱,仿如邻家小姑娘一般不带分毫算计。
马车跑不过这群如狼似虎的人,她不会去白费这个功夫,所以目光在人群中梭巡,寻找真正的主导者。
“我就是,交出你手中的昙花密典,否则你知道……哼哼……像你这样漂亮如仙子一般的女人,我们弟兄可不会手软。”
雪儿循声望去,却是一个绿豆眼的家伙,瘦瘦小小的身子躲在一百多人的中间。
“这位大叔,你不是看我是个小姑娘好骗吧!就您那样子……能使唤得动这么一大拨人?只怕你今儿要让我逃走了哟!”
不说别的,就那猥琐的气质,绝不会是首领,这骗局也太没水准。
雪儿目光一转,看着绿豆眼身边的男子,这人个头中等,虽然蒙着口鼻,露出的双眼中却目光凌厉坚硬。
看来,就是他——
不过这人距离她至少有个十几丈,轻功再好,也不大可能在人堆里一举擒拿。
再仔细看看,这百来十人衣服破破烂烂,虽然作出凶神恶煞的模样,但是脸色惨白,通通瘦弱不堪,不过是些流民之匪罢了。
唯一有些无法判定的,就是那个首领到底有几斤几两重。
问题在于,流民为什么打她的注意?他们又是从什么地方知道她身上有谈话秘典?司徒风这货虽然没正经,但不至于会阴谋陷害自己,否则当初他就不会救她。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问题?
“哼,小娘子,不怕告诉你,有人要你手里的宝贝!只要把你抓住献给他,我们可就有一大笔银子,不用在这里拦路打劫,可以去买地开荒,好好做营生了哩!”绿豆眼似乎并不介意她的轻视,大声地喊着,他身边的流民们也鼓噪起来。
“劝你们别过来,就以你们的身手,恐怕还不是我的对手。”
雪儿并不想和这些乞丐一样的家伙打交道,他们也不是坏人,只是穷疯了……
什么人会收买这些人对付自己?真是奇了怪了,伸着指头数数,也就上官那疯妞儿吧!
但是上官明明可以要她的命,却放过了她,不至于现在这么快就来找麻烦不是?
然而强盗们还是慢慢地聚拢了过来。
雪儿分明从他们的眼中看到了贪婪,为了钱财的****,华朝已濒临倾颓,平民流落成为劫匪,恶性循环下去,只能是民不聊生,不过没有想到,先倒霉的却是自己。
她不想杀人。
因为曾经被人杀。
她知道这种痛苦,尤其,这些流民又怎么会是她真正要对付的对象,苦笑之间,那些人已经扑了上来,雪儿凭借着灵动身体不断闪躲,她的动作倒是轻妙,奈何那些人太多了,总有人会挡住她的去路。
况且她可不想丢了这架马车,上面可还有她的衣裳盘缠和干粮,没有了这些东西,她可是寸步难行。
并不想大开杀戒,过分的善良让她在持续闪躲中感觉到体力下降,她本没有什么内力,只有轻功比较好而已……
虽然曾经受过训练,对于杀人可以说是驾轻就熟,但是偏偏这些人,她不想杀也不能杀。
她可不想落到这群人手里。
那也未必太丢脸了一些……
难道没有了他魔展鹏,她就不能活得滋润了?
正此时,她对面一个拿着刀的大汉冲了过来,哇呀呀地怪叫着,竟是砍向她的胳膊——显然,这是只要她活着被抓住就好的意思。
落到这群人手里,恐怕下场难看。雪儿凝神,不得已地送出匕首,朝那大汉心口刺去。
不是我要杀你……只是不杀你,怕是我也活不了。
雪儿咬牙,有些难过于自己不得不让这双手染上血迹。
第一卷 第七十九章 遇袭(下)司徒和魔合作!
雪儿险些就要出手了。
但是就像周星星的电影里演的那样,距离对方的喉咙还有还有零点零一秒的那个瞬间,有人已经比她先出手。
杀意,是熟悉的漫天的冷。
一柄纤细的剑锋,在她的匕首之前进入了大汉的身躯,速度极快,动作却是极之流畅,流畅到整个杀戮的行为没有半点血腥,只剩温柔。
这是温柔一刀,纤纤细细的,凌厉无比,但整个就像有人在你面前唱了一只小曲,你的心还没有来得及硬起来,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大汉的前胸多出了一个血色的小洞,然后从那个洞里轻轻的噗的一声,喷出一缕血浆子。
大汉瞪着双眼保持着一种惊讶的姿态,朝旁边倒下,大约是到死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死的。
当然,雪儿看见了他是怎么死的,他是被人以极端利落的方式,毫不犹豫地杀死的。能这么干的人,自然是杀人无数,早已习惯了结束人的性命。
雪儿的第一反应就是魔。
在她的身边,即便是雨晨也不能这样,只有魔会有这样犀利的手法。
会是他吗?是不是他?雪儿的胸口鼓噪着这样的声音,然而人一旦充满期待,又反而害怕不如期待中一样的答案。
她不敢回头。
但是那柄纤细的剑从她身边探出去,一瞬之间,又连杀三人。
三个冲在最前面想要对她下手的人。
就算是豺狼虎豹,同类被连续不断的杀害,也会产生惧意,况且是一瞬间就死了四个人,个个一剑穿心,丝毫没有迟滞。
那个看似头领的中年人终于动作,他打了个呼哨,面前这帮恐惧却不敢退后的流民山贼犹如听见大赦令,潮水一般的退去,一瞬间就跑了个净光净,就好像他们从来没有出现过。
要不是还留在原地的绿豆眼和中年人,方才的一切就好像完全没有出现过一样,是雪儿自个儿的幻觉造出那么大一群人一般。
“姑娘,原来有狠手,难怪你能临危不惧!虽然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过要赔上我兄弟们的性命,这我可不愿意。我的人不是你那保镖的对手,今儿就撤了,往后也不会动姑娘分毫……”
中年人的声音很沉稳,显然,和一般的流民果真有很大区别。
“不过还请姑娘允许,为我这几个兄弟收尸。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们也是不得已,若不是有人出钱要收买了姑娘的性命,兄弟也不会对姑娘出手。”
说罢拱拱手,又拍了一下手掌,不知那些流民从哪里拖了一架破烂板车出来,把尸首放到上面,一行人竟也不交代太多,直接拉了就走,而中年人则是朝她身后一拱手。
“高人有杀了我们全部的本事,却没有轻易出手,在下林风,在这里代兄弟们谢过不杀之恩,如今世间局势动荡,我们在这里占山为王,也是不得已,多谢了!”
那中年人目光如水沉静,再次扫过雪儿,却隐隐一笑,转头便追随运尸体的木轮车远去。
雪儿对这种突然的情况还没有回神,然而看那个中年男子的神情模样,却不是普通的流民盗匪,到似乎出身良好一般。
不过这事在她心中却谈不上要紧,她耳中传来身后脚步声,竟是渐行渐远。再也忍耐不住内心的揣测激动,雪儿转身看去,一个坚定高大的身影正在渐渐远离。
他穿着黑衣,身着披风,隐藏着自己的面目。
但是……她不相信自己会看错那熟悉的身形,她曾经不止一次赖在那个怀抱,靠在那副胸膛,拥抱那片坚实的后背。
“魔……”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风中颤抖。
“是你吗……?”
雪儿咬住自己的手指,如果不是这样,她可能会马上哭出来。
那个身影顿了顿,却没有转身。
“姑娘,你认错人了。”
木讷沙哑的声音传进耳中,并不是她熟悉的魔的声音,十分陌生,十分干燥。但是雪儿并不相信那不是魔,她不肯罢休。
声音是会变化的。
她冲了上去,想要抱住他。眼看就要碰到他了,人影却朝旁边轻轻一挪,她就扑了个空。
“男女授受不亲,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
雪儿回头,看着安静站立的男人,他的披风很好地掩盖着面目,让她心中生出诸般不甘不愿的心情。
不会的,她不会看错的。
雪儿运起轻功,闪电一般欺身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下男人披风头罩。他的脸露了出来,那是一张因为长期不见阳光而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还有一双潮红的眼圈,看起来是一种不健康的神色。
虽然被她抓下头罩,男人却没有半点异动,他安静地看着她,目光中有深深的荒凉和怜悯。
“姑娘,你真的认错人了。”
还是那句话,翻来覆去,但这一次,雪儿连一丁点希望都没有了。
不是魔,他并不是魔。
虽然他们有很相似的身材,但是魔的目光不是这样的,他的目光是冷淡,却有一种深邃,不会是现在这样,有一些清浅和冰冷,怜悯多得好像要溢出来一样,仿佛看着的是天下最可怜的人。
是,没错,她的确算得上天下最可怜的人了。
她最信任的男人,想要托付终身的男人抛弃了她,她会被人这么看着,一点儿也不奇怪。
雪儿踉跄了一下,那人伸出手来想要扶她,她却努力自己站稳了,解冻的美丽双目又一点一点冻结起来。
“你不是他……果然不是他……”
她悲伤地说着,但却没有自怨自艾的意思,似乎只是再度确定这件事,让她又一次受到打击。
“唉……”那男子叹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张杏黄小旗,“我差点忘记了这个。”
他伸出手把那东西递给她,雪儿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张三角旗,上面以极为细腻复杂的绣法绣上了“司徒”二字。
“司徒风?”
“嗯!挂在马车上,看见的人自然退散,没有人会与我们天下第一庄为敌。”男子点点头,重新戴好头罩。
“庄主的吩咐我已经完成了,姑娘,后会有期。”男子大步走开,这一次,他没有再停滞,也不再回头。
雪儿愣愣地看着手里的旗帜,却发现背后用小楷写着几行字。
“小雪雪,我这个盟主日理万机,比皇帝还要忙,没来送你也罢了,居然发现漏了给你东西,没有这个在江湖上可是寸步难行啊!这家伙是我下属,我让他来弥补一下我的疏漏。你记得要用哦!这个天下还是没有几个人敢得罪天下第一庄的——牵挂你又分身不能的帅气庄主司徒风。”
然后在这行字下面,还写着一行更小的字,要凑到眼前才看得清楚。
居然写的是:“小雪雪,看到这面旗就要想我喔!等我忙完就来找你。要是你不想我也可以,但是我会很伤心很伤心的。”
原本还沉浸在失落之中的寒卿雪,看见这行字的时候,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原来黑衣人是他的属下,难怪有高深武功,难怪会帮她。不过这面旗……挂出来也不知道是给自己长脸,还是给自己丢人。
司徒风这家伙,能有一秒钟正形的话,简直要念阿弥陀佛。明明是关心她,就没个正常表达的方式方法。
雪儿叹口气,爬上马车,把杏黄旗挂在马车顶的杆子上,挥起鞭子,马车再度滚滚朝前驶去。
在距离不远的一个小山丘上,树上的司徒风眺望着越行越远的马车,挑着眉毛双臂交叠在胸口,站得玉树临风,朝树下的黑衣男说:“我是真的不明白,你竟然愿意屈尊扮演我的下属,莫非你是看我太帅暗恋我?”
话音未落,就见一缕利气朝他脸上招呼过来,司徒风朝旁边一蹦,利气擦面而过,削下他一缕头发和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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