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龙主捧着烧鸡吃了几口,笑道:「味道还不错,可惜比起刚才吃的,还是差了点。」
「刚才?」
「来,再亲一下!」赤龙主噘起油腻腻的嘴唇。
这是把他当岛上那些性奴了罢。徐元霆心下不悦,阴沉着脸。
他慢慢吃了一个鸡腿,想着待会儿赤龙主吃饱喝足,势必要自己做那种事,再饿也吃不下了。
赤龙主吃了大半只烧鸡,看他不吃便问道:「是不是东西太冷了,吃不下?」
徐元霆淡淡地道:「大概是吧。」
赤龙主也不说什么,拿了个小锅盛了一寸多的水,将两个包子放在碗里,放到锅上,盖上盖子。手指搭在锅的边缘,过不多时,只听沙沙作响,那锅里的水竟快沸腾了。想必是被自己烫到,赤龙主缩回手,将手指含到嘴里。
原来他是在蒸包子。这种蒸法极耗内力,却也蒸不好,毕竟内功不能坚持太久,蒸到最后,心还是冷的。
徐元霆心情复杂,看他被烫到,也没有问候他一句。似他到了这种年纪,又在赤龙岛中磨砺了十五年,很难再相信没有血缘关系的温情了。照他看来,赤龙主无非只是在收买人心而已。
那锅里已有些微热气从盖子的边缘冒出,过了一阵,赤龙主揭开盖子,那白胖胖的包子热气腾腾。
「应该能吃了,你吃这个试试!」
也不知赤龙主上哪养成的习惯,找到吃的就先给他。元霆你吃这个,元霆你吃那个……让他大皱其眉,却拗不过他,只得吃了。
虽然馅是冷的,但包子皮松软,也不算难吃。
赤龙主笑吟吟地看他吃完,才道:「元霆,有个事和你商量一下,原先我们不是对大哥扯了谎,说我是船商么?我瞧这金陵中风物不错,找人帮我看个宅邸,要在这里久住了。那裴三既然要告发你,你在徐府也不大方便,不如和我一起住罢。反正你易容着,别人也看不出来。」
他七天就要和赤龙主交合一次,身不由己,自然赤龙主去哪里他也只好去哪里。
龙宫岛原本在金陵就有驻地,也不知为何赤龙主还要再购置府邸。但龙宫岛多的是不义之财,赤龙主喜欢花钱他也管不着。
他瓮声瓮气地道:「一切听从龙主安排。」
「你明明心里恼我,嘴巴里还要答应,真是有趣得很。」赤龙主微笑看着他许久,忽然吻上他的唇,似是诱惑他心底最深的欲念,又似单纯的攫取,他的吻依旧强势得让他难以拒绝。
几乎难以想象这个弱冠男子会有兴致在人家的厨房里缠绵。肺部的空气似乎已被赤龙主吸走,他无力地攀住他的肩膀,几乎沉沦在这个深吻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赤龙主才将他放开,目光中似乎有些什么东西在闪烁。
他连忙将他推开。才刚吃过就做这种亲密的事,总觉得怪怪的。而且他现在一张老脸,只怕连大哥都不认识自己,赤龙主竟然也能兴致勃勃。
这人从来都不可理喻,再想下去也是浪费脑力。
赤龙主微笑道:「如果这里不是酒楼的话,我真想在这就吃了你。」
「你这禽兽,满脑子都是什么东西!」
「我本来就是龙嘛!你刚才不是看到我喷火蒸包子了吗?」赤龙主还在自鸣得意,看他那样子,好像徐元霆在夸他一般。
「你刚才喷火了吗?」他哼了一声,「走了,还在这里等着别人抓贼?」
赤龙主眼角微微一弯,跟了上去。
◇
像是在逃避身后不疾不徐的脚步声,徐元霆走得极快。但此时已到深夜,徐府大门紧闭,想到脸上还易容着,走到门前,敲门的手又停了下来。
「现在太晚了,吵醒他们不大好罢?」赤龙主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此时竟也到了。「我们还是悄悄进去罢,免得吵醒了你大哥,不大好。」
家里的仆人也只有十几个,如果敲门,一定会惊扰到徐元沛。
徐元霆现在才觉得有些奇怪。偌大的徐府怎么才找这么一点人手。但想到大概是嫂子过世,大哥不想触景生情,便将以往的丫鬟下人都解雇了。
仍旧是赤龙主搂着他的腰,悄无声息地跃上围墙,落到院子里。
赤龙主没有回到自己的客房,跟着他进了他的房间。
毒发的日子是在明日,可是赤龙主既然要他心甘情愿,他指的时间自然不是明日。
徐元霆只觉得头皮发麻,却是无可奈何。白天欢爱了一天,又跑到裴府里折腾了半个晚上,他已被赤龙主压榨得汁都不剩,也不知他怎地有如此好兴致。
他到厨房打了水,将卸容丹放到铜盆里,净了脸,又用冷水擦拭过了身子。如今天气炎热,用冷水也不觉得难受。只是被蹂躏了一天的身体酸痛不堪,冷水无法舒缓这种难受的感觉。
他回到房里,便让赤龙主去冲凉。赤龙主笑了一笑便去了。他原本想把门闩上,但也知道阻止不了赤龙主的兽性,反正今天晚上忍一忍就会过去。
他在房中如坐针毡,恨不得度日如年,于是将油灯熄灭,装成已睡着,想必看到他睡着,赤龙主再是厚颜无耻只怕也没有这个心思。偏偏赤龙主是个急性子,才把身子打湿就回来了。
「元霆……」赤龙主合上房门,将还在房中走动的徐元霆伸手抱住,「我想你了!」
「没点灯……」漆黑之中,赤龙主的手摸到了他的大腿上,他发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背脊几乎完全贴在赤龙主的胸口,隔着薄薄的衣裳,他感到赤龙主身上热得几乎快发烫,即使在黑暗之中看不到他的眼睛,他仍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几乎要将他烧灼。
「不碍事!」赤龙主紧紧从身后抱着他,含住他的耳垂,年轻的气息吹拂过他的面庞,他几乎要软倒在他的怀里。
赤龙主那根火热的分身已从他身后顶在了他两腿之间,他稍稍一动,大腿内侧就会碰到那烧红铁棒一般的性器,想到硕大的物事要再次进入自己的身体,就感到浑身仿佛痉挛般的无力。
「龙主……不是说让我来的么?」他紧张得甚至感到口渴,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
他不知道黑暗中的赤龙主能在黑夜中视物,不自觉地泄露内心的恐惧。
赤龙主看到他舔着嘴唇,不由得轻笑了一声,顺着他的脖颈亲到他肩膀上,衣裳已被扯开了衣襟,露出成年男子宽厚的肩膀。
赤红色的蛟龙之尾留着仿佛几点朱砂似的一抹痕迹,在黑夜中看来,这幅未完成的刺青便像是将龙尾藏在他的身体里,而这尾赤色蛟龙像是从他身体里游出。
也许是越来越喜欢他,所以才会觉得他是这么的完美无缺。
他一边从身后剥下衣裳,顺着脊椎细细地吻下来,指尖扣紧了他的腰,滑过他平坦结实的小腹,游移往上,食指和中指夹住了其中一枚小蕊,揉捏轻弹着那粉红色的微尖。
赤龙主爱抚过的地方,都像被烧着的火,几乎将他燃烧殆尽。他忍不住从喉间逸出一声低吟,一向谨身节欲,却在这段时间一次比一次承受更多的缱绻,这一声低吟竟像是受不了温存快要窒息前的惊呼。
「龙主,别这么快……」明知哀求无用,他仍然提出了一个渺小的愿望,但赤龙主像是受到鼓励一般,直接撕下他的衣裳,横腰一抱,往他的床上走去。
「元霆,我怎么就这么想你呢,一摸你我下面这根就会有反应。」他抓着徐元霆的手,放在自己已蓄势待发的硕大上。
「啊!」徐元霆像被烫着似的,慌忙缩回手,被赤龙主抓住了手腕,低头用舌尖舔着他的指缝。那几个极细嫩敏感的地方被舌尖一一润湿,快感几乎让他的心脏瞬间停止跳动。他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赤龙主低着头舔遍了他的手指。
他在赤龙岛中不用做什么粗活,手指保养得甚好,几乎一个茧也没有,干净修长。赤龙主低哑着声音笑道:「元霆奠是无一处不让人喜欢。」
总觉得赤龙主今日说的溢美之词多了些,但要他想起是哪一句,偏又说不出来,便沉溺在他的爱抚之下。
也不知何时,赤龙主的那根火热的分身挤了进来,被充盈的内壁并没有觉得太大的不适,反而消除了原本的空虚之感。或许是毫无节制的开拓,让他开始习惯赤龙主的存在。几乎可以预感到,几年后的那个地方将空虚到只有赤龙主的尺寸才能满足。
情不自禁地夹紧了赤龙主的腰,任他一次次地冲刺着,快感仿佛潮水般涌上,是比以往更激烈的巨浪,让他难耐地呻吟:「啊……啊……龙主……」
他一遍遍地哀求他,但是又不能确切地明白自己要求的是哪一件事,只能一遍遍地呼唤他的尊号,极大的快感涌遍全身,他甚至怀疑自己会为了这快感,不惜匍匐在他的脚下,任他将任何的侮辱加之于身。
像是已丧失了理智,难道这就是情欲之欢么?
情潮在攀到最高峰处,两人几乎是同时泄了身。白浊的黏液黏在彼此的身上,但都已十分疲倦,平躺在床上,赤龙主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腰间。
徐元霆还在享受着刚才高潮的余韵,还有那一瞬间不知廉耻的念头。直到此时,他似乎有些明白龙宫岛上的很多人在被调教过后,无怨无悔地放弃一切尊严,宁可只求身体的极致欢愉。
这种欢愉,是任何成就都难以相比的,几乎让人深深迷恋而难以自拔。他依稀觉得以前的性事还可以单纯称为交合,而这一次,却似有些东西在他们之间发生了微妙的改变。但这改变,他还不知是因何而起。
赤龙主的手留恋地摸过他的腰身,在刚才的性事里,他像是不知疲倦一般,内心的兴奋难以形容。
徐元霆就像一个巨大的宝藏,在他的努力下慢慢开启,让他几乎疯狂,甚至在想,要不要回龙宫岛去,再学些手段好好取悦他。
从来没想过会为一个人花费这么多心思,赤龙主却是觉得满心甜蜜。他想把自己内心的话都告诉徐元霆,但想到自己毕竟对他下过毒手,即使对他说喜欢,他也不会相信。
徐元霆的身体就在他的身下,让他几乎克制不住自己。但两人忙了一夜,此时天边已是微明,晨光透过白纸糊着的窗户,照见徐元霆的面容显得苍白了许多。
「元霆,你身子不舒服么?」算起昨天白天在龙宫岛驻地的翻云覆雨,两人夜间又缠绵了一次,对徐元霆的年纪来说,是有些吃不消了。赤龙主毕竟年轻,毫无节制,竟然没想到这一点。
他摸了摸徐元霆的手腕,想搭一搭他的脉象,但一碰到徐元霆时,徐元霆却像是被蛇咬了一口,猛地甩开:「别碰我!」
被徐元霆如此厌恶,赤龙主不由得有些紧张:「元霆,你怎么了?」
「你不是要我一次心甘情愿么?」徐元霆脸上泛出一丝冰冷的微笑,「这一次已经结束了。」
赤龙主有些傻眼,他原本只想看到徐元霆犹豫脸红的可爱样子,却没想到因为自己的一时冲动而毁了。虽然是徐元霆过于狡猾,可是这个要求本来就十分无理,徐元霆本来就不情愿,又哪里来的心甘情愿?
「好吧!」赤龙主无奈之下只得答应,「这一次就算了,下一次可不能这样了哦!」
他这么爽快,倒让徐元霆惊讶,而后却只剩下茫然。昨夜的衣裳早已撕烂,幸好房里还有几套在路上买的衣服,于是随意扯了一件披上,但身上脏得不像样子,大清早的洗澡必然会被发现,只能皱着眉头,用破布擦拭着身上的淫液。
此时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有人道:「老三,老三!」听声音赫然是徐元霆的大哥徐元沛。
徐元霆手一抖,那破布掉在地上,他也顾不得管了,慌忙找了外裳披上,一边说道,「就来!」
赤龙主皱了皱眉,道:「哪个不长眼的来敲门?」
徐元霆瞪了他一眼,给他找了自己的一套衣裳,随手扔到他怀里,压低声音道:「到床上去,放下帐子,我不叫你别出来!」
赤龙主看看他身上尽是吻痕,连脖子上都是,就这样竟然还妄想瞒过徐元沛,笑了笑,也便应了,胡乱穿了衣裳便钻到被子里。
徐元霆穿了衣裳,将赤龙主扔在地上的脏衣裳连同撕碎的破布踢到床底下,才开了门。
门外只站着徐元沛一个人,神情也不像是来抓奸的。他镇定了几分,若无其事地挡在门外,徐元沛便不好越过他进门了,自然也不会看到门后的赤龙主。
「大哥?有什么事么?」
「没什么。」徐元沛道,「我听说你最近和裴五夫人有来往,所以特地来提醒你。」
徐元霆心下苦涩,想必这两天城中的流言蜚语传得到处都是,可惜徐元沛毕竟提醒得晚了。便道:「大哥放心,三弟以后再也不会和她相见了。」
徐元沛叹了一口气:「金陵鱼龙混杂,你才回来,还是韬光养晦的好,不宜惹是生非。」
「大哥说的是。」他顿了一顿,正想是否应该对徐元沛提起要迁居出去。如今徐家几个兄弟四散,徐元沛独木难支,他再提分家的事,便有些不妥。
徐元沛忽道:「三弟,有件事情要劳烦你。我育有一子,名照麒,生性顽劣,在外面惹是生非,我便罚他在家闭门读书。他早就听说你当年才气纵横,名满金陵,一直吵着要见见你,我看他最近念书还算认真,你要不要去看看他?」
徐元霆自然不好拒绝。如今他回复面容,徐照麒也未必瞧得出。于是随着徐元沛去往徐照麒的房中。
徐元沛将房门推开,道:「麒儿!你三叔叔来看你,还不过来拜见!」他语气十分严厉,让徐元霆不由有些好笑。再怎么温和的人,在儿子面前也免不了严厉苛刻,就连兄长也不例外。不过像徐照麒那么机灵的孩子,徐元沛再严厉恐怕也管不过来。
徐照麒看到两人进来时,似乎有些惊惶失措,看了徐元霆几眼,但随即低下了头。
徐元沛道:「麒儿,你在发什么愣?还不过来?」
徐照麒行了礼,恭恭敬敬地道:「叔父好!」顿了一顿,又道,「叔父让我想起一个人,那个人和叔父长得很像,就是年纪比叔父大了点,不知道他是不是我们徐家的人?」
徐元沛道:「让你请教功课,你东拉西扯的,说些什么?」
徐照麒哂然一笑:「我是看爹爹和叔父是亲兄弟,看起来也只有三、四分相像,但是那人竟和叔父有五、六分相像呢。想来这世上长得像的人应该也有不少罢。」
难道竟是被他看出来了?徐元霆吃了一惊,迅速看了徐照麒一眼,只见此子光华内敛,浑然不是当年跳脱仓皇的神态,大概是他自龙宫岛逃脱后,在家里念书,修身养性的功夫好了不少。
「想必是侄儿认错了也是有的。」徐照麒笑了笑。徐元霆问起他近来念书如何,徐照麒就向徐元霆请教了些功课上的问题。徐元霆久不看诗书,但少年时的记忆刻骨铭心,自然应付得来。
此时有人来找徐元沛,徐元沛就让他们叔侄两人说话,他先去处理事情。
徐元沛前脚刚走,徐元霆便也有些想离开,赤龙主一个人在屠里,他为人率性,又说话毫不避忌,若是从他房里出来被人看到,定会遭人起疑。
正当他踌躇之时,徐照麒忽然道:「叔父,我昨天晚上看到你了。」
徐元霆心下一沉,向徐照麒看去。他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道:「我看书看得烦,再加上整天被关在房里,闷得很,趁着没人发现,我就跑到厨房去找些东西吃,无意中看到一个以前见过的人和另一个人进了叔父的房里……」
他话说得吞吞吐吐,但对于徐元霆来说,却无异于酷刑的时间延长了数倍,果然听到徐照麒说道:「叔父,我们这不是第一次见面吧?上次见面时,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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