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兄弟,过来呀,咱们都喝上一杯!”尤老三在桌旁招呼着语七七,便与这群人抢起酒壶来,生怕他们一会把酒都给喝光了。
语七七抚着自己的额头,有些发烫,还带点晕晕的感觉,再摸摸衣袖里软软地已经快盛满的袋子,苦笑了一下,还好他们都是粗心的人,不然肯定被发现了。看到他们争夺的模样,心中乐了起来,这才加快步子走了过去。
“呃——”尤老三打着饱嗝,吐出满口的酒气,“哈,好久没这么痛快过了。”
“是——是啊!三哥,咱——咱们天天待在——在这鸟不拉——拉屎的地方,都——都快憋出一股鸟气了!”其中一人舌头有些打着结。
“你——你拉倒吧!”
众人脸上都已经泛起红来,眼神中出现呆滞的目光,只有尤老三的脸上看的不是太清晰,因为太黑了。
语七七也打着饱嗝,想到梁晴雨拜托自己的事情,强压着想吐的**,再看看众人的目光都已经不太明朗了,鼓起胆子小心的问道:“尤三哥,听说上次陛下因为巫术大怒,抓了不少人,这些都有哪些人呢?”
尤老三听到他的话,身子一顿,有些狐疑地看看语七七,见语七七并没看他,只是在那似梦呓一般,快睡着的模样,这才放下心来。
“咳,也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人,那些有大罪的,牵连比较亲近的人都已经被陛下斩了,剩下的都是些小人物的,给皇宫送过礼物的啊,或者皇宫中那些死去的妃子的什么三姑六婆的。语兄弟问这个做什么?”
靠,警惕心还真强,若不是自己故意装作一副快睡着的模样,以自己涉世不深的想法,这很可能被发现了,想到这,他故意模模糊糊地答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唔,太子说他去什么什么雅间来着,没有见到一个叫什么的老头,唉忘记了。”语七七捶了捶自己的脑袋,“哦,好像是那家的后台老板吧?”
………【第041章 谋定先后】………
尤老三闭着眼想了一会,“你说的那个应该是风雅间吧?有那么一点印象,至于是不是也被抓进来了,这个三哥就不太清楚了。太子殿下什么时候和那里有关系了呐?”
“这个我就不太知道了,上次在东宫时候太子吵闹着要去那什么风雅间玩,好像说有那么一个姓梁的和他关系不错,经常带他玩什么的。”
语七七一边抬头看着尤老三的表情,一边故作两可的说着。
尤老三迟疑了一下,“姓梁的?这个不是太清楚,不过既然太子殿下提到了,陛下又这么宠爱太子殿下,我就去查查看!反正也没多大的事儿,陛下应该也不会因太子殿下认识这个人而迁怒太子的吧!”
语七七心中暗喜,自己总算弄出一点线索了。
“那就拜托尤三哥了,这样小弟也好去向太子交差。”他朝尤老三拱了拱手。
“哈哈,语兄弟客气了!这还不是小事一桩么,明儿个你再过来,三哥晚上去查查看关押犯人的目录薄。现在嘛,可能不行咯……”尤老三说着用手指了指桌旁喝的横七竖八醉趴的几人。
夜晚降临,黑色在夜晚的保护下,释放着她的柔情,蜕回为妙曼绵柔的妩媚女子。月牙遥遥挂在天空的中间,将银白的月光洒在地上,到处都有蟋蟀的凄切的叫声。
夜的香气弥漫在空中,织成了一个柔软的网,把所有的景物都罩在里面。眼睛所接触到的都是罩上这个柔软的网的东西,任是一草一木,都不是象在白天里那样地现实了,它们都有着模糊、空幻的色彩,每一样都隐藏了它的细致之点,都保守着它的秘密,使人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只是在这梦幻的夜幕之中,有些地方却不怎么安静。
苏杭之地一直是每个朝代最为繁华的地方,文人骚客们最喜逗留之地。夜色中的深邃,烟花之地里面一曲曲的绵延的姑苏咏唱,吟唱得这样风风雅雅。
“你看看——”
在森严的吴王府之中,红烛无数,照的厅堂里很是亮堂。一个约摸五十左右的男子将手中的折章朝着前面的案几狠狠一丢,面上泛起厉色。
旁边一个中年文士赶忙走了过去,从案几上拿过折章,快速地浏览了一遍。
“奇怪,皇上既然动了楚王和梁王,还威胁各地诸侯王若有不敬,大军压境。大王,依你看这汉朝廷能有这军力和魄力?”
吴王冷哼一声,“哼,语启他这是玩火**,想威胁老夫!若敢动老夫,老夫必让他好看!”说着,从案几前朝下面走去。
中年文士赶紧走过去扶着吴王的胳膊,用琢磨地语气说道:“但此举也表明皇上对大王还是有所顾忌,绝不敢像对待梁王、楚王那样轻易处置。”
吴王来回走动起来,“他这都威胁寡人了,还有什么不敢的?”
“大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朝廷已经在梁王、楚王没有准备的情况下,削夺了他们的权力和领地。臣敢肯定,那下一个目标很可能就是大王您了!”中年文士语气渐弱地用手指摆到吴王的面前。
吴王听到他的话,忽然笑了起来,“哼,我凉他也不敢!”
“是啊,若皇上敢动大王您的话,依我吴境之内的富裕和粮食的充足,就算拖上个几年也不成问题。据京师的密报上说,镇国大将军拓严率两万兵马已经离开京师,皇上给他调拨了重装兵器,又从御马苑调拨军马五千余匹,还有大批的军饷。皇上在这个时候调用镇国大将军,其用意显然是各个诸侯们看的。”中年文士一字一句分析道。
吴王转头看了看他,嘿嘿笑了起来,“可惜他语启只有这么一个镇国大将军,哈哈。”
“大王英明!”中年文士敲起了自己的拇指。
“什么意思?”吴王这下被中年文士弄的有些糊涂。
“大王一语,已经将关节点破,皇上削藩是犯了众怒的,这是大王的一个好时机啊!只要大王密约各诸侯王结盟联手起来,这汉朝廷岂不是自掘坟墓?”
吴王犹豫了一会,抚着手心,“只是寡人不知其他诸侯王心里是怎么想的,若是此事被语启那知晓了……这后果你应该知道的。”
中年文士拱手请示道:“大王不必为此事操心,此事微臣愿意去办!微臣想先备些礼,先出使那齐鲁国梁王那,这梁王虽说是被削去藩王之位,可并没说剥夺领地充入朝廷,他那底下的军权还是不小的。微臣权且当使臣,探探这梁王的口风。”
吴王考虑了下,点头应是,“这也好,梁王是第一个被削藩的,他心中肯定对朝廷,对语启这匹夫有着很深的意见!一旦有事,大家可以共谋进退。只是你的行踪,一定得机密。讲话一定要有分寸,办事一定要讲究火候,不能在梁王还没出现谋事的情况下,透露寡人的一丝。”
“好,大王尽管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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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哥哥,今天咱们去哪儿玩呀?”语彘拉着语七七的衣袖不依道。
“哎,不行啊,小彘儿你今天得把这些写完啊,不然这叔太师过来了,还不得拿你七哥哥是问啊。”语七七赶忙俯下身子,摸着语彘的脑袋,今天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啊,哪能带上这个小跟班。
“哦!”语彘有些委屈的应道。
凤藻宫中,云妃一脸踌躇地看着不言不语的语芊芊,“芊芊,乖啊,吃点东西吧,这都有两天没吃过一点东西了。”
“母妃,芊芊没胃口呢,让翠烟拿下去吧。”语芊芊亦一脸愁容,心中哀叹,过些日子自己可能就得离开这了吧,虽然这皇宫之中没有多少人情味儿,但还有自己的亲娘,那也比寒冷的北方好的多了,自己这一过去,说不定还得遭受到什么样的待遇。想到前方不可预知的生命,哀叹自己的命运多舛。忽又想起堂兄的温情的脸蛋,心头不觉中有了一丝暖意。
“哎,母妃,放着吧,芊芊还是吃点罢。”语芊芊阻止了云妃收拾的动作,默默地端起了眼前的碗,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咀嚼了起来,只是那眼神却不知飘到何处了。
云妃叹了口气,抚着语芊芊的肩头,“快些吃吧,待会那司礼处的王美人还得过来教导你礼仪呢。”
再一次来到这守卫森严的地方,语七七心中没了上次那阵忐忑不安和阴凉的感觉,远远地,他便看到尤老三已经在铁门那里杵着东张西望着。
“尤三哥——”语七七老远便朝着尤老三喊道。
尤老三连忙迎了上来,一把抓住了语七七的手腕,“哈哈,语兄弟,三哥可盼望了一上午了,这才盼来了你。”
语七七被那双紧箍住的大手抓的有些疼痛,便小心的挣了挣。尤老三这才发觉自己的动作,连忙松开,略微脸红地说道:“嘿嘿,这刚才太过激动,这一不小心力气就大了点。”
“呵,没事。咱们就这样……在这里说话吗?”
“啊!对,对!”尤老三指挥着自己的手下将大铁门拉开,引着语七七走到了上次他们喝酒的大厅。
“语兄弟上次让我查的那姓梁的有结果了。”尤老三开口便说起上次语七七拜托他的事情来。
“那结果呢?”语七七心里有些紧张,这个可是关乎着生命的事情,万一暴露了自己的目的,说不定会被杀头的,他不紧张不行啊。
尤老三似没注意到他的神情,有些为难地说道:“这个……有三个姓梁的被抓进了天牢,这个目录薄上并没写他们以前分别是做什么的,只有他们的姓名,这三个人的名字我倒记下来了,语兄弟要不你对对看?”
“啊?那现在怎么区分呐?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啊,这太子也只知道他姓梁。”语七七有些头疼,怪自己起初没有问清楚梁晴雨的父亲的名字,现在倒成了一件麻烦事。
尤老三亦有些头疼起来,抚着自己的额头,想起办法来。忽地,一手握拳捶了一下另一只手的手心,“语兄弟该认得这个人相貌吧?”说完,突然又自言自语道:“唉,不行不行,语兄弟虽然是自己人,可是这天牢没有陛下的手谕或圣旨之类的信物,汉律里面是严禁外人探监的,若是违反了,岂不是害了语兄弟……”
语七七开始听尤老三那样说,也有些惊喜,看梁晴雨的相貌,最起码这个她的父亲应该和她有些相似的,或许自己就能看的出来,可这后面又听尤老三这么一说,他也觉得为难了。
“这样啊,那不行我先回去吧?我再问问太子好了,不行的话,让太子去问陛下要一道口谕好了!”语七七这样说着,心中想着自己看来还是得去一趟风雅间问清楚先。
“那语兄弟走好,咱们下次见面再喝酒絮叨!”
“好的!”语七七低头朝着外面走去,忽地想起一件事来,“哦,对了尤三哥,先前这有没有姓梁的被杀头了的?或死在牢中的?”
“唔,这个啊……好像是没有!”尤老三沉吟了会,抬头回答道。
语七七心中暗喜,没有就好,剩下三个姓梁的,管他什么人呢,只要没有姓梁的死了,自己就好去交代了。
“那谢尤三哥了!”
“小事!语兄弟慢走!”
………【第042章 天下斗谋】………
接连着山头,满眼是看不清的头盔,在阳光底下闪耀着青褐色的光芒,手中的利刃更是发出逼人的寒意。
老皇帝语启在刘舍太尉陪同下,两人坐在四匹马拉驾车中间。随着一声“吁”地勒马声,马车停了下来。
语启朝外望去,那景象却让他有些不堪忍受。扭头有些无奈地说道:“刘太尉,这满眼望去,怎么竟是些老弱残兵?这装备再精良也不行啊!调给拓严的兵怎么能如此马虎?这次可是关系到大汉的基业啊!看到这样的老将疲兵,朕这次的削藩的决心几乎丧失殆尽了!”
刘舍也一脸颓废地回答道:“这么些年来陛下您说要实行休养生息政策,严令全国调用征兵令、服兵役,这将这兵……是越来越老了,而那些年轻的将士都派去边塞去了,这若再调回来的话,边塞又会告急啊!”
“可朕不能拿这些将兵给拓严吧,这岂不是威胁到我汉朝基业?”
“陛下,这拓严乃振国大将军,跟随先祖皇帝征战无数,作战经验可谓丰富无比。头些年他连封赏都不要,只想在京城养老,这些老兵老将等也有着更多的生存的经验,在拓严大将军的带领下,说不定能有出其不意的效果也不一定啊!”
语启摇了摇自己的头,叹叹气,“再能的人也抵不住这岁月的磨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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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不错,这是个宝贝啊!”梁王摩挲着手中的碧玉,有些爱不舍手的说道。
近看此玉晶莹,内有虹光萦绕,映的满室皆辉。
“此乃一块上佳的虹光璃玉,此玉磨砂成粉,同来注入灵料进法器星器能添虹光,可抵邪魔,能避瘴气。大王您看这可能看的上眼?”
梁王看了看眼前的中年文士,故作咳嗽道:“咳,本王现已只是个普通之人,已经不是什么大王了。”
中年文士赶忙上前拱手道:“这皇上的旨意还没到齐鲁国一天,这大王就依然是梁王,大王不用妄自菲薄,即便这皇上旨意下发到了齐鲁国,小人也认为这齐鲁国也还是大王您的后院,这齐鲁国这些年来的兴旺可是全天下有目共睹的。”
梁王听到他的话,有些高兴地捋起胡须,做频频点头状,“至于这虹光璃玉据传来自北边冻土一带,你们吴国怎么会有这呢?”
“大王好眼力,此玉是卓尔国卓尔哈达送给吴王的六十寿礼。”
“什么?”梁王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虹光璃玉,“那这可是禁物啊,现下汉朝廷正和这卓尔国开战呢,你们这大王把这送给寡人,不是想陷害寡人么!还嫌皇上对寡人的惩罚不够重吗?又要把这块石头变成剑刃插到寡人的脖子上?”
中年文士连忙摇手道:“大王莫怪,这些宝物都是价值连城,是我们吴王的一片心意。而且据说这朝廷有可能向这卓尔国和亲呢,那这些以后不就成了明目下的宝物了吗?”
“是么,你这一路北来,路上关卡无数,这守卫关卡的人都是朝廷派来的,恐怕这消息早已传到朝廷耳中了。就怕那还没说和亲,寡人受贿了这些宝物就将上了那断头台了!你说寡人还敢收你们大王的礼吗?拿回去,统统拿回去!”梁王用衣袖一挥,指着中年文士说道。
“这些宝物大王您可以不收,可是我们吴王的心意,大王可明白吗?”
“怎么着,你们吴王有那么一大块全天下最富裕的地方,难不成朝廷传言是真的?你们吴王真的庇护了那东夷小国的土匪?”
“大王千万不可如此说,那些个土匪,我们吴王怎么可能包庇他们呢,确实如朝廷所言是在吴国境内消失的,可那不代表是我们吴国包庇了的。吴国境内湖泊水洞山峦无数,若真藏于其中,几万大军也不能奈何的。”中年文士慌忙解释道。
“哦?原来如此!可这回削藩,你们大王也没吃亏啊,仅仅是口头警告而已,那你们大王的意思?”梁王有一点点懂了,但却不敢肯定。
“大王……”中年文士有些犹疑起来,不知怎么说,他看了看四周还有着梁王的心腹在,却不敢真的说出来。
梁王看着他的举动,挥手辞退了这些人,“你们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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