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尘埃》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历史的尘埃- 第9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突然又受到了点刺激从底下翻腾上来一些生气。他看向罗德哈特。“我记得你当时是参加了围剿死灵法师的战役的。”

    “是。”罗德哈特点头回答得还是那样有礼谦恭。

    “照罗兰德团长这样说。你是战斗后马上就去找到了他表示了你对朋友对公道的信任。”公爵连声音都恢复了点活力他的嘴边还抿出了一丁点角度似乎是在微微苦笑。

    罗德哈特点点头有点遗憾地叹了口气。“我收到命令后才知道罗尼斯主教大人遇刺一时间实在太过震惊。还有当时的场面太大我也是一时犹豫所以没赶得上制止团长大人和山德鲁老先生的战斗。幸好他们自己能够分清形势。”

    公爵想了想缓缓点了点头。他的神情依然是颓唐失落伤心。但是却已经不再是那样了无生机。仿佛经过这些早已成为他灵魂的一部分的对权谋的思考他又找回了些生趣。“我曾经说过我知道你是个有眼光有决断有城府的人。但是现在我才知道我对你的评价依然是低了。”他再挤出了个苦笑。“我原本以为自己养的是一只还没有成为老虎的猫想不到却是只装成了猫想把我一口吞下去的老虎。不过能够知道这一点我还是有点欣慰因为我不是败得那么糊里糊涂只是一代新人胜旧人而已。”

    “对不起。我不是对付您公爵大人。”罗德哈特脸上的表情很认真很诚恳好象一个小孩子在向大人表达自己的心声。“我只是做自己认为该做的事罢了。”

    “好气度。好眼光。”公爵微笑着点了点头。他的笑是苦笑但是好象又有点会心的意思。如同一场精彩而艰深的牌局中的失败者虽然一败涂地但并不愤怒和歇斯底里除了失败的沮丧和失落外也有对对手的佩服甚至一点点惺惺相惜。

    但是旁人很明显是无法领会他眼光中的这点深意的。罗兰德团长叹了口气对公爵这样一个老奸巨滑难以对付的敌人却在失败的时候放弃得那样快那样彻底他似乎感到有些遗憾。“其实我没有想到你一看到我们出现就认输了。我还以为你会挣扎一下至少也要为自己辩解。”

    “既然你们敢同时出现在我面前那就说明已经没打算给我任何挣扎的余地。现在这样的场合已经没有任何手段和权谋能够起作用了。难道我连这个也看不出么?”公爵把眼光淡淡地在罗兰德团长和山德鲁的脸上扫过。“凭你们两人要杀我和杀一只鸡差不了多少我又何必要像一只鸡那样死得难看呢。”

    罗兰德团长看着公爵沉默了一会叹了口气:“其实凭你的聪明才智不管是好好用在哪一方面都足以名留青史。甚至你不用这么急慢慢来个十多年整个帝国也许真的会落在你手中。你又何必要在权势这条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偏以至把自己都葬送掉呢。”

    公爵微微怔了怔。现在回头看看似乎确实如此。如果自己不这样越走越远是不是会好一点呢?

    但是想了想公爵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可能的因为自己已经开始走了。很多事情一旦开始就没办法再停下。胜利之后就会有新的目标然后不断地进取想不断地走得更高更强…。最后就…公爵突然想起了一个很久以前给女儿讲过的故事一个一旦穿上就只有不停地跳舞一直跳到死的鞋子的童话。自己就是那个喜欢跳舞的人权势和野心就是那双有魔力的鞋子一旦套上之后就让人疯狂至死。

    罗兰德团长的话把公爵的思路打断:“你错就错在野心太大欲望太强了。”

    “我说了。我不是错了我是败了。”公爵猛然站了起来声音也完全恢复了神采。“我没有错。走在权势和野心之路上的我不是第一个也绝不是最后一个。我只不过是失败了倒在路边而已。后面自然还有其他人跟着我的脚印走上来踩着我的尸体走得更高。”公爵的眼睛却没看向任何人而是抬头望着天花板。他一脸的严肃好象一个孤独的信者在诵念自己一个人的圣经。“我失败的原因就是太得意太过沉迷权势的力量了。欲望太强就会遮闭理智。太注意一些东西就不能够去感觉把握事情的全貌和其中的细微变化。被一片树叶吸引就无法看见整个森林。只有不拘泥于眼前这一点事物把眼光放得更宽广才能够走得更远。追求而不沉迷于权势才能够得到真正的权势。我的后来者们一定会吸取我的教训比我走得更远。”

    阿萨一直一声没吭静静地听着公爵和罗兰德团长的对话。罗德哈特也静静地听得很仔细。山德鲁的精神似乎全没放在这里一会底头沉思一会左右张望。

    公爵低下了头眼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缓缓而平静地说:“我再说一次我没有错只是失败了。”他重新坐下拿起了桌上的细剑掉转剑锋对准了自己的胸口插了进去。

    阿萨下意识地上前一步但是他看到罗兰德团长和山德鲁都没有动也站住了。

    细剑穿过了公爵的身体从背后露出再刺穿了椅背血在胸口上不断地浸染出去。这一剑从他的心脏正中透了过去。

    带着一丝痛苦的平淡表情公爵叹了口气。他迎着阿萨看过来的奇怪目光用有点抽痛的声音说:“其实有时候我也在想像你这样什么都不理会什么都不去追求的人虽然是蠢了点但也真的很轻松……”随着胸口和椅背上的殷红不断地扩大公爵声音小了头也慢慢地垂了下去。终于他死了。

    书房内很安静除了山德鲁以外每个人都用不同的眼光看着依然坐在那里的公爵的尸体。半晌后阿萨突然问:“为什么要让他自杀?”

    “反正他都要死。自杀也是一样的。”罗兰德团长回答。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他就这样死了我们拿不出任何的证据来旁人会相信是他杀了主教大人吗?”

    “其他人自然不会相信。也用不着相信。”

    阿萨一楞:“那……我…”

    “对不起。”虽然在说对不起但是罗兰德团长看着阿萨的眼光却很平静好象没有丝毫的抱歉的意思。“你还是通缉犯。杀死主教大人的罪名还得扣在你身上。”

    “为什么?”阿萨完全弄不明白元凶已经授这个黑锅却不能够卸下。

    “姆拉克公爵的声誉不管是在朝在野都很好。他的势力也很大。这些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阿萨点头。公爵的声誉不只是好在和他现在如日中天的势力的结合下几乎已成了朝野上下有志者们的共同认定的目标。

    “如果我们突然宣布他其实是谋杀罗尼斯主教大人的真凶那朝野上下肯定群情哗然。一个在大家心目中是那样清正廉明能力卓越的一个形象突然破灭了那会怎么样?”

    “不知道。”阿萨摇头。

    “对外。这是帝国的大丑闻。帝国的声誉在国家之间会受到打击教会和帝国的关系也一定会受到影响。对内百姓和小官小吏们对朝廷的信任会一落千丈。人心动荡之下原本依附公爵的那些官员和商贾会怎么样也不好说总之对帝国肯定是不利的。所以公爵其实是凶手的消息不能散播出去。只有这里的人知道就够了。”

    “所以我就非得要给他背黑锅。”阿萨皱眉。

    “对不起。”罗兰德团长叹了口气似乎也有点语重心长地看着阿萨。“其实我也不希望你被人捉到。毕竟那么大的悬赏金额对帝国的国库也是不小的负担。”

    “反正你也被通缉惯了再通缉通缉也没什么大不了吧。”山德鲁瞥了他一眼有气无力地说。“而且这通缉令对你也有好处。如果我没记错死灵公会的混蛋们好象也在追杀你吧。这张通缉令可以帮你自己随时保持高度警惕。”

    阿萨无力地长叹一声回答:“好吧。反正我拒绝也没用。不过既然公爵不是杀害罗尼斯主教的凶手你又怎么解释他的死呢。”

    “当然是被你杀死的。”罗兰德团长淡淡地说。“反正你已经背上了那么重的罪名应该不在乎多这一条。放心吧这只是一时的权宜之计等时机成熟之后我们会帮你洗清这些罪名的。”

    “想不到元凶死了之后他的所有罪名都要我来继承。”阿萨无奈地苦笑了一下突然想起。“但是如果我依然是凶手那…小懿怎么办呢?她…。她也和我一起…”

    “对。按你所说的她也有东西要继承。只不过和你有点不同。”罗兰德团长点头对罗德哈特说。“你去把她带来。”



………【第十四章 阴影中】………

    当看着小懿被那群剑士带出了地牢。这里顿时空荡荡地就剩他一个人的时候克劳维斯的眼角突然湿了。

    这是软弱。绝对是软弱的象征。如果是在以前克劳维斯绝对会因为这个自己的反应而恼怒如狂。在他心目中自己一直是最强最完美最成功的化身如同神话中站在世界之颠的天神一样那么地威严俯视天下的苍生如刍狗。不管是任何的享受温情微笑眼泪在他看来都是软弱的标志废物的特点。他不只拒绝这些还极端厌恶就像唯美的诗人受不了腐烂的尸体大便和在上面翻腾的蛆虫一样。

    但是现在他已经觉得无所谓了甚至还有点痛快的感觉。除去这在牢里疯狂边缘的泄不算至少在他自己的记忆中正常的情况下这是他第一次哭。

    一个多月前还是大名鼎鼎的圣骑士团的小队长帝国第一剑士的弟子王都第一骑士帝国中最有权势的姆拉克公爵的副手甚至可以说是继承人。但是突然之间就什么都不是了。甚至比那些最低等的贱民还不如他只是个囚犯甚至不算是个人只是个被拿来要挟别人的道具而已。

    从光辉万仗的名利和权势的云端飞落到地狱而且还是被他自己仰若神明的公爵大人当作垃圾一脚踢下来的。他完全崩溃了几乎疯了。但是在这里他面对的只有冰冷的墙壁和钢栅栏还有一个纯粹把他当疯子的小懿没有任何人来理会他。于是在无数次徒劳的泄和痛苦的疯狂之后他终于接受了现实清醒了。

    而对面那个名义上是自己妻子的女人虽然同样被当作人质关押在这里但是却是那样的冷静从容。如同去参加一个难得的庆典一样仔细准备着。他这才现自己原来一直如此厌恶她的原因:在她的那种真实的坚强面前自己不过就是个用自命不凡包装起来的懦夫。而自己其实一直是很羡慕她也喜欢她但是却害怕在她面前自形惭秽害怕自己现自己一文不值。所以才那么地厌恶她躲避她。

    看着她一脸平静似乎还带着点期待地地走向火刑场克劳维斯心里酸。他不相信有明知死路一条还要来的蠢货但是他又知道公爵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

    她离开良久之后终于从地牢的上面传来了骚动。克劳维斯从士兵们的叫喊和跑动中可以判断出那个来送死的蠢货终究还是来了。是来为感情而死的么?真是无可救药的蠢货。

    骚动并没有持续多久。不一会就有近卫军的士兵们兴奋的谈话声从通气口中传下来。说那通缉犯的死灵魔法是如何的邪恶狠毒公爵大人是如何的英明神武如何飞身而上将要逃脱的两人一剑斩下。现在那个通缉犯已经被带到公爵府中由公爵大人亲自审问。

    克劳维斯知道公爵这审问是什么意思不过就是把这个将死之人身上所有剩余的利用价值全部挤出来。为了什么狗屁爱情来窃法场虽千万人吾往也很伟大么?很轰轰烈烈么?最后还不是只有被公爵大人抓住榨干最后一点有用的东西然后像处理垃圾一样的处理掉。

    垃圾。克劳维斯苦笑了一下。他感觉得到自己现在心中有点羡慕的感觉。蠢人自己去主动送死临死前还可以在千万人前为自己的愚蠢展现一点壮烈。而自己现在却只有在这地牢中等死。

    一声难听的金属摩擦的声音突然在地牢中回荡。地牢的门开了。然后又是一声同样难听的关门声。

    克劳维斯有点意外公爵现在应该没空来理会自己才是。而自己现在是身份特殊的重犯除了公爵亲自下令以外任何人都不得接触。听进来的脚步声只有三个人。不知不觉中外面士兵们的谈话声也完全安静下来了。只有这三个脚步声在地牢中回荡。

    三个人的脚步声响到了克劳维斯的牢室前借着昏暗的火光可以看见这是两个身着白袍的牧师和一个近卫军头领。他们进来的时候关上了门很明显不是想带人出去的。

    “你们是来送我上路的吗?”克劳维斯坐在地上淡淡问。秘密处死犯人并不是什么新鲜事尤其是他这样的知道太多的人。对于死他现在已经觉得有点无所谓了。不知是麻木了还是完全接受现实了。

    “是。”一个牧师轻笑了一下。他轻松的语气对这森严幽暗的牢狱和他来执行的任务有点不符。

    克劳维斯苦笑了一下原来公爵已经懒得亲自动手了。他开口问:“我可以问最后一个问题么?”

    “你问多少都可以。”这个牧师露出个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我父亲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还是你自己去问他吧。”牧师依然是那个古怪的表情在火光下看起来好象一个刻意做出来的鬼脸。他拿出一个卷轴扔给克劳维斯。

    克劳维斯怔了征如果扔进来的是个把他炸得粉碎的魔法或者一瓶毒汁之类的他还有心理准备但是却是个魔法卷轴。他拣起卷轴从上面微微的魔法波动辨认得出这是一个传送卷轴。卷轴的样式也相当精美两端上刻着两个小小的骷髅出微微的萤光和独特的魔法波动。克劳维斯皱眉问:“这是传送卷轴?”

    “当然了。”

    难道是先让他传送到一个地方然后再秘密杀掉吗?或者这根本就是个劣质的卷轴把人传送到莫名其妙的地方去死掉…但是这种比脱了裤子放屁更无聊的事绝对不会是公爵做的。克劳维斯艰难地猜想但还是不明白他问:“这是…传送到哪里的卷轴?”

    “当然是笛雅谷了。”牧师淡淡回答。

    “笛雅谷…。”克劳维斯喃喃地重复然后他马上反射性地跳了起来声音已经有点颤。“你们是死灵公会的人?”虽然到了现在的地步‘死’对他来说早就没什么好怕的了。但是‘笛雅谷’三个字给人的震慑远不只是‘死’这么简单。

    “快去吧。你父亲应该在那里等着你。是他让我们来救你的。”另一个牧师回答。

    “我父亲让你们来救我?他在笛雅谷等我?”克劳维斯像个刚学会说话的小孩一样吃力地重复这两句短语想弄清楚背后蕴涵的意思。骗人的什么把戏吗?但是骗自己这个将死的人做什么?难道是真的?但是父亲…。和死灵公会有什么关系?

    “对了。把你的衣服和这个人换一换。”这个牧师打扮的死灵法师走到了牢笼前嘴里低声咕哝着几句词语伸手在精钢的大锁上点了点。一阵古怪的滋滋声后他再伸手一扭锁就开了。

    琐是为了防止最危险的犯人而特别制作的即便是一只食人魔也不可能凭力量去扭开。空气中微微有点金属融化的特殊气味锁的外表丝毫无损但是内里肯定已经一塌糊涂了。能够把魔法控制在这样小的范围内产生这样大的效果魔法学院中一流的魔法师和这戏法般效果背后代表的魔法水平一比起来简直就成了个乡巴佬。

    那个近卫军打扮的人走进了牢室。克劳维斯这才现这个人的神情呆滞走动之间动作也很僵硬仿佛一个巨大的扯线木偶。克劳维斯依照死灵法师的吩咐把自己身上的衣物都和这个人互相交换了。他做着这些的时候平时灵活清晰的头脑感觉已经混混僵僵的了他甚至在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做一个梦。

    原本以为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