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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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 第1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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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单说秦玄送的那点礼,就让秦雷很不感冒。

    “五千两白银,这礼可真够薄的。”对于以十万两为单位受贿的威隆郡王殿下来说,五千两实在入不得法眼。但就算是五百万两银子,秦雷也不会答应地,银子再多也不能再买来一支军队的编制啊。

    左右为难,胡思乱想间,秦雷来到了七层琉璃落雁塔下。突然脑中灵光一闪。猛地一拍大腿,失声大笑道:“有了有了,看我不玩死你们这些小样的!”差点把塔上之人惊得跌落下来。

    “坏人。吓死人了!”塔上竟然有个身材窈窕的翠衫姑娘,被秦雷撒症似的惊了一下,跺脚小声娇嗔道。转而又痴痴的望着塔下哈哈大笑的坏人,却见他绕着宝塔跑了圈,便径直往回去了。自始至终都没往上看一眼。

    望着坏人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碑林之中,塔上的翠衫姑娘轻声叹口气,似是庆幸不用面对那人。又仿佛对再次地错过而叹息。

    姑娘把视线从窗缝中收回,抬手戴上斗笠,将那张倾国倾城的绝美脸庞掩盖起来。即使戴着斗笠,那坏人也会一眼认出人家吧,姑娘甜甜的想着。但转念想到坏人方才在山下时,与那黄衫女子眉来眼去,勾勾搭搭地样子,心中的甜蜜便化为了酸楚,那就是坏人在南方时,时常惦记的女孩吧,果然长得不赖,翠衫姑娘撇嘴道。像极了秦雷不屑时的样子。

    ~~~~~~~

    若兰上前捡起地上那支孤零零的签,看了一眼,脸色微微一变,强笑道:“跌落地不算,要重新摇一支才算。”靠在诗韵怀里的永福心中一沉,知道不好。却摇头轻声道:“跌落也只跌出这一支,怎么不算?姐姐给我吧。”说着伸出苍白的小手。

    若兰为难地望向诗韵,诗韵也劝永福重新求一支,却不料永福与她那五哥一般的执拗,坚持就要那一支。若兰无奈,只好把签子奉到了永福手中。永福咬着下唇,低头一看,便见那签文乃是:“悔亡悔亡,空耗两难。人在东,西何可遇。可有作处?莫劳心力待时还。”本来就已惨白的面色,竟硬生生又白了一分。

    诗韵也探头看了,柔声宽慰道:“卦

    言不及义,晦涩难明,还要解签先生判断一番才是。微微一亮,似乎又生出些侥幸,点点头,便让诗韵若兰扶着自己进了解签房。

    解签的文士见她们进来,忙起身相应,却见诗韵给他递个眼色。这文士乃是通明之人,见她的眼神望向中间那弱不禁风的娇柔女孩,便明白了她的意思,状作不经意的微微点下头,这才请中间女子坐下。

    接过竹签看了一眼,文士恭敬问永福道:“敢问这位小姐,您要问什么?”

    永福轻声道:“未来。”

    青衣文士为难道:“这个…小姐能说得具体些吗?比如说健康、姻缘、运势之类的。”

    永福思酌片刻,颔首道:“那就问健康…和姻缘吧。”

    文士笑道:“小姐给学生出难题了,那学生就试着解解吧。”又问了永福的生辰八字,再拿小算盘劈里啪啦一阵。抬头刚要说话,却听对面小姐淡淡道:“小女子粗通文墨。尤爱研习易经,对这卦象却有几分了解。但求先生实话实说,莫要光说些好听的哄骗于我。”

    心念电转间,青衣文士想到定是方才自己那微微一点头露了馅。没料到这柔柔弱弱地小女孩,感觉如此敏锐。他却不知道,永福虽然娇弱,却是在深宫里生活了十几年的正牌公主,察言观色的本事只是必备的生存技巧之一而已。

    被点破的心思。文士却仍然和煦笑着,温声道:“小姐放心,学生乃是铁口直断,从不打诳语。”这才开始解签道:“小姐求的这签名唤伯牙访友签。说的是伯牙在江上鼓琴。得遇子期知其琴音。故结为兄弟。约期八月十五叙会。不料子期夭丧。伯牙访之不遇。在其草前祭奠碎琴。”说着望了望永福恬淡的面容,轻声道:“此签…不吉。”

    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了诗韵地怒目而视。文士却假装不见道:“从卦象看,乃是壮夫失路、难觅知音、贫女伤春、无处求之象。婚姻不利、凡事不吉。

    慎之方可。”

    这下连若兰也听不下去了,愤愤打断道:“你这文士忒是毒舌,怎生信口雌黄?”又安慰永福道:“这人得了失心疯,小姐莫听他胡言乱语,全当街边犬吠罢了。”说着便要扶永福起来。

    那知永福却坚决道:“姐姐,先生没有骗我,说得却是实情。”竟纹丝不动的坐在那里。要听文士继续解下去。

    诗韵知道永福那股子执拗劲儿上来,是谁也劝不住的,只好轻轻拉住若兰。又对文士道:“小女子尝闻天有厚德,从无绝人之路,请问先生,如何破解!”直接跳过能不能,问如何去做。显然是不希望那张破嘴中再迸出什么丧门之话。

    那文士仿佛丝毫感受不到两位姑娘的杀人眼神,慢悠悠道:“观这卦象,若求签的乃一般人。却是无解的。”

    听了这话,诗韵明显感到永福攥着自己地手紧了紧,恍然明白了文士的用意,不仅怒气全消,还佩服的五体投地。这文士定然是见永福过于悲观,知道若一开始便说好听的,她是万万听不进去的。只有先顺着她的思路说,让她认同,继而相信自己不是胡说,这是再给她些希望,永福才会相信。显然,这文士对人心有很深的研究。

    果然便听永福强压激动的问道:“那什么算是不一般地人呢?”

    文士微笑轻声道:“命妇贵女、金枝玉叶。”这话说了根本等于没说,就是傻子也能看出这些女子来历不凡,当时又没有女状元‘驸马什么的荒诞角色,除了‘命妇贵女、金枝玉叶’之外,还能有什么可能?不过是算命先生必备的‘咕嘟’本事而已。

    但经过文士之前耸人听闻地一番铺垫之后再说出来时,却让聪慧无比的永福也深信不疑。所以无论想说什么,只要包装到位,就有可能任何人接受。

    永福微微点头,轻声道:“先生请继续。”

    文士微笑着颔首道:“小姐命格贵不可言,自是无虞。学生赠小姐两首解签诗,分别解答您的健康和姻缘。”说着提起笔,在纸上先写下一首,曰:“吉吉吉,天际一样常伴月。凶凶凶,有了梅花便不同,含笑向东风。”

    文士先把这首诗递给永福,微笑道:“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小姐缠绵病榻多年,终久到了否极泰来的时候,待梅花盛开时,便可明显好转。若是一切顺利,来年春归大地,您甚至可以像别人一样郊游踏青、尽享春风了。”

    一番话便把若兰说得转怒为喜,紧紧攥着永福小手,兴奋道:“太好了!小

    要好了!”诗韵也高兴地攥着永福另一只手,激动地来,她身为永福的贴身医官,与她朝夕相处十月有余,最是清楚这病给永福带来多大痛苦。虽然小公主总是微笑面对,但诗韵却时常见到永福枕巾上的泪痕…

    听了这个天大地好消息,永福却反而冷静下来,轻声问道:“小女子感觉先生诗中似乎还有些别的意思,不知…”

    文士闻言赞道:“小姐聪慧,确实如此。这诗中除了方才学生所言的那些。还有一个人地名字,而这个人,就是小姐能痊愈的关键。”说着神秘笑笑道:“不知小姐可否猜出?”

    听说诗里含着能医治永福之人的名字,三个姑娘的眼睛齐刷刷的望向那首小诗,苦思冥想起来。却把文士的解签诗,当成了上元节的花灯谜。

    片刻之后,永福便似有所得的微笑起来。知道自己可以痊愈,她地心情也终于轻松起来。又过了一会儿。诗韵也想好了。两人相视一笑,诗韵却对若兰道:“若兰妹妹却是赢了我们。”永福也点头道:“若兰姐姐第一个想出来的。”

    若兰连忙摆手道:“二位小姐说笑了,奴婢是瞎猜的,做不的准。”诗韵笑道:“猜谜还不都是瞎猜,哪有明猜的。”永福也道:“不如我们都写下来,看看猜的一样不?”诗韵自然赞同。若兰也不会反对。

    文士笑着把纸笔奉上,三人便依次写了一张。再凑到一起时,便见诗韵和永福地纸上都写着‘乔云裳’三个字。而若兰虽然只在纸上写了个‘乔’字,但其义自现,无疑是同一个人。

    若兰把眼睛睁得大大的,惊呼道:“二位小姐是怎么猜到的?”

    永福促狭笑道:“若兰姐姐不是也猜到了吗?还问我们作甚?”

    若兰低头轻声道:“我是瞎猜的,换了是别的人,奴婢就决计猜不出来了。”

    诗韵轻轻攥了下永福的手。对若兰柔声道:“让我来给妹妹解惑可好?”若兰赶紧点头道:“谢谢诗韵小姐。”

    诗韵听了,心里微微一紧,知道永福方才的话不经意伤到若兰了。却也无法说什么。好在永福也很快意识到自己方才有些过。忙拉住若兰的小手道:“小妹这张嘴就是喜好促狭,姐姐原谅则个吧。”说着还可怜兮兮地一笑。

    若兰见永福公主如此在意自己,连忙轻声道:“公主多心了,奴婢就是叫小姐叫习惯了,一时顺了嘴。我改还不行?”说着便对诗韵笑着甜甜道:“诗韵姐姐…”

    诗韵笑着应道:“好妹妹。”这才开始为若兰解释道:“因为彩云伴明月,所以从头一句‘天际一样常伴月’中猜得一个‘云’字。而有道是‘抱梅归来香满裳’,所以从下一句‘有了梅花便不同’中。猜出一个裳字来。”

    永福接着道:“最后一句乃是个字谜,含笑向三个字统统被风吹去了头,组合起来便是一个喬字。再被风一吹,便上了天上去,成了那人的姓。”

    若兰心悦诚服道:“二位小姐果真才思敏捷,小妹佩服羡慕的紧!”诗韵微笑道:“日后妹妹可与我俩一起学些东西,也好有个消遣。”永福也诚恳道:“只要我会地都可以教你。”若兰感激的应下。

    三人一阵姐姐妹妹,似乎关系有更近了些。这才想起还把人家解签的先生晾在一边呢,待回头望时,才发现对面却已经没了人了。

    桌上放着一张写着解签诗的纸片,上面墨迹还未干。

    压住满心的惊讶,诗韵拿起那诗,便见道:“喜乐喜乐。暗中摸索。水月镜花。空中楼阁。

    衔石填海。抛珠弹雀。视而不见。反成耽搁。

    道是柳暗花明,不料终究难偿。

    遇不遇。逢不逢。月沉海底。人在梦中。

    在判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道:“姑娘梦醒时分,就是花好月圆之夜。

    否则便总是空把良缘错,韶华尽蹉跎。好自为之,谨记谨记。”

    永福一下子便呆了,失声喃喃道:“不吉不吉。原来应在了这上面…”

第二四三章 做人不要太唐僧

    秦雷回来,想带永福去寺里放生池看看金鱼、老鳖之推说身子乏了,便要下山。秦雷见她神色恹恹,怎会不知这妮子被求的签子魇着了,问她又不说。再去问和诗韵和若兰,两人一个摇头不语、一个顾左右而言他。

    永福难得出游一次,竟然被这破庙搞得如此败兴!秦雷不禁心头火起。面上装作若无其事,把永福送下山,回到车上休息。等安顿好永福后,秦雷朝若兰丢个眼色,便推说有些公务,让她们先行出发,自己随后就到,便下了车。

    不一会儿,见永福沉沉睡去,若兰也找个借口下了车,诗韵心里明白他们要作甚,却苦于是个外人,插不上话。只能忐忑等着,祈祷他们不要闹得不可收拾。

    若兰在队伍前头寻到王爷,不消问,便把公主求签的事情原原本本说了一遍。她本是极聪明的女子,虽然读书少些,但记性是好的,竟然把那签词、对话、解签、留诗说得汤水不漏、丝毫不差。

    秦雷起初脸色阴沉的吓人,听到后来文士妙语解签时,那怕人的脸色才稍微缓和些。但当若兰一脸钦佩的说道,文士测出‘乔云裳’三个字时,他那刚刚舒展的眉头,重又纠结起来。耐着性子听完若兰的讲述,秦雷便点头让她回去。

    待若兰走远,秦雷又把许田唤过来,沉声问道:“可有人下过山来?”许田肯定道:“自从王爷上山起,便没有一个人能下山。”对于自己斥候队长的能力。秦雷还是无条件信任地,没有再追问,而是吩咐道:“加强戒备,若有硬闯下山者,格杀勿论!”

    “是!”许田领命而去。

    秦雷又吩咐石敢在山下照看好小姐们,便对那日在宗正府上受罚的沈乞和‘妖怪’秦卫命令道:“集合本队,跟孤上山!”两人凛然听命。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报恩寺的圆通和尚恭送了贵客。又吩咐小和尚们做好功课,自己却转到后厢间,进了一个居士住的的小院子。

    敲敲门,里面传来一个清脆的声音:“谁呀?”“小师妹。是老。”紧接着门便开了,露出一张倾国倾城的小脸,竟是那位在塔上惊鸿一现的翠衫姑娘。她对老和尚笑道:“原来是老师兄,快请进。”说着闪身将他迎进房内。

    进得房内,除了那位翠衫姑娘,竟还有方才那位中年文士。文士正箕坐在榻上饮茶,神情恬淡从容。身上也换下那件半旧长衫,改穿了一件白色的宽布袍。更显得飘逸随性。老和尚虽然看上去比文士年长不少,却仍恭恭敬敬地行礼道:“老师。”

    见老和尚进来,文士笑笑道:“圆通快坐。你小师妹从那位王爷家里顺的君山银针,已经沏不了几壶了。”

    翠衫姑娘娇嗔道:“师傅,您又拿徒儿说笑,那分明是…是人家的工钱…”引得文士哈哈大笑道:“好好,那咱们就尝尝徒儿的劳动所得。”翠衫姑娘又是一阵不依。

    老和尚却没有两师徒那样地闲情逸致。苦笑道:“徒弟没能帮老师达成目标,怎么有脸喝茶?”又微微紧张道:“外面的王府卫士并没有撤走,看起来似有所图啊。”

    文士捏起茶盅清啜一口。待那茶汤入喉,他竟然闭上眼睛细细品味起来,良久才享受的叹口气道:“疏香皓齿有余味,更觉鹤心通杳冥。果然是好茶啊。”

    老和尚揪着花胡子,有些焦急道:“老师…”

    文士这才睁眼笑道:“老徒弟莫急,外面那位哪怕张牙舞爪,也不会随意妄为的。”说着促狭的望了翠衫姑娘一眼,微笑道:“是不是啊,云裳?”那姑娘便是半月前留书离去的乔云裳,闻言又是一阵不依,竟上前要去拔文士的胡子,却把文士吓得赶紧求饶,好话说了一箩筐,这才作罢。

    老和尚微笑看着爷俩笑闹,却不惊奇,他知道老师因着一段往事终身未娶,便一直把小师妹当作女儿来养,师徒俩自然感情极好。

    笑一阵,三人才坐定说话,老和尚心中的忧虑却也随着他俩地笑闹烟消云散了,接过小师妹奉上的茶盏,喝了口茶,有些遗憾道:“却是没有让老师与那人见上一面,白费了一番布置。”

    乔云裳掩嘴轻笑道:“他最不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你们让他做什么,他定然就不做什么。”看那样子,居然颇有些自豪。

    老和尚有些不可思议道:“按说像他那样的天潢贵冑,应该最在意这些才是…”

    文士摇头笑道:“圆通自然不如云裳了解那位王爷了,”说着捻须悠悠道:“这种人不是不

    是不愿信而已,其实没有什么差别。”

    云裳撇撇小嘴,轻笑道:“怎么说都掩盖不了师傅白忙一场地事实。”她是一点也不为老师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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