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来自那个年代的秦雷,对远程火力有着异乎寻常地热爱。他执着的追求着接敌前的强大火力准备…将所有地五千具连弩都调到了前阵,再搭配上一万具强弩、一万张硬弓。什么,你说摆不开?听过扇面三段多角度射击吗?
没听过?那就对了,因为这是成亲王殿下综合上下五千年宝贵经验创新出来的,拥有八成以上地知识产权。
简单的解释下。就是大家分成三队,成弧形在敌阵前列队,拿连弩的半跪在最前面,拿硬弩的站在中间,射箭的骑着马在最后面。连弩与硬弩具备穿甲能力,所以平**确打击;弓箭虽然威力小。但胜在速度快,当仁不让地担负起了陈军门心中的騒扰任务,专门小抛射。
除了石猛的特种营开大之外,秦军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每次平射加抛射,都可以做到万箭齐发,且频率极高…
陈烈风的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大张着嘴巴喃喃道:“我碰上了个什么对手啊…”从己方车阵到秦军阵前这短短的二百丈距离。敌军居然射出了十万支箭,要知道。整个南大营十五万军队,也不过只有五十万箭支罢了。
一个荒诞的念头涌现出来:他们不是被箭射死地,都是被钱砸死的啊…
进攻的三个营都是老兵,他们有着超乎寻常的勇气和忍耐力。但在一**乌压压的箭雨中,看到袍泽像割麦子一样倒下,他们彻底丧失了引以为傲的一切,只剩下令人羞耻的恐惧。也不知是谁带地头,还没有走完四分之三地路,便连滚带爬的溃散下来。
“大人,要不要督战队…”参将面色惨白道。他从军十几年,还从没见过这种景象呢。
汗水浸湿了陈烈风花白地头发,一缕缕的紧贴着头皮,显得狼狈而疲惫。无力的摇摇头,他嘶声道:“能坚持到四成失去战力才退下来,已经足矣令老夫引以为傲了…”在没有强大督战队的情况下,两成损伤后溃败,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那末将再去组织一次攻势!”参将愤愤道:“就不信他们还有十万支箭!”
“将不因怒兴兵。”短暂的沮丧之后,陈军门恢复了本来的气度,看一眼己方车阵,已经被秦军的大砸得鸡飞狗跳了…在用廉价的实心弹定位之后,石猛便换上了成本较高的散弹、开花弹和火油弹…目的只有一个,尽可能的杀伤阵中的步兵。
再看看己方的投石器,十来个身强力壮的军士猛拉一次,才能投射出一下,还落在了自己人头上,好在都是实心弹,不像秦军的那样伤人。又试了两次,还没找准位置,便被秦军的大点名,聚集在投石器周围的军士顿时遭了殃,纷纷丢下岗位,抱头鼠窜去了。
看到这一幕,就是参将也知道,己方被彻底压制住了,不下血本是不可能翻盘了,神色紧张的望向陈军门:“下令吧,军门!”
寻思半晌,陈烈风才缓缓道:“我们阵亡了多少弟兄?”
参将腮帮子一哆嗦道:“从开战到现在,怕有四千了吧…都是我们边防军的精锐啊,军门!”
“差不多了。”陈烈风用谁也听不清的声音嘟囔道。
“军门有何吩咐?”参将没听清,赶紧出声问道。
“没什么,”陈烈风淡淡道:“从后六镇中派出三个营,让他们再冲一冲。”说着冷笑一声道:“老夫就不相信,他们能有本钱一直射下去!”
参将以为陈烈风只是单纯要消耗秦军的箭支,心道:大人心真狠啊…便赶紧传令下去。
“末将到今天才明白王爷说量变会跃迁到质变是什么意思。”杨文宇心悦诚服道:“末将心服口服了。”
秦雷面上仍然没有一丝笑容。淡淡问道:“我们的两翼安全吗?”
“有鹰扬军协防,应该没有问题。”杨文宇轻声答道。
“还有多少箭?”看着齐军又一次组织攻势,秦雷轻声问道。
“官兵们应该还有三十万左右。”石威看看阵后的大车,轻声道:“辎重队也有二十万。”
“五十万。”秦雷点点头,微微眯眼道:“放开射击吧,看看是孤的本钱厚,还是齐国人地耐力强!”他感觉石猛再攻击一阵子。齐军车阵就该崩溃了。
这次齐军带了更多的盾牌甚至是门板、车板,尽可能的将自己挡个严严实实,果然将伤亡降了下来。
“换火箭!”秦雷毫不犹豫道。
辎重兵便为站在最后的一队弓箭手换上了火箭。又高高举起了火把,让弓箭手点燃箭射出去。
也不知是再而衰的原因。还是被吓破了胆,这次冲锋的齐军颇为怂包,当噼里啪啦的火箭射下来,点着了一些门板盾牌之后,他们竟然马上慌了神。阵型也散乱起来,防护自然大为降低,顿时死伤了不少。
陡然增加地死伤使齐军更加混乱,状况进一步恶化,还没行到一般,便一哄而散。往阵中逃去。
“军门,要督战队吗?”参将念念不忘杀杀自己人。
“球!”轻蔑的看他一眼,陈烈风冷冷道:“方才本将没挡着咱们的人退下来,现在怎能挡驻防军呢?难道你想欣赏一下哗变不成?”
“末将不敢。”参将赶紧道歉。
陈烈风轻哼一声,不再理他,定定望着死伤惨重地车阵,他知道。崩溃就在眼前了。抬起头。不甘心的看向对面那耀武扬威地黑回哮旗,咬牙切齿道:“来日方长!”说完便缓缓下令道:“命乙丙丁三镇北门列队…”
“军门。难道我们要撤退吗?”齐军毕竟在二十年里一直都是胜利者,而且还数倍于对方,参将自然不甘心:“末将愿领兵决死!请军门恩准!”
“放屁!”陈烈风不耐烦道:“这是战略安排,快去传令!”
见自家大人心意已决,参将只好不情愿的起身,愤愤的去安排撤退事宜了。
一刻钟以后,齐军的防线终于彻底崩溃了,虽然阵地完好,但防守阵地的兵士却死地死、逃的逃,再也无心恋战。
“停止击!”秦雷的表情终于松缓一些,平静道:“击鼓。”
得到命令的石猛也松了口气,他的特种弹葯已经快要见底了,再抛射个三五次,就只能仍石头蛋子了。
进攻的战鼓敲响,秦军全线掩杀过去,将被兵砸得七扭八歪地车阵彻底肢解…没了手持弓箭长矛的士兵,再坚固的阵势也不过是摆设而已。
三条武钢车阵告破,大秦骑兵面前终无任何阻碍,马蹄隆隆声中,京山铁骑一往无前的杀了过去。
齐军再没有办法抵挡秦军的骑兵冲击,软弱无力的抵抗几下,便潮水般的退出了大营,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南大营彻底攻陷!最后看一眼已经插上黑虎旗帜地答应,陈烈风面陈似水道:“尽情嚣张吧,看谁能笑到最后!”…
第五二二章 永生
“不要追了。”秦雷沉声道:“敌军旗帜不乱、队形不散,小心被反咬一口。”众将深以为然,知会过鹰扬军之后,便传令鸣金,收束部队,救治伤员,打扫战场,主要是射出去的那十几万支箭,大部分只要磨一磨就能接着用,实在不成的大不了回回炉…秦雷就是再有钱,也不可能把它们当成一次性筷子啊。
但鹰扬军没有停下来,反而出动了全部的两万骑兵,衔尾猛追而去。
不过罗云还是亲自过来向秦雷解释道:“王爷千万别误会,我要是不让孩儿们去,他们背地里会骂死我的。”
秦雷微微诧异道:“为何?”
看一眼满地黑压压的箭支,罗云咂咂嘴道:“除了战功之外,一个人头可值十两银子呢。”说着羡慕道:“王爷财大气粗,京山军自然不会看在眼里。”
秦雷拍拍脑瓜,恍然道:“我说嘛,他们咋那么幽怨呢。”说着对满脸憨笑的几个手下道:“你们亲自带队,不要追得太紧,要是给我折了人,小心军棍伺候。”几位统领大喜,呼啦一声便散去了,他们虽然不在乎这点钱,但对于小兵兵来说,还是一笔不菲的外快。即能锻炼新兵、又能提振士气,何乐而不为呢?
刚刚收束住的队伍重新出发,听着士兵们的狼嚎声,秦雷不无埋怨的对石敢道:“方才怎么不提醒我?”
石敢讪讪笑道:“方才王爷太过严肃…我们都不敢。”
秦雷摇头笑笑,转脸对罗云道:“罗将军是经过昭武十六年那场大战的,你觉着齐军的战力如何?”
罗云恭声道:“齐国人既有惰性、又有任性。一开始比较差劲,但越打越强,等到最后会战地时候,已经有不亚于我大秦男儿的勇武了。”
听他这么一说,秦雷心头的疑云稍减,缓缓点头道:“我说嘛,怎么才撑了半天就跑了。”
罗云这才听出秦雷的疑虑,微笑道:“末将旁观了王爷部下作战的全程…”
“将军以为如何呢?”虽然总是自信满满,但就像普通的父母一样。^^^^总希望别人能夸夸自己的孩子。
“末将出了一身冷汗。”罗云喉咙发干道:“想象不出这世上还有如此猛烈的矢石…论中远距离攻击力,京山军当世第
秦雷忍不住嘴角微微上翘,假模假样道:“这算不得什么,毕竟白刃战才是王道啊。”
哪知罗云一本正经的摇头道:“末将以为,能取胜地才是王道。”
秦雷眼前一亮,心道:此人不可小觑啊!便拱手受教,罗云赶忙连道不敢。
一番客气后,秦雷轻声问道:“罗将军以为接下来齐军会怎么办?”
低头沉吟片刻,罗云字斟句酌道:“南大营已被王爷夺下,西大营也唾手可得。赵无咎的中军便暴露在三路大军的夹击下。”说着抬头沉声道:“虽然百胜军骁勇无双,但也无法抵挡咱们九大禁军的联手一攻…”这是禁军将领第一次说出九大禁军这样的字眼儿,是不是意味着他们终于承认京山军的地位了呢?
“赵无咎之所以不败,是因为他最能审时度势,从不蛮干,所以末将大胆推断,他一定会退却的。”罗云呵呵笑道:“其实他们选择与我军野战,这个结果便是注定的!谁不知道我大秦野战天下第一呢?”
秦雷突然轻声道:“赵无咎不知道吗?”
罗云差点没被噎死,干咳几声道:“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挫败了东齐的西征。又一次证明了我们才是最强地。”
秦雷心头的疑云越来越重,但找不到什么确切的理由,所以不想和他抬杠,笑着颔首道:“这样最好…”
接下来的战局正如罗云所料,齐军西大营也崩溃了。赵无咎虽然年纪大了,但反应极快。命令马上拔营。且战且退。慑于百胜军的威名,秦军恪守着归师勿遏的战术原则,任由其护着赵无咎的帅旗大摇大摆的撤走了。
大帅都跑路了,北大营和东大营自然没理由硬撑,他们本来就占着上风,领兵上将又是兵法大家武之隆,和用兵谨慎的辛稼奘,两人自然有能力组织部队从容撤退了。::不过。齐国的将领再牛逼。也不可能让麾下兵士再生上两条腿,当然跑不过秦国那群四条腿了。他们之所以如此从容。是因为有足够地替死鬼…不是有个故事说吗,当两个人在丛林里遇到老虎,你不必也不可能比老卉得快,只要比另外一个快就安全了。
那些驻防兵便不幸的担任了故事中的倒霉蛋。齐国驻防兵比秦国原先的地方卫所强点有限,自然比不过操练刻苦的边防军了,跟着跑两步就被远远的拉在了后面。
在秦军骑兵看来,疲于奔命地齐军都是一个个地十两大银锭子,当然不会分什么驻防边防的,将落在后面的齐军分割包围,尽情的屠戮。
被包围的部队太多了,足足有近万人,一直到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际,最后一个齐军才被十几根长枪高高挑起,还没落地便被杀顺了手的秦军取了首级。
整整一个白天,秦军便斩首十二万,取得了一场彻彻底底、无可辩驳的大胜!但将士们仍不知足,毕竟参战部队四十万≠去阵亡重伤的四万多,还有三十五万秦军呢。狼多肉少啊…
那些没捞着好处地秦军连夜分兵,一路南下去攻击永宁、另一路北上去为洛阳解围。不过白日里上阵地二十万部队,没有参加这次行动,不是他们高风亮节,而是已经筋疲力尽,至少要修整三天,才能恢复再战之力。
在王爷的严令之下,京山军地三位统领只是带着部队意思了一下,便早早便收了兵。毕竟京山军待遇优渥,不差这点钱。
在别的部队仍然乐此不疲的剿杀齐军时,京山军已经把战场打扫干净,把受伤的同伴送去医疗营,并将阵亡袍泽的遗体收殓了回来。
与四周的疯狂气息不同,京山军营中一片肃穆。兵士们按照大队为单位,围成一个大***。***中央,是整齐躺在那里地逝者,以及正在送他们最后一程的王爷。
秦雷换了一身素白的战袍,神色肃穆庄重。他走到一副担架前,便会弯下腰,向牺牲的将士鞠个躬,这才从其戴的项链上掰下一半身份牌,放在石敢捧着的红色丝绒布托盘中。
将剩下的一半身份牌,掖回阵亡的将士的衣服里,再深深看那年轻的面孔最后一眼,仿佛要将其永远刻在心上一般。最后才双手把崭新地白布拉上,盖住了逝者的面孔。
秦雷又走到下一个身前,重复方才的动作。再下一个、再下一个…一丝不苟、不厌其烦,就像对待第一个那样庄重。
士兵们的视线紧随着王爷移动,心中满是对牺牲袍泽的哀思。但秦霸是个例外,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左起第二具尸体,那是阵亡将士中军衔第二高的一个…第三师第二营第一大队大队副,准尉秦亢。当然。按照条例。牺牲将士自动晋升一级,他已经是少尉秦亢了。
但秦亢想必不喜欢这样的晋升,虽然已经从头到脚蒙上了白布,但秦霸感觉自己仍然可以清晰的看到他呲牙咧嘴的难看笑容,听到那句:我他娘地偏不欠你情!你要是敢下来我就抹脖子!
与看上去总没正行的秦亢相比,他感觉平日里牛皮哄哄的自个,简直怯懦的像个鹌鹑…当黑甲骑兵开始反击,他便疯了一样的冲回那个大坑。却见到秦亢身中十几箭。早已死透了。他顿时明白了,定是因为齐军听到了两人交谈。在没有逮到自己之后,便那不能移动的秦亢泄愤了…
秦霸感觉有一百种情绪在胸中翻腾,任何语言也无法描述他此刻地感受。他干脆什么也不想,就这样定定地看着秦亢。唯一确定不疑的是,自己下半辈子不仅要为自己活,还要替这个人活着了。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我甲兵。与子偕行!”不知是谁起的头,京山军的将士们低声唱响了已经溶入灵魂中的军歌。
伴着这苍凉悲壮、诉说着袍泽间深沉感情的歌声,秦雷终于为最后一个逝者蒙上了白布。费力的直起早已酸痛难忍的腰,秦雷挺直了胸膛,目光子着满面戚容地官兵们,歌声便渐渐消失了。
结果石敢手中地托盘,秦雷沙哑着嗓子道:“一共四百七十位同袍,先我们一步,登上了极乐。”这个数目在别军的将领看来,绝对是微乎其微地,但对一贯奉行精兵政策的秦雷来说,简直是在用刀子剜他的心。
兵士们纷纷低下头,他们还从未遭受过这样的损失,已经被近五百兄弟牺牲的噩耗压得喘不过去来。
“对于我们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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