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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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 第4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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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用森白的牙齿将瓶塞咬下,伸手给周维公面前的杯中斟酒。

    周维公看那酒液,竟然如鲜血一般通红,再问那味道,似乎在酒气也夹杂着些血腥味,不禁失声问道:“这是什么酒?”

    阴先生咯咯笑道:“这是西域名酒帝王血,即使在原产地也是价逾黄金的名贵玩意。”

    “帝王血?好煞气的名字!”望着那黄金杯中的血样酒浆,周维公不禁毛骨悚然道。^^^^

    “传说西域有几百个诸侯小国,相互间征战不休,最后有个叫大食的国家逐渐崛起,通过不停吞噬其他国家。变得强大无比。”阴无异也自斟一杯,举在鼻翼陶醉地嗅一嗅,继续介绍道:“这个国家的君主有个癖好,就是用敌人显要的鲜血酿酒。若是用将军地血酿出来地。便叫英雄血;若是用文官的鲜血酿出来地,便叫太宰血;若是用妃嫔的血酿出来地,自然就叫美人血了。”

    “但最极品地,就要数这用王侯鲜血酿制而成的帝王血了…”说着轻轻呷一口。打个哆嗦道:“好酒。周大人何妨也饮一杯。”

    周维公实在不敢喝那样子可怕,来历更可怕的酒浆,连忙推辞道:“帝王乃上天之子,待天牧民,喝他们血恐怕不详。”

    “大人太迂腐了,岂不闻,王侯将相,宁有种乎!”阴先生竟把酒杯举在周维公面前道:“我敬大人一杯。”说着直勾勾的盯着周维公,由不得他不喝。

    周维公没办法,只好也举起酒杯。与阴先生遥遥一碰,略略沾唇便想放下。却见阴先生仍然定定望着自己。只好一横心。屏住呼吸把那带着浓重血腥味的红色酒浆灌了下去,喝完便感觉胸中仿佛有一堆炭块在烧,烫得他涕泪横流的剧烈咳嗽起来。*****阴先生冷冷的看着他的丑态,直到周维公的气湘缓下来,才悠悠问道:“味道如何?”

    “酒是好酒,可惜太烈了。”周维公一边擦去面上的鼻涕眼泪,一边嘶声道:“快把我地五脏六腑烧成灰了。”

    “用至尊帝王的鲜血酿造,这该是多大地气势啊,当然是烈酒了。”阴先生把玩着那精致的黄金杯,看似漫不经心道:“我现在就告诉你如何淡泊宁静。”

    “请讲。”周维公感觉自己浑身火烧火燎。鲜血似乎都要***了一般。

    “比如明日的案子。案情简单明了,大人一次过堂便可结案。与老太尉会衔而奏之后。您便什么责任都没有了。”说着桀桀一笑道:“大人便可得到好长一段清闲和梦寐以求的一切,您看这主意如何?”

    见对方图穷匕见,且正好与皇帝的要求拧巴着,周维公不禁苦笑一声道:“看来太尉大人早就智珠在握了,不知打算怎么个审法?”

    阴先生将金杯轻轻放在桌上,两眼如毒蛇般紧紧盯着他道:“大人只要随便问问李浊,便可尽得犯官口供,千万不要节外生枝,反为不美了。”说着又举起酒瓶,一笑露出深白牙齿道:“大人可再来一杯?”

    周维公知道他这是逐客令,连忙摆手道:“下官已经足了,还是不要浪费这么稀罕的酒了。”

    “周大人,你多大了?”却听阴无异噗嗤一声笑道:“怎么还跟小孩子似的这么好骗?”

    周维公面色一滞道:“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西域帝王血?那都是学生瞎掰的。”阴无异得意之极的桀桀笑道:“天下的君王才几个?怎能哪来酿酒呢?你喝地根本不是什么帝王血,不过是学生配置地葯剂而已。”说着把那瓶子里的帝王血一股脑地倒在了地上。

    “你给我下葯了?”周维公惊惧莫名,大汗淋漓道:“我会不会死去?”

    “不会…”阴先生用一种猫戏耗子的眼神盯着周维公道:“如果你肠穿肚烂,鲜血流尽还能撑住的话,你就不会死。”

    周维公的身子晃了晃,扶着桌面声音微弱的道:“你到底要我怎么样?”

    “把刚才嘱咐你的做好,到时候我自会给你解葯。”阴先生阴阴一笑道:“否则从现在起,大人便只有十二个时辰了。”

    阴无异便起身道:“夜深了,咱们坐的时候也不少了,学生该回去向太尉大人复命了…大人自个儿再好生想想,可不要行差踏错,枉送了卿卿性命。”说完不等周维公醒过神来,便径直扬长而去。

    见周大人迟迟不拍响惊堂木,坐在他身边的王辟延只好咳嗽连连,提醒他赶紧开工。

    周维公这才回过神来,擦擦额头的汗水,从最矮的一张大案后起身,向三位大人行礼道:“请问三位大人,可以开始了吗?”

    三人相互看了看,都答应道:“可以了。”“开始吧。”“有劳周大人了。”

    得到三位上官的允许,周维公这才转过身去,正襟危坐,深吸口气,高高举起惊堂木,重重往梨花木的案台上一拍道:“升堂!”

    “威武…”三班衙役齐声高唱道。

    “今日封钦命会审虎牢关失陷一案。”周维公朝皇宫方向拱拱手道:“由太尉府,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四部会审。”

    “带人犯李浊、皇甫显!”

    “带人犯…”便有一连串的声音传下去,不一会便有刺耳的镣铐声响起,两位身穿囚服的昔日将帅,出现在大堂上。

    “威武…”…

第六一四章 疯狂的疯狂!!

    四月是繁花似锦的好时节,最宜赏春寻芳。

    秦雷在花廊中闲庭信步,听身边的馆陶和柴世芳汇报战争债券的情形。秦雷将战争债的发行分为南北两大区,南区包括山南山北江北江东四个省,由复兴衙门负责发行;北区则是包括京畿在内的其余五省,由政务寺负责。

    “我们将意见稿下发至全国各地的豪门大族。”馆陶轻声道:“大多数人的兴趣还是很浓厚的。”

    “馆陶先生说得对啊。”被秦雷一手扶上复兴衙门领头人的宝座,柴世芳自然一如既往的对王爷鼎力支持,只见他微微激动道:“王爷能在绝对劣势下两胜赵无咎,现在宇内对您的信心之高,实在是出乎想象了。”

    秦雷却不为所动道:“只怕是鼓掌看热闹的多,掏钱买债券的就寥寥了吧。”

    柴世芳不由面色一滞,这才讪讪道:“预售效果是有些不大理想,但想必公开粉时会好很多。”

    秦雷轻哼一声,似笑非笑道:“整整半个月的预售期,你们南方完成了多少?北方又完成了多少?”

    “回禀王爷,南方已经认购四十七万四千七百五十两。”柴世芳小声答道。

    “北方是十二万三千三百三十两。”馆陶的声气十分不足。

    “不错嘛,还有零有整的。”秦雷语带嘲讽道:“南北加起来不到六十万两,你们这就满足了?”

    柴世芳连忙解释道:“其实我们南方大多数还是有意向的,复兴衙门粗略摸了摸底,少说也有七八百万两的购买能力。”说着略显为难的看秦雷一眼道:“只是…”

    “说。”秦雷站定脚步。望着湖面上一对戏水地鸳鸯。声音平静道:“不要吞吞吐吐。”

    “王爷明鉴。南方地大家主们确实在持币观望中。”柴世芳连忙恭声解释道:“但这不是对王爷地不信任。而是当今局势扑朔迷离。大伙还是想再等等。”

    馆陶也颔首道:“北方也是这个原因。且观望地气氛更为浓重。但只要南方地销量上去了。相信北方会跟风地。”

    “等等等等。再等黄花菜都凉了!”秦雷眉头紧锁道:“难道往后若干年地税赋作抵押还不行吗?”

    “如果局势稳定当然可以。”馆陶苦笑道:“可他们担心李家一旦成事。或者导致大秦分裂。赋税又从何保证呢?”

    秦雷心头一震烦躁。从地上摸起个蚕豆大小地鹅卵石。甩手丢进湖里。把那对和和美美地小鸳鸯吓得扑棱乱飞。

    两人心头一沉,赶紧躬身请罪道:“王爷檄,我们再去督促就是。秦雷摇摇头,叹口气道:“看来是我心急了,毕竟都是有家有业地。怎会看不清局势就胡乱下注呢?”

    “王爷明鉴。”馆陶点头道:“其实只要局势一明朗,认购的数量定然会激增的。”

    “可时间不等人啊,谁知道京里什么时候才能云开雾散呢?”秦雷摇头道:“不趁着齐国国力疲敝、无以为继的当空给它一下子。只怕等它缓过气来,就再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王爷是不是有些急了?”柴世芳毕竟是个直脾气,心里有话还是要说的:“齐国要修养,咱们同样也要修养,大家都认为三五年之内不可能有大战发生了。”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秦雷垂下眼皮道:“你的任务是帮我搞钱。”

    柴世芳的满腹谏言一下被噎住了,只好吭哧吭哧道:“问题是搞不来啊…”

    闭目寻思片刻,秦雷沉声问道:“孤王在复兴衙门地份额,现在能值多少钱?”

    “王爷您是两成。也就是两千份话事权。”柴世芳沉吟道:“现在一份话事权大概是八万两银子了,两千份就是一亿六千万两。”秦雷不由张大嘴巴道:“我这么有钱了?”

    “您的身家确实有这么多。”柴世芳摇头苦笑道:“说起来咱们复兴衙门也值个几亿两白银了,可那都是运河、道路、矿藏、土地、还有各种各样的专营专卖折现算出来地。真要说现银,还真没有多少。”

    “也就是说。我现在就是想变现,也换不到几个钱?”秦雷皱眉道。其实这情况他也清楚,复兴衙门干股价格涨得这么高,并不只源于空泛的信心,而是利用他和南方两省官府的权力,将大量的山川矿藏之类的国家财富转移到了复兴衙门名下。

    得到了这些无价财富。复兴衙门的估值自然会迅速暴涨,然而要想使这些大家伙产出源源不断的真金白银,海量的先期投入是必不可少的。

    杀鸡取卵固然痛快,可这些几百年地大家族都是谋百世者,自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放水养鱼这个比较吃力的办法。

    自从昭武十七年成立至今,短短三年时间里,复兴衙门已经先后投入了两千三百多万两用于疏浚运河、构建堤坝、修整道路、开采矿山,等一系列的基础建设。若是单从账面金银上看,三年来的支出要远远大于收益的。

    虽然账不能这样算。但真金白银花掉了就没有了。秦雷要想在内部变现自己的干股,还真没人能买得起…按照复兴衙门的章程。想要转让手中的份额,需先由内部优先收购。

    见王爷神色飘忽不定,柴世芳心惊肉跳道:“王爷,您可千万别把咱们地份额转让给北佬啊。”议事大会的每一份干股都货真价实,代表着对复兴衙门恐怖财产的一份所有权,代表着一份稳定而恒久的丰厚收益,素来为北方豪门所垂涎。私下里甚至开出过十万两以上的价格求购。

    但南方大族也不傻,怎会把下金蛋的鸡让给别人呢?而且预先拟定地章程也限制了份额的外流,即使偶有遇到难处、想变现份额的,也会在内部消化掉。

    可这个法子对秦雷这样地大东家没有作用,因为内部根本无法消化他那价值亿万地两成份额。

    看着柴世芳面如土色。秦雷这才笑笑道:“你多虑了,我是不会转让自己地份额地。”说着正色道:“馆陶先生。”

    “属下在。”张谏之恭声应道:“王爷请吩咐。”

    “你可以明告天下,孤王可与所有债权人签订一份补充协议…用孤在复兴衙门的一半话事权,作为战争债券的抵押,一旦朝廷丧失偿债能力,他们便可以得到相应份额的复兴衙门干股。”秦雷字斟句酌的沉吟道:“就把我的份额作价五千万两吧。”

    “这可就折了三千万两啊。”馆陶不由心惊道:“至少顶两年的国家税赋。”

    “王爷请三思啊。”柴世芳感觉有些晕,结结巴巴道:“王爷要这么多钱干嘛?”打一场打仗也不过千万两银子罢了,他实在无法理解秦雷借五千万有什么用。五千万啊,光每年的利息就是四百万两呐…

    “不想让我质押。你们就赎买!”秦雷颇有些破罐破摔地意思道:“买不起就老实看着!”说着挥挥手道:“赶紧去筹钱吧,别让人家抢了先。”柴世芳只能郁郁而去。

    待柴世芳走远了,馆陶苦笑道:“王爷。咱们是不是有些玩大了?”

    “顾不得那么多了。”秦雷挥挥手,面色冷峻道:“三国之所以能并存二百年,虽然原因很多,但根本上还是没有压倒性实力所致。”说着双拳一对道:“按照大秦现在的状况,在最好的情形下,没有个二三十年也无法达到那一步。”

    “所以您就准备行此非常手段?”馆陶叹气道:“凶险异常,凶险异常啊!”

    “若是到时候不够地话,我还会把另外一半也拿出来。”狠狠锤一下面前的石柱,他咬牙切齿道:“要是还不够用的。我会设法让山南江北两省官府也如法炮制的!”

    馆陶顿时陷入了石化状态。如果真按王爷所言,将六成复兴衙门的份额都出质了,最少可以换来三亿两白银。按照复兴衙门对秦国财富的估计,朝廷每年的财税收入大概是一千万两,至于全国流通的货币大概是其十倍,而华夏的财主们又有窖藏金银地爱好,应该还有大致相当的数量被深埋地下。

    也就是说,秦国境内的真金白银加起来也不过是两亿多而已,当然财货还要流通。不可能都用来买了债券,能有一半汇集到他手里就不错了。齐楚两国的情况也大差不差。

    所以秦雷要想筹到三亿两白银,就得把三国可投资的金银全部掏空才能凑齐。

    且不说人家齐国楚国人认不认他的债券,以及由此产生的恐怖利息怎样偿还,单单有这个想法,就足以证明他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了。

    “不大现实吧。”好半天,馆陶才混过神来,憋出一句道:“您也只是想想而已吧?”

    “是啊是啊,我也就是这么一说。”见他无法接受。秦雷便打个哈哈笑道:“应该用不了那么多。”但他心里早打定主意。必要的时候会一意孤行到底。

    秦雷是有一系列计划地,向全天下举债不过是卖出的第一步而已。一旦启动后。一系列令人疯狂行动便会付诸实践。他要让世人彻底明白,想要摧毁一个国家,除了无敌的铁蹄之外,还有更多更简单的办法!

    孙子曰: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取胜的最高境界是用谋略胜敌,而不是鲜血和刀剑。

    倒要看看是自己的想法太疯狂。还是现实更疯狂!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大约是同一时刻的中都城内。

    回到京里已经有几天的大皇子,在进宫拜见皇祖母和皇帝之后,今天又到外公李太尉家问候。

    虽然身边人都劝他。不要在这个敏感的时候去李家,但秦雳笑道:“孤王一贯堂堂正正,心中无鬼,又有什么好避嫌地呢?”便执意出府,步行向对门太尉府走去。

    对于他地到来,李家也表现出极大的热情,老太尉带着李四亥和几个孙儿亲自出迎,大开中门将好外孙接进府去。

    扶着外公坐在空荡荡地厅堂上,秦雳毕恭毕敬的磕了头。李浑也满脸欣慰地让李央来给大殿下磕头还礼。又让李四亥领着他去后堂拜见外婆。

    三年之内连折了三个儿子,李太夫人的精神头自然好不到哪去,一见到大皇子便痛哭起来。秦霆给她磕头。她却躲开不受,与她说话,她也一句不应,弄得秦霆好不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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