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姊,你千万要小心,绝对别让她碰到你,她会邪术,可以控制人心,就跟下绛一样。」就算已经被神父紧抓著不放,依芳仍是不放弃的警告著。
怎知道锺爱玉一听到邪术两个字,脸色为之一变,怒道:「谁说这是邪术?多年来我跟著师父不断的钻研道法,原本只是希望我那老是留连在外的丈夫能够回心转意的照顾家庭,没想到成果却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这是仙术,让我能心想事成的仙术。」
怎知道绿豆反叛的个性却在这时候一览无疑,她毫不客气的回嘴,「说的这麽好听,如果这是仙术,怎麽你不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漂亮一点?好歹也应该让自己看起来年轻一点,不然你也应该彻底改变一下你的个性,说实在的,你的脾气看起来很不好,哪个男人看到你还会想回家?」
绿豆的老实让锺爱玉的黝黑脸色竟然出现其他的色彩,她用尽全力的甩了绿豆一个响亮的锅贴,怒吼著:「有这样的仙术,我何必改变我自己?只要我轻声下咒,男人就乖乖的听命於我,否则神父怎会乖乖的杀了若平修女,又怎会爱我爱的不可自拔?」
实在是恶心毙了,竟然用这种办法得到男人,实在有够卑鄙!
但是这却也证明这一切的幕後主使者其实是锺爱玉,原来神父竟然也是身不由己。
「我就想说神父怎可能会爱上你这种欧巴桑,果然我的猜测是对的!」绿豆心想死就死,该说的话还是要说,否则憋死让她更为难受。
眼看锺爱玉又即将挥下一个耳光,依芳赶忙接口喊著:「就算你会邪术,也不可能砍断若平修女的头,用一场大火会尸灭迹就能了事,检察官和法医都会验尸,头断了就是断了,就算火烧到面目全非,也不可能制造把头烧断的假象。」
说到这里,锺爱玉却仰头大笑,彷佛这是她最得意的杰作一样的炫耀著。
「这有什麽难?当初第一个进入现场的就是约瑟神父,他假借必须先进入现场为烧烂的修女祈祷,请警察给他一点时间和修女独处,当时检察官不疑有他而自然放行,那一段时间却是赶忙将修女的头颅修补起来,你们可别忘了他之前是一流的外科医师,这点事情根本是轻而易举的小事,我知道火烧之前修补好也没用,因为火的热度或溶化缝线,所以那一段时间正好可以整理修女的身体,让她看起来和一般吃下安眠药的人在睡梦中被火烧死没两样。」
「就算是这样,也不可能瞒过检察官,他总不会没发现修女的脖子上有缝补的痕迹吧!」绿豆就是被打不怕,怎样都要插上嘴。
这时锺爱玉笑的更大声了,突然眼中流露出狡黠的眸光,阴寒道:
「哼!我何必瞒过检察官?那个检察官就是我那个不中用的丈夫。」
原来如此,就是因为锺爱玉有这样的资源,所以才有能力内神通外鬼,一手遮天了。
这样说来,一切都能说的通了。
「你们两个人知道太多了,我不明白你们怎麽知道修女的事情,不过这对我而言一点也不重要,你们很快就要和那一样多事的修女在黄泉路上作伴了!」
锺爱玉的脸上浮现了细细小小的黑色微血管,看起来就像脸上爬满了黑色的小虫,她猛然的闭上双眼,嘴里喃喃念著咒语,虽然两人完全听不懂她在念些什麽,但是咒语的声音却越来越刺耳,而神父也开始有了动作,用力的将两人往前方甩了出去。
这一甩,两人分别摔落在地,差点没把自己的内脏全都甩了出来,别说瘦的像几根排骨拼凑而成的依芳,就算是认为多少有点脂肪垫底的绿豆都大感吃不消,除了眼冒金星之外,浑身就像被狠打一顿的疼痛不堪。
神父一步步的上前,翻白眼的模样好不吓人,更别说他的手上还拿著利刃,锺爱玉这女人十分的狡猾,她想借刀杀人,伤人性命完全不会染红了自己的手。
「依芳,她是不是所谓的『放符』?你不是也跟你阿公学了一些?赶快拿出来用啊?这时候是拿来救命的,你还迟疑什麽?」绿豆扯开喉咙的尖叫著,感觉恐惧简直快贯穿她的天灵盖,被鬼追也就认了,现在竟然还要被人杀?这还有天理吗?
依芳屁股著地而两眼昏花的节节後退,一阵阵的恶心感涌上她的喉咙,方才这一摔,真的摔的不轻,脑袋几乎还不能运转,只有凭著本能的想要躲避攻击,不过听力倒是没有丝毫的减退,起码绿豆的建议一字不差的听进耳朵里。
「我现在连她使用的是哪个门派的邪术都搞不清楚,我怎麽跟她斗法?而且我这种没拜过师的『半桶师』,常常出师不利,莫名其妙就撒手归天,根本就是拿生命在开玩笑!」
「我们现在已经算是一脚踏进棺材的人了,横竖都是死,你就随便来个几招啦!」看著神父已经缓缓的走向两人,绿豆的嗓音也越来越尖锐了。
依芳还想回嘴,甚至想逃,但是前有神父,後有锺爱玉,加上绿豆的脚上又受伤,搞不好只能用双手爬著前进,她还能怎麽跑?一时之间脑袋空白一片,只能站在原地等死了。
这时神父突然伸出两手,一把用力的掐住依芳的脖子站起身来,以惊人的力道让依芳的双脚渐渐脱离地面。
绿豆想也不想的想跳起来制止神父,无奈脚踝所传来的刺痛让她连支撑力都没有,在没有时间考虑的情况之下,只能坐在地上,抓著神父的小腿狠狠的咬上一大口。
她使劲全身吃奶的力气猛咬,神父却不为所动,应该说神父似乎感受不到一般正常人的感官刺激,就算野狗将他的四肢咬的四分五裂,他也不会有所感觉。
「刚刚不是有用去邪符咒?你再用一次阿!快一点阿!」绿豆心想这一回是人不是鬼,神父根本不怕护身符,现在只能搏命试试其他的符咒,看看是不是能和锺爱玉抗衡。
无奈依芳原本还能剧烈的挣扎,但是却感觉到肺部所有的空气完全被抽空了一样,根本无法呼吸,甚至在眼前晃动的神父影像也渐渐模糊,她完全没有多馀的力量画下符咒。
依芳明明不想懦弱的哭泣,但是泪水却不听使唤的流了下来…
地上一筹莫展而忍不住痛哭失声的绿豆看著依芳的力气越来越薄弱,虽然仍然不停的捶打不动如山的神父,但是心中却感到莫名的无助,她怎样也没想到竟然必须亲眼见证学妹就这样死在自己的眼前。
「依芳!依芳!你撑著点!神父,我求求你不要杀她!神父!」绿豆撕心裂肺的喊叫著,「有没有人?救命啊!这里杀人了!救命!」
现在她终於感觉到绝望是什麽滋味了,她放声大哭,不断的哭喊著,甚至环顾四周,不断的喊著救命,但是明明只隔著一条马路的警察局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其他另一边的住家也没半个人探头出来看看。
她浑身颤抖的拿起手机,却怎样也拿不住,她心中那股流窜四肢百骸的惧怕,彻底的掳获她所有的知觉,她明明想打电话,但是却无法控制身体的抖动,而且更让人感到挫败的在於,她竟然在这一瞬间浑身使不上一丁点的力气,彷佛泄了气的气球,只能瘫在原地。
绿豆紧闭著眼,她不敢看著依芳在自己的眼前口吐白沫而断气的模样,只能双手合十,不断的默念阿密陀佛。
突然,空中传来一声极为细小而微弱的急促嗓音,划过绿豆的耳际,
「拿掉十字架!快点拿下十字架!」
这声音就像是来自天厅般的虚无飘渺,但是绿豆却清楚的听见了每一个字。
虽然她还搞不清楚是怎麽回事,但是凭著自己凡事凭直觉的行事作风,拼著自己最後一口气,用力的向上一跃,正好扳住神父挂在脖子上的十字架项鍊。
绿豆二话不说,也不知哪来的狠劲,用力一扯,竟然将项鍊硬声声的扯断。
当十字架一被扯断,修女猛然出现在神父的面前,愤然的扑向神父,本来稳如泰山的神父竟然在一时之间动摇了,一股强烈的凉意直扑他的面门而来,虽然修女无法做出有力的攻击,但是却也让神父一连退了好几步,甚至松开了手,不自觉的让依芳在自己的手下松脱,登时跌落在绿豆的身边。
依芳猛然吸了一大口空气,然後才剧烈的咳了起来,但是现在她却庆幸上天让她还有机会呼吸,刚刚她都快看见玄罡带著牛头马面出现了。
绿豆虽然忙著安抚依芳,然而却也眼尖的发现身後的锺爱玉一见修女出现,登时也脸色大变。
这时绿豆自然也察觉锺爱玉虽然身上没带著十字架,但是却相当紧张的紧握著脖子上的玉佩。
虽然绿豆的脑袋瓜子在临床上才会发挥作用,但是这一回却出乎意料之外的联想到这或许就是锺爱玉的护身法宝,若是能够抢下她的玉佩,或许可以让修女有机可趁。
当她这念头才一闪过,随即趁著锺爱玉只顾著注意修女的时刻,猛然朝著锺爱玉扑了过去,或许是肾上腺素作祟,凭著一股蛮力就和锺爱玉扭打起来。
说穿了锺爱玉虽然会施放邪咒,但是除此之外,她也只是普通女人,而且身型娇小又上了年纪,反观绿豆,除了从小就是靠著一张嘴闯天下之外,就是靠著自己的拳打脚踢打响自己的名声,想当初从幼稚园到国中,没一个男生敢不识相的找她麻烦,就因为她铁拳无敌,蛮力万岁!!
刚刚锺爱玉是打定主意要取两人的小命,这回绿豆更是火红了眼也不可能手下留情,只想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几个大字,如今少了正和修女搏斗的神父,已显老态的锺爱玉岂是绿豆的对手?
绿豆不但粗鲁的抓著锺爱玉的头发,更是毫不客气的甩了几个耳光回礼,更别说加送好几脚当赠品,最後当然是绝不手软的扯下玉佩。
锺爱玉抱著被踹的肚子不停的哀嚎,现在她用不著修女对付,光是绿豆就让她没有反击的能力,何况在微弱的视线中却也发现神父在修女的帮忙抵挡之下,让依芳有相当充裕的时间画下去邪符咒,而且濒死的恐惧竟然激发依芳体内巨大的能量,现在的符咒力量竟然是先前的好几倍,彻底的封锁住她所施展的邪咒,就算不能完全去除,至少也可以压制。
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锺爱玉脸上的惊慌始终没有褪去,早知道她不应该低估这两个小丫头的实力而只带神父出现,现在竟然就这样栽了跟斗。
修女依旧在神父和锺爱玉的周遭不停的流窜,只是令人纳闷的是,修女竟然用相当怜悯的眼神看著两人,似乎没有任何打算攻击她的迹象。
「若平修女,你可以趁警察抵达之前打锺爱玉一顿,我们会装做没看见!」绿豆喘著气,将锺爱玉坐在自己的屁股之下,一脸的得意,「不过你别再错怪神父,他也是被锺爱玉利用的受害者,刚刚锺爱玉坦白一切的时候,我已经偷偷用手机录音了,这些话将会成为呈堂证供,想赖也赖不掉!到时神父就能脱离锺爱玉的魔掌了!」
绿豆挑著眉,正兴高采烈的摇晃著自己的手机,她在危急的时候,反应还算机伶,竟然想到这一招,预谋杀人的罪行,足让锺爱玉吃不完免钱饭了。
怎知道锺爱玉竟然再此时仍然逞强的目露凶光,狠道:「我绝对不能让神父离开我!决不!」
她才一说完,嘴理不断念念有词,一旁原本被制服的神父突然开始剧烈的挣扎,脸上浮现相当痛苦的神色,身体更是不断的抽搐,嘴上也吐出白沫…
「不好!」依芳顿时涌上不祥的预感,连忙冲到锺爱玉的身边,激烈的喊著:
「快点让她闭嘴,她现在正用邪咒要杀了神父!」
这下子绿豆也慌了手脚,能用什麽办法让她闭嘴?
她和依芳两人连忙捂住她的嘴巴,但是却被狠狠的咬上一大口,趁此空挡,锺爱玉的咒语声更为响亮,这时绿豆也顾不得太多,一心只想著只要把她打昏,那麽她就无法在念咒语了。
怎知道在手无寸铁的情况之下,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任何武器攻击锺爱玉,两人加上修女的魂魄只能看著神父更加激烈的挣扎,却爱莫能助,正当绿豆和依芳急忙的想塞一把碎石子在锺爱玉的嘴巴里,怎知,神父的躯体却突然静了下来。
锺爱玉像是发了狂的放声大笑,另外两人却是是惨遭雷击一般的傻傻愣在原地,直到修女的魂魄飘至神父的身边,流下伤心欲绝的滚滚泪水,两人才惊觉在这短短的一瞬间,神父竟然就这样一命呜呼了。
绿豆和依芳手中的碎石登时全散落一地,来不及奔上前哭泣,这一切都来的过於突然,恨不得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恶梦一场,谁也不敢相信,锺爱玉竟然就这样在自己的眼前杀人於无形,只因为神父是她长期下了邪咒的宿主,要杀他根本不费吹嘘之力。
绿豆和依芳无力的瘫坐在地上,竟然连想哭的欲望都没有,此时除了锺爱玉那丧心病狂似的笑声之外,竟然也响起了警车上的警铃声。
警车上的警灯照耀空地上的每一寸都带著红蓝光的色彩,一连来了三台警车,陆陆续续也出现不少的警察,每个都赫枪实弹的包围著他们,吓得绿豆连忙举手却半天也说不出话来。
「当我丢下你跑走的时候,我就已经偷偷传了简讯给噜噜米,看样子是她帮我们报的警!」依芳虽然松了一大口气,但是内心的沉重感却仍然挥之不去。
当她确定自己已经涉入凶杀命案之中,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知道没有机会回头了,她心中早有底子,所以也把手机随手就放在自己的口袋,只是当她找机会打电话报警的时刻,偏偏电话也样也打不通,就连传求救简讯也一样徒劳无功,後来的局势根本没有多馀的时间,她只能趁著和神父两人对恃的时候不断的重复著发简讯,看样子差点把按键按烂了还是有效果的,警察到底还是来了。
只可惜,就算来了,也救不了神父的性命。
警察一看到神父的尸体,大惊失色,连忙将锺爱玉带上警车,绿豆赶忙找出原本丢在角落的行李箱和方才录音的手机,慌慌张张的解释这一切,就是想尽各种办法想要撇清关系,就怕这个故事过於怪力乱神,一向以科学精神办案的警察伯伯们恐怕不怎麽相信。
「还是请你们先和我们一同到警局做个笔录吧!」警察不管三七二十一,连忙请依芳和绿豆跟著坐上警车,吓得两人的脸色又是一阵苍白。
「等…等等!我们也是受害人欸!为什麽我们也要到警察局?难道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们是不是把我当做嫌疑犯?」绿豆开始节节後退,就怕警察挂在腰上的手铐就铐在她的手腕上。
怎知眼前年轻的警察却不改神色的一脸严肃,平声道:「这里是命案现场,不管你是不是嫌疑犯,都必须跟我们回到警局做笔录!」
依芳无奈的叹一口气,认命的坐上警车,她万万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会坐上警车,万一被她的爸妈知道,就怕两老会吓到心脏病发。
绿豆一见依芳已经无条件投降了,还不断的嚷著:「依芳,你坐上去干麻?我们又没做错事,我们是做好事!要去警察局也不能坐警车,怎麽说也应该坐计程车!」
依芳相当疲惫的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实在没有多馀的力气和绿豆争辩,正想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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