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与火之歌卷3-冰雨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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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与火之歌卷3-冰雨的风暴- 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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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葛兰高喊。
    “他们在绝境长城底下,而我们踩在他们上面,”琼恩道,“守住城门,他们便不
  能通过。他们将永不能通过长城!!”人们不约而同地高声呐喊,吼出同样的词
  句,回应琼恩,一边挥舞手中的利刃和长弓,脸颊因激动而变得通红。琼恩发现木桶
  胳膊上挂着号角。“兄弟,”他告诉木桶,“吹响战争的信号。”
    木桶咧嘴一笑,将号角举到唇边,吹出代表野人来袭的两声绵长号角。其他号
  角也纷纷跟进,直到长城本身都发起抖来,强烈而低沉的回响淹没了所有声音。
    “弓箭手,”余音消逝后,琼恩下令,“瞄准推撞锤的巨人,该死,每个人都瞄准好,
  听我口令发射,绝不准先动。巨人和他们的撞锤!下场浓密的箭雨,但首先等待
  对方进入射程。谁浪费一支箭,就给我爬下城墙去捡,听明白了吗?”
    “明白,”呆子欧文高喊,“我明白,雪诺大人。”
    琼恩哈哈大笑,笑得像酒鬼、像疯子,但部下跟他一起笑。现在,两翼的战车和
  急驰的骑兵开始突出于中央,野人们还没冲过这半里路的三分之一,阵线已乱。“给
  投石机装上铁蒺藜,”琼恩说,“欧文,木桶,把弹石器旋到中央角度。弩炮装填火矛,
  得令即发。”他指指鼹鼠村的几个小孩,“你,你,还有你,拿好火把等着。”
    野人的弓箭手边进边射,模式单调,总是先向前猛冲,停下,发射,随后再猛冲
  十码。飞箭的数量如此惊人,以至于天空完全被其笼罩,但可悲的是全部无害的坠
  落。彻头彻尾的浪费,琼恩心想,他们的确欠缺经验与纪律。自由民那些较小
  的、以兽角和木头做的弓本远逊于守夜人军团的高大紫衫木长弓,况且还射的是头
  顶七百尺的目标。“4._L4;Jz;4t'射,”琼恩说,“等着。保持镇静。”人们的斗篷在身后拍
  打。“风正迎面吹,会影响射程。等着。”近了,更近了。皮风笛啸叫,鼓声如雷霆,
  野人们的箭在空中“嗖嗖”划过,随即下坠。
    “拉弓。”琼恩举起自己的弓,将箭拉到耳边。纱丁照办,还有葛兰、呆子欧文、
  省靴、黑杰克布尔威、艾隆与艾蒙克。泽也把十字弓放到肩上。琼恩注视着撞锤慢慢
 逼近,长毛象和巨人们笨拙地跑在旁边。从这儿看下去,他们如此渺小,几乎可用一只手捏碎。我有这样大的手就好了。他们穿越杀戮战场,轰隆碾过死去的长毛象,惊起成百乌鸦。近了,更近了,直到……
    ‘‘放  !  !    ’’
    黑色的羽箭发出嘶声,如插翅膀的毒蛇,飞了下去。琼恩末待查看战果,便迅速搭上第二支。“搭箭!拉弓!放!”他又尽快搭上第三支,“搭箭!拉弓!放!”一次紧接着另一次。他朝投石机叫喊,然后听到吱吱的响声和砰然的重击,百余铁蒺藜散射破空。“弹石器,”他喊,“弩炮,弓箭手,自由射击。”这时野人们的箭击中了长城,钉在他们脚下一百尺的地方。又一位巨人蹒跚着逃跑。搭箭,拉弓,放。一头长毛象转头撞向身边的同伴,把巨人从背上摔下来。搭箭,拉弓,放。他看见撞锤倒下,推它的巨人非死即伤。“用火箭,”他呼喝,“烧掉撞锤。”受伤长毛象的尖叫及巨人的怒吼中混杂有鼓声和笛声,交织成可怕的乐章,不过他的弓箭手们不受干扰、毫不停歇地瞄准发射,似乎都成了死去的迪克·佛拉德那样的聋子。是的,这些人也许曾为世间渣滓,而今却都是守夜人的汉子,够了。这就是为什么他们永不能通过长城。
    一只长毛象陷入狂暴,撞翻无数野人,踩死若干弓箭手。琼恩拉开长弓,照准这只野兽毛茸茸的背部补了一箭,以驱动它奔逃。东西两面,野人的侧翼毫无阻碍地到达长城,但战车只能于城下无益地打转,骑兵们同样在奇丽的冰壁面前漫无目的地来回。“城门!”有人在喊,似乎是省靴,“长毛象冲向城门!”
    “火,”琼恩咆哮,“葛兰,派普。”
    葛兰摔开长弓,用尽全身力气将一桶油从堆放的地方搬下来滚到城墙边,派普把密封的塞子锤开,塞入一大段布条,并用火把点燃。之后,他俩协力将桶推下去。桶下坠了约一百尺,撞上长城,随即爆裂,在空中撒满碎木和燃油。葛兰滚来第二桶,木桶也滚来一桶,派普将其分别点着。“打中了!”纱丁高喊,他的头伸出如此之远,琼恩几乎肯定他会摔下去,“打中了,打中了,打中了!”下方传来烈焰的怒号。一个全身浴火的巨人蹒跚着闯入视野,绊倒在地疯狂打滚。
    这时,长毛象们猛地一下开始集体奔逃,它们从烟雾和火光中冲出,带着惊恐撞向身后的同胞,使得它们也加入崩溃的行列,而巨人和野人们争抢走避。不到半个心跳时间,阵线中央已彻底瓦解,两翼的骑兵眼看被抛下,也跟着逃跑,尽管自身还没流一滴血。战车也隆隆地返回,除了散播恐怖和制造噪音,它们一事无成。一旦队列冲乱,对方便不堪驱使,望着四散逃亡的野人,琼恩心想。战场上的鼓声已然全部沉寂。你喜欢这音乐吗,曼斯?你喜欢多恩人妻子的滋味吗?“有谁受伤?”他喝问。
     “有个该死的家伙射中了我的脚,”省靴拔出箭支,在头上挥舞,“不过瞄的是木
  的那只!”
    粗鲁的欢呼在周围响起。泽抓住欧文,抱着他转圈,然后当着大家的面给了他
  一个湿润的长吻。她也试图亲吻琼恩,但他抓住她肩膀,温柔而坚定地推开。“不。”
  他说。我已经亲吻得太多。此刻他只觉疲乏得无法站立,大腿从膝盖到胯下的部分
  痛得昏天黑地,于是摸到拐杖,“派普,扶我登上笼子。葛兰,长城是你的了。”
    “我的?”葛兰说。“他的?”派普道。很难分辨他们中谁更吃惊。“可是,”葛兰结结巴巴地说,“可——可是野人再攻来我该怎么办?”
    “阻止他们。”琼恩告诉他。
    乘笼子下降时,派普脱掉头盔,擦拭额间。“结霜的臭汗,9巨有比结霜的臭汗更脏的东西?”他微笑。“诸神在上,居然这么饿,我敢发誓自己可以吞下一整头牛!你认为哈布会把葛兰煮给我们吃吗?”
    当他看到琼恩的脸色时,笑容凝固了,“怎么?你的腿?”
    “是的,我的腿。”琼恩应和。简单的回答都让他觉得吃力。
    “没伤到吧?我们干得漂亮。”
    “带我去城门。”琼恩严厉地说。我需要温暖的炉火,热腾的饭菜,舒适的床铺以及止痛的东西,他心想。但首先必须去隧道,查看唐纳·诺伊他们的状况。
    与瑟恩人的战斗之后,人们花了整整一天来清理堆积在内门附近的碎冰和木梁。麻子佩特、木桶等工匠们激烈争论,是否该把残骸留下来,作为防御屏障。这意味着放弃隧道的防守,所以被诺伊坚决拒绝。他认定只要把人埋伏在杀人洞里,然后由弓手和矛手把守拦路铁栏,一小撮坚定的黑衣弟兄便足以抵挡上百倍的野人,让他们的尸体塞满隧道。他不打算让曼斯·雷德轻易通过冰壁,所以用上各种铲子、锄子和绳子,人们最后挪开破碎的阶梯,把内门挖了出来。
    琼恩站在冰凉的铁栏前,等待派普去向伊蒙学士索要备用钥匙。
    令他惊讶的是,伊蒙学士跟着派普一起回来,还有打灯笼的克莱达斯。“检查完毕后,马上跟我走,”派普开门时,老人告诉琼恩,“我必须给你换绷带,敷新药。你也需要更多安眠酒止疼。”
    琼恩无力地点头。门终于打开,派普当先进入,接着是克莱达斯和他的灯笼,琼恩只能勉力跟上伊蒙学士。冰壁从四面八方压来,寒意直入骨髓,整个巨大的长城就在头顶,他们好像在冰龙的食道里漫游。隧道一弯接一弯。派普打开第二道铁栏,继续前进,再转弯,前方有光,透过冰层射来的苍白微光。糟了,琼恩立刻反应过来,糟透了。
    派普说:“地上有血。”
     隧道最后二十尺是弟兄们战斗和阵亡的地方。最外层的老橡木门早被砍穿击
  破,连铰链也扭了下来,有个巨人爬进碎屑里。灯笼发出的阴郁红光照亮了毛骨悚
  然的战场。派普扭向一旁开始呕吐,琼恩则嫉妒起失明的伊蒙学士。
    诺伊和他的人在里面等待,就着一道和派普刚才打开的一模一样的沉重铁栏。
  两名十字弓手在巨人冲来时射出一打箭矢,两名矛手则透过栏栅戳刺。即使这样,
  仍未能阻止对方,他扭下麻子佩特的头颅,抓住铁栏,以惊人的力量将其完全扳开。
  破碎铁链的环节洒得到处都是。一个巨人。所有这些都是一个巨人完成的。
    “全部牺牲?”伊蒙学士轻声问。
    “是的。唐纳是最后一个。”诺伊的剑足有一半深深没入巨人的咽喉。平日里,琼
  恩常惊叹于武器师傅的高壮,但如今被巨人魁伟的胳膊抱住的他就像个小孩。“巨
  人压碎了他的脊梁,我不知他们中谁先死。”他拿来灯笼,移上前去仔细观察。“玛
  格。”我是最后的巨人。他终于能感受到那种悲哀,但没有时间用来伤感。“这是
  ‘强壮的玛格’,巨人的国王。”
    现在的他渴望阳光。隧道黑暗阴冷,血与死亡的臭气让人窒息。琼恩把灯笼还
  给克莱达斯,踩过尸体,穿越扭开的铁栏,向被击碎的大门走去,去看看门后的世
  界。
    一个死去长毛象的巨大身躯把路挡住大半,他试图挤过去时斗篷被巨兽的獠
  牙勾住、扯拦。外面还躺着三个死巨人,覆盖在石头、烂泥和凝固沥青下的尸体已有
  一半烧焦。火焰融化长城的痕迹清晰可见,巨大的冰片因高热而蜕落,砸碎在焦土
  之上。抬头,抬头,可以看见火焰出发的地方。你在那儿无限高大,/以乎伸手即
  可轻轻捏碎现在的你。
    琼恩回到其他人身边,“必须尽可能地修复外门,并堵塞这段隧道,用上碎石、
  冰块,什么都行,反正要把第一和第二道铁栏之间封住。文顿爵士得负起指挥事务
  来,他是城里最后的骑士,赶快行动口巴,我想在我们得到喘息之前,巨人就会回来。
  我们要告诉他……”
    “把想法告诉他,”伊蒙学士异常轻柔地说,“他会微笑,点头,然后忘得一千二
  净。三十年前文顿·史陶爵士是总司令一职的有力候选人,或许可以干得很好。直到
  十年前他仍可以胜任。但从此之后就不行了。你同唐纳一样深知这点,琼恩。”
    这是事实。“那你来指挥,”琼恩告诉学士,“你把一生都奉献给了长城,人们会
  追随你。我们着手修门吧。”
    “我是戴颈链发了誓的学士,职责就是服务,琼恩。我们学士付出谏言,而非命
  令。”
    “总得有人——”
     “你。你必须带领大家。”
    “不……”
    “必须,琼恩。时间不会太长,只到守卫部队回来为止。记得吗?唐纳选择了你,‘断掌’科林也选择了你,莫尔蒙总司令则让你做他的事务官。你是临冬城的孩子,班扬·史塔克的侄儿,除此之外没有别人。长城是你的了,琼恩·雪诺。”
 













  —H‘—H二—n‘
  34.禾U业
    每天早晨醒来的时候,她都可以感觉到内里的空洞。这不是饥饿,尽管她吃得
    很少。这是个空荡的地方,一种虚无,原来兄弟姐妹父母们所在之处化为乌有。她的头也很疼,虽然比之前好些,但仍相当强烈。艾莉亚对此已经习惯,肿块终会消解”乙中的空洞却依旧如故。这空洞永远不会好起来,睡觉时,她告诉自己。
    有的早晨,艾莉亚根本不想醒来。她宁愿蜷在斗篷下,闭紧眼睛,再度入睡。若猎狗不来管她,她会没日没夜地睡。
    然后做梦。做梦时最棒。她几乎每晚梦到狼。一大群狼,由她领头,而且她最为高大、强壮、机敏、迅捷。她跑得比马快,打得比狮子强,每当咧牙露齿,人类便纷纷走避。她从不肚饿,毛皮替她保暖,无惧寒风凛冽。她有许多兄弟姐妹,成群结队,凶猛可怕,而且统统听命于她,永远不会离开。
    如果说她的夜晚属于狼,白天则属于狗。桑铎·克里冈天天早上准时叫她起床,不管她喜不喜欢。他会用刺耳的声音咒骂她,或将她提起来摇晃。有回他把一盔冰水倒在她头上。她跳了起来,一边颤抖着洒水,一边想踢他,结果他只哈哈大笑。“擦干净,然后去喂该死的马。”他吩咐,而她乖乖照办。
    他们现在有了两匹马,陌客和一匹栗色矮母马,艾莉亚给它取名“胆小鬼”,因为桑锋说它很可能跟他们一样,是从孪河城逃出来的。屠杀发生后的第二天早上,他们在田野里遇见游荡着的它,背上没有骑手。作为坐骑,它很不赖,但艾莉亚无法喜爱胆小鬼。陌客就会反抗。但她还是尽力照料它,这总比跟猎狗同骑要强。况且胆小鬼虽然懦弱,但年轻力壮,艾莉亚觉得,如果情势危急,它会跑得比陌客快。
    猎狗不再像以前那样看紧她,有时似乎并不在意她是走是留,晚上也不再把她捆进马褥子。我要趁睡熟时杀死他,她告诉自己,却从未付诸行动,我要骑着胆小鬼逃跑,他抓不43…我,她心想,但也未付诸行动。该去哪儿?没有临冬城了,舅公在奔流城,可他们彼此不认识。橡果厅的斯莫伍德夫人或许会收留她,或许不会,况且艾莉亚甚至不肯定自己能找到橡果厅。有时她觉得该回沙玛的客栈——若洪水没将它冲走的话——跟热派做伴,搞不好贝里伯爵还能重新找到她。安盖会教她如何用弓,然后就可以同詹德利一起当土匪,像歌谣里的“白鹿”温姐那样。
    但这都是笨念头,跟珊莎的梦想一样。热派和詹德利有机会就离开了她,而贝里伯爵的土匪与猎狗只想拿她换赎金。没人想跟她在一起。他们不与我同一族群,就连热派和詹德利也不是。我想那些真是太笨了,像个笨蛋小女孩,才艮本不是牙良。
    因此她留下来同猎狗结伴。他们每天骑马赶路,从不在同一地方睡两次,并尽量避开市镇、村庄和城堡。有次她问桑铎‘克里冈,他们要上哪儿去。“去远方,”他说,“知道这点就行。我不想浪费口舌,也不想听你乱喊乱叫。妈的,真该让你跑进那
   座该死的城堡。”
    “是啊。”她赞同,同时想起了母亲。
    “如果我让你去,你早就死翘翘了。妈的,你该感谢我,并为我唱支甜美的小曲
  儿,像你姐姐那样。”
    “你也拿斧子砸她了?”
    “我是拿斧背砸你的,愚蠢的小母狼。如果用斧刃,你的脑浆这会儿还在绿叉
  河里漂呢。闭上该死的鸟嘴,我要把你交给静默修女会,她们会把多话的女孩舌头
  割掉。”
    他这么说不公平。除了那一次,艾莉亚根本不说话。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他俩
  什么也不说。她太过空洞,无话可说,猎狗则太愤怒。她可以感觉到他体内的怒火,
  从他脸上的表情、从他扭曲紧绷的嘴唇、从他瞧她的眼神,都看得出来。每当他拿斧
  劈柴,便会进入一种令人颤栗的愤怒状态,他会疯狂地劈砍树干、落木或者断
  枝——柴火根本不用劈那么细。在那之后,他往往精疲力竭,躺倒下去立刻睡着,连
  火都没生。艾莉亚1曾恶这种情形,也憎恶他。那样的夜晚,她会长长久久地瞪着斧
  头。它看来十分沉重,但我打赌自己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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