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尺见着那开门的小道不过七八岁,白牙黄脸显得单薄无比,身后站着一白眉黑发老道手中正拿着念珠慢慢拨动。
九尺见人当即问道:“不知先生可是七无贤士?"那道人摇了摇头,微有怒气的指着观内一白衣枯发中年男子道:“并非贫道,而是那不孝徒弟。”说完这话,那道人便绕过九尺直接出了观门朝外走去。
开门的小儿见着道人一走,先是迟疑回头瞧了眼那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对着小儿微微点头,于是那小儿便跟上跑了出去了。
九尺见着只着白色中衣的男子道:“不知先生可是七无贤士?”
白衣男子摆了摆自己的手道:“什么七无八有的,贫道道号玄灵子,你找我有什么事儿么?”
“我是为张家老爷的事儿来的。”九尺当即走了上去。
玄灵子眉头微皱:“不是说过,不让他派人来这里的么?那事儿,我自有思量。你走吧。”
“并不是张老爷让我来的。”九尺走到了玄灵子面前认真说道。
玄灵子眨了眨眼睛:“那你是谁?”
“我是棺材铺的。”九尺打自己怀中掏出了一个竹片,递给玄灵子。
玄灵子接过看了看九尺:“做生意都做到我这道观里来了?”
九尺微微一停顿然后道:“这次来并非是为了和道长做买卖的,而是请道长无论如何也不要接那张老爷的买卖,做这档子损道行的事儿。”
玄灵子一听这话立马挥手便是冷哼道:“我接不接这活儿,干你何事!既然你都能将那棺材卖人,我为何就不能动手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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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这话一说完,玄灵子直接挥手走人,留下九尺一人在哪道观中**而站。
九尺等了快半个时辰依旧没人回到这道观之中,只得放下自己的联系方式,转身就朝回家的路走去。
可走了没多久,心下一思量决定还是先去找找那买棺的张老爷家才是。
一入城门便听见人声鼎沸,四周热闹异常,九尺这才发现原来是元宵到了,因快近夜色所以进城来赏灯的人很多。
一路朝着城西走去,远远见着有两个石狮子坐鼓的门口便是张家大院。
还未走进,便听见一旁在哪墙外做些活计的妇道人家低声交谈着。
布衣银花的妇人拉着声旁丫鬟打扮的丫头低声问道:“我听说昨晚上哪三姨太烧死在自己屋中了?”
那丫头抬眼四周看看,这才说道:“可不是,那惨叫声我们夜里可听的清清楚楚,估计是被活活烧死的。”
“这三姨太也是个可怜人,上个月才早产了娃娃,这才过了个把月的时间就没了。”那旁又一个妇人说道。
“呸!那娃娃可是三姨太不守妇道,外面偷汉子所生的,有什么可怜的。”那丫头一听便是皱眉又是道:“上个月孩子刚生下来,一转眼的功夫就不知道是不是那三姨太的奸夫给偷了去了。如今都还没找到个人。”
“啊?孩子丢了?”银花妇人显得有些吃惊道:“那孩子估摸着才怀上六七个月吧,没奶不就等于没了么?”
丫头点了点头又是道:“可不是么?刚刚满七个月,人都说七活八不活,孩子虽然生下来是活的能哭,可是那孩子好像没眼睛似的。那眼皮下面什么都没有。我们也不敢和那三姨太说孩子的事儿,只是告诉他孩子扔掉了而已。”
“那这三姨太答应你们扔了那孩子?”妇人又问道。
“答不答应我是不知道的,可是老爷说了,只要那孩子一辈子都不回来,他还待三姨太和以往一般的好。”丫头想了想道:“不过啊,这三姨太好像丢了魂儿一般,连着几天都没吃。再后来不知道怎么想通了,也就答应了。”
“看来你家老爷对那三姨太还不错。”银花妇人嘀咕着说道:“要是我那口子知道我偷人,岂不是要扒了我皮,撤了我的骨了。”
“就是啊,我家老爷前几天还专门让人定做了花灯送给三姨太啦。”丫头一听立马说道:“不过这三姨太也是个没福气的人,住在这张家大院最里面,等我们救火的过去的时候,早就没了。”
九尺听到这儿,皱眉想了想,最终还是没踏入张家的府邸,而是转身又朝着城北的棺材铺走去。
十方听着开门之声,便走进了棺材铺瞧着九尺道:“找到那道士了没?谈的如何?”
九尺摇了摇头:“看来是救不成了。”
十方一愣:“这么快?就算是生个娃也得七八月的时间啊,他们那儿来的那家人的娃?”
九尺进屋将布包放下,自己去桌边倒了杯水,喝了几口后才说道:“估计是早排自家的女人去动手了,只是不知道是谁告诉他,我们这儿有卖现成铜棺的。和你提起过么?”
十方上前给九尺理了理衣领,眼神慈祥的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不过这生意是林家介绍的。”
“谁?”九尺挑眉似乎有些不悦。
“你父亲。”十方眼下有些暗淡道。
九尺微怒:“当年你将我打那家中讨出来,就该明白我与那家再没有丝毫干系。”
十方一听这话嘴角浮出一丝喜色:“是那**介绍给我的生意,不过你放心,我瞧着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只是被人当枪使而已。”
九尺听完这话想了想道:“你替我让他们离这事儿远些。”
十方点了点头道:“这是自然的。”
“还有,让我哥没事儿别朝柳州跑,又不是他开棺材铺。那么上心做什么。”九尺又是叮嘱般说道。
十方略有不乐,还是再次点了点头道:“只要你不回哪林家陪着我这老头子,你说什么都成。”
九尺瞧了十方一眼,叹了口气道:“就算我想回去,也得有能回去的命啊。打出生便有道人断我上克父母下克妻子儿女,林家又是都信的,恐怕是这辈子都不能进的。”
十方一听这话立马有些心悸道:“那你可恨我?”
九尺瞧了十方一眼道:“我干嘛恨你,断我生辰八字的又不是你。再说当初要不是你将我带走,我恐怕就不只是断一只胳膊能保命了。”
十方听完这话眼眶微湿润道:“小九啊,你放心,义父一定把你养到老死为止。”
九尺默默的翻了个白眼道:“如今这店铺除了是你出的房产,那样你的吃喝不是我供着的?”
“那是小九有本事了,不用和我过吃苦的日子了。”十方当即讨好的谄笑道。
九尺叹了口气道:“只要你不给我惹事,我供你到我老死是没问题的。还有如今你这模样,就算是别人称我两是兄弟也不会有差的,今后估计再老上几年,别人都可以将我看做你伯伯了。”
“胡说八道。”十方一愣嘟囔着,背手就走。
这会儿子恰好,那丘捌冕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整张脸黢黑无比,双唇发乌踉跄着就倒在了地上。
“怎么了?”九尺上前将人扶起来。
丘捌冕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十方上前仔细把脉了一会儿之后,伸手将丘捌冕的衣服打开,只觉衣襟湿润显然是刚刚洗过澡。胸口的观音像已经不见了,显然是洗澡时摘下的。
如今那本与胸口的黑线已经看不着了,因为那副身子全身发黑,微微发硬。
十方深吸了口气,就让十方带着那丘捌冕到了棺材铺前方,直接放入那棺材之中,随后又是取来了些符水给丘捌冕喝下,再咬了九尺手指一小口将那鲜血点在了丘捌冕的胸口,让九尺一同将棺盖盖上后道:“去茅房问隔壁狗剩弄点儿童子尿来。”
九尺脸颊微红急忙点头就跑了出去。
取来了童子尿沿着棺材浇上一圈,只听着棺材中丘捌冕噼噼啪啪不知是怎么了,死劲的撞着棺盖,眼瞧着棺盖要被撞开。九尺急忙跳上了棺材将棺盖压住。
十方转身打那朱砂罐中取出朱砂,对着棺盖就是一顿鬼画符,不多会儿的功夫,里面的动静慢慢小了下来。
九尺想要开棺。
十方却一把将人按在了棺盖上平趴。
只听刚刚已经停歇的棺盖,猛地一震大项,便是用力一震如同要被人打里面踹开一般。
被那十方又是用力一按才停了下来。
九尺却被磕着了腰疼的掉下棺材。
十方又是取来了些黑血,对着那棺盖就几个血巴掌拍了上去。
里面突然冒出一震黑烟,夹杂着恶臭,如同当日那墓室中的一般,慢慢消散了出去。
十方这回也不去躲闪,反而一把揭开了棺材,瞧着里面面如死色的丘捌冕。
咬开了自己的手指,在其胸口画上了一道符,这才将人拉出棺材。
连带着一旁的九尺一起三人,快速朝着街口小巷跑了出去。
仍由着那恶臭散开,一旁几家苦不堪言,想要上门找事儿,却瞧着棺材铺大门敞开一个人也没有。
柳鎏儿在丘捌冕家中吃糕点,便没再见到那丘捌冕,也没什么人可以说话的。于是自个儿便朝着棺材铺来,还未走进便嗅到了那恶臭味儿,一面干呕着一面快速冲回丘捌冕家中又是一通洗刷。
待到洗刷的差不多了,出门一进大厅瞧着十方翘着腿斜坐在凳上,丘捌冕则是躺在地砖上一动不动和死了一般。
“怎么?”柳鎏儿上前疑惑的看着十方道。
十方还未说话,九尺便手扶着腰走了进来:“找到了。”
“哪儿丢的?”十方皱眉问道。
“不是丢的,是家里新进的下人手脚不干净。还好找到了。”九尺打手中拿出那玉佩重新给丘捌冕带上。
丘捌冕的脸上这才微微有了血色。
十方蹲下身看着丘捌冕,然后对屋外等待的下人招了招手道:“把你家少爷带回屋休息,等他醒来后不能让他的食物沾染上一丝的荤腥之物,告诉他在我回来之前,不许他出门,让他在家抄写三字经知道么?”
那一直看着丘捌冕长大的奶妈当即点了点头:“老太爷交代的,我们都知道了。您放心,少爷是最听您的话的,一定按照您说的做。不过那抓住的小子该怎么处置?”
十方冷冷一眼道:“还我用我教么?按着以往碰了玉的人的习惯来。”
奶妈眼下一动,终于还是点了点头:“明白了,事后给您送去店里。”
“你自己一人进去就好。”十方想了想交代道:“别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是。”奶妈低声回答道。
九尺见着十方朝外走跟上:“真没法子救么?”
十方想了想:“先去把张老爷的事儿解决掉,然后我们再去寻那赵狗剩,我想只有他能解决那孩子身上的毒。”
九尺点了点头。
柳鎏儿一听要去找那童男:“带我去吧!”
十方看了那柳鎏儿一眼:“麻烦。”
柳鎏儿当即说道:“我能感应到他的位置!”
十方不语,显然不信。九尺却道:“义父,我看带着柳鎏儿应该有帮助。再说留在捌冕身边,我不放心。”
十方这才点了点头,对着那柳鎏儿道:“跟我们走吧。”
柳鎏儿一听立马就乐了起来,急忙跟上,随手便拿了大厅中几块糕点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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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这日本该大雪封山不进一人的半月山下,有一群人行色匆匆的赶着一辆牛车慢慢向山中行进。那行人约莫有七八个人,个个身强体壮一身黑衣手拿刀枪。显然都是壮年之人。
牛车上似乎拉着重物,道路被碾压出深深的痕迹,木质的车轮咯吱作响。
天空飘散着薄薄细雪,林子里枯叶被干雪击打的簌簌做响。
这行人,避开大路慢慢向前行进,一路上不成有一人相互交谈,气氛十分沉闷。
山野老林难免会有些野兔乌鸦在期间觅食,这几人似乎对于这些细小的异动,十分敏感,稍微有些声响便是握紧了手中武器,警惕的看向四周。
这一路向上到达山腰,已有三四只乌鸦停在了那牛车之上,似乎等待着生命美味一般。
到了山腰,便瞧着前方有个山洞,洞前摆着个案台,上面放着些瓜果符纸显然是用来做法的。
案台旁站着个年轻的道士,正是那青牛观中的玄灵子。
玄灵子身旁站着个白胖老头。
老头年约五十出头,乌白相间的头,一身时新的洋人西装,手中拿着快怀表,鼻间夹着墨镜,双唇厚实下巴垂圆。瞧着身体还十方的硬朗。
玄灵子瞧着那牛车已来,当即上前解开了那牛车上用于遮盖的稻草垛,露出里面的铜棺材来。
棺材乌黑发亮,被雪地印出一些金光,上面刻着的是些恶鬼图样,连带着古老哦的封印卦数。
玄灵子对着来的几个大汉点了点头,示意几人将那铜棺抬入山洞。
那些大汉急忙上前,正准备抬起棺材。
十方带着九尺便赶了过来,那张老爷一瞧十方来了,便面带笑意上前拱手道:“没想到掌柜的今日还亲自前来。”
十方用手拦住了一旁想要动作的九尺道:“自我出生以来便没瞧过这铜棺入葬的,心中好奇便前来看看,希望张老爷不要见怪。”
张老爷摆了摆手道:“既然是掌柜的家传之物,如今虽入我手,但于情于理还是不能拦着您不是?”
十方嘴角有些僵硬的向上抬了抬:“还请张老爷见谅,此事儿,既然我已经答应保密自然上来的时候便十分小心的,定然不会告与他人。再者说,我前些日子记起,家中老人曾提起过,这铜棺入殓,还需我家中之人在一旁观察才能保其平安。”
张老爷一听这话,动了动自己的手指后道:“既如此,那便留下吧。”
十分当即陪笑:“多谢张老爷体谅。”
玄灵子瞧了眼九尺,便招手让人将铜棺抬起,突然前面有一人脚下一软就要跌倒。
九尺急忙上前一把扶住棺材,这才险险稳住,不至于那铜棺碰着地面。
玄灵子挑眉道:“铜棺入室之前,不可落地,若是抬不住,便换他人就是。”
那险些失手之人脸色发白,双唇发乌一言不发。
当即便有一人上前接替了那人的位置,让九尺和那人一同到一旁休息。
张老爷只是瞧着那人略有不悦。
玄灵子带着那棺材一路走向山洞中,洞中有条夯土小梯向下,步入一天然石室中。
石室中心有个台子,上面有块石板刻着大面积的符咒,四周的石壁上也刻了八面符咒。上各用黑狗血又是涂抹了一道。
玄灵子动了动手让人将那棺材放在了台子上,后转身对那跟着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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