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不知道咱们那位委员长,他还能怎么说,无非就是两点,张六子是军人,让他不要管政治上的事情,要专心剿匪,如果他不去剿匪,就调开他的军队,改组东北军,然后结果你知道,两个人又吵了起来,‘侍’从室的人听见了,推‘门’进去,连劝带架的才把张六子给推出去……”
此时管明棠的心如明镜一般。许多原本‘迷’‘惑’不已的事情,这会已经清楚了,而他同样明白了为什么张学良会单人乘机前往洛阳,皱着眉头,管明棠看一眼杨永泰,然后默默的说了一句。
“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委员长今天应该就会和张一同前西安吧!”
看着管明棠,杨永泰的眉头不由一扬,看来明白人并非只有自己一个,这个管哲勤把自己藏的太深了!
“在我来的时候,委员长已决定今天同张六子一同回西安,以协助其安抚军心!”
“安抚军心!”
管明棠冷冷的一笑,拳头猛的一握,然后细思了一下,点点头说道:
“这军心是要安抚的,是要安抚的……”
轻声喃语着,管明棠站起身默默的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大雪,然后自言自语道。
“畅卿兄,今年的天……可真够冷的啊……”
随后管明棠看了一下墙上的日历,看着那日历上的时间,眉头猛然皱紧,一时尽是无言。。。。。。
公元1936年,民国二十五年,这一年是中国‘阴’历丙子年。
几天前的一场大雪,将西安城完全笼罩在一片雪白之中,而此时,雪纷纷洒洒的下着,直至午夜,这雪依然未停,推开‘门’,走到院中,那碎细的雪‘花’不断飘落下来,院落中和房顶上积着一层厚厚的积雪。
“覆水难收啊!”
在咯吱、咯吱的踩踏着雪地发出的声响中,一声感叹从穿着呢绒军大衣的军官口中吐出,随即他又一次把视线投向了天空。
雪夜的天空,看不到一丝星斗,就像是看不到一丝希望似的。
……”
火柴划着后,张学良点着一根香烟,他已经很久不吸烟了,但今天,他却从卫队长那里要来了一包香烟,然后吸了起来,深吸一口烟烟,他又一次朝着天空看去,作为西北剿总代总司令的他,此时他的内心深处仍然在犹豫着、在挣扎着。
但是现在,已经无法挽回了,那边已经……
“哎!希望……”
一声长叹之后,张学良默默的朝着西北方向看去,一时却又是无言……
华清池又名华清宫,位于骊山北麓,自古以来就是游览沐浴胜地,一周前,国民政fu主席蒋介石乘专列从洛阳抵达临潼,西安行辕便置于这处距离。12月12日凌晨六时许,华清池行辕外的卫兵注意到有汽车声自远而近的传了过来,在卡车上,孙明九的神情显得极为紧张,作为张学良的警卫营长,他是少数几个知道真相的人,就在昨天晚上,十时许,他奉命到金家巷张公馆,副司令对他‘交’待了一切,而他所率领的士兵并不知道真相,只是对士兵们诈称“副司令张学良被扣押在华清池,他们要赶过去营救,要活捉蒋介石,因为蒋介石扣了副司令,只有扣了蒋介石才能救副司令。”,单纯的士兵们并不知道真相,他们只知道吃张家的饭,就要服张家的管。
华清池行辕警备甚严,分三个层次:第一层次是休息室,周围由‘侍’卫官和便衣卫士日夜轮流值班警戒;第二层次是华清池大‘门’和围墙四周,由南京带来的40名宪兵守卫;第三层次是外围警戒,由张学良的卫队团负责,对此孙明九自然了然于‘胸’,而根据计划,王‘玉’瓒率领的一营,负责解决禹王庙的宪兵。而孙明九则带主力直奔华清池。
“停车!干什……开枪!”
就在孙明九手下的连长王协一,率领50人乘一辆卡车出现在华清池大‘门’前的时候,卫兵见无法阻止汽车,立即鸣枪拦车,“叭、机!’’
两声清脆的枪声,打破了凌晨的静寂。在卫兵拦截时,王协一随即指挥部队下车还击,就在双方展开‘激’战的时候,孙明九的卡车到达了,凭借着‘花’机关、捷克式机枪的火力完全压制了使用‘毛’瑟手枪的卫兵,在一片‘混’战中孙明九率部冲进的大‘门’。
枪声!
在枪声撕破清晨的静寂时,在华清池内委员长卧室外值班警式的中校副官蒋孝镇,先是一愣,和‘侍’从官竺培基投去疑‘惑’的眼神时,听到远处传来的‘激’烈枪声,立即意识到出大事了。
“快,尧样,去看看怎么回事!”
急忙‘抽’出‘毛’瑟手枪,竺培基大声命令便衣卫士蒋尧样出去查看情况。
拿着手枪冲出去的蒋尧样刚一走到到贵妃池后恻,便遭遇张学良部七八名全副武装的宪兵。并看见第二层步哨的值班卫士张华已中弹身亡,蒋尧样知有事变,即出枪‘射’击,正准备转身回报时,被还击弹伤中左‘胸’,身受重伤的他便倒卧池旁,大声冲着远处疾呼着“有兵变”。
这时,守卫内厅东恻‘门’的翁自勉发现敌情,立即反身报告竺培基。
“竺‘侍’官,兵变,有兵变!”
“什么!”
“快,快报告委员长!”
一听到兵变,蒋孝镇连忙冲进委员长的卧室。
“孝镇,怎么……”
被枪声惊醒的蒋介石看着冲进来的族侄,急声问道。
“委员长,兵变!快走!”
蒋介石闻讯从‘床’上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
“什么?”
族侄的话让蒋介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兵变?什么人发动兵变?“委员长,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甚至还没来得穿衣服,由蒋孝镇、翁自勉等搀扶着三步并作两步过飞虹桥,此时蒋介石只穿了件单薄的睡衣,出东恻‘门’,冲向后院。没想到院‘门’紧锁,蒋孝镇、翁自勉等连拖带推地帮助蒋介石爬上院墙,慌‘乱’中,蒋介石坠入一个丈把深的‘乱’石沟中,只听见他“哎哟”一声惨叫,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刚刚翻过墙的三人,忙不迭接二连三跳下深沟,见蒋介石倒在沟里,人已昏厥了过去。
“委员长,委员长”
眼前的这一幕,只吓的三人一时不知应该如何应对,就这样三人忙了一阵,足足有十分钟光景,这才见蒋介石悠然苏醒,硬撑着想继续逃亡,刚一站起来,便摔倒在地。
三人不容分说,就把他抬出深沟,由两人架住慢慢走向山顶。可是问题来了:原来此山东隅并无山径,西行又怕碰到东北军。见他们三人没有注意,蒋介石疼痛难忍,手朝着山上一指:
“孝镇,不要往西,还是上山吧。”
蒋孝镇连忙背起他,朝着后山跑去,四个人便在一片枪声中向崎岖山径‘摸’素行进。
而此时孙明九绕过二道‘门’前密集的弹雨,和连长王协一匍匐‘摸’进了五间厅。当他们闯入蒋介石的卧室,吃了一惊:人去房空!环顾四周,桌子上放着蒋介石的军帽、皮包以及假牙,衣架上挂着大衣,孙明九用手一‘摸’被窝,还是温暧的,这表明蒋介石刚刚出走。
“王连长,快,报告刘师长,委员长逃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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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西安变
“什么!”
听到下属的汇报,张学良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蒋介石逃了,瞬间冷汗便从他的后背冒了出来。他清楚的知道,如果蒋介石逃了,对他来说会是什么结果,但现在蒋介石已经走了,他现在在什么地方?
赶到蒋介石住处的唐君尧听孙明九报告用途蒋已逃走,即走进屋里,发见那里非常凌‘乱’。纸张、衣物都散‘乱’在桌上、椅上和‘床’上。他立即对孙明九命令道:
“派弟兄们到各屋各地搜索。另派一部分弟兄们分路到山上寻查。见到委员长的时候立即吹号或鸣枪通知。我当即来迎接。记住:不论谁发现了委员长,不论委员长说什么话,都不得惊动他!活捉委员长的奖一万现大洋!”
“是!”
在孙明九离开之后,唐君尧顺手捡起桌面上的纸张看看,那是蒋亲笔写的电报稿。他再捡起一本小册看看,那又是电报密码。他又发现了一册硬皮的日记,翻开一看,是蒋的日记,他便急忙把它合将起来。跟着,他就将所有文件堆在一起,用蒋榻上的‘床’单包裹起来,携着文件、日记直接到前院刘师长所在的小屋去,报告经过。刘多荃听过报告后,立即大声吼道。
“我已经和新城通过电话,报告副司令。他给我们的命令:必须赶速找到委员长!绝对不准出一点差错!……”
此时华清池内的战斗依然在继续着,虽说没有指挥、而且火力不足兵变部队,但是卫士们依然用手枪和东北军‘交’战,枪声从六点打响,几乎就没曾消停过,而此时张学良在新城大楼焦急非常,这会他始终绕室彷徨,焦躁万分,惟恐蒋介石逃脱,同样也害怕因此而使蒋介石遇到什么不测,到那时候,手中没有了人质,东北军无论如何也挡不住中央军的进攻。
“一定要抓住他,一定要抓住他……”
如此轻语着,张学良的脑海中不由的浮现出十几年前,在广州孙中山遭遇叛变的经历,那不也是功亏一篑吗?
“蒋介石到底在那……”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中,骊山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睡衣的蒋介石,这位堂堂国民政fu主席、堂堂三军总司令,便在山上狼狈不堪的逃跑着,甚至他在出逃时都没有一双鞋,脚上的这双鞋还是蒋孝镇见老先生没有穿鞋子,脱下的自己的鞋子。
而此时山上遍地都是带刺的荆棘,蒋孝镇强忍着双脚赤‘裸’踩在地上荆棘的疼痛,背着蒋介石走了一大段路程,此时蒋孝镇双脚已经是鲜血淋漓。
“孝镇,你快穿上鞋吧!”
“委员长,没事!”
说着蒋孝镇又把委员长向身上一‘抽’,继续背着蒋介石埋头向山上逃去,而竺培基和翁自勉则持枪跟在他们身后护送着两人。
被蒋孝镇背着,听着山下传来的枪声,蒋介石的脸‘色’铁青没有一丝的神采。
“愧不听幼椿之劝啊!”
还有杨永泰,他们都曾劝自己不要来西安,自己对张学良太过信任了,信任他不会……
“委员长,昨天蒋团长曾对我说,如果发生意外的话,就让咱们朝陇海铁路工地的方向走,那里有铁路公司的火车,还有电台,而且还有……”
背着委员长,突然想起蒋孝先昨天的叮嘱,蒋孝镇如此说道。
“孝先孝先在什么地方?”
蒋介石这时才想起自己的另一个族孙对了,昨天自己吩咐他同和昌去执行一件公务,也不知道……
“对不住了,蒋团长!”
在华清池小‘花’园,孙明九看着面前的这位宪兵第三团团长蒋孝先他同样也是委员长的族孙这是他从商同昌那里要来的,既然不能杀蒋介石,那就杀了他吧!嘴上说着对不住,可孙明九的脸上并没有一丝对不住的意思。
身上带伤、脸上带血的蒋孝先面对着孙明九的“歉意”,只是冷哼了一声。
“姓孙的,想杀老子就动手吧!”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蒋孝先双拳一握,从先前那些看管他的东北军的话语中,知道老先生没有落入他们之手,着实让他长松了一口气,现在他只盼着他们能逃到陇海铁路工地上,那个工地上的工人大都是北方筑路公司的工人,北方公司是管明棠的公司,老先生待管明棠不薄,相信他在这个时候绝不会背叛老先生,而且就在几天前,北方贸易公司驻西安分公司经理,特意求见他,告知西北军和东北军有所异动,明确转告他,如果这里发生什么意外的话,务必请老先生撤往西安城郊铁路物资场,从那里老先生可以安全撤出陕西,但愿孝镇没忘记自己的叮嘱吧。
“哒!”
为‘毛’瑟手枪上了膛,孙明九盯着蒋孝先试图想从这位委员长族孙的脸上看到一丝怯意,可让他失望的是,没能看到那怕一丝怯‘色’,先前的一番烤问,也没能问出答案来,心知他绝不会出卖蒋介石后,自然也就没有留他活口的必要了
接连打出三枪之后,孙明九盯着地上的尸体看了一眼,随即对下属说道。
“走,搜山去!”
而在山上,这时蒋介石已经穿上了蒋孝镇脱下来的军衣,由他背着沿着山路向山上撤退,而听着山下传来的枪声,透过晨曦隐约可以看到华清池一带似乎并没有多少这军队,这总算让他松下一口气来。
“今天的兵变只是一部分的兵变,一定是‘乱’匪煽动驻临潼部队暴动,而不是张学良的计划。如果真是他的计划,整个东北军都叛变,那行辕外墙四周肯定都已经被包围了。”
在山上,被蒋孝镇背着的蒋介石此时依然没有怀疑张学良的意思,了解张学良‘性’格的他,相信此绝非张学良所为。
“委员长,昨天蒋团长曾‘交’待过,如果发生意外的话,让我们朝铁路物资场的方向逃,物资场是北方公司的地方,只要到了那,就能和外界取得联系,就能‘弄’清楚到底是什么情况!”
右手握着一支‘毛’瑟二十响,竺培基郑重其事的说道,此时他更倾向于朝铁路一带逃去,无论是相比于张学良的东北军或者杨虎城的西北军,和他们没有一点瓜葛的北方公司反倒更可信一点。
“嗯……”
沉‘吟’片刻,蒋介石又朝着山下看了一眼,见山下已经开始派人搜山,心知若是就这么躲在山上,而张学良又没有派出救兵平定叛‘乱’的话,他们很有可能会落入敌手的他点点头说道。
“就这么办吧!”
华清池是傍着骊山背‘阴’的山麓建筑的,山上可走的路并不多。在华清池行营没有抓住蒋介石后,孙明九等人自七时半左右开始搜山,八时过后尚无蒋介石行踪的报告,在场的人们都不免有些焦急起来了。
蒋介石到底到了哪里呢?
在新城张公馆内,面带焦切之‘色’的张学良,又一次放下了电话,依然还没有发现蒋介石的下落,他在什么地方?
只要一想到蒋介石有可能逃脱,并且安全逃出骊山,逃出潼关,几天来萦绕于心的那种“把脑袋割下来挂在‘裤’腰带上……”的感觉,这会也就更浓了。
“若是抓不住蒋介石该怎么办?”
张学良看着窗外那已经大亮的天气,语气中全是不安之‘色’。
到那时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
又一次,当张学良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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