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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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养子- 第1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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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声喝道:“好个没脸的小娼妇,爷们儿平日里的物件统共都是你们几个经手的,这屋里既寻不着,定是你们几个没脸没皮的暗地里使坏去了,是也不是!”

    被夏金桂一起当成筏子使的还有紫鹃、麝月、秋纹等人,晴雯因扶着老太太歇息,姑且没有被夏金桂指着鼻子喝骂。可她向来是个爆碳性子,纵夏金桂没有指名道姓,可当着这么多小丫头子和老仆妇的面儿这么数落,晴雯是最受不了的,当先便斜刺里冲了出去,梗着脖子道:“二奶奶说话也留一线,这是怎么说的呢!但凡是二爷的东西,自打两位奶奶嫁了进来,可不都是您二位收着的。我们虽说是服侍惯了二爷的人,终比不上两位奶奶体贴,如何今日遗失了东西,却拿咱们来顶罪!”

    夏金桂闻言,更是叉腰斥道:“我且也没提名道姓地指出谁来,这屋里统共这么大的地方,既找不到了,自然是在外头不见的。咱们妇道女人家,我纵有心,可也不能舍了面皮去拷问二门上的小厮们。晴雯姑娘好大的气性儿,难不成这里头的缘故,你是清楚的不成?”

    一句话不阴不阳地把晴雯给顶了回去,晴雯气闷,见王夫人已经皱了眉头,老太太也不说话,只好暗咬了牙,退去一边不再说话。

    这当先跪着的紫鹃是早和宝玉好过的,因她素日里不与夏金桂争持,夏金桂便也不甚记恨在心。独对宝蟾背主忘恩,心里有如火烧。想她当日撞破宝蟾和宝玉的好事,却又闹将不出来,只得苦苦忍住了,今日既有这出子事情,她岂肯轻饶了宝蟾,当下劈手就是一个耳光,打得宝蟾半张脸都红鼓鼓的一片。

    “你原是我陪嫁来的丫头,平日里二爷歇在我那里,你服侍得也最勤快。今儿个二爷的玉不见了,你是头一份儿要受罪的,可也别怪我狠心。”说着,又斜睨了湘云身旁的翠缕一眼,凉凉地说:“可也不知道,这云二奶奶,你身边有没有什么手脚不干净的呢。”

    史湘云听夏金桂此话,忙握住了翠缕的手,咬牙道:“翠缕原是和我打小的情谊,何况她是老太太身边的人,多少金的玉的没见过,岂有为着这个眼皮子浅了起来。再说,从小到大,她和二哥哥也十分相熟,二哥哥脖子上的玉不知都看过多少回了,再不能是她犯了这样的错儿来。”

    “这么着,竟是除了宝蟾,无人会犯事儿了?”

    夏金桂眼皮子一抬,劈头盖脸地就对宝蟾一顿耳光,嘴里不住骂道:“好个忘本的小娼妇,原以为你是见惯了金银玉器的,谁想你眼皮子这样的浅。眼前的风光只怕迷住了你的眼睛,也不知心都被什么东西给吃了,惯出你这不上家数的德行,如今连主子的东西也敢觊觎。今日若不好好地惩戒了,他日岂不是要爬到主子头上耀武扬威!”

    她这一番话说得又急又快,一边喝骂,一边动作。那耳光连连打下,宝蟾一张脸早已不复当初的清秀,嘴角破皮流着血,心里一阵发苦,却不好回嘴。

    她主仆二人原是耀武扬威惯了的,嫁进贾府也对中大小丫鬟颐指气使,今日宝蟾被打,晴雯等人只觉得心中大快,恨不能拍掌喝彩,岂有人愿意为她出头的。

    那宝蟾也是个妙人,夏金桂这样作践她,她原还指望有人帮扶一两句,忍下这一次也就是了。可见众人都一副看好戏的架势,心中登时无望。索性把心一横,只扑在地上撒泼耍赖,哭喊着:“我原是下贱坯子,奶奶就是打死我也是有的。只是怕脏了奶奶的手,索性拿了绳索来,我自己勒死也就了了。我陪在奶奶身边这么些年,纵无功劳,也有苦劳。在家时,多少好的东西没见过,何苦临到头来,为这赔了自己的性命。”

    见夏金桂无动于衷,宝蟾忙扑到宝玉床前,一迭声地哭喊道:“二爷可也醒一醒为我说句话,往日里那样千好万好的,如今怎么却连分辨一句都不肯呢!”

    贾母本不想掺和此事,可今听见那宝蟾口口声声说的话,心里顿时一个咯噔,难不成宝玉竟和她?又见宝蟾哭着去攀扯宝玉,贾母拄着拐杖重重地锤了两下地砖,恨声道:“你们一个个都是心大的,如今也管不住了,也不用等宝玉好了,明日就让赖妈妈来拖了你们出去,打发卖了彼此干净!”
第一百零四章
    第一百零四章:窝里反俏宝蟾争宠【标题】

    贾母拄着拐杖重重地锤了两下地砖;恨声道:“你们一个个都是心大的,如今也管不住了;也不用等宝玉好了;明日就让赖妈妈来拖了你们出去,打发卖了彼此干净!”

    闻得这话,几个有心思的丫头心中都是一个咯噔。她们素日的脸面都是因着服侍宝玉故而得的,倘或真因着此事而被发作;那往昔的情谊岂不都化作了飞烟?想到这里,宝蟾愈发的闹腾起来,麝月、秋纹对视一眼,在对方脸上都看到了几分慌张。紫鹃瞥见她二人神色,低头嘲讽一笑;却半句也不开口。

    夏金桂见贾母都已经发话,自觉更加有脸,便掐着宝蟾的纤腰,狠声道:“我平素里最厌恶人表里不一的,从前在家时,你最是和我同心,故而我嫁人了,还带了你来。这原是看重你的意思,谁想也不知道来了这里,是谁挑唆的你,竟渐渐地离了心去。如今打发了你出去,彼此眼中才干净呢!”说罢,便要人来拉宝蟾出去。

    那宝蟾最是个泼妇,一听夏金桂如此说,心下便知她手段很辣,若自己果然依她的话被打发出去,只怕难活命的。眼珠子骨碌一转,只向贾母哭道:“老太太慈悲,纵使不可怜我,也可怜可怜二爷的骨肉啊!”

    “啪——”王氏狠狠地给了宝蟾一个耳光,打得她半张脸都偏了过去。

    “小—贱—妇——!”王氏恨得咬牙切齿,脸颊通红,一双眼睛瞪得老大,那副恨声咬牙的气势,看得夏金桂等人心中都是一惊。她们竟不知,当初花袭人怀了宝玉的骨肉,已经叫王夫人气得半死,今日又有宝蟾步上袭人的后路,怎么不叫王夫人气得很。

    “来人,把这贱。人给我拖出去打死!”见宝蟾倔强地梗着脖子,王氏冷笑数声,向夏金桂呵斥道:“这样不知礼数的东西,亏得你从家里带出来,没得脏了我们宝玉的屋子。爷们儿的名声岂容得她满嘴里胡沁,再有下次,看不发卖了你们!”

    夏金桂先是一惊,随即满口应道:“太太说得是,来人啊,把这不知廉耻的小。贱。人拖出去!”

    宝蟾不敢置信地看着王氏,又看向满脸漠然的贾母,心中一片绝望。她错得离谱,竟以为凭着腹中骨肉母凭子贵,从丫鬟抬到姨娘!可现在,贾母半点也不曾动容,夏金桂又摆明了要她性命,平日里吃斋念佛满口仁心善德的王夫人竟这样狠辣,恨不得当场打杀了自己才甘心!

    宝蟾含着一泡眼泪,正绝望无助地趴在地上哽咽时,就听床上本已经泛着痴傻之态的宝玉忽然滚下了床榻,在王夫人和贾母的惊呼声中,睁着一双茫然无措的眼睛,定定地看着自己。那声音又轻又弱,却叫每个人都听到他说:“好妹妹,你怎么跪在地上,快起来,你素来身子弱,定受不住的。”

    宝蟾呆呆地任由宝玉将自己扶起,又听宝玉满脸愁容道:“好妹妹,你怎么哭了,要老祖宗瞧见又得说我。定是紫鹃服侍的你不周到了,你可别因这事儿伤了身子,我最心疼的。”

    说着说着,突然像是见着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用力地抱住了宝蟾,一迭声地嚷道:“林妹妹你别走,你别走,我不让你走。咱们两个从小吃在一起,睡在一起,我再不肯和你分开的。林妹妹,你别走,别走!”嚷着嚷着,竟是泪水盈眶,泣不成声。

    贾母见他满嘴里都是“妹妹”,便知他定然是想着黛玉了,心中一痛,忙过去搂住他“心肝肉”的叫起来,双眼微湿道:“你妹妹就在这里呢,宝玉你别怕。”说着,又狠狠地瞪了宝蟾一眼,“还不和你二爷好生说话。”

    宝蟾本还没有回过神来,猛然被宝玉抱住好一通乱叫,待得回过味来,又迎上贾母极具威胁的目光,忙上前拉住宝玉的手,软声道:“宝玉,你别怕,我就在这儿呢。”她本来姿色便不差,只是平日里惯做泼辣之态,今日忽而软声说话,却也别具滋味。

    宝玉被她一哄,满眼都见着的是黛玉冲自己温柔笑着,又见她主动来拉自己,心中更是快活。只顾反手握住她的手,将人往床榻上一坐,冲她笑道:“林妹妹,我再不许你走的,从今后,咱们仍旧吃在一处,睡在一处。可好也不好?”

    宝蟾满心喜悦,却半分也不敢露。宝玉见状,只以为黛玉又不肯了,眼中便又有泪水滴落,满脸颓丧道:“我知道了,妹妹定是厌弃我了,也是,我这样的俗人,原配不上妹妹。只我死了,大家也落得干净!”说着,又哭了起来。

    贾母一听,哪里肯依,便瞪着宝蟾道:“还不把宝玉哄住了,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宝蟾闻言,忙一把拉住宝玉,温声软语地说:“好哥哥,快别如此说。可要我也伤心极了,你若死了,我可怎么办呢?”说着,又偷觑屋中其余人的神色,见夏金桂目露凶光,史湘云一脸愁云,心中十分自得,满以为无人能发落自己,因更加体贴温存起来。

    王夫人有心想要打发了宝蟾出去,可每每一说话,宝玉总吓得瑟瑟发抖,搂着宝蟾胡言乱语,看得贾母十分不忍。因发作了王夫人好几句,终究留下了宝蟾在屋内服侍,其余诸人都回原处。

    夏金桂一出门,便狠狠地扯裂了一块丝帕。

    她原打算的好好儿的,借着宝玉痴傻的当口儿,把宝蟾这个碍眼的打发出去。虽少了个得力的臂膀,到底也少个人在宝玉跟前分宠。她出身虽不如史湘云,可在宝玉屋里,她却是个有威严的。常日里在家听闻,贾府的琏二奶奶是脂粉堆里的英雄,等她嫁进了贾府,她还想着要会一会这个名声在外的琏二奶奶,谁想一见面,虽说性子爽朗说话也伶俐,可到底也没什么利害的手腕,怎比得上她?

    “到底是姐姐调。教出来的人,这手段……我身边的人,怕是半点也施展不开呢。”

    别以为史湘云是什么省油的灯,要说到冷嘲热讽,史湘云也是一把好手。当初和薛宝钗站在统一战线处处针对黛玉时,她的嘴皮子也是十分利落的。只是嫁给了宝玉之后,因着贾母明里暗里的提点,强忍着没与夏金桂冲突罢了。

    可眼下瞧见夏金桂身边那个叫宝蟾的,竟连贾母也莫可奈何,史湘云不无讽刺地冷笑道:“只是,不知他日这宝蟾姑娘是不是要和姐姐平起平坐了呢?”

    “她也配!”夏金桂果然横眉竖目起来,见史湘云一脸嘲讽之色,心中更是愤恨难平,“妹妹是养在深闺里的人物,哪里是咱们这些俗人沾染得起的。我还要去操持家务,妹妹若得了空儿,也该去二爷身边体贴一番,免教旁的有心思的丫头也起了意!”

    对于这话,史湘云不过一笑置之,领着翠缕便往荣禧堂去了。

    “贱。人!”也不知这话骂得究竟是谁,夏金桂啐了一口,狠狠地跺了跺脚,也忙往王氏的住处去了。

    因着贾家凤凰蛋的一番闹腾,倒是让林如海父子俩得了个便宜,从贾家安然出来之后,林泽看着林如海紧锁的眉头有些纳闷儿。不由地问道:“老爷在为何事烦扰吗?”

    林如海看着林泽,眼前的林泽年纪已有十七岁,正是慕少艾的时候。朝中不少同僚,家中凡有适龄女儿家的,也大多探过自己的口风。可是……林如海暗暗地叹了一口气,不是他不愿,只是钦天监的汤大人确有前言,就连皇上也不敢轻易冒险,何况是他?再者,林泽自己也不甚上心亲事,他也就更难提及此事了。

    今日忽而被贾母提及,林如海也是一惊。

    儿子都这么大了,女儿眼看看的就要嫁人,小儿子年纪虽才十二岁,却也已经在书院求学,和几个同龄好友也是互相督促进步,半点也不用自己操。心。唉,要说起来,真是自己对不住林泽,这孩子小小年纪,却为自己分担了太多。

    对上林泽满是关心的双眼,林如海温雅地笑了笑,“无妨,只是想到,你竟也这样大了。”

    林泽脸上微微一红,像是没料到林如海会有如此温柔说话的时候,神色很有几分窘迫,和平日里的清冷淡然大有不同。看得林如海微微笑了,更是打定主意要为林泽娶个温柔贤惠的妻子。更有一条,千万要好好地相看未来儿媳妇儿的母家,别像自己一样,虽有个琴瑟和谐的妻子,却修了个贪婪不知足的岳家!

    “泽哥儿可有喜欢的姑娘吗?”

    临下马车前,林如海神色淡淡地问了这么一句,见林泽反应不及地愣在哪里,又自言自语道:“也是了,你从不在这些事情上上心的,哪里有什么人选。”心里不免想到:那贾宝玉都多大年纪了,成亲前还在内帷厮混,半点都不顾姊妹的闺誉,成亲后又和丫鬟小厮亲热得很,更有传出和什么戏子也有一段故事。

    林如海长叹一声,看着自家的傻儿子,还是自我安慰道:自家的儿子虽在男女之情上启蒙得晚了点,但是到底也比那风月老手贾宝玉好太多了!

    这么一安慰,果然心里就痛快多了,第二日,神清气爽的林如海下了朝就直接找到了勤政殿。当着北静王爷和三殿下的面儿,直截了当地对皇上表明了,自家姑娘婚事得提上日程,可也别忘了自家的傻儿子,他还等着抱孙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水湛:……

    林如海:三殿下有意见?

    水湛:……

    林如海:有意见说吧。

    水溶:呵、呵呵……【内心os:林泽你小子等着被扒皮吧,喔嗬嗬嗬~~~】
第一百零五章
    第一百零五章:训幼弟林泽存心事【标题】

    黛玉的亲事确如林如海所期望的那般;在和皇上略一提及;皇后娘娘便已经十分上心。特意又拨了身边两个素来得力的女官去林府帮衬黛玉。虽则裴毅将军是武将出身;可说到底,那也是侯府门第,怎么也得规矩不差才行。

    既然黛玉那里忙得很,从前的小胖墩,如今的小少年林澜自然也因着要避嫌不往黛玉那处去的,只在下学后往林泽那处说上几句外头听来的闲话。一时笑道:“前儿个听环哥儿说起;那一家子是越发的不上路数了。哥哥不知道;那说是稀世的宝玉,也不知什么缘故,竟忽然就不见了。他们一家上下好一通找;终究还是没寻得见。”

    林澜一边说着,一边老大不客气地吃着盘子里的糕点,年纪不过十二三岁的他,脸上还带着几分未曾褪去的婴儿肥,此刻吃着芙蓉糕,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说不出的可爱。青梅在一旁看得直笑,她是看着林澜长大的,简直在心里就把林澜看成了自己的弟弟一般亲近,岂有不看着高兴的。

    倒是林泽,一直看着手里的书册,耳边权当没听见一般。

    林澜拍拍手里沾到的点心屑,抬头看了一眼埋头看书的林泽,大呼无趣,“哥哥,怎么每日里你都有瞧不完的书,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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