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都十七岁了,离着弱冠之年已经十分之近。
林如海既然提起了这事儿,爱子心切的皇上和皇后岂有不肯相看的。当下便把朝中勋贵家的好姑娘挨个儿的给排查了个遍儿。
这过程虽说不是大张旗鼓,可也没藏着掖着。
朝中的人臣哪个不是人精,皇上一个眼神他们都能心领神会,何况这事儿又是天大的好事儿,谁不巴望着被选上呢?一时,京中日继一日地开起了赏花游园大会,各家的姑娘们打扮得清丽脱俗、花枝招展,就盼着被皇后娘娘相中好指给林家大爷呢。
这事儿,若搁在旁人身上也就罢了。可事件的主角是林泽,这可就大不一般了。
水湛心思敏捷,自打听闻林如海在勤政殿向皇上进言,心里就一直惴惴不安的很。好容易等了几天没什么动静,谁想这京城里的姑娘一个个的忙活的那叫一个勤快!只恨不得冲上林家的大门,就这么大剌剌地嫁给了林泽才罢休。
他本来不是个冲动易怒的人,只是这几日每每想到此事都是一阵头疼。又有水清在一旁,总是有意无意地提及林泽的婚事来,水湛纵使想要不在意,那也是无法的。更让水湛不安的是,当事人林泽是半点风声也不闻。
哪怕是……哪怕是给他透露几句消息,也好过这样闷声不响的呀!
被痛苦的相思折磨了好几天,水湛再也按捺不住了,只命人在林府守着,倘或林泽一出大门,便立即带到庄子里去。这也是莫可奈何的法子,可谁让林泽整日里起早贪黑的,有时干脆就睡在了翰林院呢。
翰林院里人多眼杂的,他想要跟林泽说上几句话,便当真是比登天还要难几分。更何况,一介皇子,和底线的朝臣过从甚密,不仅对自身,就是对林泽,也是相当坏的影响。一个弄不好,林泽的前程和名声都会折在里头。
水湛是万万不敢拿林泽的好歹冒险的,万般无奈之下,只能想出这么个笨法子。
林泽倒是不恼,和水湛一边散着步一边岔着话,打量着水湛眼底青黑一片的痕迹,心里多少有几分愧疚。只觉得自己这几日净顾着公事,半点也没有给水湛递个消息的自觉。便一路乖觉地任由水湛说项,等听完了水湛的意思,林泽想了想,才道:“那便先住下罢,左右近来也无事。”
这话也不假,林泽自己是个工作狂人,自己不会照顾自己就罢了,可林如海那双眼睛可盯得紧着呢。瞧着自家的傻儿子不要命的工作,起早贪黑的,小身板迅速地就消瘦了一大圈。林如海那个心疼哟,直摸着自己四五寸的美须对皇上提出了给自家傻儿子放个假的要求。
皇上那也是个聪明的人,之前见林泽这孩子勤勉尽责,只觉得心里宽慰。可经由林如海这么一提醒,皇上迅速地醒过味儿来了。可不是么,这累坏了,那还不是自己家孩子的身子么!
不行,这假得批!必须休息,不肯也得服从!
只是,谁想得到林大爷才获批了五天的休沐,结果一出大门就被人给半路劫走了呢。
瞧着水湛嘴角展开的笑颜,林泽眨巴了两下眼睛,决定善意地不把自己正在休沐这事儿告诉给水湛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狠狠地扑倒吃肉!
第一百零七章
第一百零七章:吃干抹净反扑无力【标题】
林泽和水湛在庄子里一住已经三天,水湛每日里携着林泽同那些庄子里的人一块儿干点轻松的活计;又或者带上几个小厮;陪着林泽去田里摘些瓜果。
这些瓜果在京里虽十分常见,可到底比不上自己亲手摘下的更有趣致。不只是林泽;就是水湛也在享用这些瓜果菜蔬的时候;胃口见长。
林泽满眼瞧着,只觉得水湛每日里脸上含笑,可那眼底却是阴郁不散。心中纳闷,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烦扰些什么。若要说是为着他的亲事,可连他自己也不觉得那是什么重要的事儿,如何就要水湛那样挂心呢。
正想的出神,猛地听闻水湛在远处高声叫他的名字,林泽忙收了心思,快步跑了过去。
水湛拉住林泽,从怀中拿出一方锦帕,一边给林泽擦去额角的汗水,一边语带责备道:“这么着急慌忙地跑过来做什么,瞧你这满头大汗的,仔细被风吹了,回去又嚷着头疼。”说罢,见庄头埋着头权当没有听见,水湛眸色一闪,径自拉着林泽往屋里去。
待得林泽坐定了,水湛抿了一口热茶,还是忍不住问道:“方才见你站在那里,一副发呆的样子,怎么叫你也听不见。是在想什么呢?竟这样出神。”
林泽也吃了一口茶,也不去看水湛的目光,只看向屋外的明媚春光,咧嘴笑道:“能想着什么呢,不过想着裴大哥求娶我妹妹这么些年,好歹等到了。想来不多时,等皇上赐婚,贾家的戏也就可以歇歇了。”
水湛闻言,眼中几不可察地闪过一丝痛意,只是瞧着林泽的侧脸,见他笑容狡黠,心里一时又酸又痛,只把头也偏向一边,闷声道:“我知道你是舍不下京城的繁华似锦,厌弃了这里的粗茶淡饭,也是。你平日里的吃食也无一不精致细巧的,这几日也是委屈你的很。”
话才说完,水湛就要举步往外走去,冷不防就听见身后重重的一声。回头,眼角余光就瞥见林泽把手里的茶盏往桌上用力一放。还不待他反应过来,就见林泽皱着眉,一副不赞同的表情看着自己。水湛顿时有些不知所以,只愣愣的站着,听林泽冷笑几声。
“原来三哥一直以来是这样想我的,正是了,我原是寒门子弟,哪比得上你天潢贵胄。算是我高攀了三殿下,如此,林泽这就告辞了。”说完,便挟着一股子恼怒,脚下半点也不肯停留地往外走去。
水湛哪里敢让他就这么走了,忙不迭地就去拦他,又被他推开。
如此几次三番后,林泽也没甚大力气挣扎,水湛只管双手紧紧地抱住林泽,满是歉然地低声道:“都是三哥的不是,但求你别恼了我。”说着,抱住林泽的手又紧了几分,声音涩然地说:“我是个蠢笨的,说的都是气话,你别放在心里。难道我待你的心,你竟不知道么?”
“三哥待我之心,我并没有不知的。只是,三皇子待臣下之心,微臣是不明的。”
林泽的声音凉凉的,一番话说下来,水湛只觉得怀里的人是当真生了气,自己半点法子也没有。除了紧紧地抱住了他,别无他法。
林泽被他箍在怀里,一有个动作,立刻就换来更紧的拥抱。这一来一往的,林泽脸上便有些发烫。他方才那话,不过也是气话罢了,谁还真为这些个和他置气的。再者说了,这么些年来,水湛的心意,他就是从前不知道,自打上一次在马车里,两人……之后,他也是明了的。
方才说出那话来,不过是自己的小心眼儿,睚眦必报的性子使然尔。只是却不曾想,水湛一颗心那样的惶惶然,吓得连叫他松开几分也是不肯的。
林泽想着往昔里水湛待自己的一番情谊,终究不忍他惶然太久,只轻轻地靠在水湛的胸膛上慢慢地说:“三哥,你我之间,难道还有什么不明了的吗?”
……
傍晚黄昏十分,忽然下起了大雨。
林泽瞧着天色昏沉,吃过晚饭便深觉倦怠,很有些懒洋洋的意思。只半侧了身子卧在榻上,随手拿了一本小札看。
水湛进来时,时候已经不早。
正是入夜时分,屋里只点了一根红烛。林泽半侧着身子靠在引枕上,手中执着一本小札,眼眸微垂着。几缕碎发落在林泽的眉间,划下淡淡的阴影,更衬得他眉目宛然。
水湛只觉得呼吸一窒,脚下的步伐也不由自主地放轻了几分,似乎生怕惊扰了林泽一般。
饶是他脚下步伐轻缓,仍是要林泽发觉了。
林泽抬起头,看着水湛的目光里带着柔和温暖的笑意,“三哥。”轻声呢喃间,唇瓣上都似乎沾染了几分诱人的色泽。
水湛的胸口一阵震动,他几乎不曾注意到,不知何时林泽竟然已经长得这样好了。清雅俊秀,容色宛然,眉宇间的雅致,比起寻常公子来更多了一份清淡和尔雅。
“三哥?……唔。”林泽猛然瞪大了双眼,长而翘的睫毛轻轻地扫过水湛俊朗的脸,就像是一并扫在了水湛的心头上。
被水湛温柔地拉开前襟时,林泽眸泛水光,恍惚中越过水湛的肩头,只见窗台上的那根红烛,摇摇曳曳的,那昏黄的光亮不知为何,却透出一抹异样的暧昧。
“小没良心的。”
唇上突然一痛,林泽转过头来,迎上水湛含笑的目光,只听他戏谑道:“这个时候,竟还要走神吗?”由着他这句话,林泽才发现,不知何时,胸前的衣裳已经被扯开了一大片,亵衣下光。裸的肌肤上,一只滚烫的手掌正压在自己的腰间,炙热的温度几乎让他发颤。
“三哥……”
才一开口,林泽就连忙把头撇到了一旁。这声音……他绝不要承认是自己发出来的,又软又糯,端的是要人羞窘得很!
不等他犹豫太久,水湛已经半是温柔半是强势地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了过来,不容拒绝地吻了下去。唇舌交缠间,水声啧啧,林泽脸颊通红,眼中一片水光盈盈。水湛半眯着眼睛,离着这样近的距离,他能看见林泽微颤的眼睫,嫣红的脸颊,那张俊雅的脸上露出迷蒙的表情,竟是如此教人心动。
屋外,雨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不绝于耳,清冷的寒意拂过每一寸土地。然而屋内却是气息炙热,连同肌肤上都似乎被这样的温度蒸腾出一片暧昧的晕红。
林泽被耳边的热气呵得一阵微颤,想要躲开,却又被水湛更紧密的压制住。身上的人似乎有着无休止的活力,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重复着动作。滚烫的唇舌在耳畔低沉地诉说着一句句爱语,饶是林泽这样冷淡的人,也被羞得满脸通红。
次日天才刚亮时,明明眼皮沉重的要命,可是却林泽顺应一贯的生物钟,早早的睁开了疲惫的双眼。身上还是黏黏的,被汗水打湿的肌肤有潮潮的感觉,很不舒服。可是,双臂酸痛的很,连动一下,都造成让人龇牙咧嘴的痛楚。
林泽才微微动了一下,身后的人立刻就察觉到了。
紧挨在水湛的胸口上,林泽只觉得脸上又突然滚烫了起来。身下的某一处私密疼痛难忍,可是背后那人温柔小意地磨蹭和揉捏,却让林泽连脾气都发不出。
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林泽也说不清,昨天晚上是气氛太好,还是自己早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只是觉得,这么做,只是迟早的事,水到渠成。
“疼不疼?”轻轻地一个吻落在林泽的额角,水湛犹带着几分热度的声音就这样传进了耳蜗里。
林泽敏感的缩了缩肩头,动作缓慢地摇了摇头。并不是不痛,只是比起那不可言说的疼痛,他此时觉得最难受的分明是满身酸痛的疲惫感。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仿佛昨晚的那场运动激烈地剥夺了他的活力一样。
水湛温柔地抱起林泽,看着林泽微皱的眉心,有点心疼起来。可是,看着林泽这样乖巧地躺在自己怀里,心中又有某一处,轻轻地柔软下来。
“去沐浴。”
点了点头,任由自己被水湛抱进了浴桶。
温热的水包围着每一寸肌肤,热水很快就缓解了肌肤的紧张和疲惫。林泽舒服地喟叹一声,把头枕在了浴桶的边缘上。闭上眼没一会儿,就感觉到浴桶边传来簌簌的声音,像是衣料摩擦的声音。……衣料摩擦?
林泽赶紧睁开眼睛,就发现水湛不知何时已经褪去了外衣,只有一件薄薄的亵衣,衣襟大敞,一双眼睛闪着不知名的光,林泽才瞧了一眼就立马猜到了他的想法。正想站起身的时候,水湛却已经先一步跨了进来。
“一起洗吧。”
被压在浴桶边吻住的时候,林泽只隐约想到,他好不容易放松了些的肌肉,恐怕又要紧绷起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某君表示……肉肉撸起来好费力,本来不想断更的嘤嘤嘤……
知道这肉不怎么美味,大家就勉为其难地吃下去吧,跪求_(:3∠)_
第一百零八章
第一百零九章:绵里针针针见人血
史湘云在旁听着;眼眸微眯,心中有怒,脸上却慢慢地带上了一抹笑痕来。“姐姐素来是最宽和的,肚大能容岂是我们比得上的。老祖宗可不知道,如今宝玉屋里的丫鬟个个儿都调。教的出水芙蓉一般;一个比一个水灵呢。更别提新抬的姨娘;虽是在孕中;吃穿用度也比着咱们来的呢。”
夏金桂一听这话,就知道要坏事。
果然,贾母神色一冷,眼神就透出了几分不快。“小丫头子们;哥儿姐儿们的同她们玩耍一会儿子也是她们的福气;怎地就教养的比主子还高贵几分起来;忒没规矩了些。”说着,不免就带出了几分不虞。瞧着夏金桂低首站在自己身侧,眼圈儿微红的,到底也不忍说重话,只对王夫人道:“她们两个原是年轻媳妇子,哪里压得住,倒是你,平日无事也该好好看顾着宝玉屋里头些。有些个心大的又不上规矩的,趁早打发了才是。”
王氏连忙应是,心里却把挑起话头的史湘云骂了个遍儿。
婆媳三人在屋里又说笑了一会儿子,等贾母觉得乏了,才打发了她们各自回去。
夏金桂和史湘云低眉顺目地跟在王氏身后出去,等王氏走得远了,夏金桂这才停住了脚步,一双美目狠狠地等着史湘云道:“妹妹好厉害的嘴巴,一句话差点要我在老太太跟前抬不起头来呢。”
史湘云微微一笑,也不瞧夏金桂的脸色,只把目光放在园子里的花上,淡淡道:“姐姐这话是抬举妹妹了,妹妹原是个不理俗务的,哪里比得上姐姐。一句话哄得老太太又高兴起来,这本事,纵是琏二嫂子在时,怕也有不如姐姐的地方呢。”
这话说得倒正中夏金桂下怀,当下也懒得和史湘云置气,只笑了笑说:“妹妹说得极是。你身子原不好,那林家的表姑娘听闻也是个身子薄的,常日里听说妹妹小时候和那林家的表姑娘走得很近,只怕这也不知是谁过了病气给谁呢。”
史湘云脸上神色微沉,想到黛玉今日的风光,又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心里异常酸痛难忍。此时被夏金桂提起心中旧痛,当下便有些隐忍不住,冲口道:“林家如今瞧着风光无两,你又岂知他家日后的遭遇,倘或一时家道中落了,那也是有的!”
夏金桂当下便掩唇大笑数声,只盯着史湘云道:“好一个侯府嫡女,这样恶毒的话亏得妹妹你说得出。人家林家表姑娘如今上有帝后相护,下有长兄幼弟相伴,如今又定了一门大好的亲事。要说呢,裴家也是京里头数一数二的门第了,听闻他家有个规矩,正妻年过四十无子方可纳妾,这可是实打实的好姻缘呢。妹妹,咱们是不成了,只过好如今的日子才是正经。”
史湘云用力捏紧自己的双手,才克制住自己想要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