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置气,也要你清静!”
王夫人一面哭着,一面就要抬头说话,冷不防地看到仍然抱着贾政大腿眼圈儿红肿的贾环,登上心火一起,怒喝道:“你是怎么做弟弟的,老爷打你二哥哥,你不说拦着,反而助着,这是什么理儿!”
贾环被她这样一骂,头便垂了下去,眼皮子微微地抖了抖,什么都没说。反而是贾政听着王夫人这样骂贾环,也来了怒气,只骂道:“你每日里只管纵着宝玉,瞧他干的好事!在学堂里不读书,偏和那起子浑人一起说些不三不四的话来。你只等他醒了好好儿地问他,说得那些话又有谁冤枉了他不成。”说着,便大手一伸,把贾环捞了起来,对着王夫人道:“日后环儿只在学里上学,你也别净日地拘着他抄写什么佛经,没得移了他的性情!”
王夫人一听,老爷竟是偏着庶子的意思,这还了得?!当下便呼天抢地地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骂道:“好黑心的小子,在老爷面前调三窝四的,让老爷和我的宝玉离了心,偏你得了好不成?我要去问赵姨娘去,她教出来的好儿子,偏来欺负我的儿子。”
哭得贾政头疼非常,正要出口喝止的时候,哪知痛得昏过去的贾宝玉却慢悠悠地醒了。第一句话就是对着王夫人说:“太太,你冤枉环兄弟了,是他为我求的情。”
王夫人听了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贾母推去一边。贾母摸着贾宝玉汗湿的鬓角,一双满是心疼的眼睛细细地瞅着她,只道:“我的宝玉可疼不疼,这就带你回去。”
宝玉强忍着臀上的痛意,只笑道:“老太太慈爱,宝玉不疼的。”
这番话可把老太太给心疼坏了,忙喊着就让人来抬了宝玉回去。贾政无法,只得随他们去了。回头见贾环惨白着一张小脸站在那里,怯生生地十分惹人怜惜,便伸手叫他过来。只温声道:“我知道你是个好的,今儿个我瞧着那学堂里好些人却都是不安分的。想来是要和儒大爷说一说,打发了些子弟出去才有得清静。”
贾环便抿了抿唇,只强笑道:“他们不过偶尔为之,平日里并不会如此的。再者,有瑞大爷在学堂里坐着,下面的学生都是服他的。”
贾政哼了一声,冷笑道:“他是哪一门子的大爷,也就你受他的欺负。那贾瑞连我都敢呼喝,我岂能放心。”说着,又拍了拍贾环的肩头,只笑道:“你放心,我定让学堂里好好儿地整顿一番。你先回去罢。”
贾环转身便要回去,才走了几步,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来对贾政腼腆一笑,只说:“老爷别生气,伤了身子不值得。”说罢,便飞也似的跑了。留下贾政闻言微微一愣,继而又笑了起来。这孩子,是个好的。
林泽隔了几日接贾琏和贾环过来的时候,才听说那贾瑞被贾政狠狠地收拾了一番,回去又被贾代儒狠狠地斥责了一顿。心里总算觉得解了气,可瞧着贾琏的脸色,又有些好奇起来,只笑道:“怎么瞧着琏二表哥你脸色不大好的样子呢?”
贾琏便叹息了一声,只说:“宫里头如今花用越发多了,二太太镇日里都把眼睛放在我们大房的身上,惟恐我们不出钱似的。”
林泽挑了挑眉,他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儿。贾元春在原著里,那可是一下子就成了凤藻宫尚书又加封贤德妃的。啧,这“贤德”二字,放在一个妃子身上,看来皇上对贾元春的感情那是有些微妙的。一个妃子,有什么资格说起“贤德”二字?除了正宫皇后娘娘,谁又敢称自己是“贤德”呢?
啊呀呀,他给贾赦支的招儿,好像把元春封妃往后推迟了一段时间呢。
林泽想到这里之后,就笑着问了贾琏一句贾政什么时候生日,等贾琏报出了时间之后,林泽嘴角的笑容就越发的深了。等送走了贾琏和贾环,林泽就让长安把自己写的信给水湛送了过去。他可记得清楚,上回他问起皇上会不会看上贾元春的时候,水湛那可是信誓旦旦地给他保证绝不会的。
那么……摸了摸额角已经褪了疤的地方,林泽嘴角一勾,笑得有些阴恻恻的。他觉得,也是时候,该向贾家讨回点医药费了。是吧?贾家的二房。
水湛收到信后没几日,住在宁寿宫的老圣人就闹了一顿脾气。原因不为别的,就是深宫的生活有些不如意了,老圣人觉得没意思就想出去溜达溜达。是人都知道,这老圣人眼瞧着就要过六十岁的大寿了,宫里那还不都得加紧筹备着,谁会在这个时候给老圣人添堵呢。
可就是这么巧的事儿,偏偏从来不经过宁寿宫的贾元春这一天就这么绕道行经了宁寿宫,偏偏看厌了后宫里那些脂残粉褪的妃子们的老圣人一眼就瞧见了端庄美丽的贾元春。偏偏就是这么巧合的事情,没等两天的功夫,老圣人就摸清了贾元春的底。
听着下面跪着的贾元春声音轻柔地说出自己是大年初一的生日,老圣人捻着龙须笑了。他为着年纪越来越大的各种不痛苦,似乎在见着贾元春之后,就一下子消散了。
“去请皇上来,就说,朕打算要纳妃了。”
作者有话要说:说到做到,应该字数是比之前多的哈哈哈。
所以就是说,贾元春姑娘,您被比你爹还大一点的男纸看上了,开心吗?
我很开心o(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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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wifi一直连不上,泥煤啊差点吓死我~!幸好现在被我果断地拔掉了电源重来弄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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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
元春回到凤藻宫偏殿的时候;还有些惴惴不安。她不算笨;当然看得出上皇看着自己的目光有点不同寻常的意味。在这个后宫里;能够说一句就让所有人服气的,当然是和皇上少年结发的妻子,当今的皇后。
她也曾有心想要在皇后宫里挣得一席之位;奈何皇后并没有看得上她,只把她给了宁妃。不是说宁妃不好,只是皇上的性情也是后宫人尽皆知的。当今皇上仁厚慈善,在后宫的妃子间,也大多是宿在从潜邸进宫的老人那里。至于像宁妃这样的,虽然年轻貌美又家世颇好,无奈何皇上清心寡欲;只是偶尔来坐一坐就走了。
元春很想在皇上面前露个脸,可宁妃却不是吃素的人。她本来就因为无宠封妃有点忐忑不安,皇后又拨了好几个年纪和她相仿的宫女在她宫中。这对于宁妃娘娘来说,就不得不引起她的重视了。
不管皇后说得多么慈善仁和,可在宁妃娘娘眼里,这贾元春和其他几个宫女在自己宫中,那就是为了哪一日分薄了自己宠爱的敌人。宁妃可不信皇后的那套说辞,什么深宫闲来无事,每日里在自己宫里便找着几个年纪相当的人说说话也好解闷。这说得倒好像是为着她们着想一样,可谁知道皇后心里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呢!
从一入宫选秀开始,宁妃就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在这宫里出人头地。好容易被皇上看中了,又封了妃位,她正得意呢。谁想皇上竟好像后宫里没有她这个人一般,一个月里倒要有大半个月的时间都留宿在皇后的寝宫里。剩下的半个月,皇上有时在勤政殿,有时在潜邸里服侍的那些老资历的妃子宫里轮流过宿,来看她的日子,当真是一个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宁妃一心想要在皇上面前搏宠,又怎么会甘心让贾元春出头呢。她可不是被娇养着不问世事的,在家时,母亲就已经挑了嬷嬷来教养她。为的就是日后能一飞冲天能在枝头上当凤凰,那些个宫里的手段,她可没少学。
要说皇后是存心把贾元春给的宁妃,这也不算是假话。毕竟,皇后把贾元春安排在凤藻宫,的确也是因为她一小部分的私人原因。
打从第一眼看见这贾元春,皇后心里就有些膈应。不止因为这贾元春是荣国府的嫡孙女,让她有些膈应。更是因为这姑娘眼睛里就带着那么点子算计。虽然说每个进宫的姑娘,那都是奔着皇上来的,目的都不太单纯。可皇后就是瞧着这贾元春心里不舒服,所以没多犹豫,手一挥就把贾元春给送进了凤藻宫。
皇后心里想得那可简单了。宁妃年纪和这贾元春也是相仿的,而且家世也是差不多,都是八公里的一家,何况这俩姑娘都不给人省心,得了,你们就一块儿待着,也别出来祸害别人!而且这么不省心的两个人,皇后还真不怕她们连成一气。就凭皇后这么多年在宫里也不是闹着玩儿的,看人看了这么多年,皇后自认不会看错。
贾元春和宁妃这俩人,只会窝里斗翻了天,也不会结成同谋的。
要说呢,这贾元春的手段比宁妃是差了许多,但是至少有一点,贾元春却能胜过宁妃好几层楼高去。宁妃的手段那是在家里做姑娘的时候,就由深宫里出来的老嬷嬷手把手教会的,那后宅阴私宫里龌龊,宁妃可谓是再清楚没有的了。可贾元春呢?贾母虽然也为她请了宫里的嬷嬷来教导着,没奈何贾母着眼的方向那是怎么在宫里站住脚笼络人。所以在这手段上,贾元春比不上宁妃阴狠,但是说起人脉来,那宁妃要是落后贾元春不少的。
宁妃知道贾元春和凤藻宫的许多小宫女都交好,但是又怎么样呢。她可从来不担心这一点能让她马失前蹄。毕竟,贾元春充其量也就是个大宫女了,再得意能坐上和她平起平坐的位子吗?
宁妃清楚的知道,皇上是不会对她们这个年纪的姑娘有什么心思的。光看着皇上去新人宫里的次数就可以知道了,那真是寥寥无几的几次,都是盖着棉被纯聊天的。就贾元春这样的?都已经被皇后嫌弃了,难道皇上会为了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宫女去膈应皇后吗?
可是贾元春今日的这一番因缘际会,已经足以让她翻身了。
在宁妃手上吃过不少苦头的贾元春虽然平日里一副温厚敦实的样子,可那心里是咬牙切齿就等着哪一天爬到宁妃头上去收拾她呢。她一心想得是要成为皇上的妃子,可是皇后偏偏把她放在了凤藻宫,这可让贾元春急坏了。
谁不知道,只有在皇上面前多露脸,皇上才会记住你呀!可这凤藻宫,一年到头的也没见皇上来的超过十次,就这样儿,宁妃还日防夜防的在皇上来凤藻宫小坐的时候打发了她到别处去呢。
贾元春心里那个气呀,可又能怎么样呢!宁妃是主子,她只是个宫女。主子不得宠,难道她还能越过宁妃去在皇上面前献殷勤不成?所以贾元春已经在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后打算改变策略了。宫里上下谁不知道,皇上和皇后少年结发,恩爱不移。皇上最宠爱的,就是皇后所出的嫡子三皇子了。
所以贾元春想着,做不成皇帝的妃子,那就做未来的皇帝的妃子。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飞上枝头,成为未来的皇后也未可说!
这样打算的贾元春,在水湛和水溶到勤政殿向皇上回禀事情的时候,就佯装奉了宁妃的话过来送补汤送小吃。一进内殿,就见一个容貌清俊的少年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贾元春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缓步轻移,然后温声细语地叫醒了那少年。
水溶真的觉得自己是走了狗屎运。这宫女明明丰腴端庄,可偏偏学着那江南女子的纤细婉约,乍看之下,只让人心里发堵。可水溶毕竟那也是个潇洒王爷呢,可不能就这么失礼了罢。可是谁能告诉他,就这么两三步的距离,怎么这宫女就摔倒了?怎么这宫女手里的汤水就全洒他身上了?怎么这宫女就含羞带怯地要往他怀里撞过来了?
水溶内心那个悲愤啊,于是难得地没有发挥他惜花之情,就放任贾元春那么倒地了。看着贾元春似嗔非嗔,眸带水光的样子,水溶别开了脸,内心已经开启了吐槽模式。
泥煤啊,看着那么丰腴的也不像没吃饱饭的样子啊,你别动不动就脸红小喘气的爷真的是看不上你啊!瞧着年纪就比爷还要大一些而且你是个宫女啊,你能守点妇道知道你现在是宫女就等同于那是皇上后宫里的一员吗?泥煤的,给爷抛什么媚眼啊瞧着还以为你眼角抽筋了要爷给你请太医过来看看吗?哎呦喂收回那双手啊,爷怎么可能去扶你呢,看着就知道你一定是能自己迅速爬起来的能人异士啊!
贾元春娇弱女子等待英雄救美的戏码很快就落下了帷幕。因为皇上和三皇子来了,一进门就见水溶一脸苦逼的站在一边,水湛嘴角一勾,看着那个地上目光盈盈的女子冷笑了一声。皇上也轻咳了一声,身边的大太监很快就把贾元春给拎了出去。真的是拎没错!
在这段小插曲之后,水溶可没少被皇上和水湛笑话。本来么,那也没什么。少年贤王也是个炙手可热的佳婿人选,可这贾元春……哎呀,他真的无福消受!
所以在看到林泽写给水湛的信上说到的那个计划时,水溶几乎是在同一时间立刻就举起了双手双脚要表示赞成。至于水湛则是冷冷地笑了几声,林泽在贾家受的苦楚,现在一时动不了贾家,可宫里倍受贾家期盼的贾元春,就由你先还上一部分也是应该的。
“皇帝啊,朕颐养深宫,每日里都十分枯燥。前朝的事务由你接办,朕是十分放心啊。后宫里又有皇后坐镇,当真极好极好。”
皇上坐在太上皇的下首,低垂了眼睛,只是看着手里的茶碗无声浅笑。老圣人何时这样和颜悦色地说过话呢?一向凌驾于他人之上的老圣人竟然在表达自己愿望的时候,会这么犹豫踌躇。皇上勾起了唇角,如果此时有人能窥探龙颜,定然要惊讶皇上此刻的神情和宫外一个小小少年如出一辙。
“父皇,儿子想着,宁寿宫多年没有新人进来了。是不是应该?”
既然太上皇不想开这个头,那么就他来说,又有何妨呢?
果然听到皇上说出这样一句话来,老圣人再开心不过的,忙笑着说:“这既是你的孝心,便也就让人着办罢。只是一切从简,别太铺张了。”
皇上便站起身来,只笑道:“那儿子便让皇后亲自过问此事,父皇放心罢。”
听见这话,太上皇的脸色微微一僵,却又很快的恢复过来,只笑道:“自然,皇后办事我也放心。”说罢,便对身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亲自送了皇上出去。
皇上果然是个很有效率的人,当天晚上就把这事儿告知了皇后。皇后听罢,只是笑道:“真想不到,父皇这样的年纪还想这些。”
已经宽衣准备就寝的皇上便低低一笑,“你可别小看了他,民间也有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何况,如今他不过是一时的偃旗息鼓,可实际上谁也料不准他日后的动向。这事儿你只用心去办,别拂逆了他的意思就是了。”
皇后便应了一声,也换下衣裳坐上。床来。见皇上已经展开了被子躺了进去,便笑了笑说:“四郎还和当年一样呢。”
皇上一听,也笑道:“你不是也和当年一样么,咱们这么多年的夫妻,还说这些。”说着,便揽了皇后睡下,一夜好梦不必再提。
第二日,皇后便开始着手办理此事。太上皇和皇上的话里说的是宁寿宫少有新人进去了,那她只管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