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琉转过身,兴味望著她。“我还以为你巴不得他消失最好,省得你老是偷偷找北里调查。”
“原来你早知道了。”亚亚一怔。
“对自己的属下我还不了解吗。”
“这也好,就将问题摊开谈。”既被说破,亚亚乾脆挑明:“按理身为下属,我不该过问主子的事,
但是这个风来历不明,行为又太启人疑窦,为怕飞琉主子你陷进去被蒙骗,亚亚只好逾炬托北里大人调查
清楚了。“
“我陷进去?”什么意思?“风是人又不是流沙。”
“飞琉主子相当在意风这个人,救了他,却又对他的来历不透半点口风,风的言行也让人捉摸不著,
主子你还一点都不避嫌的跟他腻在一起,不了解的人,还以为主子真被人下了美男计,著魔了!“
“美男计!风吗?”飞琉大笑,原来周遭人这么看呀。“这得……真有‘美男’才行呀。”
这下是亚亚以万分慨叹的眼神看她。“飞琉主子,我知你自视高,对站在眼前的男人都当是死的,但
是有很多时候,目光得放公平一点,我对风虽没什么特殊好感,但他那模样不算俊美的话,世上没有能看
的男人了吧。“
“是呀、是呀,他那模样确实……是美、是美。”面对亚亚显然误会的话,飞琉既是苦笑又很想捧腹
大笑,怱起一个恶作剧的想法。“既然你觉得他是美男,又不算太讨厌的话,有没有意思好好跟他认识,
毕竟你也老大不小了。“
“没有!”亚亚毫不考虑摇头。“没出息、没成就、没个性的男人我不喜欢。”成天就会睡觉游荡的
男人她就更没兴趣了。
“敢问在你心中,什么样的男人符合你的要求?”
“至少要像南海皇的安武相还是北里大人一样。”她十指交握呈祈祷状,双眼满是闪动。“安武相斯
文义气,北里大人内敛而沉稳,这二人才是像样的男子汉。“
“还有俱迦呀!我们西海皇的武相也不差吧。”多少要为自家武相说个话。
亚亚唉声摆摆手。“俱迦鲁莽又太忠厚了,虽然很多皇亲贵族欣赏他,想笼络他,偏偏他‘熊’的威
猛只在战场上,遇上女孩子就只有‘老鼠’的胆量,光说个话就不知道要脸红结巴多久,我看他很难找对
象。“西海皇的权、武、文三相中,就属武相俱迦最年长。
“你对西海皇的武相未来真不看好。”可怜的俱迦。
“别跟我带开话题,飞琉主子是不是也该好好说清楚一些事了。”
“什,什么事?”面对那副不再客气逼来的面庞,亚亚认真卯起来的气势,向来最令飞琉无法招架。
“风的来历,你还不打算说清楚吗?”
“这个嘛……时机未到,恕难说明。”
“这么秘密?连对我也不能说?”竖起的柳眉,添了一抹凶悍,更加倾身逼近了。“飞琉主子是不信
任我了?“
“不是不信任你,而是目前还不宜让你知道,你若知道了,以你凡事计算的本性,我怕风会被你卖了
。“
这句话马上让亚亚神情一亮。“连飞琉主子都保密得怕会被我卖了,可见来头不小。”两簇骤燃的亮
光,跃动在亚亚眼里。
“权相大人,光城圣使已等在云霞园。”水纱外,侍女道。
“终於来了。”
“来人是夏之圣使吗?”亚亚吃惊,主人只说今天有贵客来。
“你不是希望我别敌视光城圣院的人,我现在就达成你的愿望,‘好好的’建立交谊。”
听到这种话,亚亚不见欣喜只闻倒喘。“飞琉主子你……可别乱来呀。”
“说那什么话呀,”舞天飞琉一哼。 “你怕我吃了繁澔星呀,只怕他不适合你主子我的胃口。”
“就是怕他不合你胃口,你又太合人家胃口了。”亚亚低声嚷念。
“胡说什么呀!”
“我是说请主子小心,别中了人家的陷阱。”
“谁能让我中陷阱呀!”飞琉以为她担心会再来一场争斗,笑著以食指点点亚亚的额。“别想太多,
这次是正事,不会再打起来的。“随即往水纱帐外走去。
“希望是想太多,否则你踏入风的陷阱裏了还不自觉呢。”该死的风,人不在,也玩一手。
平时跟风处处杠上的亚亚,老听风说著水火不容,他就有办法要他们能相融,不是水灭了火、就是火
沸腾了水,无论哪一个成真,以他们的个性都不会安於败的一方,这才有看头!
“以我个人来看来,水对火穷於应付的可能性较大。”记得风曾一语双关的诡笑。“火真正狂起来的
德性,大概还没人见过吧,真令人期待呐。“
这样的话,再配上他那一脸狡猾的算计,久了,亚亚若还不知他的意图,那就真有鬼了。
“飞琉主子,我可是警告你了,若你真中了陷阱可别怪我没主仆情谊。”亚亚一摊手,表示尽力了。
“话说回来,若风的意图真如我所猜,嗯……繁澔星出身只可用贵重来说,非但是光城圣使还是亚奈
多国的贵族,家族渊源古老,他继承的产业……听说光城堡就继承了三座,每一座部位在丰收肥沃的土地
上,城堡本身更是只能以金碧辉煌来论。“从她了解风的意图後,虽然照例跟风作对反驳,私底下却火速
调查了夏之圣使繁澔星的个人来历。
结论是让她咋舌不已,繁家前後三代皆有擅於经营的长才,开枝散叶出去的势力和累积的财富,简直
让人不垂涎都难,莫怪繁潞星有双面贵族这称号,固然指他的性格,另一面指的也是他那富可敌国的身家
吧!
“这要真能攀上关系……”一想到这,亚亚的双眼只可用闪闪发亮来形容,脑袋也开始起动来。“豪
门身家、在陆地上的影响力又大……光看有形和无形的收获……哗,看来飞琉主子若不踩陷阱,必要时我
得把她推下去才行!“
精算、利益、得失,这三样是亚亚就算要假装不在意,本性都会开始先动作,明知有唾手可得的利益
还置之不理的话,对她而言,那才叫天谴!
云霞园中,火红的身影傲立於造型独特的亭台内,亭内的雪色石桌摆著精致的点心茗品待客。
放眼望去,偌大的白云如群峰环绕,各色云霞点缀其中,一汪深蓝顺著白云起伏婉蜒而下,磅礴的水
流汇聚在亭台前,充满深蓝碧绿的水泽,浩瀚之气甚大,繁潞星眯起眼,云空中也有大海!
此时明媚的阳光斜照,交织出各色丽景,共同投射在波涛轻浪的汪洋中,水珠纷飞,各色虹光凌空画
彩,极为眩目璀璨。
“空间切取的转换术,让大海也能在空中层态。”清脆的嗓音,悠然传来。“若真掉下去,只怕得往
底下的大海去找人。“
“身在晴空,坐望四大海域,如此登高望远的环境,想来大海之主对任何事物都该看得透想得清了。
“
阳光下的繁澔星,披肩扬飞的红发更如火炽,竣伟的面庞与神采面对来人时,眉目中透著一抹烈焰之
灼。
“好说了,大海上的一切我确实看得透、想得清,看不透、想不清的始终是陆上来的人。”舞天飞琉
微笑,灵美的容颜更添绝尘,无一不迷蛊人心。
“或许是坐的太高,划地自赏,反倒限制了自己的眼界。”繁潞星同样回以灿烂笑脸,说著刻薄的回
应。
“这也是,坐得高,知识、想法都只能往高处想,太久不曾放下身段,了解那些下面人的想法,听闻
夏之圣使是‘下面人’中的翘楚,今天可得从你身上讨教才行,“明褒暗贬的抬自己,她可也是个中高手
。 。
“哎呀,不敢当,潞星执行圣使任务甚久,经验、见识、阅历都叹丰富过人,真要来个精辟人理的说
法,怕又招人认为卖弄,潞星也会尽量降低自己的程度,说得浅显易懂让‘一般人’等也容易明白。“
“夏之圣使真是毫不懂谦虚呀。”哈,果然不要脸。
“大海之主也不见客套呀。”喔,果真是个嚣张高傲女。
再次相见的二人,言谈见锋火,颇有短兵相接的味道。
“请坐。”舞天飞琉以主人之尊示意。
“大海之主的宠物今天不在?”昨夜拦路的人,也是他今天拜访的重点。
“宠物闯祸,身为主子自是该给他点惩罚,夏之圣使若想见他,只怕风目前不方便见客。”
“风。这是他的名字?”对方为他眼前的瓷杯斟上茶。
“宠物的名字当然由主人取,夏之圣使有什么问题吗?”
“只是好奇,不知大海之主由哪找到这只宠物?”
“不就是大海送来的。”舞天飞琉一耸肩。
“大海对浪。涛令之主可真好呀,随便就能送上这么一个独特非凡的宠物。”繁澔星品饮著这杯由主
人所上的茶,淡淡樱花清香绕鼻,翠绿瓷杯荡漾著粉色樱花瓣。
“怎么,不爱这樱花入味的茶?”见他微怔,舞天飞琉笑。“绿色的瓷杯盛著粉色的心情,这是风的
推荐。“
“能让大海之主认为宠物,想必对方必有讨喜之处。”樱飘绿意,唯有一人坚持这份喜爱,他声色不
动的问。
“这是自然。”舞天飞琉垂眸闻著这清香,道:“我爱他如春的气息。”
“春天的气息。”紧潞星勾著唇角。 “果真是个讨喜的人呀。”
“今日之约,大家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她抬头,直视那张与她同样高傲的面庞。“希望你夏之圣使
搞清楚,我不可能会跟屠村案有任何关系!“
“有没有摆脱屠村关系的嫌疑,只怕非由你大海之主说了算。”一言就想脱嫌,当他光城圣使只是来
大海一游的吗?
“那就请直接对著我来,用不著搞些背後把戏。”她极为不悦他呈文西海皇帝的举动。
“总比有人连招呼都不打的私下上门挑战,本圣使自认手段光明。”繁澔星环胸,一派悠扬道:“再
说要这张牌打出去,西海皇帝就得接招,由西海皇帝出面还能不影响到你吗。“
“你难道不明白,身为大海之主,真要有什么事,西海皇帝也无奈我何。”
“我明白,这只是一个转弯的影响,借由西海皇帝来看你的动静,若这段时间屠村案增加更多或者突
然消失无踪,你的嫌疑是避不了的。“
“敢问这段时间的观察,我摆脱嫌疑了吗?”
“很不幸告诉浪。涛令之主,”繁澔星以不变的微笑道:“你的嫌疑只怕更重!”
“方便请你说明原因吗?”舞天飞琉也支颐恭听,
“从那封公文之後,屠村案没有增加,一切动静都还像消失无踪,若要依常理解读,简直是故意避嫌
一样,再加上本圣使派出座下圣兽调查,却遭人暗算,这位暗算者所施在他们身上的力量还独特到非一般
人能办到。“
“如何独特?”
“圣气中还带著浩瀚的大海力量,这就是暗算者的线索。”他一挑眉,客气又有礼貌地问:“不知在
大海上,除了浪。涛令之主,还有谁有这种力量?“
“……”舞天飞琉心中啐嚷的低咒;风这家伙净会惹祸让我收拾。
“没话说就是默认了。”
“相信你该感觉得到,那股圣气与我并不同,光凭这几点就将事情往我身上推,是否太武断!”
“所以,要洗清你的嫌疑,彼此唯有合作了。”
合作!“说到底,你这是威胁了?”
“岂敢!”繁澔星一摊手。“只是屠村案大多发生在浪。涛令施放力量时,若不合作,要怎么摆脱你
的嫌疑呢!“
“若我不答应呢?”
“那么东海皇朝、南海皇朝、北海皇朝,这三位海皇帝都将接到一份与我呈给西海皇帝一样的公文,
虽然他们同样对浪。涛令之主的作为没有置喙余地,但我相信这颗疑问之石投下去,所荡出的涟漪绝对可
观,首先你这西海云台热闹跑不掉,因为他们都会来‘问候’大海之主,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不能制止接下来衍生的流言,恕我说明一件事,浪,涛令认你为主,四大海域的海皇帝们却不是
个个都这么想,毕竟浪,涛令足虚空了二百年之後再现世,二百年的时间能改变很多事,再加上你的来历
背景,就算西海皇帝不在意,但其他人呢?每个海皇帝真的都还像二百年前一样,忠於浪,涛令之主吗?
否则你也不用特别高居西海云台,以半隐世的方式来松懈其他海域掌权者的戒心,同时也观察著他们,对
吗?“
舞天飞琉绿瞳第一次凛视著眼前的人!
“难怪你会被光城圣院学院长钦点调查屠村案,能看透浪。涛令对那些海皇帝而言,有一半的名存实
亡,确实厉害,但又如何呢?权力从来不是我求,而是时势找上了我,失去它们我不会在乎,又岂会在乎
流言!精明的智慧却是低下的格调,若你只能以此相胁,可以请了。“她朝亭外伸手,逐客之意甚明。
“那就为了你的目的接受合作的提议吧。”
“什么?”
“不在乎权势,失去一切也无所谓,还会留於这个位置,必定是为了一个目的而留,是为人、为承诺
还是另有其他?“
“你在试探我?”
“我只是在找任何能达成合作的机会。”繁澔星直视那双沉邃的绿瞳。“无论你目的为何,目前你还
不能失去这份权势是确定的,所以你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来稳定浪。涛令之主的地位,海上纵然有大贤者马
罗克洛力挺你,但你若能拥有陆上光城圣院的力量支持,相信没人敢再有异议。“
“确实,同时拥有海上大贤者和光城圣院的力量,浪。涛令之主的地位将更稳定,但是你只怕错估了
一点。“飞琉主动倾身逼近繁澔星,彼此相视的眸光仅有一拳之距,她笑了笑,坚定道:”我非常讨厌光
城圣院,自以为除恶扶正,像个正义仲裁者,你们尽对妖魔判罪,自以为崇高,我只想告诉你,人类与神
圣不等於光明,同样地,出身妖魔邪道也不等於黑暗,光又凭什么判断黑是错,只因为他生於黑暗中吗?
所以对於你的提议,只能说谢谢好意。“
“太过骄傲是成不了事的,舞天飞琉!”
“我的骄傲成不了事却也败不了事,如此便可。”她起身。“等一下侍者会来带领你下西海云台,不
送了,光城圣使。“
经过繁澔星身边的舞天飞琉,手腕被一道力量给攫住。
“堂堂光城圣使你不会想在西海云台撒野吧!”舞天飞琉没有挣脱,只是冷著神情道。
“若不以圣院的力量,而是以陆上最大的国家亚奈多国的力量呢。”见她侧颜不起波动也没开口,他
继续道:“我繁家在亚奈多国无论权势财力都足以掌握半边天,有亚奈多国这个陆上最大的国家相助,你
可愿意考虑。“
“你从来不懂放弃吗?”
“我只知道这条路最快,能达到我要的目标!”
“只知进不懂退是吗。”他与她确实有著同样的行事作风,莫怪能让风有机可趁来作怪。
“我等你的答覆,浪。涛令之主。”
“我无法与你合作,”回头看他沉下的面色,飞琉接著道:“但是,有一个折衷办法,或许能满足双
方的要求。“
“请说。”
“未来十天,我把这十天的时间都给你。”
“给我十天?”
“这十天内,浪。涛令会再施放力量,届时该往哪防守是光城圣院的事,与你在一起除了证明我的清
白外,另一方面也可证明我对一件事的猜测。“
见他蹙眉的模样,舞天飞琉叹道:“不是只有你对事情疑惑,我自己也是疑云满腹,心中有个想法,
却还需要时间验证。“
“这是说,接下来得同进同出,共同行动了?”
“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