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万大秦铁骑,抵御一国。夜魔全族,也就五国而已。
一国十二个节度府,也就是至少四千万精锐大军——
宗守哑然失笑:“朕麾下虽无大秦铁骑,却有四万玄狐铁骑,可说是一脉相承,战力差相仿佛。此外还有三万血云骑,将军可曾听说过?”
他仔细算过,若是天方世界战起,这是他能聚集的最大兵力。
李信微微颔首,血云骑的威名,只要是用兵之人,怎可能没听说过?
各种层面上,其实都更超秦骑,只是装甲炼制不易。
昔年大秦亦曾有意,然而无有血英神铁矿脉,所以最终放弃了。
心中亦微微惊异,倒不意这位少年君主,拥有如此强军。
即便放在万年前,也不算弱了。
“以朕估算,夜魔此番临境。即便不能举国而来,也必定超过十个节度府的强军。不知李将军,可能为朕统领骑军抵御?”
宗守本来不愿在确定这李信可以信任之前,就让此人领军。
然而仔细想想,以这一位的统军之能,只用来抵御那些夜魔圣阶尊者,委实有些浪费了。
列缺要守御天方世界,不能轻动。而骑军若只能用来死守,那与步军何异?
统领骑军,宗原之才,应当绝不逊色。然而此时修为太低,参与这等样的大战,实在太过凶险。
“末将领命,必定不负陛下之望!”
李信是个果决之人,雷厉风行。半跪着一抱拳,从宗守手中,要过证明身份的诏书之后,就欲离去。
宗守却忽然想起一事,将一块冰棺取出来,好奇问道:“你可认得此人是谁?能陪葬在秦皇墓内,身份当甚是不凡——”
那李信看了一眼,视线就被冰棺中的人影吸住。
半晌之后,其目内就显出莫名之色:“他是武安君!”
“武安君,还真是白起?”
宗守怔了一怔,心中的讶然,是难以言叙。
其实他先前就猜到了几分,不过到此时被李信亲口确证,依然是心神震撼。
“确然是武安君!是个可怜之人——”
李信欲言又止,最后凝声道:“陛下若是能救他醒来,或者可为陛下再添一个助力。然而陛下却也需知晓,此时无论何人,再想要使他甘心臣服,都是不易。此时昏死之状,也另有缘故。否则吾皇,不对,是先帝,先帝他早已使其复生,为我大秦增一名帅。所以臣请陛下千万小心——”
宗守挑眉,想问自己到底要小心什么。那李信却似有顾忌,不肯再说。施礼之后,就已遁空而去。
宗守一声暗叹,知晓这是李信,还未曾与他真正交心信服之故。
立在原地,宗守茫然的想了一想,就又把冰棺收起,元一剑也退回到那片时空碎片之内。
李信不会随意诓骗自己,说这句话,必然有其因由。复生这位武安君之事,不能不慎而又慎。
而此时不止是那天方世界,云界之内的情形,也同样使人心忧。
原本还有十日,就可将这里面的精元龙气。彻底消化掉。
然而此时看来,却不能不加快速炼化之速了。哪怕是留下些许隐患,也已顾不得!
※※※※
百胜关前,一座新筑不久,还未完工的关城耸立于此。
投石头车掷出的飞石与火油罐,有如流星般不断的坠下。
箭雨如蝗,覆盖了城头。还有数处,都是一列列的登城车排开。
如蚁般的兵卒,正在攀城而上,冲击着城墙上的防线。
双方的军力,简直不堪比较。好在一方倚城而守,倒也还能抵御。
而此时孔瑶,就立在那化为一团废墟的城楼之前,面色冷漠的看着对面。
“陛下他有消息了——”(未完待续。)
一一六八 百胜关前
“陛下他有消息了——”
虎中原的脸上,此刻全是欢喜之色。连续一个月,都不能知宗守的踪迹。
即便是苍生穹境内的玄命金册,还有着宗守之名,众人也仍担忧不已,提心吊胆。
直到此时,一颗心才彻底落入肚里。
大乾治政有内阁,战事有枢密府与五军都检点。
即便没有宗守,国事应该也可自己运转自如。然而事实非是如此,宗守不在时,众人虽是各司其职,然而却总不能心安。
只有在知晓宗守的下落之后,心内才有了支柱。
正默查战局的孔瑶此时也被惊醒,神情诧异的回过头来,眼含询问之色。
虎中原立时神情一肃:“是一位名唤李信之人,执陛下诏书到乾天山。据说此人乃半步至境,是陛下招揽的供奉之一。此番是奉陛下之命,前往天方世界坐镇,统帅骑军——”
见孔瑶不悦的蹙了蹙眉,虎中原立知究竟,一声笑道:“说是陛下此时安然无恙,只是此时困在一处小千世界碎片之内,大约还有几日时间,就可回归。”
孔瑶若有所思,不解是什么样的时空碎片,能使宗守动弹不得,
而就在她凝思之时,前方不远,就又传出轰然声响。
放目远眺,只见是大地震晃。那城关之前,本来一马平川的荒野之地。此时居然产生了巨大的裂痕,然后四下蔓延。就如蜘蛛网一般,往城墙方向探至。
“裂地术!”
孔瑶眼波流转,毫无动作。裂地术不过是四阶的仙法,然而若施展之人,是两位圣境,统带三千左右灵师。那么威能之大,足可在云界中撼山震岳。
对付这个还未完工的关城,却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不过此时,却也无需她忧心。数百道剑光。蓦然急袭而至。插在关城之前。
中央处赫然是有着百丈剑身的庞然巨物,耸立其中,数百口剑,围绕四周。
当那裂痕眼神而来,立时爆开了无数土黄色的光华,散逸于空。
“这些宗派,又不老实了!”
虎中原一声冷哼:“幸亏殒神原一战。把大商供奉的灵师,几乎灭个彻底。”
南疆战事,大商皇朝的军中灵师,十丧其七、总体实力,其实已是略逊大乾。可若加上那庞大的疆域,需要驻守镇压。其实有等于无。
此时对面商君中的灵师,大约十分之一是石家所有,其他多是出自宗派,以及西南诸世家。再其余,就是魔道宗派——
“大商与魔道联手,殷元辰他是自毁长城!迟早丧尽人心!”
出言之人一袭青衣,身负长剑。是剑宗若涛,方才强行将那地裂仙术打散。正是剑宗手笔。
百胜关大战。事关云界六教兴衰,便是剑宗。也不能不在意。
若涛身为下任万剑穹境宫主,此时是代表整个剑宗坐镇于此间。
倒是佛门,需继续镇压秦皇墓外围千万尸军之故,此时抽不出多少余力。
“自毁长城?那却未必、儒家能与魔门联手,他殷御自然更不会在乎。”
苏辰冷笑:“有十二镇国铜人,再有无上元魔李别雪镇压。哪怕五教联手,他元辰也不惧之。何况此时,道门多半是乐见其成。而朱子理学一脉,也多半只会劝谏一二。劝谏不成,就袖手旁观便是,说不定也在偷笑,待得合适时机,就可出来收拾残局。殷御要治国,终还是需靠儒家——”
说到此时,苏辰已然是面容扭曲,神情愤恨,眼眶发红:“金不悔不过只是冷嘲热讽一二,只意图使殷御惊醒,莫要重蹈覆辙。却就被施以腰斩之刑,那个蠢货,现在人头还挂在皇京城的城门之上。那些百姓不知,误以为真是祸国奸臣,每每行过都咒骂唾痰,死后也受尽了羞辱!”
说到金不悔,在场之人都是沉默。都与金不悔熟识,更知这一位,乃是宗守结义兄弟,有过命的交情。
若是宗守已经回归,得知自己的结义兄弟,落到如此下场,更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此时此刻的殷御,的确是没有了丝毫顾忌——
偏偏大乾,也无法出面。一方面是此时实力,确实是力有未逮。天方世界,正处于最凶险之时。另一方面,则是不能。
若大乾遣使,要回金不悔尸身,岂不是坐视金不悔卖国奸臣之名?
孔瑶则是想起了以前,那时候的她,何尝不是视殷御为明君雄主。
然而此时远观,却又有另一番观感。数年之前,只因要笼络大乾抵御夜魔之军,就将她当成棋子,毫不犹豫就抛弃。
那一次使她印象深刻,此时也庆幸万分!
“殷御非是得志猖狂之人,此举未尝不是为激怒陛下!”
千丈之外,一团团的火焰燃起。是那些登城车,一一被点燃,城墙上的商军,已经多被清理。
主将任天行,龙行虎步向此处走来,目中灿若星辰。
“可还记得月前,那殷御令使者传达之语?若欲援兵,需孔帅入皇京城为质。陛下若是因此生怒,必定兴兵讨伐。正是落入殷御彀中。”
虎中原则是手捏着拳,关节处不断‘咔嚓嚓’的作响。
殷御的原话,是——‘朕见过他那爱妃孔瑶貌美,绝于人寰。朕最近颇是想念,可请此女入京为质’。
本来两国之间,以亲属为质子原本也没什么。然而听这些言语,分明是在暗示这位元辰皇帝,在垂涎孔瑶美貌。
这哪里似个明君之言?不止是对宗守,也是对整个大乾上下的羞辱!
即便此时想来,虎中原也仍觉是义愤填膺,羞恼之至。
“内阁那些家伙,还却求什么援军?明知不可能,还有主动凑上去,这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那任老丞相,也实在是脑子糊涂了。明知大商,不可能发兵。
“内阁并未有错,先示之以礼,抢据大义。”
孔瑶摇头,对任博之举,颇是赞赏。而之前任天行之言,她也深有同感。
殷御得十二镇国铜人,以李别雪为国师,有了支撑至境的手段。一应行事,都是锐气十足。
然而此人的韬略手段,依然是世间少有。
敲打石家,使石千里不得不把所有力量,都专注于侵攻江南,无力牵制皇室。
而激怒宗守,更是意图叵测。使大乾进退失措,更为大商制造外压。
殷御要想向国内世家门阀,以及各处藩镇下手。
这些势力哪怕明知不敌,也会尽力反抗,甚至鱼死网破。
然而若与大乾与暗夜魔廷相较,这些世家,只怕宁愿继续与大商共存。也不愿被夜魔族掠夺,或者在大乾,权利丧尽。
再若宗守真是怒起,抛开天方世杰,兴兵与石千里决战。无论胜负,殷御都喜而乐见。可谓是一石数鸟。
“末将还是两日前的想法!此处兵凶战危,请贵妃殿下,移驾金陵。”
那任天行人如铁塔般矗立,神情执著的看着孔瑶。
“此处有任天行在,定能再坚守十日!倒是贵妃若有什么闪失,必定会影响陛下决断。两日前,贵妃以陛下下落不明。您需在此稳定军心之由推托、此时陛下回归在即,想来已可安宁军心——”
孔瑶却仍是摇头,并不以为意:“十二镇国铜人在殷御手中,大乾危如累卵。我只有坐镇此地,才能帮得上夫君。这座关城,绝不容又失!我在这里,必定坚守至最后,与此城共存亡!”
那任天行皱眉,有些恼火的,看向虎中原。而后者则报以无奈之色。
孔瑶性情坚执,若抱定了什么念头,哪怕山崩海裂,也不能更该,哪里是他能劝得动的?
若涛苏辰则是敬佩不已,忖道真不愧是宗守的女人,也不愧是不世名帅,有如此胆魄。
站在这里也无需指挥,关城上下守军只望见其身影,就可信心百倍了。
孔瑶则是淡然,对于任天行的担忧她理解,可却绝不会妥协。
她只有在这里坚守足够久的时间,才能使大乾国内,征召更多大军。
只有令石千里,看不到攻陷江南的希望,才会把注意力放回国内。尽力去抗衡殷御,而不是用力于外,与殷御妥协臣服。
只有耗尽大商财力,使大商不得已继续加税,继续朝世家门阀下手。
才能使其国内生乱,极力反抗,牵制殷御。
宗守未能取得十二镇国铜人,那么这是她唯一能为宗守做的。
为知遇之恩,也为夫妻之情。
“那是什么?”
“火鸦?‘
“难道是火鸦魔主到了?”
议论之声,使孔瑶惊醒。抬头望天,只见一只只赤红鸟儿,自云层中穿出,越来越多,漫天盖地。
赫然都是一只只灵焰凝聚的乌鸦,成千上万,似无穷无尽。
孔瑶面色一沉,若是此人,那么今日之战,就有些棘手。
此人实力,也不过是圣阶后期。然而一身**,却尤其适合战事攻城。
原本也不惧此人,偏偏这关城之内,因大军调往天方世界与金陵之故,兵力都不足五十万。
隔着数十里,一个破锣般的笑声,也遥遥传至。
“元辰陛下有言!若孔瑶你肯束手而降,他日后可饶宗守性命!(未完待续。)
一一六九 神兵炼神
七日之后,宗守才从入定中再次苏醒过来。
这块时空碎片内的精元龙气,其实还足够他三日汲取,才会最终枯竭。
然而宗守此时却不知怎的,从几日前开始,就有些心惊肉跳之感。
总感觉似乎有什么极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所以明明还有三日,他就可以使自己的肉身,再增强一个层次,却已不准备继续下去。
灵念引动,持诀念咒。一个须臾间,那些残余精气的流动,就蓦然加速,聚成了漩涡,汇入到了阵中。
在宗守身前,赫然形成了一滴滴透明色金黄髓液,形状滚圆,仿佛琥珀。
这是精元髓珠,乃上古修士保存精元之法。
其实依然浪费了许多,然而总比全数放弃好得多。日后使用,只需把髓珠化开,至于里面的龙气,早已被元一剑分离。
当此处所有的精元,都凝聚成珠状,被宗守保存。
这片小千世界碎片,就失去了支撑,片片瓦解开来。
宗守早有准备,一个挪移,就带着苏小小与初雪,从原本所在的空间跃出。到了虚空界河之内,避开那碎片爆裂,引发的时空风暴。
其实以他修为,哪怕是不施法力。只以肉身硬扛,也能毫发无损。
之所以躲避,是不愿苏小小的伤势,有什么反复。
“应该是成了!”
宗守此时是惊喜无限的,看着眼前的那口紫金重剑。
他在此时醒来,既是为心中萦绕不散的不祥之感所惊,也是因这口炼神,终于跨过了那层界限,提升至神境位阶。
赤白色的光雷笼罩其上,正冲击剑身,轰击器灵。
神器也有劫,劫过之后,就等于是修士踏入至境一般。
器灵永存。神宝本身也永不会磨损。与道同在。即便是被更强力的神宝轰碎,也会在一段时间后‘复生’重构。
除非是有一人,被修士强行夺‘道’融合,成就至境之基。
神宝度劫,却又比修士轻松许多。虽是有‘灵’,然而毕竟本身是一件死物,
不过他这主人却不能插手。需得炼神剑以自身之力抵御。
其实这渡劫本身,也是种自我淬炼的过程。
赤白的光雷不断闪耀,那炼神剑也时不时的吐出剑罡。盘旋与空,无比的灵巧,与这些光雷纠缠游斗。
宗守在旁静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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