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明白他是不想让她烦恼,但她却不得不趟进这淌浑水里。
把碗筷摆好,一如二人农舍的样子,完全不劳烦奴婢们。
坐下,宁洛歌望着赫连子谦,神色严肃地道,“子谦,我知道你希望我能无忧无虑地过生活,可月蓉一事出来,我就没办法再置身事外了。确切地说,从我刚刚踏进这西凉的那一刻,我就没办法置身事外了,就算是你我都想,可我们的敌人赫连子煜,他也不会同意的。”
宁洛歌声线冷凝,望着赫连子谦继续道,“如今姜华被牵扯进来,我的朋友我的爱人全都在这个圈子里,你要我,如何置身事外?”
一滴泪留下来,宁洛歌的眼睛却没有红,那滴泪,好像并不属于她。
“洛洛,这件事情没有商量的余地。就算你被牵扯进来,我也会尽量让你置身事外。现在的事情,还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和你实话实说,做我的女人,并不安全。但既然你不悔,我不放,即使危险,我也要保护你。我们的敌人,不是老三,不是皇上,我们的敌人比他们都要来的凶狠。所以,知道的越少,越好。而且,你的身子不宜劳累过度,我不会让你再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耗损身体。”
赫连子谦同样回望着宁洛歌,只是眼神同样冷凝,这样的赫连子谦,宁洛歌是陌生的。
最后,赫连子谦吐出四个字,每个字都坚硬如铁,但却让宁洛歌没来由的感动,他说,“绝无可能。”
谈崩了,看赫连子谦的态度,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而月蓉那件事情,宁洛歌还有些内幕需要问赫连子谦,谁知道赫连子谦只是说了一句,“这件事情我已经禀明父皇,告诉姜华可以结案了。”
宁洛歌打探不到什么,还是后来姜华偷偷告诉她,月蓉似乎是知道当年文家惨案的内幕,而被灭口的。
但具体是什么,想来是赫连子谦对他有过吩咐,姜华根本就没有提过。
只是自从从郊外回来之后,宁洛歌明显发现赫连子谦比以前更忙了,而卓钰和戴宗来的次数,也越来越频繁了。
然而宁洛歌因为上次去郊外又吐血,再加上那次谈话,宁洛歌就彻底被赫连子谦禁止再参与任何朝廷里的事情,而外人也被赫连子谦命令不得把任何事情告诉宁洛歌。
但凡有违命者,杀。
宁洛歌这几天实在是闲得不轻,每日只是做做饭,种种花,收拾收拾屋子,最近因为闲来无聊,她连刺绣都学上了,没想到女红这玩意,还挺有意思。
这一晚,赫连子谦没回来用饭,只是宁洛歌一个人吃的,吃完饭就开始打扫书房,本来这些事是丫鬟来做的,但宁洛歌总觉得赫连子谦的书房没有生气,冷冰冰的,像他这个人,于是就和赫连子谦说好,她来收拾屋子。
她正收拾着,忽然听到门外有声音响起,“太子的所作所为,会不会与宁姑娘有关?”
听声音,宁洛歌知道是卓钰。本想要走出去,但听到自己名字的那一刻,她却忽然站住了脚步,她想要听听看,赫连子谦会怎么说。
果然,赫连子谦淡淡的声音传来,“老三他此番是有备而来,这么多年的恩怨,岂是洛歌一人之过?”
“这几日,太子的人先是上折子斥责二哥醉生梦死,连朝都不上,又是讽刺二哥有龙阳之好,喜欢男色,今天更是扯淡,什么二哥行事独断专行,目无尊长,结党营私,这一顶顶的帽子扣上来,也是真难为那帮老家伙了。”卓钰冷笑一声,语气不屑。
宁洛歌躲在里间,被卓钰这一句接一句的搞得精神紧张,原来这几日情况竟然已经这般紧急了,可他竟然什么都不告诉自己。
“圣上倚重王爷,太子自然心有不安。只怕,不日朝中便会出事啊。”戴宗幽幽地叹了口气,还要说什么,却被噤声。
宁洛歌忽然听到众人不再言语,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一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糟糕!
说时迟那时快,她迅速出声道,“是我。”
下一秒,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掌停在了自己的面门上。
宁洛歌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果然,她要是再慢上一秒钟,小命恐怕就没了。
“你怎么在这?”赫连子谦有一瞬间的错愕,随机看着宁洛歌手里握着的床单,便知道了。
宁洛歌冲着他做了个鬼脸,他无奈地笑笑,领着宁洛歌出去了。
赫连子谦并没有怪罪宁洛歌,在他心里,没什么需要隐瞒她的。
但是宁洛歌却一直心有所思,云国有异动,太子又不安分,以她对赫连子煜的了解,恐怕就如戴宗所言,早晚会出事儿。
且赫连子煜手里没兵没权,若是想要让自己立于主动地位,那便只有一条路走,那边是拿到兵权。
西凉兵权一分为三,一份在皇帝自己的手中,一份在苏拓手中,另外一份原本掌握在李怀刚的手中,然而这李怀刚自从太子倒台跟着处斩之后,这第三份兵权便一直握在皇帝自己的手里。
是以这份兵权的归属,一直是众位皇子心中最为担忧的事情。
本来,这份兵权应当是给太子的,然而自从赫连子煜被封之后,皇帝却久久没有动静,即使是明里暗里地赫连子煜给皇上施压,这份兵权却仍旧没被动过。
所以宁洛歌心里有些担忧,若是把赫连子煜逼急了,让她狗急跳墙,那便不妙了。
而且,宁洛歌这几次和兰芷明里暗里地打听朝廷的事儿,以及外面的事儿。朝廷的事情,赫连子谦不让她管,宁洛歌只能从外面着手。
虽然答应赫连子谦安分地在家,但却仍旧有眼线在盯着几个城门口,以及帝都里的风吹草动。
据悉帝都的码头,最近很是繁忙。
每月都会出现的商船,今年同样出现,只是这几个月带来了不少的盛放的鲜花。
而夜里,赫连子谦同样受到消息,称有不少的硝石被运到了一处私炮房里,被秘密地加工。
宁洛歌当即和半天听到的消息结合在一起,明白了白日鲜花的作用,掩盖火药的味道。
赫连子谦惊异于帝都竟然还有他都不知道的私炮房,立即派人前去处理此事。
而宁洛歌则直觉此事与赫连子煜有关系。
只是,还不等宁洛歌把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想清楚,事儿就来了。
戴宗出事了!
第186章 ; ;背叛,是要付出代价的
有大臣上奏折称戴宗利用官职之便破格提拔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喽啰李怀义。本来这么一件小事不至于让戴宗怎么着,但有心人揪着这个小辫子不放。
从而竟然查出了一个惊天大秘密!
戴宗利用官职之便私自开设私炮坊,而为他提供钱财的正是李怀义的父亲,帝都有名的财阀大家,李仲。
朝堂上,赫连子煜的人特意列出了一条条的证据,甚至抓住了李怀义本人,人证物证齐全,当庭指认戴宗私设私炮坊。
一时之间,皇帝震怒,下令把戴宗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而当时的朝廷上,竟然没有一人敢为戴宗求情。是以皇帝派赫连子逸负责彻查此事,只给他一天时间。
朝堂之上,皇上便把太子和赫连子谦两人都留在了宫里。一时间,就连平日里最漫不经心的卓钰,额头上都滴下了一滴冷汗。
宁洛歌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距离二十四个时辰,只剩下了十八个时辰。
眼看着皇帝是彻底不打算在这件事情上偏向着赫连子谦,七皇子等人一时之间群龙无首。还是卓钰,想到了这位被二哥金屋藏娇的凤凰公子,宁洛歌。
“你们怎么过来了?”宁洛歌惊讶地看着出现在(无)(错)(小说)m。quLEDU。coM自己的院子里的卓钰,七皇子,七皇子妃,林久瑶,就连沈韵诗都来了。
“二哥不在,还请姑娘指个方向,我们应该怎么办?”卓钰深深鞠躬,要说卓钰等人也不是一般人,可这件事情的处理关系到他们最亲近的兄弟,人都说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此时的卓钰和七皇子脑袋里都是往日兄弟间生死与共的画面。
是以对于任何一个细微的决定,都犹豫不决。他们都清楚,这样的状态是没办法把戴宗给救出来的。
“我?”宁洛歌许久不问世事,再加上和这些人不熟,她狐疑地问。
“还请凤凰公子略施援手,相救戴宗。戴宗与我们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二哥此时被困在皇宫,想必若是二哥在的话,也是希望戴宗可以平安无事的。”七皇子也遥遥鞠了一躬。
“可是我……”宁洛歌心有顾虑,却被七皇子的最后一句话打动。
“不愿意救就算了,我们走,我们自己想办法。”林久瑶见宁洛歌那模样,以为她对以前的事情耿耿于怀,所以不愿意相救,所以重重地哼了一声,便要转身离开。
只是手臂却被一旁一直不出声的沈韵诗给拽住了。
沈韵诗走出一步,当着众人的面给宁洛歌行了一礼,声音柔柔清清,“请公子救戴宗。否则这一局,太子便胜了!”
宁洛歌身形一震,不得不说,沈韵诗这句话触到了她的禁区。
“各位,请进屋吧。”宁洛歌微微抬手,指向书房的方向。
见宁洛歌答应,众人都舒了一口气,尤其是卓钰。他们曾经做过对不起宁洛歌的事情,此时却来找人家帮忙,本来就是个厚脸皮的举动。
然宁洛歌却答应了,这令他们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有这般心胸气度的人,绝对不是一般人。
“麻烦卓公子把此时的经过给我讲一遍,我对这件事情,还不大清楚。”宁洛歌苦笑了一声,赫连子谦什么都不让她知道,她是真的不清楚。
于是,卓钰便把朝堂上的事情给宁洛歌简明扼要地讲了讲,随后他补充道,“这件事情很明显是太子蓄谋已久的,我们刚一发现私炮坊,便被人抓住,栽赃诬陷。若说这私炮坊与太子没关系,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的。”
“卓公子的意思我明白,只是洛歌有一事不明,百思不得其解,还请各位替我解答。”宁洛歌微微眯了眼睛,轻启薄唇,“戴宗为人,你们应当比我要清楚,他向来周到仔细,无比谨慎,怎么会被太子盯上,竟然在对付子谦之前,第一个拿他开刀?”
卓钰无比机智,对于宁洛歌说的话几乎一瞬间就听明白了,瞬间,他脸色煞白,“姑娘的意思是……”
接下去的话,他是委实说不出来。要知道在场众人,都是赫连子谦的心腹,若说有其中一人心向太子,背叛谦王,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他接受的。
宁洛歌点点头,把卓钰未出口的话说了出来,“戴宗身份被发现,月蓉突然而死,其实这两件事,都在暗示我们同一件事情。”她环视了一圈众人,眉眼凌厉,顿了顿才继续道,“在我们之中,有内奸。”
一句话,全体哗然。
在话音落下之际,宁洛歌迅速地掠过每个人的脸,卓钰满脸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七皇子虽然面容平静,眼中却也是巨震;而七皇子妃,那个一向温婉柔弱的女子,此时同她的夫君一样,面容平静,眼底却是惊涛骇浪;而沈韵诗蓦地看向宁洛歌,神色有些难看,至于林久瑶,则是皱着眉头,怀疑地看着宁洛歌。
把每个人的表情都看在眼里,烙在了心里。只是一瞬间,心里已经有了数。
“这怎么可能?在场的人,全都跟了二哥不下五年,每个人都是二哥的心腹,又怎么会做出背叛二哥之事呢?况且,如果真有此人,二哥会不知道么?”
卓钰第一个反驳,他开始怀疑叫宁洛歌来帮忙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也许这个女人只是挑拨离间,伺机报复。
宁洛歌却微微一笑,“卓公子这话问的话,如果真有这人,子谦一定有所察觉。那么,在场众人,谁能够让子谦察觉了却不说出来的呢?又有谁,会让子谦顾及呢?”
听着言语中宁洛歌所指的人好像是沈韵诗,林久瑶立时就不让了,“喂,姓宁的,你不要血口喷人,此时与诗姐姐没有半点关系!你不要因为诗姐姐比你强你就信口开河,胡乱诽谤!”
这一次宁洛歌没有给林久瑶半点面子,她沉下了脸,冷冷地盯着林久瑶,看得她一阵发毛。
而随后同样冰冷的话语,更是让林久瑶胆寒,宁洛歌道,“请郡主不要血口喷人,宁某几时说过此事与沈姑娘有关?倒是你,年纪不小,说话却不经大脑,到底是谁胡乱诽谤,又是谁看谁不顺眼,郡主心里清楚!往日宁某让着你,是因为偶尔娇蛮无伤大雅,但要是郡主仗着这份纵容无法无天,宁某也不介意替令尊教训教训你,毕竟论资排辈,这个权利宁某还是有的。”
林久瑶被如此冷冽的宁洛歌吓得一哆嗦,还想要说什么还嘴,却又有些不敢。她向后瑟缩了下,眼神则看向卓钰。
卓钰无奈地耸耸肩,示意帮不了你。而沈韵诗则从头到尾都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宁洛歌则在这之后站了出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七皇子,眼神意味深长。
“姑娘可知这番话会有多大的影响?”七皇子也感受到宁洛歌的视线,他缓缓地抬头,看着宁洛歌,一字一句地问道,声音清透,带着属于他的清隽。
“自然。”宁洛歌颔首。
“姑娘可是能够救得了戴兄?”
“七成把握。”
“那好,请姑娘直言。”七皇子重重地点头,声音有些沉重。
一瞬间,屋子里落针可闻。
所有人的心都提在了嗓子眼,似乎下一秒便会蹦出来。
宁洛歌心中幽幽叹息,心里也在犹豫这件事说出来到底是对还是不对,毕竟,赫连子谦不想把这件事情说出来。
“皇子妃,是你么?”宁洛歌轻轻张口,语调温柔好像在询问一个人冷不冷要不要加衣服,然而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忍不住抽气。
“什么?”
“姑娘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七皇子猛地抓住宁洛歌的手腕,眼神凌厉地好像是一头猛兽,直等到宁洛歌点头,便会扑上来把她给咬死。
然而……
“这是七皇子的家事,我等不便过问。隔壁有厢房,七皇子可以和皇子妃去隔壁详谈。我等要立刻商量救戴大人的对策。”
宁洛歌不欲多言,她的本意也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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