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魔修仙- 第269部分

　　　　怎么回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到底什么发生了什么？

　　　　严瑟脸色阴沉，双目阴晴不定的盯着苍天，在多次的找寻无果之后，他已经放弃了继续打听下去的想法，与红绫一同站立于空荡荡的大山之中，一言不发。

　　　　可悲的是，他却无法感受到丝毫悲伤之情，因为……他根本没有心。

　　　　一旁的红绫似乎是想要开口安慰对方，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带着关切之情，红绫笨拙的询问道：“严瑟，你没事吧？”

　　　　闻言，严瑟一脸淡漠的摇了摇头，语气之中无喜无悲，轻声说道：“这一切，早晚有一天，我会得到答案的。”

　　　　说罢，严瑟转过身来，看向红绫，沉声道：“陪我走走吧。”

　　　　红绫乖巧的点了点头，跟随在严瑟的身后，两人化作一道长虹，消失在天边。

　　　　……

　　　　蓝天白云，岁月变迁，这北州的地貌虽仍是与当年相同，但却依旧发生了些不小的变化。

　　　　青砖白瓦，红顶白墙，街道之上行人往来，人头攒动，络绎不绝，好不热闹。

　　　　漫步在这繁华的闹市之中，严瑟内心一片平静，仿若是与外界隔绝一般，丝毫不为所动。

　　　　唯独他身后的红绫，带着一副好奇宝宝的表情，四下打量着这唯独人间才有的热闹之景。

　　　　吆喝声，叫卖声，喧闹声，不绝于耳。

　　　　正在行走之中的严瑟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前方的木牌，心念一动，眼神闪烁了起来。

　　　　“赤丹城？张家……张小黑！”

　　　　“什么？”红绫好奇的放下手中刚从一处小摊上买来的玩偶，来到严瑟身边，向其投以询问的目光。

　　　　严瑟沉吟片刻，微笑着说道：“没什么，只是刚好想起了一位曾经的朋友，他貌似也在这所城中，不如我们一起顺路去看看他吧？他常年居住在北州，而且家中也有不小的势力，说不定他会知道关于我老家村庄的事情。”

　　　　“恩，听你的。”红绫对此并无意间，只是回应了一声，便跟在严瑟的身后，继续行走。

　　　　一路上，严瑟按照记忆中的方向，在硕大的城池之中摸索着，最终来到了一处府邸。

　　　　而那间富丽堂皇的府尹门口，也的确高挂着一块红木雕刻的牌匾，只不过，那块牌匾上，写的却不是当年的那两个字了。

　　　　李家……

　　　　“这里又发生了什么？张家去哪儿了？”偕同红绫，严瑟呆立在府尹门口，竟是语塞。

　　　　物是人非，这一刻，严瑟才深深体会到，暗藏在这四个字之中的酸楚。

　　　　那种随着时间的变迁，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孤独。

　　　　“怎么了？”红绫不解的看着护坦停下脚步的严瑟，在他耳边询问道。

　　　　“没事，走吧。”严瑟摇了摇头，没有过多的解释，拉上红绫的手，转身便欲离开。

　　　　然而，就在此时，却是迎面走来一身穿朴素布衣，一头斑白的长发散乱披于双肩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见到严瑟的正脸后，一双混浊的老眼之中，突然闪过一丝迷茫，紧接着又在极为短暂的时间内，流露出一丝不敢置信光彩，用一种颤抖的声音叫道：“你是……严瑟！”

　　　　“啪！”

　　　　男子手中用黄布包裹的脏乱馒头，应声落地。

第656章　落魄的张小黑

　　　　“咦？”严瑟惊疑出声，目光内夹杂着些许迷惑，开始审视起眼前的男子。

　　　　一身粗布衣，脚跨稻草鞋，皮肤黝黑，神情激动，满脸落魄，从对方脸上的皱纹，依稀可以辨别出，对方恐怕是个年近半百之人。

　　　　“……”

　　　　短暂的沉默之后，严瑟猛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惊讶的开口道：“你是张小黑！”

　　　　那张临近迟暮的脸庞之上，仍是可以看到一些当初那个黑皮少年的模样，只不过，唯一的不同是，他已然青春不再。

　　　　“是……是我。”张小黑似乎是遇见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脸色挣扎的tian了tian那两条干裂的嘴唇，用他那嘶哑的嗓音说道：“你真的是严瑟吗？当初与我一同在衍月宗修行的那个少年？”

　　　　“没错。”在谈话的同时，严瑟的神念，已经在瞬间，便将张小黑浑身上下探查了一番。

　　　　他的实力，仍旧滞留在聚气期。

　　　　由于聚气修士的寿元，与凡人无异，如今二三十年过去，相当于他人生的一般已经走完了，所以他老了……

　　　　或许是因为老友之间久别重逢，张小黑似乎是格外激动，拉起严瑟的肩膀，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你不是早就死了吗？我记得当初你被掌门选中，与其他几名弟子一起前往寒烟派去参加比赛，结果最终音讯全无，据说，那一天之后，整个寒烟派都彻底消失，整派上下无一生还，而且，这……这也太……太让人难以置信了，你的容貌，为什么和当年一点变化都没有？”

　　　　严瑟双眉微皱，见张小黑提出一连串的问题，他自知这些东西不是只言片语可以解释清楚的，于是便摇了摇头道：“其中过程颇为曲折，只能告诉你，我后来并没有死，只是去了中州，现如今，刚好有机会回来一趟，就来到这赤丹城看看，反倒是你，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你张家当年在这里也是赫赫有名的一方大势力，现在你怎么会落得这般田地？”

　　　　的确，抛开张小黑现在的衣着打扮不说，他丹田之内的灵力干涸，就相当于一个普通凡人，寿元也所剩无几，全然没有了当年的那副张家大少爷模样。

　　　　“唉。”张小黑重重的叹了口气，这口气中仿若包含着多年来他所受的辛酸苦楚，悠长悠长。

　　　　唏嘘一番之后，张小黑的眼中骤然闪过一丝憎恨之意，其中又夹杂着稍许苦涩，让人难以读懂。

　　　　良久，张小黑开口了。

　　　　“是陶喆。”

　　　　“什么？”严瑟一愣，因为时间太过久远，他对于当初的那段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一下子没有想起来陶喆是何许人。

　　　　“就是当年在门派中与你处处作对，和我张家一样，同属赤丹城几大家族之一的陶家，你忘了吗？我爷爷还曾与你联手，击败了他的家族……”与严瑟攀谈着，张小黑竟有一种回到了当年，风采尚存的年代，但这无情的现实，却又在瞬间，将他拉了回来，他不禁一阵黯然。

　　　　“是他！”

　　　　一道了然的目光在严瑟的双眸之中一闪而逝，当即想起了陶喆的身份，不由得诧异的问道：“他当年不是已经死了吗？”

　　　　在严瑟的记忆之中，那次战斗极其混乱，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寻找陶喆，事后，陶家也化作了一片废墟，严瑟也在草草收下了众多宝物之后便离开了，其余的一切事情，都交给了张小黑的爷爷接手，以那位老人家的阅历，应该是不可能犯这种斩草不除根的低级错误的……

　　　　“死？哈哈哈……”张小黑神色之间有些疯狂，仰天大笑起来，高声喊道：“我当初最后悔的，就是没有杀掉他！否则我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

　　　　看着面前这位落魄的友人，严瑟不禁黯然神伤。

　　　　在自己离开的二三十年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过了许久，张小黑才停下笑声，仿佛是发泄够了，喘着粗气道：“那一次大战之后，陶喆便神秘失踪了，最后打扫战场时，我们并没有发现他的尸体，要知道，陶喆当初被你打成残废，资质又一般，爷爷也就没有将他放在心上，一心重整家业，在这赤丹城中越做越大。”

　　　　“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真正的噩梦，却总是姗姗来迟。”张小黑叹息着说道：“在数年之后陶喆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赤丹城中，而且听说，他在遗迹之中，得到了天大的机缘，实力飚飞，达到了传说中化神期的可怕高度！”

　　　　说着，张小黑眼含怒火，缓缓的闭上了双眼，仿佛是又回想起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阴沉的说道：“陶喆回到赤丹城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找我们张家报仇，残忍的屠杀了张家上下一百三十二口人，全家老小无一幸免，就连我爷爷，也无法制止这丧心病狂的疯子。”

　　　　严瑟与红绫相视一眼，皆是同情的看向张小黑，等待张小黑继续说下去。

　　　　见严瑟望向自己，张小黑自嘲一笑道：“你是不是在疑惑，为什么我全家都被灭口了，而以我这样低微的修为，却活了下来？”

　　　　严瑟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突然，张小黑流露出一抹痛苦的笑容，惨笑道：“这就是陶喆的毒辣之处了，他认出我与你是相识的好友，所以特地放了我一条生路，要所有人来看我的笑话，折磨我，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只能苟活于世！”

　　　　红绫与严瑟被张小黑的话语震住了，这等残忍的手段，无论是施加在任何一个人手上，都会让人崩溃欲绝。

　　　　“期间，我也曾努力过，曾奋斗过，我想要凭借自己的双手，创造奇迹！打败陶喆，一雪前耻！然而，我还是败了，最终因为天资的关系，我数十年来，也没有突破筑基期，选择过着这种猪狗不如的生活。”张小黑真情流露，潸然泪下：“如今的我，只是一介废物，一生不可能斗得过化神期高手的垃圾！”

第657章　寻上门去

　　　　几番话语之后，饶是以严瑟的心性，也不禁黯然神伤。

　　　　唯一存留下来的那些，当初的回忆，也被陶喆毁了……

　　　　伫立许久，张小黑流露出一丝追忆的笑容，又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仿佛是想要将这残酷的现实抛于脑后。

　　　　他看着严瑟那张少年般的脸庞，带着无限的感慨，沉声道：“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和你同一届拜入衍月宗，那个名为若彤的女子？”

　　　　严瑟的双眸之中闪过一道精光，不明白对方为何会突然提起她，略微思索了一下，他便想起了张小黑口中所说的那名单纯活泼的少女。

　　　　他记得，当初自己在衍月宗内，和若彤的关系不错，由于对方和严韵一样，模样纯真可爱，所以自己对她也是照顾有加。

　　　　“她死了。”

　　　　张小黑的话，似乎总能够严瑟带来无比的惊讶。

　　　　严瑟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眼底深处涌现出一抹悲伤之情。

　　　　“谁干的？”

　　　　仿佛是明知故问一般，严瑟提出了这个问题，但他甚至觉得自己不用听张小黑的回答，便可以得知那个罪魁祸首究竟是谁。

　　　　“是陶喆。”张小黑苦笑连连，叹息着说道：“我说过，陶喆当年回到赤丹城之后的第一件事情，便是报复我们张家，而其实他最恨的人，则是你……在覆灭张家之后，陶喆不由分说，直接寻上衍月宗，目的就是找到你，向你报那一箭之仇，可惜，当时你人已经不在衍月宗，早就消失数年了，苦寻无果，愤怒之余，陶喆积聚心中的怨念无处释放，便开始对你曾经的朋友们下手，而据他所知，和你最亲近的人，就是若彤小师妹。”

　　　　“他在门派之中找到若彤小师妹，把她抓到密室之中，竟想要……要强、暴若彤！”张小黑眉宇之间闪过一丝煞气，可见其对陶喆此人的怨恨。

　　　　“结果若彤小师妹生性倔强，宁死不从，最终被陶喆活活逼死，横剑自刎！”

　　　　“什么！”严瑟眉头一皱，低声说道：“这禽兽，怎么会做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情，竟敢在门派之中，如此放肆，难道衍月宗的人不管这件事吗？”

　　　　闻言，张小黑无奈的摇了摇头，嗓音嘶哑的说道：“管？怎么管？陶喆可是拥有化神实力的绝顶强者！你是不是忘记当初衍月宗掌门的修为了？”

　　　　话音落下，严瑟蓦然醒悟，当年自己拜入门派时，那所名为衍月宗门派的掌门，似乎只有元婴期的修为，以陶喆化神期的实力，完全可以碾压整个门派！

　　　　“唉，在害死了若彤之后，陶喆又从衍月宗扬长而去，随后又自己找了一批属下，在北州开宗立派，建立了一个门派，名为天运宗，现在，他已经是万人之上的天运宗宗主了，方圆万里之内，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没有人敢招惹他，可以说是成为了一方霸主。”

　　　　两人静静的听完张小黑的叙述，只觉的这段经历，仿佛是噩梦地狱一般可怕，光是想一下，便让人觉得痛苦不堪。

　　　　自始至终，严瑟都保持着沉默，唯有他那紧捏着的双拳，才能表现出他此刻心中的恨意。

　　　　“严瑟。”红绫在一旁小声安慰着，原本是来寻找严瑟当年的好友，本该是一场让人欣喜的老友重逢，却因为那个叫陶喆的人，变成了这般模样。

　　　　“我没事。”严瑟微微摇了摇头，向红绫摆手示意了一下，在口中沉吟道：“陶喆获得奇遇，成为了化神修士……”

　　　　猛然间，严瑟脑内灵光一闪，隐约将之与某样东西联系到了一块，猜测道：“我家乡那座山村神秘消失的原因，会不会和陶喆有关呢？以化神修士的手段，的确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一座凡人村落从这个世界上抹去，而且以陶喆对我的憎恨程度，完全有可能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

　　　　“这位是……”一直沉醉于讲述之中的张小黑，突然发现了严瑟身旁的红绫，顿时对红绫的美貌惊为天人，惊讶的问道。

　　　　“哦，忘了介绍，这位是我的朋友。”严瑟淡然一笑，害怕红绫的真实身份会吓到对方，没有将她人鱼一族公主的身份说出去。

　　　　“原来如此。”带着和煦的笑容，张小黑微笑着朝红绫拱了拱手道：“在下张小黑，你好。”

　　　　“我叫红绫，你好。”

　　　　待到两人互相认识完毕，严瑟立刻来到了张小黑身旁，说道：“小黑，你知道现在陶喆身在何方吗？麻烦你带我去找他。”

　　　　“你疯了吗！？”原先还带着柔和笑容的张小黑，当即脸色大变，满脸骇然的指着严瑟叫道：“你知不知道张小黑现在是什么实力？化神期！即便是各大门派的宗主，也不敢正面反抗他，你知道他有多么恨你吗？他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要是现在我带着你去找他，那完全就是把你往死路上推啊！你这白痴，还不赶快走，别让人再看见你了！”

　　　　张小黑这么多年来，一直生活在北州赤丹城，从未离开过，而且以他的身份，自然也是消息闭塞，根本不可能听说过严瑟在中州的名气，更不会知道，这名曾经与他身处同一门派的少年，已经是一名令人闻风丧胆的天下第一邪魔、邪无常、严瑟！

　　　　“无妨。”严瑟温尔一笑，安慰道：“放心吧小黑，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么，就算是打不过陶喆，我还是有自信可以逃跑的，你只要将我带过去就行了。”

　　　　“这……”张小黑当场陷入了沉思之中，对于严瑟，他还是比较信任的，因为当年便是在严瑟的协助下，张家才顺利灭掉了陶家，时隔这么多年，严瑟的实力肯定是有些长进的，至少也在自己之上。

　　　　“难道你就不想报仇吗？”严瑟的话，让张小黑的心头猛地颤抖了一下。

　　　　本就陶喆常年欺压羞辱，积聚了无穷怨气的张小黑，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我现在就带你们去天运宗！到时候如果不敌，你们走，我留下！就是死，我也要用牙咬下那畜生两块肉来！”夹着着对陶喆浓烈的憎恨之意，张小黑一咬牙，坚定的点了点头。

第658章　天运宗

　　　　有张小黑这个在北州生活了数十年的熟人带路，严瑟与红绫极为放心。

　　　　一行三人径直来到了陶喆所创立的那所名为天运宗的门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