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世之魔王的管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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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世之魔王的管家-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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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润动听的声音,让人想起万里云烟。
  
  大王子自嘲地笑了笑:“我想为你做点事情,不过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所有人都站在你那边,能力最强的是你,魔力最高的也从来都是你,而我除了是王后唯一的儿子根本什么都不是,没有人愿意跟随我站在我这边……”
  
  “王兄,看着我。”
  
  “……额?唔!”
  
  我顿时产生不好的预感,从廊柱的空隙间看过去,一下失力靠在墙上。
  
  魔王,和大王子……魔王在……
  
  那边,两人缓缓分开,大王子如坠梦境,朦朦胧胧地看着魔王。
  
  “你并不差。”少年魔王的脸有点红,装作淡然地看向一边,“你对我很好。”
  
  大王子像做梦一样飘走了,魔王站在原地,向他微笑。
  
  微笑,微笑,微笑到大王子转了个弯,不见为止。魔王的笑容消失,淡漠地抹了抹嘴唇。
  
  白翼并不看那边,只是抱着母亲给的包裹默然靠在柱子上。过了一会,他走向魔王那边,说:“阿寿,你看到紫筑哥哥往哪走了吗?”我意识到他叫得是他仆人的本名,连忙应:“老奴记得是这边啊,怎么不见人?”
  
  少年魔王从柱子间走过来,笑容温和明丽:“白翼。”
  
  白翼把包裹递过去:“这是……这是我和母亲一起给你做的。”、
  
  魔王将东西拿出来,眼睛亮了:“这是你们……”
  
  黑色金银线刺绣,黑钻石纽扣,绚丽如深邃的夜空,这是今天魔王试穿的那件衣服。魔王的手微微抓紧了衣服:“她的眼睛盲了,还……”
  
  白翼如同对未来的一切浑然不知一般,甜美地笑:“哥哥穿上这件衣服的那天,我们的一切就都会好了。等那天之后,带我和母亲去羽海吧,我想看看母亲出生的地方。”
  
  “好。”魔王感动道,“我们一起去,当然好。”
  
  送完衣服,我跟着白翼一直待在王宫后面的一间房间里,今天,所有王子都住在王宫内。
  
  窗外,铅色的云缓缓逼近。
  
  渐渐的,我听见窗外厮杀的声音。
  
  白翼淡然道:“出去吧。”
  
  我们潜出房间,沿着走廊前行,顿时,忽然闻到了极重的腥味,然后,是脚下流过来的鲜红液体。
  
  尸体。
  
  尸体。
  
  到处都是尸体。
  
  是白天还见过的王子们,如今已经死不瞑目,倒在血泊里。
  
  我捂住嘴,白翼无表情地说:“我当时很担心,就回了家。”
  
  于是,我们一路潜回他母亲居住的小屋子,城里到处都有人在厮杀,到处都是尸体。我心惊胆战,一进门,却看到握着剑的魔王,和死在床上的,美丽的女天使。
  
  少年魔王黑发紫眼,雪白的面庞上染着两点血红,异常妖冶。
  
  “抱歉白翼。”魔王轻声说,“杀死天使能获得力量,杀死恶魔也一样,我需要力量。”他又看了看白翼,“可惜你太小了,连用处都没有。在这里藏好,我不需要杀你。”
  
  魔王提着滴血的剑大步而出,门碰得封上,我震惊了半天,才想着要去开门。白翼在后面轻飘飘地说:“别费力了,魔王设下了结界,除了顶级的恶魔没人打得开。”我扑到窗户上去看,正见到魔王抬手收割了两个王子的性命,继续沾着一身绚丽的血色优雅地前行。
  
  然后,我听见了撞门声。
  
  一声,一声,风的呼啸,无比肃杀,无比沉重。
  
  忽然间,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白翼的脸开始变得成熟,身材如生长的树木一般抽高。我震惊地发现,自己站在一座废墟中,刚才的一切都消失了,古魔王日虚实难辨的欢庆扑面而来。
  
  白翼拢了拢头发,整理着披风。
  
  我怔怔然:“怎……么会?”
  
  “第二天,除了魔王,古魔都里的恶魔几乎全死了。”白翼说,“魔王登基,穿得是我母亲做得那件衣服。”
  
  我有些难受地想起魔王脸颊微红,深情地吻着大王子的画面:“大王子……呢?”
  
  “身体不知道去了哪里,头颅挂在城门外八十一天。”
  
  他转身面对着废墟外:“是吧,王兄?”
  
  我猛地转头,看见了成年的,面无表情的魔王。
  
  “你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白翼问,带着一丝天真,“我的紫筑哥哥,同父同母的——亲哥哥。”
  作者有话要说:猜【住魔界的大天使】这个故事的结局是什么,猜中我佩服你
  
  
  
  
  
  住魔界的大天使(六)
  
  “人你领回去吧,不用跟我打,我怕死。虽然我过得是很花,但还不至于对这么个仆人产生兴趣,如果不是感觉到了他身上有类似你的气息,怎么也不会去招惹这么普通的货色。”白翼摇头笑了笑,“没想到真的是你的人。”
  
  “他曾经那么崇拜你,那么信任你,现在他知道了你的过去。会怎么样呢,王兄?”
  
  ——“会怎么样呢?”
  
  …
  
  一千万年前的侦探穿着大衣,在街角探出头,下一秒钟同一地点场景转换,一对一千万年前的情侣热情地亲吻。
  
  现在的人的狂欢,过去的人的幻影,在古魔都潘多拉交错在一起,形成空前的繁华热闹。白翼轻巧离去,留下我跟魔王相对无语,默默走回旅馆。穿过那些卖鬼魅面具的店铺,穿过那些过去或现在的人物,这个神奇的城市展示着时光的匆匆,展示着世事的纷乱,展示着它的浮华与沉重。
  
  我低着头,尽量不去看那些幻影。
  
  ——他们中的哪一个,是被魔王杀死的?
  
  杀母,杀光憧憬爱戴自己的兄弟,杀死深爱他将一切给他的对手——只因为,杀死他们能得到力量。
  
  魔王……
  
  魔头……
  
  当你发现相处多年深深信赖的人,是个杀人魔……
  
  回到房间,魔王说:“羽海要进行最后一战了,我们今晚起程离开这里。”
  
  我习惯性地想要带着笑容应答他,却发现,无法对他露出笑容。
  
  笑不出来。
  
  我连忙转过头去:“陛下我,我先睡了,您早休息。”
  
  “黑木,”魔王轻声说,“你在抖。”
  
  我将指甲戳进肉里,保持声音平稳:“您多心了。”
  
  “你怕我。”魔王说。
  
  “我没有。”
  
  “你不敢看我。”魔王说。
  
  “我没有。”
  
  “无所谓。”魔王说,“我不在意。”
  
  我像被浇了一盆冷水,心底最后的火苗也灭了。
  
  哦,他不在意。
  
  “您本来就不必在意。”我听见自己这么说。
  
  我们乘上他的黑龙城堡,飞向羽海。那晚的梦里,我看见了过去的许多事。
  
  十年前救下我的优雅的魔王。
  
  珍藏着我幼时打造的破烂的魔王。
  
  带我在星空下白玫瑰森林中漫步的魔王。
  
  宫殿坍塌撑在我上空为我挡住石块的魔王。
  
  他是那么好看、那么爱笑的一个人,连说话都很少大声。
  
  然而,这一切终结在一个血色的画面里,一千万年前被血染红的潘多拉城。
  
  我醒来,照镜子发现自己眼睛是红的。我对着镜子,面无表情地命令自己就当昨天做了个梦,不准再想这件事情。
  
  我只是他的仆人,我不能管他做过什么。
  
  第二天,我恭谨地服侍他起床更衣。
  
  “睡得好吗?”他问。
  
  我低着头:“好。”
  
  “你的眼睛是红的。”
  
  我把脸埋得更低:“没事,劳您费心。”
  
  “黑木。”他的声音漠然了些,“你在给我脸色看?”
  
  我愣了一下:“我没有。”
  
  他猛地捏住我的下巴,那力量快要捏碎我的骨头:“那你这张脸是什么意思?”
  
  “我没……”我觉得下巴要裂开了,眼角挤出泪水,“陛下……痛!”
  
  “痛?”他淡漠道,“你有这种权利吗?”
  
  “痛!您放开!”
  
  “为什么?”他说,“从昨晚开始你就是这样,难道有理吗?”
  
  “我只是……”我只是真的不知道跟你说什么!
  
  他继续加大手上的力气,说出了引爆我的那句话:
  
  “一个仆人居然敢对主人耍脸色了?”
  
  我觉得,头脑炸了,浑身发冷。
  
  十年来,一直让我缩在壳里,不敢直视他的原因,被他如此轻描淡写地说出来,让我不断纠结着自己对他而言究竟是什么,他对我有没有一点超出主仆的感情,而这个答案被他如此残忍地讲出来……
  
  “对,”我甩开他,退到墙角,“我只是您的仆人。您不必在意我,我只会崇敬您而已,请您不要怀疑。”我顿了顿,“战前会议快开始了,请您快去吧。”
  
  魔王皱眉:“开始赶我走了?”
  
  我二话不说,直接跪在他面前,匍匐在他脚下。
  
  “您罚吧。”
  
  魔王沉默许久,轻声说:“我以为,我养了你十年不是白养的。”
  
  我跪在地上,感受着冷气从膝盖一直侵入。
  
  魔王继续说:“我以为我这么多年做的事,也不是白做……”
  
  我不敢看他:“您是……什么意思?”
  
  许久没得到回答,我抬起头,在对上他的目光的一刹那,心猛地一颤。
  
  他眼中那片,一向那么迷幻的紫色,居然如水洗般亮,居然带着破碎的光。有什么东西在他的瞳孔深处颤抖着熄灭,如同他拼命克制的力气……
  
  我怎么忘了,如果魔王真的发狠,我现在还怎么能保住自己的脑袋?
  
  我忽然心慌起来,觉得自己犯了很严重的错误:“魔……魔王?”
  
  他没再说话,甩下我头也不回地往门口走,出门时顿了顿,低声说:
  
  “我以为至少你不会信。”
  
  我站起来追上去,想看他的眼睛:“陛下,我……”
  
  “够了。”他看向我,神情平静,淡漠,“无所谓。”
  
  他走出去,只留我对着被摔上的门发呆。
  
  魔王生气了,第、第一次见到……
  
  我呆呆愣愣地回到自己的房间窝了一会,觉得太闷,便往城堡外走。
  
  大军驻扎在羽海圣域外,曾经,这里是天使与光芒的故乡,每朵云后都有竖琴的鸣奏,每束光中都有花瓣在飘荡。
  
  忽然,我眼一花,居然真的看到了天使。
  
  白翼!
  
  然而一眨眼,他又消失。
  
  我连忙跑到刚刚看见他的地方,却怎么也找不到人,就在我以为自己看见了幻影时,旁边一个老婆婆远望着,惊异地说:“那不是小白翼吗?”
  
  我惊奇地看着她,忽然想起来,更加震惊,连忙上前问候:“桑塔先知。”
  
  老婆婆上下打量了我一会,笑眯眯地:“呦呦,这不是黑木吗?我见过你很多次了。”
  
  见过我很多次?我先是不解,而后明了。
  
  这位是在上代魔王还在世时就在王宫里的先知,如果她没因为一千多万年的记忆而头脑昏掉,或许在预言球中预测魔王的命运时,顺便看见过我。
  
  我忽然觉得什么地方不对。
  
  桑坦先知,侍奉了两代魔王,一直在王宫中任职,种族:恶魔。
  
  一千万年前,先知是不能随便离开王宫的,如果我昨天看到的那一夜,她也在潘多拉的话,为什么身为恶魔,拥有庞大法力的她却活了下来?
  
  紧接着,我脑海中冒出了许多类似的人物。
  
  恶魔老将军,上任恶魔领主,甚至这任恶魔领主似乎当时也已经出生了,而且仿佛还有什么爵位……
  
  这时,老婆婆安详地问:“孩子,你刚去过潘多拉吧?”
  
  “是。”
  
  “见到小白翼了?”
  
  “是。”
  
  她笑起来:“小白翼已经存在了一千万年了,潘多拉的古魔王日也有一千万年了。只有我们老一辈的人,我这么老的,还有比我更老的人认得他究竟是什么人。”她看向远方充满死气秽气的羽海圣域,“孩子,那里曾经住满了天使,一千万年前的某一天开始,就几乎不剩一个了。现在整个魔界还有不到十个天使,他们很孤独,所以常常相互联系,但他们从不接触白翼,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我摇摇头。
  
  “他们不会接触与自己不同类的人,即便,外貌一模一样。”
  
  夜,战役开始。
  
  魔王换上戎装,淡淡看我一眼,并不说话,径直走出去。黎明他回来的时候我没看见,只在打扫时见到了带血的绷带。
  
  如此这般连着三天,带血的绷带越来越多。
  
  第四天,我等他到黎明,服侍他睡下,终于看到他身上的伤口。
  
  “陛下,”我当即抓住他的手腕,“您不能再上阵了。”
  
  他淡淡一笑:“没事。”
  
  “陛下!”
  
  他看了我好一会,眸子沉静柔和,轻叹了口气,把我拉过去,揉了揉我的脑袋。我颤抖了一下,倚在他胸口。
  
  终于,他说:“那天……对不起。”
  
  我不知该说什么,只听着他的心跳声。清晰,沉稳,温柔。
  
  “弄痛你了吧。”
  
  我喃喃道:“没有。”
  
  “我前天看到那两个手印青了。”他顿了顿,“昨天好了些,但还是看得出来。”
  
  我觉得我快受不了了,只能不断说:“今晚别去了。”
  
  “没有我在会死很多人的。”他说,“放心,我找到了方法,今晚就结束了。”
  
  “谁退了我都不能退,黑木,我是王。”
  
  “这场仗死了太多的人,我不能再让它继续下去了,我总得想办法保护我的子民。”
  
  太阳一跃而出,给黑暗的魔界带来光彩。
  
  魔王沐浴在魔界特有的黑夜里的阳光中,仿佛要融化似的。
  
  黑发紫眼,笑容温柔。
  
  温柔如斯。
  
  …
  
  我回到房间,一直坐立不安,下午时看到有尸体被抬回来,更加心惊。入夜,喊杀声响起,我忙扒在窗口远眺,但夜色那么黑,距离那么远,我怎么可能看得见哪一个是魔王?
  
  忽然,一阵风涌进门,我觉得有人用力拽住我的手腕,把我扯着转过去,用指尖解除我的五指,而后猛地抽了一口气。
  
  我看见来人,长发白衣,一双媚眼。
  
  “白翼!”我叫道,“我那天看见的果然是你!”
  
  谁知,他却一脸怒气地冲我吼:“你让他去了?!”
  
  “什么?”
  
  白翼扔开我的手,飞速地踱来踱去:“王兄来潘多拉的时候,我就觉得他身体有问题,听你说他重伤,现在又来打仗,就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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