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二木在左路,唐大通在右路,刀剑齐施,夹击碧桃花。
碧桃花一招“胡旋舞”,旋风一般转到唐大通左翼,不待唐大通扭头回顾,早已倏尔出指疾点唐大通腰眼的少阴穴,认穴准确,手法干净利落,既快又狠。只听唐大通“哎呀”一声,一个趑趄,扑倒在地。
杨二木在碧桃花出手攻击唐大通瞬间,也挺剑奔袭碧挑花的后背。碧桃花好象早已预料杨二木会偷袭她一样,在疾点唐大通的少阴穴一刹那同时呼啸:“黑罡风!”
只见一道黑气从台下窜出,闪电一般扑到杨二木胸前,一口咬住杨二木握剑的手腕。杨二木惨叫一声,宝剑脱手,飞出五丈之外,落地时刚好插到一个官兵的咽喉中,那官兵来不及叫唤一声,立时见了阎罗王。杨二木只觉得咬他手腕这东西力大无穷,巨大冲击力把他扑翻在地,以致仰天跌倒。等他定神细觅,却见一头狮子似的大狼獒正瞪着他咆哮如雷。杨二木吓得魂不附体,正思想挥掌攻击那狼獒的鼻子,那狼獒一口咬断这杨二木的喉咙。这杨二木太自信了,他根本不懂得这畜生的习性,如果他不跟这狼獒对视,不出手攻击,而是乖乖就范,举手投降,或者翻身逃命,他不至于被那头狼獒咬死。
唐大通被碧桃花点中少阴穴,尽管手足麻酥,酸软无力。但他仍然咬牙挣扎,企图站起再向碧桃花发动猛烈攻击。那知他从地上爬起,还不曾稳住身子,忽觉下阴如火烙一般剧痛,他脑子突然灵光一闪,猛然想起一件恐怖的事情,吓得如哭喊一样惊叫:“天杀的,冰销玉泄指!”然后声嘶力竭地咒骂道:“**的妖女,用这样无耻阴招,我跟你们势不两立。”传说冰销玉泄指是摩尼教的邪门绝技,这种武功专门对付色狼,男人若被冰销玉泄指击中要害穴位,邪气袭入阳关,就失去男人的特征,终生不能人道,没法再跟女人共房,剩下的事只有等着排队入宫做太监的份儿。
黑罡风结果杨二木的性命,立即追上碧桃花,守护在碧桃花左右,谁对碧桃花不利,它就向谁发起攻击。那些前来捉拿碧桃花的官兵及江湖雄豪眼见这条大狼獒厉害,你推我搡,踟蹰不前,彼此观望,谁也不敢轻易向碧桃花发动攻击。
碧桃花带来几个人护法亲随俱已倒血泊之中,刘飞玲因得到这朱龙飞出手援助,勉强自保,跑过来跟碧桃花会合在一起。几个人背靠背聚成一堆,凝神待敌。
朱龙飞眼见强敌伺环,打消耗战对他们十分不利,所谓杀人一万,自损三千,短兵相接,没有零伤亡的赢家。他担心二女有失,就对碧桃花低声说道:“在他们没想到放箭之前,我打头阵,向北冲,上山。”碧桃花睁大眼睛似信非信地望了朱龙飞一眼,也没了主意。因为来敌大多数是骑兵,敌人一旦发起冲锋,他们肯定撑不了多久。
………【(四)单骑退强敌(请看官,多收藏。)】………
二百名衣甲鲜明装备精良的骑兵,而且大部分是手执长兵器的枪兵,这帮骑兵分成两部分,前头方阵是枪兵,后边方阵是弓箭手,攻击防守兼顾,无械可击。传说朱温的军队是虎狼雄师,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与官兵相呼应的还有百余名江湖枭雄,这些人一个个杀气腾腾,对摩尼教妖女碧桃花虎视眈眈。
三百余名须眉大汉为难两个小女子,确是有点小题大作,象用牛刀来杀鸡。
朱龙飞也觉得头大,脑袋有些发胀,看见打头阵的官兵手握两丈长短的标枪,你才知道对付这些官兵有多难。如果单打独斗,朱龙飞谁也不怕,但这些百战沙场的老兵,没有谁会单枪匹马发起冲锋,流血的经验教训让他们任何时候都抱团协力,共同进退。
将官挥刀发出进攻口令,骑兵们挺枪列队发起冲锋。朱龙飞等要么放弃抵抗,束手就擒;要么逃跑。但跑不快的话,有可能被敌人捅成马蜂窝。而两条腿的人怎么跑得过四条腿的马?逃跑看来是下策,把自己背脊卖给手执长兵器的骑兵,跟自杀没有多少区别。
朱龙飞闪电转身,开始跑了,他疯了不成?
乌孙、阿保愣住当场,碧桃花与刘飞玲面面相觑。
只见朱龙飞跑到广场高台下,抱起一根搭台剩下的木材,这根木材长约三丈,重量至少二三百斤左右。朱龙飞把这根巨木抱在手中,象拿着一根竹竿一般,举重若轻,这小子的膂力也够厉害。
朱龙飞象拖刀一样,拖着那根木头,疾步如飞,回到碧桃花的身边。骑兵刚好杀到,朱龙飞举起木头,横扫千军,只一下便打翻七八个骑手,后来的骑兵攻势被倒地的马匹和同伴牵连,纷纷临时紧急勒马,马匹受惊,扬蹄直立,又掀下几个官兵。朱龙飞舞动那根巨木,遏制官兵的进攻,同时再次提醒碧桃花道:“快夺马,向北跑,上山。”
碧桃花二话不说,截住一匹受惊前冲马匹,一个鹞子翻身飞上马背,再伸手拉住刘飞玲,轻轻一提,便把刘飞玲接到马背上,娇叱一声,绝尘而去。那条大狼獒黑罡风也尾随二女撤退了。乌孙、阿保动作也很快,夺马上马,毫不犹豫,跑得比兔子还快,一点也没让朱龙飞感到为难。这乌孙、阿保两个也算是明白人,既然留下帮不上忙,那就别留下添乱,能跑多快就跑多快。
领队的军官勃然大怒,命令弓箭手一齐向朱龙飞放箭。朱龙飞眼看碧桃花等人跑远了,也无心恋战,他并没有夺马逃跑,而是把巨木当成撑竿,上屋顶去凉快。然后几个起落,闪得无踪无影。众官兵与其他江湖悍勇只能仰天哀叹,徒呼奈何。朱龙飞的轻功太厉害了,那些江湖枭雄们自愧不如,只能眼睁睁目送朱龙飞离去。
朱龙飞投北而行,翻过两座土丘,来到一个十字坡上,猜不出碧桃花她们往那条道上去了。朱龙飞徘徊歧路,不知何去何从?东张西望片刻,寻思道:“他们骑马走的,依照常情揣度,不可能走羊肠小路。”于是拣了一条比较平坦的山路前进。行不多时,果见那条大狼獒站在一个山坡上对他吠叫几声,摇摇尾巴,然后在前头引路。朱龙飞喜出望外,当时跟着这黑罡风,大步前行。
酉时光景,朱龙飞走到一个叫卢家集的所在,早见乌孙、阿保站在市集路口恭候他多时。
乌孙看见朱龙飞,不免上前卖乖讨好,陪笑大献殷勤,主动替朱龙飞拭拂衣裳上的尘土泥污。
朱龙飞向这乌孙请教道:“那位碧小姐哩,她们在何处落脚?”
乌孙笑道:“回爷的话,她们就在前面不远一个财主家中歇着。那财主姓卢,卢家庄可气派啊!没料到碧小姐还真是个人物,看她结纳那些有钱的主儿,这丫头不简单呀!”朱龙飞一笑置之。
卢员外与朱龙飞称兄道弟,好象朱龙飞是他多年结交的老朋友一样,对朱龙飞极尽巴结之能事。聚礼喝茶,寒暄片刻。不免给朱龙飞安排住处,吩咐丫头给朱龙飞烧热水洗浴,又给朱龙飞准备一套簇新的青衿,让朱龙飞盛妆赴宴。
卢家庄后花园,灯笼高挂,烛火辉煌。卢员外大排筵席,宴请朱龙飞和碧挑花等人。朱龙飞猜不透这碧桃花跟卢员外是什么关系,看卢员外对碧桃花毕恭毕敬的样子,好象下属遇见上司一样拘谨,似是主仆关系。
碧桃花举起茶杯,落落大方地对朱龙飞道:“幸会,我叫碧桃花。请教诸位大爷的姓名?小妹先以茶当酒,敬各位一杯。”这妮子待客周到,语言得体,不卑不亢,看来是个见过世面的女孩子。
朱龙飞等不免自我介绍,跟这碧桃花互通姓名。碧桃花听到朱龙飞说乌孙、阿保是他义子时,她纵是见惯世事,练达人情,也不免吃惊诧异,道:“朱公子年纪轻轻,便有这么大的‘义子’,真是令人敬佩呀。”说话间,乜斜双眼,望着乌孙、阿保吃吃而笑。
什么意思,这不是瞧不起俺么?乌孙、阿保也不傻,他们都看明白并读懂碧桃花那异样的目光。乌孙尚在沉吟设法怎样挽回颜面,阿保已忍不住先发作起来道:“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拿淡出鸟来的茶水伺候贵客,恐非待客之道,还笑哩,我不要喝茶,我要喝酒。”阿保以为他认朱龙飞为契父,一点也不可笑,这是当时盛行的良风善俗,是一种普遍存在的大家公认的生存方式,这是非常严肃的事情,不允许拿这件事开玩笑。而碧桃花用茶款客,小气巴拉,才是不能容忍。
碧桃花笑得涨红脸皮,一边笑,一边吩咐卢员外道:“既然客人喝酒,就开坛女儿红款待贵客吧!”卢员外欣然领命,就叫仆人到厨房搬来自酿的家常酒,开了一坛。那窖藏的女儿红不仅颜色鲜艳亮丽,而且香气也十分诱人。那口感更是没得说,入口酥,一股热流从嘴巴流到脚底,又从脚底升上头颅,有什么感觉?做神仙漫步云端的感觉。
一杯老酒下肚,乌孙自觉豪情顿生,对碧桃花说:“碧小姐满腹子曰诗云,看不起我们这些村夫俗子,认为我们是酒囊饭袋,一无是处,所以觉得我们行为乖张,愚昧可笑,是也不是?”
碧桃花口上连称不敢,但她心里确实有些不以为然,莫以为江湖无人呀,凭你乌孙、阿保也算是个人物?
阿保向碧桃花叫阵道:“你敢我拼酒么!”他想在酒杯上将碧桃花一军,让碧桃花晓得他阿保的厉害。
刘飞玲不屑地道:“你是男人呀,有本事跟我小姐比吟诗作对,争这酒囊饭袋有什么意思!”
阿保听见对手要比诗词文章,如泄气的皮球,摆手道:“算了,算了,我认输。”
………【(五)天生我才必有用】………
乌孙一把拧住阿保的耳朵,把他按下,冷笑道:“天生我材必有用,别净长人家志气,尽灭自己的威风。”乌孙说到这里,指着朱龙飞对碧桃花道:“在我乌孙眼中,他是当世孟尝君。当年齐国名士孟尝君门客三千,鸡鸣狗盗之辈应有尽有。孟尝君不是傻瓜,他不会白白养活这些闲人,关键时刻,总会用上这些猪朋狗辈。碧小姐,不是我自负,有些事只有我能做,你却做不到。比如我们的胆子比你大。”
碧桃花微笑道:“何以见得,口说无凭,你有本事就给我证明一下。”碧桃花也认为她胆大包天,没有让她感到畏惧的事情,她不信鬼不敬神,连老虎的屁股也敢摸,有人吹嘘说胆子比她大,她当然不太服气。对乌孙揶揄道:“你那芥菜子般的胆子,也真够大了,看你今日躲避官兵时的丑态,跑得比兔子还快。这门有胆,却也少见。”
乌孙道脸不红耳不赤,摇头摆手道:“这不是胆小,而是智慧呀!明知双拳难敌四手,还要强出头招惹闲事,你以为我是猪呀?我不是猪,不想给俺爹添麻烦,因此能跑多快就跑多快,猪才不会跑哩!”乌孙说到这里,胸有成竹地拍打胸膛道:“我给你看一样东西,保证你会尖叫,而我们不会。你敢跟我打赌吗?输了就赔人家十两银子。”
碧桃花笑弯腰,一个胆小鬼还振振有词吹嘘自己勇敢,这口闲气她一定争,于是她抬高下注金额,不屑地道:“我跟你赌五十两银子。”说罢掏出一锭大银丢在桌面。
乌孙吓了一跳,他那五十两银子还是朱龙飞赠送给他的,他不能一下子输掉,当时嚅嗫道:“你这…赌注下得…太大了,我兜里钱不多,只能赌十两,我没有这么多钱输给你呀!”
碧桃花鄙夷瞪了乌孙一眼,冷笑道:“你赢了,我这五十两银子归你;你输了,只要赔我十两银子就可以了。”
乌孙大喜,趁热打铁道:“一言为定,反悔的话,学狗吃屎。”然后道:“我出招了,做件大事证明我不是胆小鬼。”他当时把阿保拉在一边,嘀咕几句。却见阿保暗暗点头,好象十分认同乌孙的说法,拍掌道:“我到厨房灶间看看,等一会儿便回。”
乌孙神秘兮兮地对碧桃花道:“待会阿保回来,你闭上双眼,伸出右手接下那件物事,并仔细端详片刻,我就认输了。”
碧桃花睥睨乌孙一眼,不以为然地道:“好,什么东西,鬼鬼祟祟,我才不怕你们。”
只见阿保双掌合着,笑呵呵地从厨下跑出来,向乌孙挤眉弄眼。
乌孙大咧咧地对碧桃花道:“来了,过来,你是否有胆量,过了这一关才算。”
碧桃花如约闭上眼睛,伸出右手,张开玉指。只觉手心一痒,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她手掌上蠕动一样。刘飞玲看见乌孙往碧桃花手中塞那东西,顿时尖叫失声,掉头就跑,远远避开。碧桃花也隐隐约约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不等乌孙把那东西完全放到她手上,先睁开双眼张望,看见乌孙笑吟吟地拿着一个丑陋的家伙在她眼前晃荡。不禁吓得毛骨悚然,魂飞天外,象被侮辱的女人一样惨呼一声,跳出丈余之外,指着乌孙语无伦次地道:“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快把这丑八怪给我丢掉!”
乌孙乐不开支,伸手把碧桃花放在桌上的银子收入杯中,然后继续招摇手中那东西道:“你信不信我把这东西吃掉?”乌孙手中拿着什么东西,让碧桃花吓得魂不附体?说白了不外是一只“小强”而已。乌孙大获全胜,还不罢休,对阿保说:“待会我分二十五两银子与你,你把这东西吞下去给碧小姐看看。”阿保听见乌孙给他银子,毫不犹豫接过乌孙手中的“小强”,一口吞了下去。
碧桃花皱眉戚目,缩肩抱臂,象看怪物一样看着阿保津津有味地吃着“小强”,表情十分复杂,她显然无法理解乌孙、阿保这种男人,太可怕了,连肮脏丑陋的蟑螂也敢吃掉,确实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朱龙飞不动声息看着这出闹剧,既不干涉也不制止。他自信可以抓住“小强”仔细端详一番,但你叫他吃掉“小强”的话,他做不到,给他多少钱也不行,任何一个神经正常的人都会害怕蟑螂,这跟人性的审美情趣有关系。在人类眼中,蟑螂就是丑八怪脏东西,这大家的共识。阿保能吞食蟑螂,证明这人有过人之处,也是一个人才,关键是你怎样使用这种蛮汉。
碧桃花心有余悸地对朱龙飞道:“朱公子果然强将手下无弱兵呀,令人敬畏。佩服,佩服!”
乌孙嬉皮笑脸地对朱龙飞道:“爷,我替你挣面子增光彩了。”又转身向碧桃花拱手讨饶道:“只要碧小姐不要看扁我们,我们乐意替碧小姐效劳,随时替碧小姐驱杀害虫。”这乌孙做人果然八面玲珑,乖巧识趣。碧桃花也自觉哭笑不得,想想阿保吃蟑螂的样子,还是难以接受,便叫卢员外另设一桌酒席,把乌孙、阿保等人打发到一边吃酒去了。
乌孙、阿保跟卢员外等聚合一席,这一帮人刚好趣味相投,说些赌博事儿,猜拳行令,拼酒胡扯,场面倒也十分热闹。
这一边,只剩下碧桃花跟朱龙飞对酌,人少场面确实有些冷落,但多了一分淡定从容,有些话在人多时候不方便说,这时说起来就顺理成章了。刘飞玲并不落座陪酒,只站在一旁伺候。
碧桃花合掌对朱龙飞恭维笑道:“朱公子,你真是神人呀—”她见识过朱龙飞的武功,现在又领教了朱龙飞的手下乌孙、阿保的厉害,不禁对朱龙飞刮目相看。
朱龙飞对这人情褒奖并不感冒,闻言一笑,也回敬道:“我看姑娘也不象人类。”
碧桃花听见朱龙飞这话有些惊愕,十分敏感,当时脸色一沉,对朱龙飞怒目而视,暗忖道: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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