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凌稍有惊讶:“圣女就不担心这些神官?”
颜末面色冷淡:“他们只是被封了睡穴,待会就会醒了。无碍。出手的人并不想要他们的性命。”
显而易见,目标是她。
左凌稍有惊讶:“圣女怎的就觉得那出手的人不是我?”
“你?”她蹲下身,拔出戳在神官颈侧的一枚银针嗅了嗅,挑起视线,“不是南疆人的味道。”
左凌着实被她逆天一般的狗鼻子惊了一把,遂觉得更是有趣,捋过胸前一缕墨发,神秘兮兮地朝她眨眨眼:“这么看来,虽然不是在下干的。不过这个坑,在下跳一跳也无妨。”
豪言壮语什么的,请应景些好吗,谢谢。
颜末顿了一顿,视线落在他臂弯中:“你想跳坑里无妨。不过先放开我的姑娘。”
这左边衣袂飘飘右手挂个姑娘不说你是采花大盗真是亏欠你了好嘛……
方才作为护法神官被突然袭击的奉玉挂在在他臂弯,在迷蒙的月光下**地翻白眼昏迷中。
左凌正气凌然:“美丽的姑娘身体孱弱,我怎能置之不理。”
“先把你的爪子从她胸上挪开,”颜末仰着下巴斜了他一眼,“淫贼。”
左凌手一抖,默默从某处挪开爪子,幸好脸皮挺厚:“圣女大人,我们不妨来谈谈我家少主的问题。”
“他的问题?”颜末点点头,抱臂看他,“如果是指他**的问题,我比较有兴趣听。”
到底谁是淫贼啊?!纵使风流浪荡如左凌,也不由得自我反省了一下,是对手太禽兽还是自己最近禽兽程度有所退步?
“说吧他怎么了,”颜末稍有不耐,“若是不怕被当做夜袭陛下祈福仪式嫌犯就继续墨迹,想必不多久巡视的禁卫军就会发现这里了。”
左凌眼中精光一闪,利落道:“圣女既然觊觎我家少主的**,现下正有个好机会。”
“你把自家少主送给我双修?”
“交给我吧。”不就是做一回禽兽么,反正对那家伙也没坏处。
左凌惊讶:“不问我什么原因?不怕我绑你是去做人质的呢?”
颜末掀了掀眼皮:“你以为我在皇宫里是扮演什么角色的。”
不就是星宿宫摆在皇权核心的人质么。
左凌看他的眼神少了几分轻挑,桃花眼眯了眯,轻笑:“你想离开皇宫?”
颜末学着他的样子也眯了眯眼:“换你家少主的命,成交么?”
“成交。”话起手落。
她脑中只留下一句不怎么好听的粗口,便两眼一抹黑没了意识。
左凌一手扛起奉玉一手夹着她,仰起头瞄了眼明晃晃的月亮,啧啧嘴:“少主啊少主,对于你来说这家伙会不会段数略高了一些?啧啧,不过看人炸毛的确有趣的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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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末脑中混混沌沌,四肢无力地像是每次纯阴之气入体一般的难耐。
一边咒着左凌那厮一辈子都行房不举,一边颤颤巍巍终于睁开了眼。
嗅觉却比视觉抢着满血复活。
她振奋地从绵软大床上弹身而起。
这满屋子逆天一般的纯阳之气啊啊啊啊!!!!
恨不得张开双臂拥抱啊啊!!
人生难得亢奋起来的片段却被带着粗重喘息的声音打断。
“……帮我……解开这【哔——哔——】的破东西!”
颜末转身,着实被那华丽的视觉效果震慑了一把。
铁链、缚绑、美男……这未免也略微重口味了一些……
眼见着只着里衣并且衣衫不整的黎雁九恼怒地挣扎着,手腕粗的铁链子连带着红木椅子都发出即将寿终正寝的哀嚎。
偏偏裸男还面颊潮红,薄唇微张,一双妖异的异色眸子几乎氤氲地失了焦点。
“黎雁九。”确定这副样子是功力滞涩而不是被下了春/药么?
他挣扎的动作顿了一顿,抬起头,双目充血地死死盯着她,口中却仍旧是那句话:“帮我解开……”
好吧。脑子坏了。
颜末纵使很想当一回吸阳补阴的禽兽,此刻还是犹豫了一下。
黎雁九这厮之前口口声声别扭着不愿意跟她双修,想必现在要是贸然动手,说不准事后会不会被掐死。
但是,如此绝佳的机会,只要一鼓作气将其扑倒,她便能再不用受自己纯阴之体的折磨。
在黎雁九身上打量一圈,那铁链寒气森森,若不是她看错,分明是玄铁所铸,再加上他此刻功力滞涩难免内力被封,难怪他平日武功高强此刻却难以挣脱。
黎雁九等得有些不耐烦,挣扎着身子低吼:“钥匙……桌上。”
她用食指勾起桌上的铜钥匙,在手上转了一圈,撩起眼皮:“你让我帮你解开铁链?先给我些好处再说。”
迎着他凶狠的目光,她走近他身边,俯下身子,近到几乎能够交换两人的气息:“不如再考虑下双修?”
他没来由地一怔,挣扎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霎那间瞳孔紧缩。
颜末也察觉到他周身气息有变,想要躲开一些却已经来不及。
唇瓣竟然被他以仰着脖子的怪异姿势叼住。
颜末在被那铺天盖地涌来的纯阳之气冲撞地欣喜万分地同时,心中不由地恨恨吐槽了眼前这只完全禽兽化的家伙——
没猜错的话,黎雁九估计现在被疯狂乱窜的内力折腾地神志不清估计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顶多是本能使然,循着她身上的纯阴之气才有了这番动作?
既然各有所需,不如互利互惠。
她心下一横,跨坐在他身上,一把搂住他脖颈,却被他反客为主撬开唇舌攻城略地。
果然是隐性禽兽属性被激发了么……雄起吧,羞射禽兽超进化!
她只觉得有些晕晕乎乎,似乎方才笃定要从他身上要些甜头的念想也迷迷蒙蒙不真切起来。
怎么忽然浑身燥热?大概是因为纯阳之气渐渐渡到了自己体内吧……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于是被唇舌间颤栗的触感吓得退缩的手臂再次紧了紧,捧起他的脸颊……
却听嘭地一声。
她背脊一僵。
下一瞬后背就被环住。
颜末暗道失策。
她只想着自己来取他纯阳精气,却忘了,气息互渡的同时,她的纯阴之气也过渡给了他。
没猜错的话,在方才那一吻中,黎雁九的疯魔症状被缓解了?
换句话说,那家伙逆天的功力又回来了。
玄铁链什么的,对于一个功力恢复神智还残留疯癫的家伙来讲简直不堪一击好嘛……
她马上认清了自己所处的危险状况。
调戏失败。
8、人赃俱获
天色大亮。(←不要打我啊亲们)
黎雁九只觉得浑身酸痛地仿佛与亿万头草泥马搏斗了一晚般,悠悠转醒,只觉得窗外晨光格外刺眼。
正打算翻个身继续睡个回笼觉,只觉得后脑一阵剧痛,直让他醒了睡意。
惺忪的睡眼陡然清明,他立马坐起身来,眉头紧皱。
手摸到脑后,可以明显感觉到有个突起的肿块。
等等。
他记得自己昨晚在大祁新帝婚宴上喝了几杯酒,忽然功力逆行,之后便早早回房,等一下……左凌那厮竟然趁他内力被封的当口将他绑起来?!真是皮痒了!
于是便欲去揪那厮揍一顿,一把扯开床幔竟对上了左凌那张笑容暧昧的面孔。
尼玛的,这厮站在他床边作甚。竟有如此癖好,看来要离他远一点才好。
左凌倒是一派从容,脸上的微笑比起平日更添灿烂:“少主起来了。”
黎雁九狐疑:“你在这里干嘛?站多久了?”
“不久。护国圣女走后我便在这里候着少主起来。”
他听到什么了?!黎雁九大惊失色:“护国圣女?!”
左凌状似无可奈何,后又一脸鄙夷,稍稍扭过脸,小声:“真没想到少主是这种吃过就赖账的家伙。”
“喂!给我说清楚?!”等等,似乎……貌似……脑袋里为什么的确有着那么一点点飘渺的印象?颜末真来过?
左凌拍拍他肩膀,正义凛然:“少主,您可是我们南疆爷们中的代表,爷们中的爷们,吃了就跑就太愧对焱教族人了。是男人的,就要负起责任!”
黎雁九莫名其妙。
左凌视线越过黎雁九只朝床榻里钻,忽然眼睛一亮,挑高了声音:“哎呀,我说少主您害羞个什么呢,这物证都在,可是赖不掉的。”
物证?什么物证?
黎雁九惊悚地扭过头,视线直剌剌地就撞上了一件轻薄的白色纱衣。
“这件不会是少主您的衣服吧?”
他就算脑子撞坏了,也绝不会认为这件衣服会是自己的。
这尺寸给他当马褂都不够啊!分明就是女人的衣服啊啊啊!!
任是谁看到床上有这么件轻薄的女子衣物都会联想出一整出打上【哔——哔——】的成人戏的好嘛?!
黎雁九瞬间只觉得人赃俱获四个字已经在他脑门上闪闪发光。
但是……为什么几乎没有印象。
他只记得自己那时候内力逆行,一阵强烈的剧痛后,就没了清晰的意识。
但是半梦半醒间,似乎又记得颜末跨坐在他身上。
唇齿交缠,似乎连这段记忆都变得愧丽绚烂。
手上似乎还残留着薄纱外衫的触感,似乎是自己这双手将它俯下,而薄衫下是光滑白皙的年轻躯体……
左凌戏谑:“少主记起来了没有?”
“……”他眉宇间紧皱,记忆的片段零乱地不成样子,他功力逆行后完全就是走火如魔的状态,内力封闭,神智不清,接下来发生了什么,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这么看来,自己还真他妈像吃了就跑的负心汉?!
但是自己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啊……他下意识低头看了看下半身,只觉得脑中一热。
尼玛的,他真的没有什么与平常不同的感觉啊啊啊!!
到底是做了还是没做?!
他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就算他是大祁人人敬而远之的邪佞魔头,欺负姑娘家什么的真心很不入流好嘛?!
“少主,你看,人家圣女大人也是个出神高贵的好姑娘,这凭白无故的被你这么欺负了去,未免有些委屈……”
平白无故?他目光凌厉地扫向左凌,笑得颇具危险性:“的确是平白无故。左凌,你倒是来告诉我,为什么好端端在神台为大祁皇帝祈福的护国圣女会来到我的房中?”
左凌向后挪了一步,神情真诚:“少主你昨日中了奸人诡计,我情急之下只好找护国圣女帮忙。她是纯阴之体嘛,你懂的,对您来说,她就是灵丹妙药。您看,现在您这不是龙精虎猛活蹦乱跳了~”
“左凌你脑子是长在裤裆里面了?!!”
“少主息怒,我们都是有文化有修养的人~再说了昨日幸好我去了神台,要不然护国圣女就真的被恶人掳走了,”左凌躲过黎雁九飞来的一脚
“其他人?”
“我昨天敢去神台的时候,正巧遇到有人袭击,却在我出现后马上消失了,看伸手不是普通人,属下会继续调查,但是比起这些,少主不觉得应该对护国圣女有个交代么?”
黎越皱眉:“她回泗水轩了?”
左凌一个翻身越过桌子,紧张地点点头。
黎越深呼了一口气,收了掌势飞速穿戴好衣物就要往外走。
左凌离他五步远,问道:“少主这是要去哪儿。”
黎越扭头甩过一个恶狠狠的眼神,却掩盖不了双颊上泛起的可疑小粉红,他吼了句“闭嘴”变大步而去。
行至驿馆门口,却被个小太监挡住了去路。
“黎少主请留步。”
太监来了八成没好事。
黎雁九只觉得额角一条,颇为头痛:“何事?”
小太监被他恶狠狠的神色吓得有些结巴:“陛……陛下有请……”
大祁新帝?他眉峰一挑,难不成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被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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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崇云殿中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静,明明就是跪了一地的朝臣,却偏偏没有一丝丝的声响。
人人都知道这新帝虽然年纪尚轻,平日里性情也算是温和,但只要扯上那护国圣女,便是天王老子来了,都要惧他几分。
黎雁九步入殿内,只见赵桓一身明黄朝服,大佛似地端坐在宝座之上,一双看似温和的眸子却流出几分暗藏着的暗流。
他唇角微微一勾,行了个简单的礼:“不知大祁陛下找我来有何事。”
赵桓刚要开口,跪在朝臣最前头的右相沈天矮胖挫的身子一耸,冲着黎雁九就道:“陛下宣你,还需向你禀报缘由。”
黎雁九本就一肚子烦躁,这下反倒是怒极反笑:“你谁啊,老人家。”
沈天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老夫昨日还与你喝过几杯酒……狂妄后生……狂妄……”
黎雁九点点头:“哦,是您,抱歉。昨晚与您喝完酒以后,在下便身体不适早早回了住处。确实无甚至印象。”
沈天脸色一变,遂转过身对赵桓道:“陛下,昨日黎少主以身体不适为由刚回了住处,神台就遭人袭击,微臣不得不唐突说一句,这其中是否有蹊跷。”
黎雁九新底暗暗冷笑一声,面上坦然自若:“没错,在下的属下的确带走了护国圣女。”
一言击起万丈巨浪,本事静谧的大殿刹那间炸地想鼎沸的油锅一般。
或愤怒或隐忍,毫不遮掩的恶意朝黎雁九射去,甚至连宝座上的赵桓都不由自住的站起了身:“你!”
黎雁九泰然自若:“在下话还没说完。”
沈天激动地满脸老褶子乱颤:“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黎雁九朝他逼近一步,居高临下道:“若不是我的属下将护国圣女带走,现在你们恐怕看到的就是她的尸首了吧。”
“哈,你的意思莫不是说是你救了圣女一命?!”沈天像是听到了极品笑话一般冷笑,嘴上却字字恶毒,“你焱教历来就是邪魔歪道,说的话从来就不可信!更何况那些个神官身上的银针,经人认定皆是你们焱教之物,你还有何话要说?!”
“我有话要说,不知可说不可说呢?”
所有目光倏地循声望去,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吸了口凉气。
右相分明说护国圣女失踪,连禁卫军都说搜寻无果,怎的突然就冒了出来?
许多道视线带着质疑逡巡在沈天身上。
“你……圣女……”沈天更是惊得说不出话,明明收到的消息不是这样的……
颜末面带微笑,眼中却没有情绪,一步步不紧不慢行至沈天面前,视线陡然凌厉起来:“神大人,见到我活着回来,震惊地连礼仪都忘记了么?”
沈天哆哆嗦嗦作了揖。
颜末见他这副不情不愿的样子,睥睨着他道了声“免礼”。
一旁的黎雁九着实很想大笑出声。
想来这护国圣女气人的本事的确不赖。
赵桓显然也是对颜末的出现很是吃惊:“你到底去了哪里?为何禁卫军都找不到?”
情急之下,竟将自己的一番焦急表露地淋漓尽致。
颜末神色淡淡,挑着视线看了眼黎雁九,拽了拽他的衣袖:“喂,你不打算说么?”
黎雁九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倒是想说,但问题是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嘛?!昨晚上间歇性失忆的人很苦逼好么?
颜末也不给她犹豫的机会,转而对赵桓道:“昨晚我的确是遭到袭击,幸好黎少主回房时路经神台,察觉到情况有异便派属下将我救了回去。”
黎雁九看妖怪一样看着她。
把事实重组后变成谎话的说得自然流畅什么的,着实让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