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毁?
……
楚家。
楚炎卧室。
吃过晚饭后,躺在他卧室的沙发上,闭目假眠。可是,脑海里却反复的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
下午,白如冰突然来找他。说是发现了当初以陌出事前,由银行门口的监控录下的,她站在一个银行马路对面的视频片段。视频并不完整,也没有声音,距离又远。唯独能看清的是,视频里的人,还有视频里人模糊的表情。但是,却由于她一直没有正对着摄像头,却看不清人物的口型。
虽然如此,但是视频中却还有一个线索的关键亮点,就是看着她旁边的一个熟人,年仅12岁的安以诺。
视频中,以陌手里拿着电话,搂着安以诺的胳膊亲昵说些什么。又过了一会,她告别安以诺打车离开。而诡异的是,看着以陌车子的远去的影子,安以诺的脸上露出了诡异的笑。直到那车消失,她还诡异的用她的拇指和食指做了一个“八”的手势,食指对准了车消失的方向。
那笑中的诡异,很像似算计的得逞。而那“八”的手势,赫然是“开枪”的姿势。
视频带着时间,而那时间确是显示着那是以陌出事前。那么,以陌打车去的地方,应该是就和那件绑架有脱不了的关系。
白如冰说,安以诺丑闻爆出后,便逃出去躲避风声,没人知道她去哪里。而方子铭决意要与她分手,要把她的东西全扔出去。所以,做为好友的白如冰只能去帮她收拾东西。却恰好在她的电脑里看见这个视频。怀疑是安以诺被人勒索过。
白如冰说,安以诺和安以陌其实并是不是亲姐妹,她们之间的感情也不像想象中那么好。还说,有几次她喝醉了,还骂过以陌是野种,死的好。她不死,到时候还要和她争安家的财产。
白如冰说,当时只当她说的是酒话,并没当真。直到发现这个视频,才发现事情远比想象的严重。
白如冰还说,那时候安以诺还小,但是却比大人还成熟。若是有人帮忙,绑架杀人的事情倒也不是做不出来。
楚炎将白如冰提供的视频拷了下来,回到家中,他反反复复的观看,不只五十遍。
从这个视频上来看,安以诺诡异的行为的确是有很大的嫌疑。但是,那个时候的安以诺才12岁啊,12岁就能设计绑架她姐姐?若是真的如此,她也应该有同谋。难道真的向白如冰暗示的那样,安启文实际对以陌也很不好,很可能是同谋?
白如冰说的有依有据,但是却存在着不少疑点。
若是如她所说,安以诺被人用这个视频勒索,那么她为什么要在电脑里留下这个视频呢?还有,这个视频为什么只是片段,为什么没有以陌走进这个摄像范围内的全部视频?而视频上,以陌搂着安以诺的时候,背着包包,电话却是拿在手里的。为什么她要将电话放在手里呢?
楚炎缓缓的睁开眼,这件事绝对不像白如冰说的那么简单。但是,无疑,安以诺却是这件事上的关键。他绝对不会像白如冰说的那样,因为事情隔的太久,又证据不足,要报仇,就直接找人处理掉安以诺。
若是从前,以他冲动的性格的确会如此。但是,经历过那么多事情的他,若还像以前那样的冲动,他即便帮了以陌报了仇,也没脸去见她。
他从沙发上坐起身,然后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为今之计,一定要先找到安以诺。
……
祁家。
吃过饭后的祁冥,在客厅和老爷子下了一盘棋后,便先老爷子一步,上楼休息。
他回到房间后,先去浴室洗了个澡。从浴室出来,他吹干了头发后,又坐到了办公桌前,处理了几份文件。
大约半个小时候,他拿起桌子上的手机,看了看时间。才八点半,爷爷应该还没有休息。
他放下手机,想要继续处理文件,奈何注意力却完全集中不起来。这对于他来说,是极少会出现的情况。确切的说,这是第一次。
他脑袋里不自觉的想,小人儿有没有踹被子,这个时间有没有醒过来。若是醒来了,会不会肚子饿?睡觉前,她心情苦闷纠结,睡醒了后会不会继续如此?
越想越烦躁的他,最后情感终于战胜了一回理智。穿着睡衣的他,拿起手机和文件向门口走去。他轻轻的打开门,四处的看了一下,确定爷爷和爸爸这个时间不会上楼,他才放心的溜到小人儿的门口,打开她的房门,快速的溜了进去。
轻轻的关上门后,他面对门,手握着心脏自嘲的笑了一下。没想到,他也有一日会做这样的事。以往,每次回家,看见小人鬼鬼祟祟的偷偷溜进他房间时候,他心里都有想笑的冲动。他想,就大大方方的走呗,蹑手蹑脚的溜进来,也没能减小目标,也没能减少时间,何不如此?
而今,他却发现,那蹑手蹑脚并非是为了节省时间和减小目标,而是因为心虚。他摸了摸自己加速跳动的心脏,忽然更深的感觉到,那日小人儿所说的,好似在“偷情”。
他将门反锁,以免爷爷和爸爸会突然上来看伤病中的小人儿,然后发现他的……。他又按了一下墙上的开关,瞬间,暖黄的灯火再一次的洒进了这个处在童话世界里的小公主的宫殿。
他轻轻的走到了他的小公主的床前,将文件放在了床头柜上,又顺手打开了床头灯。更明亮的灯光顷刻间洒出,余光将床上的睡美人照得更加清晰可见。
调皮的小人儿果然又踹了被子,他后为她盖的被子已经大半部分滑落到床下。他眼里含着宠溺的嗔了小人儿一眼,这样调皮的乱踹,也不怕碰到了伤口。看来没个人看着她,果然不行。
他捡起被子为她盖上,然后轻手轻脚的上了床。他垫了个枕头半倚靠在床头,借着床头的灯光,批阅着没处理完的文件。这一次,他完全的能集中精神,而且工作效率还提高了些许。
不知又过了多久,调皮的小人儿再一次的将被踹掉。这一次,却和前两次不同,她是将抱着的被一起踹掉。只剩下身穿淡绿色丝质吊带裙她,娇嫩的小手不安分的在床上胡乱摸索着。
祁冥蹙眉放下文件,凤眸幽深的看着那包裹着淡绿色柔光睡裙,好似漂亮的小热带金鱼的小人儿。她的小手胡乱的划动,就好似小鱼在水里游动穿梭,更是将她这漂亮的小热带鱼的形象变得更加的生动。
正当他情不自禁的欣赏时,小人儿娇嫩的小手竟然摸到了他的腿。小人儿脸上浮现了,好似挣扎的在海洋里漂泊,终于抓到一块浮木般的喜悦。她似确定的吸吸鼻子,然后娇嫩玲珑的身子立刻向这个浮木游动了两下,在将那浮木抱紧。
他心中一动,本想为盖被的他都不敢乱动。只能保持着那只腿不动的情况下,缓缓的伸长胳膊去够那被她踹掉的被,然后又小心翼翼的为她盖上。
可是,这被才一盖上,小人儿竟又伸出脚去踹。这次没有前几次的幸运,果然像祁冥担心的那样,牵动了伤口。突如其来的疼痛,让她“啊——”呻吟了一声,然后惊醒。
她虽是惊醒,但是却没有立刻睁开眼。而是皱着眉,紧着小鼻子,用嘴倒吸着凉气。
祁冥看着这样的她,心中的疼又一次席卷而来。心里对自己,又是恨上了几恨。
片刻后,她脚上的疼似乎得到了缓解,呼吸变得平稳,脸上的痛苦的表情也逐渐的舒展开来。她揉了揉她是睡眼,然后缓缓的睁开。
“啊——”当她朦胧中看见床上还有一个人时,吓得忍不住惊叫,“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人儿惊得坐起,朦胧的睡眼还带着未醒的迷离。由于睡得热,她娇嫩的脸颊略带潮红。明明是娇嫩清纯的小人儿,却带着好似醉酒般的媚态。而她眉宇间的嗔怒,在这娇媚的脸颊上,却丝毫没有违和之感,反而是欲嗔还羞的娇态。
“偷情。”
祁冥面色十分的正经,语气也十分的淡然的说出了最为暧昧的两个字。
祁妖颜当即傻愣住了,她听错了吧?恩,好像没睡醒。
她木然的揉了揉迷离的睡眼,又揉了揉耳朵,再次确定的问道,“你怎么会在我房间?”
祁冥看着她刚刚迷迷糊糊的小样儿,心里更是喜欢得紧。于是,再一次一本正经,语气认真的调侃她,“偷情啊。”
祁妖颜这回可以十分的肯定,她没有听错了。轰的一下,她体内的热血上涌,烧红了她修长的脖子和娇俏的脸,更甚至,她指着他的指尖,也泛着灼热的粉嫩。
她粉嫩的手颤抖的指着他,“你,你无耻!”
祁冥勾起无赖般的嘴角,用低沉又带着磁性的声音问她,“我如何无耻了?”
祁妖颜咬了一下嘴唇,瞪着眼睛嗔他,“你刚刚说的那话,就是无耻。”
“我说什么啦?”祁冥笑着继续调侃,小狮子一样微微发怒的小人儿。
祁妖颜知道他在耍她,心中气恼,用她没受伤的右脚撒气似的用吝着他的腿,气而不语。
“偷情就无耻啦?”祁冥对她的任性似乎不在意,反而有更加娇惯的趋势,“‘偷情’这两个字,可是那日你说的。若是‘偷情’无耻,那你岂不是无耻了好多年了?”
祁妖颜正用吝他的脚一顿,身子也随之僵硬了些许。她半低着头,羞涩的咬着嘴唇,想着如何快点将他赶出去。却不曾想,他似乎对她此时窘态并不知足,大有让她更囧的意思。
“我算算,”祁冥低磁的嗓音又一次响起,“至少也有六年了吧。自从你来了以后,就一直在对我无耻。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六年至少要有两千一百九十天。在去掉每年里,你几次耍小脾气的那几天,至少也要剩下两千一百七十天。如今我才还上你一天,你看看,你还欠下我多少天?”
祁妖颜顿时瘪了嘴,这件事上的确是她理亏。说不过他,她就选择无视,全当做没听见就好了。
“你沉默就代表你默认了,”祁冥看着又要逃避的小人儿,继续调侃道,“这样吧,以后每次回家住,你都还上我一些。否着,会越欠越多的。”
祁妖颜咬着牙,恨恨的看着他,丫的,这能还完吗?一年回家住的次数都是有限的,最多平均一个星期住两天。一年下来,也就一百天左右。她欠他两千多天,她要还他二十一二年。如今她已经十三了,二十一二年后,她都三十多岁了。
她瘪着嘴,和他讨价还价道,“那个,以前就当我对不起你好了,咱们换一个还的方式吧。”
“不行,”祁冥果断拒绝,“这又不是做买卖,不带以物易物的。你得有点品,拿走什么就要还回来什么。”
祁妖颜苦着脸,憋屈十足又委屈十足。瞬间后,这些憋屈和委屈立刻被狡黠取代,她向他爬了过去,伏在他的肩膀处,一脸暧昧的说,“哥哥,难道你想,过两年你娶了嫂子,然后还天天爬上你妹妹的床?哎呀,不知道未来的嫂子知道,该有多伤心啊。”
祁冥的脸色立刻一寒,“你不是我妹妹,你也没嫂子。”
祁妖颜一愣,随即娇笑道,“随你啦,你可以不结婚,但是我可是要结的。到时候你还是这样无赖的话,我只能嫁得远点,免得……”
“你敢?!”
祁冥当即一怒,翻身将她压在床上,微眯着凤眸,眼神锐利,警告似的看着她有些受惊吓的小脸。
祁妖颜被他的突然的袭击吓得呆愣,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他那近在咫尺的俊脸。片刻后,她惊吓过的大脑恢复了清明。她用力的推着那近的,连呼吸都可以吹拂到她脸上的人,“你起来了,你又欺负我……快起来……”
祁冥并没有将全部力气压在她身上,但是任她娇嫩的小手用尽全力,他的身体也依旧纹丝不动。
眼前的小人儿,他精心的呵护了六年,时到今日,终于又要长大的迹象。可刚刚她却说,她要嫁人,还要离他远远的。这怎么能让他不生气?
他看着她,眼神带着受伤的怒气。他缓缓的低下头,轻轻的吻了一下乱动着的小人儿的额头,声音低哑,“宝贝,不要再说离开我的话。”
祁妖颜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仍是用力推着他,想要从他的身下挣脱。他逐渐升温的身体让她越来越紧张和害怕,“祁冥啊,你快放开我。我们有话好好的说……”
祁冥的凤眸早已变得幽深,感性已然对理智反败而胜。他的薄唇轻吻她娇俏的鼻尖,又由鼻尖落在了她的脸颊和耳根……
她乱成一团麻,已经看不清自己的情感。但是她却知道,他们不可这样。她紧张的开始呜咽,“哥哥,我是你妹妹……你看看,我是妹妹啊……”
忍忍了多年的祁冥,对她的呼唤充耳未闻。短暂性失去理智的他,正深情的品尝着属于他的甜点。
“当当当”,突然传来了几声敲门声,并伴随着一声担忧的呼唤,“颜儿?还在睡吗?我好像听见你在哭?”
祁冥身子一僵,理智瞬间又战胜了感性。他停下了亲近她的动作,却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并伸出修长的手指,用指腹帮她擦拭脸上的泪痕。
祁妖颜深吸一口气,然后调整着呼吸,尽量让声音变得正常,“爹地吗?我刚刚做了个梦,现在没事了。”
“哦,”祁昱程稍稍松了一口气,但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他是怕她因为那次陈芯蕊的事情还没有想开,憋在心里才会做恶梦,“颜儿啊,要不,你给爹地开门,爹地陪你说说话?”
祁妖颜顿时紧张了,惊慌中祁冥安抚的抚了抚她额额头。片刻间,她稳了稳定心神,祁妖颜佯作撒娇的唤了一声,“爹地~人家还有点困呢,明天颜儿去找爹地谈心。”
“那好吧,”祁昱程关心的说,“要有什么不开心的,一定要说出来。不好意思和爹地说,就和你哥哥说。千万不要憋在心里。”
“恩,知道了爹地,”祁妖颜继续撒娇,“人家现在已经睡着了,在梦里和爹地说话呢。”
祁昱程轻笑了一声,然后笑道,“好吧,那爹地先回房间了。”
“恩。”
听见门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祁妖颜长出了一口气。
祁冥这才从她是身上下来,侧着身子,用力的将她抱在怀里。
祁妖颜这回倒是没有继续挣扎,而在他怀里背对着他,弓成一个小虾。两人沉默许久后,她终于还是先开了口,“祁冥,我现在很痛苦,你就别在给我添乱了。”
祁冥的身子一紧,抱着她的手臂更加的用力,薄唇贴在她的耳际,声音里带着内疚,“妖妖,对不起。刚刚我……”
“刚刚的事过去了,”祁妖颜果断打断,“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她这样一说,他原本担忧内疚的心竟升起一丝怒意。她就这般的不待见他,连恨他都不屑吗?
“祁冥啊,”在他怒意正盛的时候,她苦涩无奈的声音轻飘过来,“我很累很累……你的心思我知道,但是有些事情是永远都没有可能的。”
祁冥的心一紧,紧张的他立刻将她翻了过来,双手环在她柔软的腰际,让她与他对视,“妖妖,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祁妖颜苦笑了一下,“祁冥,我不是一好人,前世不是,今生更不是。你也看到楚炎了,更听见我今天下午说的话了。其实,一直以来,我心底里都是知道他喜欢我的,只是我一直在骗我自己也在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