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一瓢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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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一瓢饮-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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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灏越鄙夷地甩开蝶舞,无视她震惊骇然的目光,站起身来缓缓拿起炕桌剑架上的剑,轻轻抽出放在眼前打量了一会,厌弃地看了抖若筛糠的蝶舞一眼,又将剑放置回剑架上。

    在蝶舞缓缓松一口气的时候,上官灏越伸出手指对着她连连轻弹,只听“扑扑扑”几声闷响,蝶舞已经瘫软在地,脸变成青紫色,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她不断挣扎着、扭动着,眼泪疯狂地涌出,终于流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上官灏越走到她身旁,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低声说道:“本座是曾答应过苏姆妈,好好照顾你。可苏姆妈对本座恩重如山,本座不能不替她报仇血恨!蝶舞,你一直都是自己在找死,怨不得别人!”

    他微微转头唤道:“东伯。”叶朴东会意上前,将一粒药丸放入蝶舞口中,轻轻一抬,让药丸滑下她的咽喉。“这粒药丸,可以让你多支撑一些时辰,好好品尝品尝那种被撕裂的痛苦。”

    蝶舞惊愕地张大了嘴巴,浑身经脉尽碎的痛苦也抵不过她的震惊。她眼里再次溢满了泪,流露出乞求、悔恨的神色。

    上官灏越扬声唤道:“来人!”

    两个男子进门,叉手行礼道:“宫主!”

    “将她带到野狼谷落步崖下,任她自生自灭!”上官灏越无情冰冷的话在蝶舞耳边响起。她静静趴伏在地上,心底的哀伤胜过了身体的疼痛,任由那两个人将她拖了出去。

    野狼谷!自生自灭!宫主不止抛弃了她,更恨极了她!这比亲手杀了蝶舞更让她痛苦!她看着背负双手连看都不看她一眼的宫主,心里充满了绝望!

    两人将蝶舞带到野狼谷,跃上大树静静守候。没多久,十几匹野狼便缓缓汇聚过来。

    蝶舞眼中迸发出极度的恐惧,艰难地蠕动着身体,妄图躲开这些嗜血的恶魔。

    但是,已经饿红了眼的野狼并不会因为她的恐惧,而放弃送到嘴边的食物。

    蝶舞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被撕裂,真实感受到骨头被利齿切断,清楚听到野狼口中“咯吱咯吱”地咀嚼声,腹上传来一阵剧痛,接着便空了下去。

    她努力睁大眼睛,想到初初见到上官灏越时,心动的那一刹那……

    树上两人见证了这场血腥,已经见惯生死的两人浑身抖得连树都下不来,直到血腥味散去,狼群离开,才战战兢兢的从树上滑下来,没命地逃离了野狼谷。

    此后,两人再没出过一次任务,留在落月谷结婚生子,种田过日子去了。

 第六十四章 绝峰谷修罗场

    上官灏越听着两人的回报,久久未发一言。

    半晌,他长长吐出一口气,将一直捏在手里的一物举到眼前细细端祥。这是一枚草径制成的戒子,看起来似是草草编就,被小灰灰衔在口中带回落月谷,已经失去了它原有的模样。可它就像一团火,温暖并照亮了上官灏越几乎已经绝望的心。

    上官灏越将眼中潮意眨去,看了看脸色沉静的墨竹,轻声说道:“墨竹护主不力,罚一年薪俸。以后便去听竹苑,好好服侍童夫人,戴罪立功。”

    墨竹泪流满面跪伏在地,哽咽道:“谢宫主!”

    “去吧。”上官灏越声音有些虚浮:“杜枫是个有心人,别辜负了他。”墨竹顿时羞得满脸通红,再次磕过头,悄然退了出去。

    雪鹰门与天山派突袭祖什山庄事败后,屠千悔带上金银之物和六名美女亲往天山派,将当日自己的发现告知了龙玦,并言道:“这定是上官灏越所设诡计,意欲离间你我二人。龙兄与在下交往多年,知我屠某为人,万不可中了此人奸计。”

    龙玦端着茶盏轻轻划着茶沫儿,“呵呵”一笑道:“哪里,屠兄多虑了,你我本莫逆于心,如手如足,同气连枝,怎会因此小事而生罅隙?那上官小儿狡诈如狐,一向诡计百出。此番你我二人讨伐不成,必遭他报复,不知屠兄有何打算?”

    屠千悔冷哼一声道:“料他能有多大的本事,敢来我雪鹰门闹事!”

    龙玦淡淡一笑,接着岔开了话题。两人有一句没一句聊了半晌,屠千悔才告辞离去。

    屠千悔一走,龙玦的儿子龙天行走过来道:“爹,您相信他的话?”

    “哼,屠千悔此人,最是背信弃义、食言而肥,为父与之联手,不亚于与虎谋皮。你如今要多参与门派中事,要尽快做到独挡一面。”

    龙玦背负双手,看着自己毕恭毕敬、束手而立的大儿子,接着说道:“上次为父让你与血衣门少主百里纵横结交,进展如何?”

    龙天行拱手回道:“是,十一月是百里江五十寿辰,百里纵横邀孩儿入府赴宴。”

    龙玦微微点头叹道:“为父老了,这江湖中整日打打杀杀,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只有与朝廷合作,才能在江湖中立于不败之地。”

    龙天行知道父亲的意思:纵然一个门派再强,面对强大的国家机器,也不过如蝼蚁般,顷刻间便被捻为齑粉!

    他恭恭敬敬揖首一礼道:“是,孩儿谨遵父亲教诲!”

    龙玦满意地点点道:“去吧。”

    等龙天行退下之后,龙玦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阴沉。他自祖什山庄回来之后,发现自己那活儿居然不听使唤了,这对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来说,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今日屠千悔给他送了六位美人儿,无异于是对他无声地耻笑。龙玦心道:“难道这屠老儿是在试探自己不成?”

    若果真如此,那晚的袭击便有可能是屠千悔有意施为。若天山派声望因此大跌,必会沦为雪鹰门附庸!

    发现这个秘密的小妾虽然已经被他杀死,可时间一久,别人定然会看出端倪,到时,天山派声望定会受到影响。

    他必须在这段时间内,让自己的大儿子快速成长起来,将掌门之位传于他,为天山派找一个更长远的未来!

    十月中旬,通往温元谷的小路上,一行几百人正沿着山道打马前行,为首之人正是龙玦,旁边却赫然是关在落月谷地牢里的白炎凤。

    温元谷四季如春,谷中淡淡的雾气笼罩着亭台楼阁、花草树木,如人间仙境般时隐时现。

    那百人小队很快到达谷口,一部分人沿着一条小路潜入谷中,另一部分人则包围了瞭望台,任由值守的绝峰谷弟子燃起狼烟,放出敌袭的讯息。

    不多时,绝峰谷口便涌来了数百人。最前面的是绝峰谷右使韦一航,他一眼看到白炎凤,诧异问道:“左使一别数月,怎么?”

    白炎凤冷哼一声说道:“本座辛辛苦苦得到的宝箱,被秋七老贼给强行夺走,又下毒手将本座打伤。若非龙掌门相救,本座早已命丧黄泉。今日,本座欲与之决一死战,尔等还不快快叫秋老贼出来!”

    韦一航回头看看众同门道:“白左使是不是与谷主有何误会?谷主十日前刚刚离谷,却不曾提及与左使之事。”

    白炎凤道:“哼,误会?秋老贼与月国毒蝠谷褚忡为同门师兄弟,若非褚忡相助,本座又怎会被他重伤险死?!”

    他转头看了看龙玦道:“大家应该都知道,这宝箱非灵魅不可解。如今灵魅便在我家主人手中,就算没有宝箱,我家主人一样可得天下。介时,便是他秋七命丧之时!”说罢,白炎凤向龙玦拱手一礼道:“主人,今日便由奴为主人扫平绝峰谷,断他秋七臂助!”

    待龙玦微微点头后,白炎凤如同一只大鸟般,飞一般向绝峰谷弟子扑将而去。绝峰谷弟子面面相觑,已经被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弄晕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白炎凤已经开始大开杀戒,在绝峰谷弟子之间杀了几个来回。韦一航大叫道:“白炎凤,你疯了吗?!”

    白炎凤一声不哼直杀上来,与韦一航杀到一处。龙玦手轻轻一挥,几百人顿时冲了过去,两方千余人在不大的谷口处展开了血腥厮杀。

    韦一航武功毕竟不如白炎凤,被白炎凤一剑削到肩上,整只左肩被硬生生削了下来。他凄厉惨叫着,声嘶力竭大喝道:“白炎凤,你这见利忘义、卑鄙无耻的小人,这龙玦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能如此残杀同门!”

    白炎凤疯狂大笑道:“日后我家主人若成为天下之主,你说,我会得到什么好处?韦一航,我劝你,还是趁早归顺我家主人,免得白白为秋七贼丢了性命。”

    韦一航血红着眼,如风轮般“呼呼”抡着手中的大刀,刀刀直逼白炎凤命门,亦在白炎凤身上留下数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可惜因为失去左臂,动作越来越迟缓,终被白炎凤在胸口再补一剑,万般不甘地倒了下去。

    韦一航一死,绝峰谷瞬间陷入了一场单方面的屠杀。越来越多的人倒了下去,血,缓缓聚成了小溪,融化了积雪,染红了土地,空气中的迷雾,似乎也变成了淡淡的霓虹色彩。

    身付重伤的白炎凤被绝峰谷弟子围了上来,无数的刀剑毫无章法地落在他身上,一杆枪直直刺入他的胸口。

    白炎凤目光渐渐涣散,却出现了难得的清明。他看着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同门,脸上露出了痛苦的神色,吃力地说道:“上官……”

    可惜,他微弱的声音被淹没在震天的杀声里,带着满腔的遗恨撒手人寰。

    曾经的人间仙境已经变成了修罗场,冲天的血腥味惊飞了远处千仞雪峰栖息的鸟儿,也引来了嗜血的兀鹫和野兽。

    在绝峰谷弟子全数倒下、龙玦带人快速离开之后,从谷内鬼鬼祟祟钻出几人,没命地逃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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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五章 漏网之鱼

    在绝峰谷东南三十里一处山谷内,龙玦等人便驻扎在此地。不多时,一探子飞掠而来,到龙玦面前不远处单膝跪地禀道:“禀宫主,那几人果然去了官衙。”

    龙玦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道:“好!接下来,便是我们坐山观虎斗的时候了。”说罢,他伸手往脸上一抹,揭下一张人皮面具,而面具下,赫然是上官灏越!

    他从怀里取出银质面具带于脸上,回头看看绝峰谷的方向,冷冷一笑道:“走!”

    等一行人离开,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不远处一斜坡上的草丛剧烈晃动了几下,一个贼头贼脑的人探出头来四下里张望一番后,回头说道:“老天爷,这次是真走了,出来吧。”

    一个面色红润、发髻散乱的妇人凑了过来,抿嘴一笑轻轻拧了男子的胳膊一把嗔道:“你这混人,不是说这里隐蔽得很吗?刚刚差点将奴家吓死。”

    男子得意道:“我石海何曾骗过你?这里往常确是少有人来。不过这次,倒让我发现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

    石海斜睨了妇人一眼道:“你可听说过阌月宫宫主上官灏越?”

    妇人略一思忖,笑道:“可是那个传说常以面具示人,无人知其真实身份的神秘宫主?”

    “正是!”石海倚到山洞石壁上,舒服地伸长了腿,满脸向往地说道:“刚才出现在这里的,正是他。没想到此人长相如此俊美,唉,便是男子,若能与之亲近一二,纵是给个神仙也不做的……哎哟哟,痛痛痛!”

    妇人咬牙切齿地拧着石海腰间软肉道:“这才刚从奴家身上爬下来,裤子还没提上呢就开始肖想别人?你这没良心的,刚刚儿你说得,难道只是哄奴家开心不成?”

    石海连忙谄笑着道:“我也就这样一说,你还当真了?谁人不知上官灏越杀人如麻,就算借我个天大的胆儿,我也不敢哪。还是我的小心肝儿,贴心贴肺的心肝肉儿最可人。”

    两人说着,又回到山洞深处滚了一回。直到太阳快要落山,才恋恋不舍地爬出来,整好衣衫后石海说道:“快些回去,若被他发现了,你我都别想活。”

    妇人一听,脸上顿显失落道:“阿海,难道我们一辈子只能做这露水夫妻?”

    “不然怎样?”石海仰头叹息一声道:“现在这样已经是极难得了,好在他也不常在谷中。”两人嗟叹一番,终是万般不甘地向绝峰谷中走去。

    两人绕了一个大圈子,顺着一条极隐秘的小路回到绝峰谷。刚刚靠近绝峰谷,石海便觉察到不对劲,谷里太静了,而且,还有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石海与那妇人对视一眼,顺着血腥味找了过去。来到谷口处,两人顿时惊得魂飞天外!

    石海反应快,迅速拽着妇人的胳膊躲到隐蔽处,低声道:“这件事一定是那上官灏越所做。怪不得他会扮成天山派掌门的样子,怕是要将此血案栽到天山派头上。”

    他咂咂嘴,摇头道:“不行,你先找个地方躲起来,我去趟天山派,将此事告知龙掌门。”

    “哎!”妇人伸手一把拉住他道:“你去怎么说?那龙掌门会相信你吗?”她见石海面露犹豫之色,眼睛一转道:“你不过一个刚入门的小小门徒,人微言轻,恐怕不等靠近天山派已经被人当成奸细打将出来。阿海,你不觉得,这是老天赐给我们的绝好机会吗?”

    石海转头看看妇人,小心说道:“你是说?”

    妇人道:“看这情况,谷内怕是没有其他人。阿海,难道你忍心让我再去服侍那个可怕的男人吗?更何况,如果你去天山派报信,你该怎么解释你不在谷中的原因?你又该怎么解释你撞破那上官灏越假扮龙掌门的真相?我们两人的事一旦被秋七发现,你以为他会成全我们、任由我们活着吗?”

    看着妇人泪流满面的样子,石海终是垂头叹息一声道:“你说得对,这是我们的机会。天大地大,难道还没有我们两人的容僧地?罢了!罢了!”

    两人商议定,悄悄摸回谷中。谷中一片死寂,石海从秋七库房中收拾了大量金银细软,和那妇人连夜离开绝峰谷,从此以后不知去向。

    天山派得到灵魅、为夺秋七手中宝箱灭绝峰谷一事被细作报到了官府。很快,一匹驿马带着八百里急报向京城方向飞驰而去。

    龙玦在龙天行前往京城之后便一直闭门谢客。他以闭关为名,暗中请了无数神医,喝了无数药,尝试了无数种方法,始终没能让自己再震雄风。

    更糟糕的是,他发现自己的胡须居然开始脱落,声音也变得阴柔了许多。

    在接到绝峰谷被灭消息的时候,他正被接踵而至的变故扰得烦不胜烦,也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十一月底,当龙玦得知朝廷兵力以剿匪的名义向苍龙山方向集结的时候,他才觉察到了不对劲。将事情细细一思量,龙玦大惊失色之下急声道:“不好,天山派恐怕是要大难临头了!”

    只可惜他醒悟得实在太晚,天山派弟子尚未反应过来,朝廷大军已经浩浩荡荡围了上来。

    既然剿匪,自然生死不论。天山派纵然是树大根深的大派,在朝廷大军压境之下,天山派亦很快便土崩瓦解。

    万般无奈之下,龙玦只好拼死杀出一条血路,前往雪鹰门求助。

    江湖中最不缺的事,便是“墙倒众人推,鼓破万人捶”;最不缺的人,便是落井下石、坐山观虎斗之人。

    龙玦在雪鹰门门前喊了半天,眼见朝廷追兵蜂涌而至,那屠千悔才慢吞吞出现在门楼之上。

    只见他咧着厚厚的嘴唇,一副万般无奈的表情苦笑道:“龙兄,非屠某不愿施手相救。朝廷出兵是为剿匪,若屠某开门让龙兄进来,便坐实了屠某通匪大罪。

    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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