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一瓢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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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一瓢饮- 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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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宫越略一思索,脸色渐渐铁青,他猛地一扬手,大喝一声道:“放开!”

    楚玉被甩到床里面,头“砰”的一声撞到床壁上。她顾不上呼痛,连忙爬过来,再次扑到南宫越身边哭道:“师兄!师兄是不是以为,此事是玉儿刻意所为?”

    南宫越沉默不语,只听到他咻咻的呼吸声。

    楚玉点点头道:“好,好!既然师兄是这样看玉儿,那玉儿也只有一死以洗清白!”她颤抖着手,穿上里衣跳下床榻,抽出搁置于翘头案上的剑便向自己的脖子抹去。

    南宫越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按住,楚玉的脖子已经被割伤。他看着那道细细的伤口,低声沙哑地呵呵笑道:“这不是玉儿一直盼望的吗?怎么今日倒舍得去死?嗯?”

    南宫越慢条斯理穿好里衣,目露鄙夷之色,轻挑起楚玉的下巴,左右端详一番后看着楚玉的眼睛,扬声唤道:“来人!”

    接着便有两个嬷嬷和两个敬事房太监躬身侍立于殿内,听南宫越吩咐道:“服侍淑妃娘娘更衣。”

    南宫越伸出手指,指背轻轻抚过楚玉的脸,感受到指下渐渐衍生的寒栗,挑唇一笑道:“去吧。”

    楚玉浑身一颤,眼泪差点落下来。她心里满是苦涩,蹲身福礼恭声道:“臣妾遵旨!”

    妃嫔承宠,只有皇上对其心存怀疑才会命人查验,对于妃嫔来说,亦是一种莫大的耻辱。可就算是这样的耻辱,楚玉仍不敢反驳,还隐隐有些庆幸之意。

    南宫越面沉如水,冷着脸由着宫女太监为自己更衣、洗漱,走出寝殿。

    殿外已经收拾干净,恢复了往日的整洁。所有人寂然而立,惴惴不安地看向神色冷凝的南宫越。南宫越无视众人,脚步不停一边往外走,一边冷声命道:“来人,送洛先生等人出宫!”

    洛无涯欲言又止,终是长叹一声,将话咽了回去:眼前的男子,已经不是他在师门时调皮又倔强的徒儿。他是皇帝,掌握他人生死大权、高高在上的天子!他的决定和人生,已经不需要任何人来置喙!

    大墩看着渐行渐远的南宫越,脚下微微一动,接着又缩了回去。可惜他的异常和不安,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卫无忧从酒仔醒来,一时间竟记不起自己身在何处,迷迷糊糊半晌,才想起自己被皇兄任命为使君,来月国贺新帝登基。

    南宫越,终究还是成功了!

    他揉揉眉心,不止头疼,咽喉也疼得厉害。

    卫无忧沙哑着声音低低唤道:“来人!”

    随侍小路子连忙应道:“殿下,您醒了?”

    “嗯,给本王斟杯茶来。”卫无忧摇摇晃晃起身,宿醉在这个时候充分发挥了它的威力:头痛、恶心、困倦,胃里也胀胀得不舒服极了。

    喝过茶,卫无忧感觉一阵恶心,又吐了一回,意识才清醒了些。

    反正闲来无事,他一歪身子,接着躺了下去,尤带着三分醉意说道:“什么时辰了?”

    小路子麻利应道:“卯时正。”借着给卫无忧盖锦被的当口,兴灾乐祸道:“主子您不知道,今晨长乐宫那边出事儿了。”

    卫无忧闭着眼睛,无意识“嗯”了声。

    小路子笑眯眯说道:“原来月国皇后竟是个极善妒的,一大早的便来捉…奸。”他嘿嘿一笑道:“也太没……”

    一句话未说完,小路子的衣襟已经被卫无忧用力揪住,直勒得脸色通红,咳个不停。

    “哎哟爷哎,您可千万别……”小路子看着卫无忧怒视的眼,原本插科打诨的玩笑话顿时咽了下去。

    卫无忧沉声问道:“你刚刚说什么?!”

    小路子心里一惊,连忙仔细想过自己说的话。发现没惹着这位爷呀,他结结巴巴说道:“没,没……”

    “我问你刚才说什么?!”卫无忧两眼血红。怒声大喝一声。

    小路子连忙跪了下去,战战兢兢回道:“回,回王爷,奴婢刚才听说,月国皇后去长乐宫,捉,捉奸……”最后一个字。小路子舌尖打着颤,愣是没敢说清楚。

    “她在哪儿?!”卫无忧低声问道。

    小路子一抬头,立刻明白了睿王殿下的意思。连忙说道:“听说,她一出长乐宫的门,就跟失了魂似的,在后宫里转了一大圈。又往御花园方向去了。”

    卫无忧用力推开小路子。飞快地穿好衣衫,胡乱拢了拢头发,冲出宫门向御花园方向跑去。

    一进御花园,卫无忧突地顿住脚步,前面不远处,一个游魂般的身影,正被一大群宫女太监跪着围在中间。

    卫无忧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刺痛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小小:眼神涣散。目无焦距,身形颓废到让人心酸。虽然裙袂遮住了双足。但跪在地上的一名宫女双手呈着一只绣花鞋,明显是她自己走掉了鞋子,却一无所觉。

    卫无忧鼻子一酸,眼泪迅速逼了上来。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走上前,低声唤道:“小小!”

    小小身子微微一动,茫然看了卫无忧一眼,接着转开目光,脚步再次向前迈去。

    卫无忧伸出一臂挡在她的身前,再次唤道:“小小?”

    小小猛地一晃,擦着卫无忧的肩膀,跌跌撞撞越过他,围着的侍从只好膝行几步让开,任她走了过去。

    卫无忧快走几步,挡在小小的身前,抓住她的胳膊,大力摇晃着不停唤道:“小小,你清醒一下,你别这样!”

    小小只觉得自己头里嗡嗡作响,眼前全是南宫越和楚玉赤着的上身,还有楚玉身上那暧昧的、惹人遐想的紫痕,不用问,便知道两人之间曾发生过什么。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久,甚至不知道自己走到了什么地方,更不知道是何时,耳边有个焦急的声音在不断地唤着自己,噪杂的让人想要尖叫,让人崩溃!

    小小眉头一皱,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着急之色的男人,混沌的意识恢复一丝清明,只是眼中仍找不到焦距。

    良久,她微微摇头,轻笑一声唤道:“殿下?”

    卫无忧见她清醒过来并认出自己,刚要松一口气,接着就看着她闭上眼睛,软软地倒了下去。

    “小小!”卫无忧惊呼一声,心惊胆颤地看着臂弯里昏迷不醒的小小,冲着周围手足无措的众侍从一挥袍袖厉声喝道:“一群蠢货,还不快请御医?!”

    呆着的众人哄地散开。

    卫无忧打横抱起小小,犹豫间不知该往哪里走。

    一个宫女服侍的女子上前福礼道:“奴婢素儿,是凤仪宫宫女,殿下请随奴婢来。”

    卫无忧点点头,也未曾意识到一个普通宫女,为何会认识自己。

    待御医为小小诊过脉,确认她只是气血攻心,一时昏厥,并无大碍。

    焦急等在外殿的卫无忧闻言忍不住松了口气。他现在是外臣,不宜在别国皇城后宫久呆,见小小无事,转身往外走去。

    刚走到殿门口,一柄雪亮的剑便逼到了卫无忧的咽喉处。

    他沉默站在原地,冷冷注视着那个浑身戾气、杀气腾腾的男人,不退不进。

    一身冕服的南宫越站在殿门口,手执利剑与卫无忧对峙而立。

    卫无忧目露鄙夷轻笑一声,伸手拨开剑尖,头也不回地离去。

    南宫越目光阴鸷地看着卫无忧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宫墙外,才冷哼一声,将剑掷还给身后的禁卫军。

    “陛下!”南宫越一入殿,御医连忙迎上来,揖手一礼道:“陛下不必忧心,娘娘并无大碍。”

    其实连药都不必用,就是刺激受太大气得,只要醒来就没事了。但这句话,打死御医他都不敢说。

    南宫越点点头,冕服都来不及换便急匆匆进入内殿。

    在南宫越的印象中,小小一直都是简单、乐观、开朗、健康的女子,从未像今天这样苍白柔弱过。

    南宫越知道,小小曾数次因为他,陷入生死攸关的危险境地,而今天,自己又伤她至此!

    他缓缓走到床榻前,单膝跪了下去。心,在一刹那,火烧火燎地痛了起来。

    南宫越执起小小的手,将脸埋进她的掌心,呜咽道:“小小,对不起,对不起!”

    滚烫的泪水滴落,昏迷的小小仿佛被灼痛,睫毛轻轻颤抖了一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看到垂首半跪在床前的南宫越,木然地往回抽了抽手。

    南宫越察觉到小小的动静赶忙抬头,欣喜唤道:“小小,你醒了?你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小小怔怔地看了南宫越一眼,用力抽回被他紧紧攥住的手,重新闭上眼睛,将头转了开去。

    南宫越心痛如绞,连忙起身半扑到小小身上,用力揽住她急急唤道:“小小,小小,你听我解释……”

    “皇上!”小小冷冷出声,喝止了他,低声的、吃力地说道:“求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南宫越如遭雷击,脸色煞白呆立当场。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向唤他为“越”的小小,竟然称他为皇上。

    呵,好一个皇上啊!

    南宫越缓缓站起,久久看着转身背对着他的小小,长长叹息一声,悄然退了出去。

    他回到长乐宫,一个玄衣男子已经跪在殿中。

    南宫越一撩衣襟在御座上坐下。男子膝行几步,叩下头去:“属下失职,请主子责罚!”

    南宫越冷冷说道:“你确实该罚!朕之前已经吩咐过你,不许贪杯,你违反君命,其罪当诛!”

    玄衣男子低头拱手一礼道:“属下已然铸成大错,主子就算杀了属下,属下也毫无怨言!只是,属下昨夜喝得的确是水,唯一入口的,就是楚……就是淑妃娘娘给属下斟的那碗酒。”

    南宫越目光一闪,手指不易查觉地抖了抖,淡淡说道:“朕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回去好好盯着,再有纰漏,两罪并罚。”

    玄衣男子拱手一礼沉声应是,接着便退了下去。他一走,希影便悄然走了进来,跪倒在殿下。

    希影挺直腰背一脸倔强地跪着,拱手道:“宫主,属下自知犯下大错,愿自请去玄国。”

    她听楚玉说,蝶舞是小小害死的。为了蝶舞,就算不能杀了那个狠毒的女人,她也不打算让那个女人好过,所以她自作主张打开了门,又刻意在唤醒宫主之前,任由小小闯了进去。

    她知道自己错了,但她不后悔!

    现在这个时候去玄国的阌月宫,几乎是等于送死。乾庆帝已经暗中开始逐一消灭阌月宫在玄国的势力,很多阌月宫门人已经被抓或被杀。

    南宫越淡淡说道:“你觉得朕会答应吗?”

    希影道:“是属下贪心了。”

    南宫越轻叹一声道:“去吧。”希影神色不变,拱手一礼起身便欲往外走。南宫越唤道:“希影,临行前,去一趟东伯那里。”

    希影诧异回头,仍然恭声应是。

    殿内再次静了下来,朴桐悄然入内,轻声禀道:“启奏陛下,福嬷嬷他们到了。”

    等之前奉命查验楚玉清白的四人走了进来,南宫越得到了楚玉的确是初次承宠,且落红为真的回禀。

    虽然南宫越看起来神色平静,甚至还露出了一个笑容,可朴桐却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寒意骤增,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惧怕

    楚玉回到元清宫。

    月容一脸喜色,带着元清宫的宫女太监在她面前跪了下来,齐声恭贺道:“恭喜娘娘,贺喜……”

    “滚!”楚玉脸色苍白,目光呆滞,低低的、狠狠地说道:“滚出去!”

    所有人顿时愣住:难道淑妃娘娘得了恩宠,并不高兴?!

    见殿下之人皆没有听命,楚玉突然胡乱挥着袍袖,大声喝道:“滚!全都给我滚,滚出去!”她发疯般将御案上的一应物什全部扫到地上,扑倒在案上哽咽道:“滚出去!”

    众侍从皆面露惊惶之色,连滚带爬冲出殿门,惴惴不安地守在殿外,唯恐一个不慎,便稀里糊涂丢了脑袋。

    月容连忙上前,扶住痛哭失声的楚玉,轻声安抚道:“娘娘?”

    楚玉哭着抱住月容,将脸贴在她的身上,泣不成声道:“月容,我好后悔,我好想回家!”

    月容不明所以,如今自家主子已经心愿得成,虽说是用了手段,但毕竟是得了皇上的恩宠。只要以后主子能小意奉承,总会有感动陛下的那一天。

    月容轻声哄道:“娘娘,以后可千万说不得回家的话。如今娘娘已经入宫为妃,这皇宫,才是娘娘的家啊。娘娘承宠,本是好事。或许皇上只是一时气娘娘擅自作主,等皇上消消气,凭着这么多年的情份,皇上就会明白娘娘的心。”

    楚玉眼泪一滴滴滚落下来,无声地摔碎在团花地毯上:是啊。她回不去了,她再也回不去了!

    见楚玉不再哭闹,月容小心扶起她。让她躺到床榻上,仔细盖好锦被后又小声劝道:“娘娘,如今宫里只有娘娘和凤仪宫那位,现在娘娘已经承宠,身后又有大将军府为您撑腰,只要娘娘能在那位之前怀上龙嗣,日后娘娘在宫里的地位。岂是凤仪宫那位可比的?凭什么只让她一个人占尽所有风光?!”

    听了月容的话,楚玉心里满是苦涩,忍不住露出一个自嘲的笑:承宠?龙嗣?师兄他。真得会来吗?她这样做,会不会太对不起师兄?

    若就这样认输,她又万分的不甘。月容说得对,凭什么让那个女人占尽风光?是她楚玉。先到了师兄身边。凭什么被她夺去师兄全部的感情?

    今晨的时候,她是真得想死。如果不是师兄及时阻拦,或许此刻,她已经命丧黄泉。可是,师兄到底拦住了自己,他还是在乎自己的,是吗?

    或许南宫旸是对的。

    楚玉暗暗咬牙,从今天开始。她会一点点夺回皇上的心;她会让那个女人,也尝尝受尽冷落、失去心爱之人的滋味!

    她突然想起南宫旸说过的话:他会让灵魅彻底忘掉南宫越。然后爱上他。难道,这个世间,真得有这样的巫术不成?

    月容见楚玉直愣愣看着自己,却不言语,顿时感觉有些毛骨悚然,不安地轻声唤道:“娘娘?”

    楚玉目光一闪,微微一笑道:“你说得对,本宫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本宫一定会成功的!”

    月容忙笑着点头道:“娘娘能如此想才好。娘娘定然累了,还是先歇一会儿吧。”看着楚玉顺从地闭上眼睛,月容暗松一口气,悄然退了出去。

    **

    夜幕初降,芝兰殿已经烛火通明。

    楚玉斜倚在贵妃榻上,捧着茶盏,眼神涣散,手指无意识的在碗沿打着转。

    殿门打开,月容匆忙的身影闪了进来,楚玉眼睛一亮,忙放下手中茶盏倾前身子悄声问道:“怎样?”

    月容满脸喜色低声回道:“回娘娘,陛下并未去凤仪宫,而是一直留在长乐宫批阅奏章。听说,陛下下朝之后,似乎与皇后娘娘吵了几句,便没有踏足过凤仪宫。”

    楚玉目光一闪,问道:“你可曾见过希影?”

    月容一愣,摇头道:“好像,没有。”

    楚玉咬咬嘴唇,沉吟片刻道:“陛下国事繁忙,怕会累坏了身子。你去准备一些膳食,本宫要去拜望陛下。”

    月容神色一喜,连忙应是。

    半个时辰之后,楚玉换了一身蓝绿色宫装,松松挽了堕马髻,略施了薄粉。因未涂唇脂,再加上微肿的眼睛,让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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