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一大口啤酒后,她又点着了一支香烟,烟雾在眼前缭绕。她的眼神落到了角落的位置上,看见了几个象被装在一层薄薄的纱里似的人影,音乐声中夹杂着酒瓶触碰发出的清脆的声响。
那里曾经是她和一个男人第一次正经聊天的位置,可是座位上此时已经换了别人。
“苔丝,我出去一会。”玛丽冲柜台里面的服务生说了声,便起身往门口走去。
可是,她刚走到门口,却停住了脚步,她的视线里出现一个熟悉的人影。
她顿了顿,抱着双臂靠在了门口,眼里藏着一丝冷笑。
来者是当地一个黑帮组织成员,杀人放火,无所不为,正好又处于这样一个环境中,这些家伙几乎处于无政府状态,自由自在,过着比神仙还要舒服的日子。
“嘿,小妞,出去吗?”
“桑郎,好久不见啊。”玛丽直呼其名,她可不担心这些家伙会在自己地盘上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只要她愿意的话,立即可以让他在地球上消失,可是平时除了组织的事情之外,她不想惹那么多麻烦。
桑郎刚一现身,身后立即涌出一群人,他们站在门外与门内的玛丽对峙着。
“美女,我只想进去找个人,绝对不会影响你的生意。” 桑郎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如果面前此时站的不是美女,恐怕他早已破门而入了。
玛丽仰着头,目光高傲得象个公主,语气冰冷地说道:“请你们马上离开,这里没有你想找的人。”
“小姐,请你搞清楚状况,如果不是给你面子,我这群兄弟可没有时间站在这里跟你废话。”桑郎说完,便很霸道地往里闯。
玛丽伸手拦住了他们,横眉冷对。
可是桑郎并非好招惹人,如果以他的脾气早就大展拳脚了,而此时他冷笑道:“把她带走。”
玛丽也不是软弱之人,她怎容得下这些下三滥的家伙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于是狠狠地扇了桑郎一巴掌,桑郎似乎被打晕了,摸着脸呆立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既而叫嚣道:“你等着收尸吧。”
玛丽扫了身后一眼,语气优雅地说道:“随时奉陪。”
此时咖啡店门口远远地围了一些人,桑郎不敢太放肆,突然笑了起来,指了指玛丽,转身便走。
玛丽目送着他们远去之后,一块石头却压在了她的心里。她知道这些家伙的做事风格,桑郎受到如此侮辱,绝对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事情还远远没有结束。 。 想看书来
第十节 寻找老友
第十节 寻找老友
少剑告别贝拉格,搭上了去另一个城市的汽车。他带着拜访朋友的心情,一路上象游客似的欣赏着沿途风景,倒也悠闲自在。
他在脑海中勾勒出吉米的模样,那个又帅气又高大的男孩,现在是不是和自己一样,还在新闻前沿奔忙呢?三年的时间,时过境迁,大家都还在好好活着吗?
当这个念头刚从脑海中闪过时,他心里又出现了“托尔”这个名字,自从伯格把这个名字交给他之后,他脑海里会经常出现这个人的名字,他究竟是怎样一个人,身份是什么,他又为什么会跑到上海去,他和伯格究竟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会存在在伯格生命的最后关头?一连串问号占据着他的思维空间,但最让他左右为难的问题是,他不知道自己是否该沿着字条上的地址去寻找这个叫托尔的人,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叔叔,你是中国人吗?”
少剑正在沉思,一个幼稚清新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他偏过头去,发现一个小女孩站在他身边,眼睛象一汪清泉似的正看着他。
“对啊,小妹妹,我是中国人,你也是吗?”
在这里遇到一个老乡,每个人心里都会有一种特别亲切的感觉,少剑一把把她抱起放在自己腿上,小女孩特别乖巧地说道:“我是上海人。”然后回过头去喊道,“妈妈、妈妈……”
少剑看见一个漂亮的中国女人,她冲少剑勉强笑了笑,然后从他手上把女孩接了过去。
当他知道这个小孩来自上海时,正想和孩子的母亲聊聊天,但见对方似乎并没有兴趣,只好作罢,又开始闭目养神。
他大概算了一下,要到达吉米所在的城市,至少还要四个小时,所以他打算好好休息一会,于是强迫自己不去思考任何东西,排除一切杂念。
“叔叔、叔叔。”他睡得正香,突然又听见有人在叫自己,睁眼一看,又是先前那小女孩,他看了一眼女孩的母亲,见她也在睡觉,就摸了把女孩的头,冲她笑了笑,低声说道:“快回去,要不然妈妈会不高兴了。”
“叔叔,我妈妈病了。”女孩凑近少剑耳边低声说道,少剑禁不住愣住了,又抬头看了女孩的母亲一眼,这才发现她脸色苍白,眼圈乌黑,还真有点病态的样子。
“你知道妈妈是什么病吗?”
女孩摇了摇头,小嘴唇嘟了起来,但眼睛仍然望着少剑,也许她也知道,在这个时候,只有和自己同一国籍的人才是最可以信任的。
少剑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他想等女孩的母亲醒来后再作打算,于是又把女孩抱了起来……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少剑看了眼时间,略微有些急躁,按照这样的速度,估计到达目的地要半夜了。
小女孩在他怀里睡得正香,他不忍心打扰,于是慢慢换了个姿势。
正在这时,他发现女孩的母亲正望着他,他愣了一下,忙指了指女孩,她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疲惫的笑。
少剑正要回过头去继续休息,女孩的母亲向他伸出了手,他急忙把女孩递还到了她手上,他的手无意间碰到了女人的手指,感觉一阵冰凉。
这女人的手怎么这么冰冷?少剑本想继续沉默下去,但一想到对方也是中国人,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如果对方需要帮助,他怎么能袖手旁观呢?想到这里,他往女人身边凑了凑,低声问道:“有什么需要帮忙吗?”
但是女人根本不理会他的存在。
少剑以为这个女人还是防着他,只好无奈地缩了回去,把脑袋缩成一团,不再言语。
自从上次和玛丽分开,他们便再也没见过面,这次离开贝拉格,他本想告诉玛丽,但考虑了很久,终于还是一个人悄然离开了。
即使我死了,我的灵魂也会回来找你!他这样想着,心里暖和了不少,正要美美的再睡上一会,却被身边的呻吟声惊扰了。
女孩母亲的面孔突然变得很恐怖,甚至狰狞,脸色苍白得象一张白纸,没有任何血色,眼睛似乎要掉了出来。
少剑一惊,急忙从她手里把女孩接了过来。
小女孩还没有醒来,少剑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她,又想知道她母亲到底怎么了。
突然,汽车猛地刹住了。
所有醒着的乘客都感到惊诧,这时候车门突然被缓缓打开了。
“所有人原位坐下,不要乱动。”几名身着警服的警员持枪上了车。
原来是当地警方,虽然大家都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都放松了紧张的神经。
少剑侧过身去看了一眼女孩的母亲,发现她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似乎已经睡着了,一动也不动。
警察挨个搜查着,少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们,正在想他们究竟搜查什么时,坐在隔壁的女孩母亲突然疯了似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然后向那两个警察猛地冲了过去。
车厢里顿时响起一片尖叫,少剑傻了似地望着瞬间发生的一切,半晌失去了知觉,他又看了眼怀里的小女孩,她还在熟睡中。
两个警察在乘客的唏嘘声中控制了这个女人,女人使劲挣扎着,嘴里发出低沉的嚎叫。
少剑呆住了,刚刚发生的一切,就象一场梦牵引着他的思绪,他想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那个女人已经被警察带到了车门口。
少剑抱着小女孩正要起身,那个被警察控制住的女人突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望着他,他从她目光里没有读懂任何含义,但她那个动作却使他停止了一切动作,呆呆地坐了回去。
在遭遇一场慌乱后,汽车继续发动前进,少剑却再也没有心思休息,现在他怀里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小女孩,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办才好。
一直等汽车到达目的地,小女孩仍旧保持原有的睡眠姿势,少剑在下车时,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正要把女孩放在座位后离开,但她这时候突然醒来了。
“叔叔,妈妈呢?”
少剑看着小女孩充满渴望和乞求的眼神,心软了下来,一把抱起小女孩,跟着人流下了车。
“孩子,告诉叔叔,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玲儿,我妈妈呢?”小女孩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把头靠在少剑肩膀上,乖巧得象个精灵,少剑忍不住眼睛一酸,接过话道:“妈妈有事,一会来找我们。”
天哪,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少剑一路寻找着吉米的住址,一边回忆刚才发生的一切,他记起女孩母亲下车时的回眸,那眼神究竟代表着什么意思?她为什么遇到警察会有那样激烈的反应,她究竟生了什么病?这孩子该怎么办啊,我总不能一直带着她吧。
“玲儿,你爸爸呢?”
“爸爸、爸爸……”她只会这样念叨着,轻轻地摇着头,却根本不知道如何回答少剑的问题。
“那你记得你的家在什么地方吗?”
“妈妈、妈妈……”小女孩念叨着,又沉沉睡去了。
当他沿着吉米留下的地址找到房屋号码时,夜晚已经很深,他想了想,正想按响门铃,但又停止了动作,还是决定先去找一个地方住下,等天亮后再去找吉米。
于是他在附近找到了一家宾馆,服务员看见一个大男人带着一个小女孩,都投出了好奇的目光,少剑却觉得浑身长刺了似的,匆匆忙忙拿着钥匙进了房间。
“哦,宝贝,你可累死我了。”他把小女孩安顿好后,洗了个澡,这才感觉精神好多了,思维也清晰多了。
对着霓虹闪耀的街道,他点着了一支香烟,他不是一个喜好抽烟的人,但有时候抽一口,能缓和疲惫的大脑神经。
一个大大的烟圈随着空气在眼前悠然盘旋,然后终于消散。
少剑收回目光,轻轻捶打着脑门,又回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女孩,沉重地叹息了一声。他又在大脑中把从上车到刚才的一切镜头回忆了一遍,其中似乎没有任何破绽,可他还是想不通,既然一切都顺其自然,为什么下车时,自己怀里会无缘无故多了一个小女孩?她的母亲究竟犯了什么罪,为什么会被警察突然带走?
想到这里,他突然想起小女孩说她妈妈病了,女孩母亲那张苍白扭曲的脸又出现在他眼前,他心里不禁咯噔跳动起来,难道她吸毒?可是,如果仅仅是吸毒,警察不会花费那么大气力半路拦截。
藏毒?卖毒!当这个词语突然钻入他大脑皮层时,他手中还在燃烧的烟头差点烧着了手指。
她妈妈是毒贩子?原来如此,她先前的病态模样就是毒瘾犯了,她在被警察带走时,那眼神的意思就是要把孩子交给我照顾。
小女孩轻微的鼻息声传入他耳中,他回过神来,心乱如麻,不禁陷入沉思中,这个孩子该怎么处理呢?我一个大男人不可能随身带着一个孩子吧。可是他此时想不出任何可行的办法,只能无奈地闭上了眼睛。
第十一节 怒火冲天
第十一节 怒火冲天
安安稳稳的睡了个好觉,一觉醒来,天已大亮,阳光透过窗帘洒在了床上。
少剑朦胧地睁开双眼,突然感觉有一张脸正在自己眼前冲他笑着,他忙揉了揉眼睛,当看清楚是那个叫玲的小女孩时,才舒了口气。
“叔叔,早。”小女孩和他打招呼,他不得不回应了一声“早”,本来轻松的心情又沉重起来,他今天得去见老朋友,总不能带个孩子吧,可如果不带上她又有别的什么办法呢?他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从床上打了个滚弹起来,逗得小女孩“呵呵”笑了起来。
看着她满脸稚嫩的笑容,他突然觉得这个孩子很可爱,此时不禁为先前自己考虑如何处理小女孩的想法感到羞耻。他轻轻刮着她的小鼻子,两个人趴在床上,双手托着下巴,大眼瞪小眼,玩起“对眼”的游戏,过了好一会儿,少剑揉着眼睛说道:“玲,叔叔输了。”
“哈哈……叔叔输了,叔叔输给了玲儿,哦。”
少剑看着玲儿在床上高兴地直翻滚,内心不禁对这个孩子更添了几分喜欢。
一个大男人带着个小女孩在街道上走来走去,少剑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自己还未曾为人父,所以有这种感觉也不足为怪。
吉米给他的地址就在宾馆斜对面,他站在门口,脑海里浮现出那张年轻、充满朝气的脸,却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害怕什么,等了很久才终于鼓起勇气按响门铃。
开门的却是一个女人,少剑看见她时愣了一下,随即说道:“我是吉米的朋友,他是住这里吗?”
面前的女人听见这个名字时似乎也愣了一下,但立即热情地把他迎进了屋里。
房子很宽敞,收拾得很干净,布置得也很别致,色调非常清新,让人耳目一新。少剑坐在那里打量着房子里的一切,小女孩乖巧地坐在自己身边,他正想着吉米的日子应该过得不错时,刚才开门的女人推着轮椅从屋里出来了,轮椅上坐着一个男人。
刚刚坐下的少剑看见这个男人时,立即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四目相对,而后紧紧相拥,两个大男人久久不愿分开,彼此在心里的感受象经历了一个世纪的分离。
“老朋友,终于再见到你了。”少剑紧紧握着吉米的双手,语气沉重地说道。
坐在轮椅上的吉米,眼里噙着点点泪光。
那还是曾经的吉米吗?如果不是在这里相见,他们还能认出彼此吗?少剑不敢相信,这个曾经和自己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此时居然坐在了轮椅上。
两个男人面对面坐着、聊着,少剑才知道吉米身边的女人是他老婆。
“几年了,没想到我们还有机会见面,真是不容易啊。”吉米的语气夹杂着一丝伤感,但表情里又带着一种惬意。
“我们终于都还活着,上天给了我们再次见面的机会。”少剑的感慨不是无中生有,经历了那么多战争,走过了无数的战场,在枪林弹雨中能够活下来,不能说其中没有运气的成分。
“老朋友,真高兴你有了这么大的孩子……”
吉米的话还未说完,少剑脸上立即露出无奈的神色,他无可奈何地摸着小女孩的头,笑着说道:“可惜只是一场误会。”他把事情经过一字一句地告诉了吉米,吉米也对这事感到蹊跷,这时在一边玩着的小女孩突然喊道:“叔叔,妈妈什么时候来接我呢?”
一句话说得少剑缄默了,他想告诉女孩真相,但真相究竟是什么?关键是他也不知道真相,而且即使告诉了她妈妈的事情,她又能明白多少呢?
“玲,等叔叔聊完天,妈妈就会出现了。”少剑说完,回头冲吉米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他们聊了很久,小女孩在一边玩得累了,便悄然入睡了,吉米的妻子把她抱进了房间里。
“没想到这几年你经历了如此大的变故。”少剑无言以对,三年前,吉米还是一个四肢健全的人,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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