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带着坚定,似乎在他心中已下了重大的决定。
做在赵祖尧膝头的壮壮把玩着那只金蝉,片刻后便是了趣味,左看看右瞧瞧,最后视线落在赵祖尧头上,调皮的笑了笑,抬手把金蝉搁在他头发上。
“放肆!”段皇后一声呵斥,令所有人侧目,只见她严厉的瞪着壮壮,温柔却不失严厉道,“陛下乃是天子,这女子的东~西怎能胡乱佩戴。”
壮壮不过两岁的孩子,尚不知晓男女之别,亦是不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只是想到娘亲之前戴在头上好看,也就类比照做了,被段皇后的严厉吓到,从赵祖尧膝上溜下来,扑倒花葵怀里寻求庇护,怯怯的瞅着段皇后。
花葵抱着壮壮的小身子,对段皇后心有不满,可也知无心之举却是冒犯了天威,立即站出来认错,不过给赵祖尧挥手阻止。”
赵祖尧放下手上的纸,刘全安立即接过收起,不满道,“不过是三岁小儿,何必如此声厉色荏。壮壮,无事,到皇爷爷这儿来。”摘下发间的金蝉,倒是个精致的物件,“这是要送给皇爷爷吗?”
壮壮向前迈了一小步,可一看的哦啊段皇后严肃的神情,立即又缩回去,抬头看花葵,花葵momo他的头,无声的给他支持和鼓励。
他迈着小短腿晃晃悠悠的走到赵祖尧眼前,稚声道:“皇爷爷,好看,给你。”
赵祖尧哈哈大笑,弯腰一把抱起他,“乖孩子,来,帮皇爷爷戴上。”
壮壮拿过金蝉,再次搁在他头上,之后咯咯笑了,“知了,好看。”
赵祖尧很开心,一把举起他,只是年长体衰,一下就接不上气来,粗喘着咳嗽起来,壮壮立即拍着他的心口帮他顺气。瞅着心思单纯的皇孙,赵祖尧突然心有感慨,顿时神色复杂。
“壮壮,留在宫里陪皇爷爷几日可好?”
花葵和赵不逾相视一眼,夫妻是同样的心情,壮壮还没离开过她,再者有个居心叵测的段皇后在,她如何能放下心来,“陛下,壮壮年幼无知且活泼好动,恐冲撞了陛下,扰了陛下的清净。”
“这皇宫里太冷静,热闹下也好。”说着,又文壮壮的意见,“壮壮,愿意留下来陪皇爷爷吗?”
壮壮小手挠着脑袋,视线在大人之间来回转,一副苦恼的样子,滑稽又可笑。
皇命难违!花葵无声轻叹,对赵祖尧和段皇后行礼,“如此,让陛下和皇后娘娘费心了。”花葵是留了心思的,把人托付给段皇后,不管出了什么事她都脱不了关系,这下让她有坏心思也使不出来。
聪明!所有的人对她目露激赏,赵不逾亦是有此念头,只是嘴巴说不出来,还好,这些她都懂。
段皇后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壮壮是本宫的皇孙,本宫自会用心照料。”
赵祖尧笑呵呵的起身,牵着壮壮朝殿外走。就这么走了,余秒白的事怎么说,总该有个结果啊,就在花葵为此事着急时,赵祖尧头也不回的开口,“好生照料余氏,日后帮她找个合适的人家,不得亏待了。”
“……”意思是就是婚约取消了?毫无难度的事情有了了解,惊喜来的太快,花葵楞了下才反应过来,顿时心花怒放,兴奋不已,可看向赵不逾,神情平静无常,一点开心的样子都瞧不出,花葵不高兴了,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舍不得那余秒白?啊
恭送赵祖尧离开后,两对新人也离开皇后的寝宫各自回府,皇后的宫殿再度恢复清冷。
“都是个伶牙俐齿的。”被花葵明里暗里的讽刺,段皇后心愤难平,沈着脸思索着该如何出了这口气。
段皇后身边的嬷嬷道,“那孩子在宫中,娘娘是后宫之主,想怎么做还不是您说了算。”
“愚蠢。”陛下和她表面上相敬如宾,实际上一直防着她,说不准这次就是故意试探她的。
“是,婢子愚钝,顾虑不周。只是娘娘,那余氏对恒王死心塌地的,怎会一夕之间反悔,依奴婢只见,其中定有古怪。”
“谁知道那余氏发什么疯。”本想拉拢一下做棋子,却突然出了纰漏,“她不会是装的吧?”
“奴婢私下问过了,那余氏昨日的确有疯癫之状。娘娘,您说这余氏是不是被人下了降头,被巫术控制了?”
巫术?段皇后心一颤,想起一人来,“让我们在恒王府的人小心查探,有任何蛛丝马迹立即禀于我。”
巫术!!!难不成是她,只是她这么做的缘由是什什么,她没这个立场出手,对她没什么好处啊?不过小心为上,得命人注意着那女人的动静,以防她做出什么乱子。
200生气
回去的马车上,令人依旧做在来时的位置上,只是少了壮壮,气氛静谧的令人窒息。
花葵猜测着是赵不逾写的那些东~西令陛下改变主意,取消了和余秒白的婚约,想到之前对他的误解和不信任,有些心虚,但是她会想歪,他要负大部分责任。
他指责她、埋怨她、失望于她,还在昨晚的新婚夜丢下她一人,从头到尾都给她摆脸色看,亦从未解释过一句,种种表现,怎能不伤她的心。
哼,若他不低头道歉,不认错,他绝对不原谅她!打定主意要他先低头,花葵心安理得的靠着软枕小憩。
赵不逾望着她,不知该如何打破僵局,迟疑片刻,朝她身旁挪动,抓住她搭在腰侧的手,紧握着不放开,花葵抽不开,只好放弃,可还是闭着眼不看他。赵不逾讨了没趣儿,不在意的抿抿嘴,得寸进尺的拉着胳膊把人拽进怀里。
混蛋,仗着体力上差异欺负人!大拇指和食指捏住他腰侧的肉,咬着牙狠狠的拧麻花,她用足了力气,赵不逾却绷着嘴巴哼都不哼一声,累的手酸了她才放开。皮糙肉厚……她挫败的嘟囔着,先放过他,昨晚几乎没睡,先把体力补充了再找他算账。
怀里的人没了动静,低头一看已沉沉入睡,指尖轻抚着眼底的黑眼圈,又是一无声的叹息。在她额头落下一wen,赵不逾也闭目养神。
醒来时已日落西山,入目皆是一片红,花葵迷迷瞪瞪的楞了半天,才想起这是两人的新房,她的记忆中断与马车上,是阿离抱她进来的?她睡的真沉,竟然一点感觉都没。
听到内室有动静,守在外面的春红轻脚进来,“王妃,您醒了。”
“王爷呢?”
“王爷在余管家院里,要奴婢去找王爷过来吗?”
去得可真勤快,“不用了,你不用伺候,我饿了,去备些饭菜来。”唉,说来这余秒白受伤,她要负大部分责任,待会儿填饱肚子去看看,她也好安心。
“王妃,属下有事禀报。”
是那个马夫,是有消息了吗?正在洗脸的花葵立即拿帕子擦干净脸,“进来。都查出什么来了?”
马夫站在她身侧,压低声音汇报消息,越是往下听,花葵眉头拧起,满脸的疑惑。
“对了,属下来时发现一件怪事。”
“什么?”
“丞相夫人和人约在客栈偷偷见面,离开时脸色难看。”
“什么人?”花葵对此事并无好气人,就随口一问。
“宫里的人,皇后身边的公公,属下偷听了两句,似乎啊警告储夫人别耍小手段。”
这又是什么跟什么,风牛马不相及的,花葵就没放在心上,叮嘱马夫继续盯着陶姨。
啧,陶姨竟住在丞相府,据马夫说是最偏僻的破屋子里,每日仅是残羹冷炙果腹,想来在丞相府不受待见。可她为何忍耐不离开呢,不管是恒王府还是轩辕大哥的客栈,都是个不错的安身之地啊,除非,她和丞相府的人有什么恩怨。
莫不是,她的双~腿是丞相府的人打折的?捕捉住一闪而过的猜测,她越发的确定这猜测。
心事重重地吃了些东~西,花葵去探望余秒白,房间已无阿离的身影,夏月正蹲坐在chuang头,拿着勺子正小心喂她吃药。余秒白脸色苍白,唇无血色,眉宇间神情悲恸,有生死置身外之相。
她不张嘴喝药,夏月捏着她的嘴巴硬是往里灌,担心扯动脖子上伤,不敢太用力,可如此这般根本喂不下去,喝下去的少流出来的多,夏月拿着手帕不停的擦拭嘴角流出来的药汁,可枕头还是被沾湿一片。
“我来帮你。”花葵拿过勺子舀了一勺药汁,让夏月掰开她的嘴巴,“余管家,身体要紧!”
封闭在自己世界的余秒白,被这贸然闯入的声音惊醒,涣散的瞳孔敛起,慢慢的看清楚眼前的人,神情突然变的激动,一抬手,打掉她手上的勺子,她双唇一动一动的,微弱得几不可闻的声音从唇瓣中吐出,“……如……啊#¥%……”
“你受伤了,别说话,会牵动伤口。”伤的比她现象中严重,连话都没办法说了,花葵满是愧疚,忙摁住她的肩头不让她懂动,她这一挣扎,扯动脖子上的伤口,血沁出来染红了纱布,“夏月,快去叫大夫,得重新包扎伤口。”
“你要爱惜自己,不能拿身体开玩笑,心里有什么话,等伤好了再说。”只是想让她无法成亲,这结果根本不在她预料内,在那个假象内为抗争嫁给别人,不惜自残,可见她对阿离是一片真心,陪伴着喜欢的人多年,眼看就要心想事成,这错失的滋味,搁谁身上都受不了。
余秒白用尽全身的力气恨恨的盯着花葵,她一直不想她嫁给王爷,当下成真,倒是如了她的愿。此刻,花葵的关心和愧疚,在余秒白眼中就是嘲笑。
至今,余秒白都想不起昨日发生何事,那段记忆一片空白,若不是脖子上伤痛时刻提醒着她,她会把今日当成大婚之日。
“大夫还没来,要不先把药喝了,待会放凉就不好了啊。”视而不见余秒白幽怨的目光,她端起汤药喂她,“来张嘴,小心扯动伤口。”防线之前的敌视,花葵完全把她当病人,可是别人并不领情。
“……#¥%……*%……&;*、#¥%……”余秒白嘴里咕咕哝哝的,花葵一个字都没听懂,拿着勺子送到她嘴边,“吃药了。”
余秒白咬着牙不张嘴,牵动脖子上的伤口,顷刻间,纱布又染红了一大片,花葵气极,却又对她这个伤患无奈,只得放下汤药,“好好好, ;我出去行了吧。”
也不过一转身,就看到赵不逾站在她身后,神色不明的看她一眼,走到chuang沿坐下,端起药碗温柔的喂她吃药,余秒白没有拒绝,很顺从的张口,在赵不逾没注意到时,还会挑衅的对上花葵。
她是故意的?知道阿离刚才在那里,所以才故意僵持着吗?不过,她刚又没欺负她,不怕阿离都看在眼里。
“阿离,你要好好照顾余管家,让她早点康复,这才对得起母妃的嘱托。”哼,不是喜欢拿母妃压人吗,她也会啊,谁怕谁啊。
唉,妙白都这样了,她就不能少说一句嘛!赵不逾转过头瞥她一眼,示意她赶紧出去,不要在惹的妙白伤势加重了。
花葵生气的嘟着嘴,白赵不逾一眼,委屈的甩袖子走人,这算是什么事儿,她好心看探望却被当恶人,凭什么啊?
可恶的赵不逾,竟用这种态度对他,她绝对不会轻易原谅他,就算道歉也不行。花葵越想越难过,越想越委屈,回到房间上了锁,把自己扔在chuang上生闷气。晚饭时,春红敲门也被她撵走了。
二更天后,王府慢慢安静下来,花葵瞅着门口的方向。
他没来!不来就不来,谁稀罕他!拉过被子蒙住头,花葵丢开让自己心烦的男人,绝对睡觉。
也不知什么时候,她突然打了个激灵,一下清醒过来。拧眉推开抱着自己的男人,并用尽全力把人踹下去,她把门上锁了,他是怎么进来的?
赵不逾不过刚合上眼,揉着腰从地上站起来,望着怒火冲冲的她。
“出去,我不想看见你。”
赵不逾眸光闪了闪,不理她的话,径自上~chuang,花葵恼火,把被子全都拽走裹在自己身上,指着门口的方向,“出去!”
赵不逾不为所动,连人带被子扯到自己身边,想和她平下心来好好谈谈,可她现在情况,似乎无法沟通。
“放开我,好,你不出去我出去行了吧。”她要去睡儿子的房间,绝对不和他待在同一处,刚爬到chuang沿,就被赵不逾一把揽住腰,想走走不了,花葵用力掰他的胳膊,“别碰我,想嫁你的女人很多,你爱找谁找谁,别在我这儿碍眼。”
昨夜整宿没睡,今儿又忙了一整天,此刻疲惫至极,可也知道不说清楚她定会和他没完没了,耐着性子由着她发泄,待她平复后再解释,只是她闹了一阵,却突然背对着他躺下,之后再无动静。
她这是怎么了?赵不逾拍拍她的背,没反应,抓住她的肩头要扳过她的身子时,才发现肩膀在微微的颤抖,她哭了?弯腰探过身,果然看到她眼角挂着晶莹的泪水,他心蓦的揪痛,无措的抬手抹掉眼泪,只是她的眼泪越掉越凶。
201担忧
小葵,别哭,对不起……他无声的道歉,可是她听不到。她不是那种轻易掉眼泪的女人,可他还是伤了她的心,把她弄哭了。
“赵不逾,我讨厌你,非常讨厌你。”所有的委屈化作泪水,如断线的珠子不停的往下掉。所做的事不被理解,不仅要承受内疚之情,而且还要被他嫌弃,她怎么如此失败,怎么让自己处在如此难堪的境地。
赵不逾心口如压了块大石,堵的喘不过气来。赵不逾……三个字在两人中间划下一道无形的鸿沟,她从来区分的很清楚,阿离是她的丈夫孩子的父亲,是专属于她自己的名字,而赵不逾是皇家长子是恒王府的主人,是所有人的除了她,所以她只喊阿离。
他自己也不明白,短短两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她的哭声压抑,断断续续的若有似无,却更是令人揪心,赵不逾无法开口安慰,只能静坐在她身边陪着她。
突然,她停止哭泣,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抹掉脸上的泪水,脸上堆起温婉的笑容,道,“是臣妾失职了,夜深了,臣妾伺候王爷就寝吧。”
巨~大的转变,令赵不逾吃惊,也更心惊,犹如一把刀扎在心口。脸上的笑温顺和婉,是他从没见过的,陌生的令他难以接受。他告诉自己,她只是在开玩笑,在和她赌气,只要他解释清楚一切就烟消云散了。
“王爷,刚是臣妾失态了,以后不会如此了。”花葵垂着眉眼,把枕头摆工整,扶着他躺下,然后拉好被子盖好。
两人并躺,中间隔着半尺宽的距离,两人自同chuang未曾如此疏离过,手探过去握~住她的手,她没拒绝,赵不逾心下一喜,主动挪到她身侧,把人搂在怀里,她亦是没有反抗。
他悄悄松口气,应该没事了吧。看她不愿再多说,那就明天把话说清楚,解开两人的矛盾好了。
只是,后来他才明白,他已错过最恰当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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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chuang几日,余秒白的伤口已愈合,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