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山里的人不知她的生辰,都对她热情友好,若是知道了,会不会翻脸,像黑心村的村民那般对待她呢?
“不对,是这样包的,你看着,我教你!”招弟伸手过来,将她包错的粽叶打开,然后手把手的教她。
招弟的话唤回花葵飘远的心思,今天是端午节,十来户山民聚在一起包粽子。鉴于她的原因,以前项家不过端午,虽然她一直觉得项老爹和项大婶小题大做,也没改变他们坚持不过端午的想法。这山里却是家家户户聚集一起包粽子,由长辈给小孩子涂上雄黄,说些祈祷的话,然后大家共饮雄黄酒。
只要没成亲,都还是小孩子,所以招弟和梅子身上都涂了雄黄,两人就坐在花葵身边,利落的包着粽子,花葵没做过,拿着粽叶反过来倒过去,就是无法包出三角形状。
“你怎么不会包粽子?”梅子无心的问道,这山里三四岁大的孩子,都会跟着爹娘做,而她连粽叶怎么拿都不知道。
花葵一时脑塞,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坐在不远处的项大婶开口解围道,“是我没教她,反正也没几个粽子,用不着她搭手。”
坐在最中间的刘婆婆笑道,“小葵长的细皮嫩~肉,项家的不舍她干活吧?”
花葵不会在外人面前称呼项老爹或者项大婶,所以山里人都不知她是养女,自当是亲生的,项大婶笑了笑,道:“都说穷养儿富养女,虽说家里不富裕,可也不舍得让她做粗活,所以都这么大了,还是什么都不会做。”
这时不知谁开口,促狭道,“项家的,我看你都是两个娃的娘了,还嫩的还跟小姑娘家似,你家那口子也不舍得让你做粗活吧?”
话一出口,众人哄堂大笑,项大婶被羞的红了脸,直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惹的众人笑的更大声。
说说笑笑间,很快就把粽子包好,把粽子丢下锅后,招弟和梅子拉着她去山脚下的小溪玩耍,这里比较偏僻,不常有人过来,三个姑娘就没了顾忌,退了鞋袜,挽起裤管下水。
花葵没往深水的地方走,在岸边不远处挑了快平坦的大石头坐下,漫不经心的看招弟和梅子捉鱼捉虾。
“小葵,你坐着干什么,还不快过来!”招弟催促着。
她摇头,“不了,我看这就好。”这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过如此平静的端午节,说不上什么心情,反正就是有点复杂。
“看着多没意思,快过来!”梅子和招弟一左一右拽着她的胳膊往水里拉,“要不是大白天,可真想拉着你下水洗澡。”
越往里走水越深,眼见没过膝盖到大腿处,她立即喊停,“别别别走了,这里就可以了!”她怕水,又不会游泳,往深处走会令她恐惧加深。
“见她怎么都不肯往前走,脸色还有些发白,招弟见情况不对,赶紧停下脚步,“你怕水?”
花葵点头,脚落地踩着溪下石头后心里这才踏实下来,“恩,我不会游泳,好像曾溺水过,哎哟,都是以前的事,我也记得不清了。”前世记忆中自己并不怕水,而今世有几年的记忆是空白的,她想许是那段时间曽溺水过,所以即使什么都不记得那阴影仍有影响力。
听她这么说,招弟和梅子赶紧放开手,催着她朝岸边走,以缓解此刻的紧张和恐惧,不过还是建议道,“你这样可不行,万一那天落水怎么办?”
“是啊,你得慢慢克服,让自己别那么怕水。”梅子也建议道。
“我知道,现在已比以前好多了,只要水不太深就没事。”她来到岸边,在树荫下找了石头坐下,看两人深水处mo鱼虾,后来不mo了,干脆站在溪水中洗头发。
玩耍了半个多时辰,估mo着粽子已煮好,大家要饮用雄黄酒时,三人才上岸回去。走到半路时,招弟想起木簪忘在了水边,木簪不是值钱的东~西,但对贫穷人家的少女来说,已是最奢侈的饰物,她让两人先走,自己回溪找簪子。
在她走下山路,要顺着野路朝三人刚玩耍地方走时,被一男子叫住,“姑娘,请留步!”
招弟转过身,看见一身深蓝色长衫的高壮男子骑着马上山来,来到她跟前后跳下马,问道,“姑娘,这山上有没有新搬来的人家,有个养女叫花葵的?”
这人三十多岁的样子,身高有点吓人,长相又粗狂,瞧着让人怪害怕的,招弟往后退一步,道,“你是什么人?”
听她这么说,这人心里立即有了底,道,“我是花葵的亲舅舅,过来看她的。”
舅舅?招弟上下打量他,纳闷一脸和气的小葵怎么会有长相这么悍人的舅舅?
见她不信,这男人道,“我真是她的舅舅,若不是我做什么费工夫找到这里。”
招弟想想觉得他说的有道理,想了想,终于点头,“对,她在这里,这样,你先等着,我去那边拿东~西,回来就带你去找小葵。”
没想到这男人却是拒绝了,道,“多谢姑娘,不过我得回去准备礼物以感谢小葵的养父养母,所以明日再来。”
此话说的合情合理,招弟不疑有他,指着处在半山腰的小院道,“那个院子就是小葵家。”
“多谢姑娘。”说话间,这男人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递给她,“麻烦姑娘帮我保密,我想明日给外甥女一个惊喜。”
招弟平日里接触都是铜板居多,还从没见过这么多银子,睁大两眼直瞧着,心道这么多银子她得采多少篓野菜才能挣到?要是有了银子,弟~弟就能去镇上的学堂读书,娘就有钱治病,妹妹就有新衣服穿,她和爹就不用这么辛苦……就那么一瞬间,脑海里闪过各种想法。
“这是在下的一片心意,请姑娘收下!”见她两眼都直了,这人心中冷笑不已。
招弟反应过来,连连摆手,“不不不,这怎么好意思,我和小葵是朋友,这是应该做的。”
“姑娘请收下吧,或许有天你会用到!”比方说用这钱买副棺材,好有个安身之地,把银子塞到她手中后,这男人策马而去。
手上的银子直发烫,她双手捧着几乎承受不住那重量,她在原地呆呆站了好久,直到山间回荡着花葵喊她回去的声音后,她才回过神来。把银子揣在怀里,去找了落下的木簪,小跑着匆忙赶回去。
她回来时花葵正拿着粽子吃,看见她过来晃动手上的彩绳,“快去刘婆婆那儿领彩绳子,晚了就没了。”
把七色绳编的彩绳系在手腕或者脚腕上,在端午节后下第一场雨时扔到雨中,据说就相当于把人身上的霉气和煞气扔掉让雨水带走。小葵第一次见闻,甚是感到新鲜,就向刘婆婆讨了好几根,手腕和脚腕都给系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今儿她就迷信一把,真心祈祷这彩绳把她煞气带走。
“哦,我这就去。”招弟看看小葵又看看项老爹和项大婶,心道怪不得她和他们无相似之处,原来是养女。不过她运气真好,养父养母待她如亲生,可真是让人欣慰又羡慕,momo揣在怀里的银子,她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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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长歌有两个消息要宣布,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大家要先听哪一个呢???
第079章 恩果然很甜
见她发呆,花葵挥手在她眼前晃,她呆呆呆的没反应,“招弟,你怎么了,发什么呆?”
“没事,刚跑的有点累,那个我去找刘婆婆。”
花葵挑眉,直盯着她的后背,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她这是怎么了?”带着这样的疑惑,她来到莫离跟前,因他不说话,所以没人理他,只有他一人坐着看不远处的孩童嬉戏。
“阿离,吃粽子!”把吃了一半的粽子递给他,手里拿着彩绳往他手腕上系,系好了手腕又蹲下~身来系脚腕,“这是辟邪的,好好戴着!”
莫离看着系在手腕和脚腕上的彩绳,觉得有些奇怪和别扭,再看她和自己一样,也系了四根。
把彩绳系好后,她站起身看他拿着粽子不吃,不悦的挑眉,问道:“你嫌弃我的口水?”莫离摇头,他不喜欢甜食,这红枣粽瞧着就甜腻没胃口。
“那你吃啊!”她推着他的手往他嘴边送,这粽子太甜了,她吃不下,好像有咸咸的腊肉粽,她去换个口味,“你把这半个吃了,我去拿腊肉粽子给你尝尝。”
说着她蹦蹦跳跳的走了,留下莫离为难的盯着手上的粽子,犹豫了片刻,就着她咬过的地方咬了一口,恩,果然很甜!
晚上,项老爹仔细检查莫离的恢复状况后,为他施针换药,他的恢复能力比常人好,针灸和药物作用效果明显,这状况相当少见,项老爹带着非常高的兴致把他研究一番,发现一来他骨骼奇佳,生长和恢复能力好,二来有以前的武功底子护体,现在身子状况好转,功力恢复了有五成,虽说双~腿无法行走,但不影响他运功调息。
“恢复的很好,估计月底就可以拆掉绷带和夹板。”
“真的?会不会太快了?”原来计划是到六月中旬的,一下提前半个月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绝对没有问题。”项老爹把金针放回匣子收好,找出一瓷瓶递给她,“一天一粒。”小葵拔塞子嗅了嗅,味道有些熟悉,“大还丹?”
项老爹点头,把东~西收好后离开。花葵倒出一颗药丸,端水喂他服下,瞅着他傻笑着,“真想不到,你恢复的这么好。”
莫离笑了笑,往下挪动身子躺下,看看漆黑的窗外,又看看她,意思是夜深了,赶紧睡觉吧,花葵会意,想往常一样打地铺。吹灭蜡烛,室内黑乌乌的,花葵侧身躺着朝chuang的方向看,“阿离,等你好了,要记得带我一起看日出!”
他没有回应,但花葵知道他在听,而且一定会带她去,因为他答应过的。
当山里最后一户人家的灯熄灭后,整座山陷入寂静的黑中。不甘寂寞山风溜出来作乱,试图扰乱这清净,只是抵不过大山的沉稳,所到之处只是惹的树叶沙沙作响随它起舞。
突然,一只鸟惊叫着划破夜的寂静,拍打着翅膀朝夜空飞去,接着是第二只、第三只……就要睡着的项老爹眉心蹙起,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飞鸟惊林,这是很常见的事,山民都不当回事,各自安睡着,只是今晚似乎不寻常!项老爹听那动静,似乎是朝项家而来!
项老爹倏的睁开眼,看着身侧熟睡的项大婶,轻手轻脚的拿开搁在xiong前的手,掀开被子,蹑手蹑脚的下chuang,刚走一步就察觉衣服被人拽住了。
“大半夜的,你怎么不睡啊?”项大婶含糊不清的问。
“我出去一下,你先睡吧。”把她的胳膊放在被子下,项老爹轻声走到院里。站在院中,飞鸟的惊叫声听的更清楚,而且万分确定是此起彼伏的惊叫声是朝着项家来的。
片刻后,声音消失,山里再度陷入寂静,项老爹捡起地上项小满玩的木棍,闭上眼负手迎风而立,屏住呼吸感受空气的浮动和破风而来的细微声响。
突然,他睁开眼看向某一处,足尖一点,挥动手中的木棍朝右前方攻击,他的动作又快又准,显然来人没有防备,躲闪不及被木棍打中肩头,只听闷哼一声,飞在半空中的人直直下落。
这人不清楚项老爹的来头,但由受那一棍判断此人内力高深,他能感受到他的存在,听不到他的呼吸,无从判断出他的方位,他屏住呼吸,尽量不让自己暴露出来,这样僵持了很久,他终于憋不下去,对着空气开口,“朋友,道不同不相为谋!”
听他的说话声判断出他的位置,项老爹再度攻击,面对他强烈的攻势,来人初始还能吃力的防卫,可后来渐渐体力不支,收住动作往后连退若干米,气息不稳道:“朋友,可否报上名来啊?”
“你来这里的目的?”项老爹不答反问。
来人道,“在下路过此地,还望朋友借路。”
在深夜路过深山,这理由听起来滑稽可笑,项老爹勾起嘴角,冷笑一声,“请绕道,不是什么地方都能路过的。”
来人应了声是,可就在项老爹转身离开时,他突然抛出暗器袭击,不清楚这人是谁,但有他这样的高手在,他就无法达到目的,所以必须除掉。
“小人!”手上的木棍一转,所有的暗器悉数接个着,“地狱无门你自开!”手腕一运力,木棍上的暗器飞回来时方向。
来人躲不开,胳膊被打中,暗器上萃了毒,他立即点身上的穴道,阻止血液的运行,可就在点穴的空档,项老爹已来到跟前用木棍抵住他的咽喉,再次质问道:“说,你的目的?”
他再次质问的口气令来人生疑,来人想了想,自嘲的笑了,是她愚钝了,没想到他是项家人!
“目的?”懒得和他废话,项老爹言简意赅的质问。
感受到咽喉处的木棍又朝前近了一分,来人吞吞口水,只要往前一寸,就能穿破他的喉咙,生死就在一线间,可他没有犹豫仍旧死咬着不松口,“朋友,我只是路过!”
听他呼吸减弱,声音底气不足,该是毒发的前兆,项老爹拿着木棍向前移动一点,棍子端头抵着他的喉结,听着似乎在好心提醒,可实际上却是警告,“不要走夜路,小心碰到鬼!”这话在变相警告他不要做坏事,否则终没好下场。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项老爹嗤笑一声,“最好是这样。”收起木棍,项老爹足尖一点,踏着夜色而去。
来人捂着肩头的伤站起来,眼前一黑,身子踉跄的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感受毒液在体~内蔓延,他咬牙,刀起刀落,一只手臂迪落在地上。
项老爹回到院子,见门口靠着一道影子,丢下木棍朝她走过去,见项大婶只桌单衣,没有披衣服,微微挑眉,“怎么起来了?”
“你刚去什么了?”还没走到身边,就闻到他身上有林间空气的湿气和绿叶气息,手上还带着木棍,真是诡异。
项老爹拉着她进屋,在桌前坐下,倒杯水啜了两口才开口,低声道,“我们的行踪似乎暴露了。”
“什么?”项大婶大惊,意识到声音过高后立即压下,着急的轻声问,“你是说有人找到我们了?”
“刚有人朝这边过来,我估mo着目标使我们,不过还需进一步确定。”但依他来看,八~九不离十。
项大婶满脸愁云,这才好不容易安定下来,适应了山里的生活,和周围的邻居相处的和睦融洽,这就出现了晴天霹雳,那些人到底想怎么样,人都成了死囚,这辈子都没了翻身的机会,为何还是不放弃呢?还是因为那块玉,实在不行的话就毁掉,看他们还来抢不抢?
“别着急,我明儿去镇上看看,若是我午时未归,你带小葵他们去后山躲着,还记得那个山洞在哪个位置吗?”从打算在此落户的第一天,项老爹就把周围的环境mo熟悉,以防不测之需要。
项大婶点头,“我会的,倒是你,小心些。”
“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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