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人中有不少人直接撤回,一个飞鸟投林射向那最后的希望之地,而只有寥寥的三四人还保持着气机的流转和灵力的灌注。一直对所有人都不假辞色的严少卿忽然开口大笑:“以区区化络六重的修为面对这傲视天下的灵物,想想就觉得豪气。成歌,我严少卿助你一臂之力。”
一旁龇牙咧嘴的李倾政可没觉得这有多豪气,开口骂道:“成歌,你他娘的脑子让驴给踢傻了吧。你他娘的能不能不这么疯?害得老子也要跟你一起玩命!”
“唉,我说,头顶上那个化络六重的小子。就冲你小子有这份胆色,咱刘玄聪就得跟你干上一票大的!”也不管自己圆滚滚的身子在喝出这样一句话之后在空中是有多么的滑稽,撅着屁股就死命的朝上顶。
在刘玄聪旁边的一个干瘦的少年也不多说话,在刘玄聪撅着的屁股上狠狠一拍,然后装作没事儿人一样继续顶着威压朝上飞跃。
“唉,谁他娘的拍我屁股?老子一屁股坐死他信不?姓严的,你说是不是你拍的?看你小子就不像是好人。”刘玄聪瞪大了眼睛瞅着严少卿,可是严少卿根本就不答话,让刘玄聪有气没处撒。“好,你小子等着。要是老子今天活下来了,以后非得扒了你的皮不可。”
成歌并非是不想退,而是不能退。这一剑已经压上了自己所有的精气神,要是一旦撤出自己当场就会被压回的剑气刺碎经脉当场被轰成一摊烂泥,再者要不是自己在此刻九人共同的气机牵引之下扎碎了那金色的音幕,所有人各自为战不出片刻都会被恐怖的威压震死。
在下方几人还有心思去打闹,可是随着距离那蛟龙越来越近,恐怖的威压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修为最低的李襄空和李倾政已经涨红了脸,而严少卿和刘玄聪气息早已经不再匀称了。更别说那还顶在最前的成歌了,面上看不到一丝血色,惨白得有些渗人。
随着那些细碎的音幕的飘落,对于擂台上的所有人的压力在无形中减少了不少。这可是合十人之力才堪堪打碎的音幕,要是没有这十人舍命去搏,让在场的所有人各自为政的去拼命不见得能撕开哪怕一毫一厘的豁口。
在擂台上霞光已经化为一体分不清彼此的霞光在此刻竟然自发的汇聚和流动,在金幕的碎片下落的同时也终于汇聚成了一片**大海,那些音幕的碎片掉落在这海域中也慢慢的融化和这曦光交融到了一起,漫天的霞光映射满了整片的空间。
就算是此刻成歌几人所处的高空也被这曦光所渲染,恢弘大气宁静祥和,就连成歌几人的身上也被气机牵引再次迸发出了更加耀眼的霞光,加上几人不断激射上升的态势,真的算是举霞飞升,成就飘飘仙人之态。
唯独在漫空的霞光下,李倾政一袭青衣如水,青色的清光将他护在中间不变分毫。
下方的危机算是有了暂时的缓解,但是成歌举剑屠龙的凌厉攻势却丝毫不退。既然成歌不退,那成歌身后的四人便更没有后退的道理,这是铁了心要一条道走到黑了。那灵兽在之前就已然散去了盘踞的态势,在空中悠游自得,看到下方已经成了霞光的**,更有一丝享受的神情。感受到了那一缕剑光之中所蕴含的杀机之后,美妙祥和的心境荡然无存。神兽的威严被挑衅,立刻怒火通天,散发出来的威压在不自觉间就立刻提升了数倍。
成歌大有壮士一去不复还的念头在心中,此刻离蛟龙只有数丈的距离了,成歌剑指上的威压已经重若千岳,甚至再多上一丝一毫的威压这把利刃就会断折。而成歌自身也好不到哪儿去,仿佛是被千岳压身早已经喘不过气来,气血逆流整个人难受到了极点。
灵力的消耗速度超乎成歌的想象,就算是有后面四个人的支持也枯竭殆尽,经脉撕裂的痛楚让成歌的脸不断的抽搐,简直就像是在把成歌剥皮抽筋一寸寸的从成歌的身上割下他的肉,这种痛楚难以想象。
终于,这一缕冲破了所有的艰难的剑光射到了蛟龙的身上,那藏在曦光之中的湛蓝色的剑气终于刺在了龙鳞之上。
“叮”的一声,清脆至极。
所有人都愕然的抬头,看到了这道声音的源头。这片天地瞬间安静了下来,只有这清脆的“叮”的一声在回荡,随着天地间的流风慢慢地传向远方。就在这一刻,成歌体内的两条经脉随着这“叮”的一声也轰然贯通。
成歌的剑指抵在蛟龙腹部的一块龙鳞上,指尖萦绕着淡蓝色的剑光点在青黑色的龙鳞上,划出了一道淡淡的白色印记,就那么静静的停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呆了。
足足过了十息之后,蛟龙似乎才反应过来,一声愤怒的龙吟不经任何的停顿直接砸在成歌的耳畔,然后成歌就是一大口血当场喷出。
等到宋尘看清了蛟龙的下一步的动作之后,面如土色对着龙首大吼道:“不要!!!”但是,这只是徒然,没人能够挑衅作为神兽的威严。
一条钢鞭一样的龙尾就直接带动天地的力量朝着成歌五人狠狠地砸了下来,没有任何的拖泥带水就那么狠狠地当头砸下,势要把这五人当场砸成一蓬血雾。
成歌如遭雷击,“他娘的,小爷这次玩大了。这次是真的活不了了。”这是成歌昏迷前的最后一个念头,眼前一黑便如同流星一样朝着擂台就坠去。
就在成歌落进那霞光的**中的那一瞬,最后的一点香灰被流风吹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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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温酒 赏雪(上)
记得刚来的时候还是深秋,经过这些日子的折腾,眨眼间已经是严严寒冬。
蜿蜒的山道上,撒着些洁白的玉屑,成歌踏在这满地的碎琼乱玉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四野里寂静无人,只留下成歌在这雪道上攀行,即便是有些寒意袭人但是这份清爽却是十分难得。
走在空旷的练武场上,这片广阔的广场上还未落下一个脚印。成歌站在这山道入口一个愣神,然后微微一笑迈出步子踏上了第一个脚印,一如当年还在南柯镇当稚童时的童真。
走到广场的正中间,就这么停在当场。左边,是巍峨浩然的文殿;右边,是宏大雄起的武殿;中间,是那块在漫天大雪中依然绽放着熹微霞光的西极天金。环顾四野,然后径直朝那文殿走去。
成歌走到这文殿的门口,跨门而入,留下背后漫空的风雪。
平整的一块雪玉之上独独留下这一行印记,空寂杳然。
与楼外的寒冷相比,这七楼之上却是一片的温暖舒心。靠着窗子的是一尊红泥小火炉,炉上有一个白玉制成的玉釜,微微的在冒着温润的水汽,桌边是一身儒服的夫子醺醺然半坐半卧,醉态酣然。屋内放着一个火炉,通红的火炭把室内烘烤得温暖至极,入屋以后成歌舒展了一下身体,畅快至极。
随即便是爽朗的笑声在屋内响起:“王老头,这大雪天儿里你这可是好享受啊!”说完也不跟王夫子打招呼毫不客气的就坐在小桌的对面的另一个凳子上,随手拿起放在桌边的一个空着的酒盅倒上温到刚刚好的黄酒,一饮而尽。
直到这时,昏睡的老头才猛然惊醒,看见坐在桌边的是成歌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苦笑道:“你说你小子来就来吧还不打招呼,不打招呼也就算了,我也就习惯了。可是你小子竟然敢和我的酒,你信不信我”
话还没说完,成歌一瞪眼:“你说你咋地?”
刚刚才气得眼睛睁圆的夫子,再次气得吹起了胡子:“你小子,还真是反了天了。”。成歌丝毫没有收敛的迹象依旧我行我素的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再次当着他的面狠狠地哧溜一声灌下。夫子气愤道:“成歌,你小子至少还算得上是半个读书人吧?夫子我别的不说至少还算的上是你的半个师傅吧?你小子怎么就这么的不懂礼貌啊?”一边说着还一边气氛的用手指着成歌,遥遥地在空中一通胡乱的比划。
夫子的脸涨得通红,不知道到底因为这屋内的通红的火炉给热得还是被成歌给气得。
成歌自知理亏,不顾夫子杀人的目光再次灌了一杯酒之后,拿起温在玉釜中的酒杯给夫子满满的斟上了一杯酒香醉人的温热黄酒,然后恭恭敬敬的送到夫子的面前,做出一个笑脸:“师傅在上,请受徒儿这一杯水酒。”
夫子瞥了一眼嬉皮笑脸的成歌:“借花献佛,一点诚心都没有。”
成歌干笑道:“那是,咱夫子可是大儒,哪儿是大佛啊。就算是佛爷来了也得给咱师傅好好的盘着,你说是吧,师傅?”
夫子腾出一只右手狠狠地在成歌的头上拍了一下:“慎言,子不语怪力乱神。”轻轻地啜了一口黄酒,漫不经心的问道:“小子,你这次的武试过了?”
成歌豪气到:“那当然,也不看看咱成歌是谁?别说是那普普通通的试炼,咱可是连最终的试炼都过了。等在这修炼个三十年,我可就自由啦。没准儿到时候,夫子你还苦哈哈地在这教书呢?”
夫子依旧是那副醉醺醺的模样,看着成歌意气风发的样子,摇头不语始终笑吟吟地看着成歌。成歌话说完了看着夫子一直是这么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自己倒真有些发毛,试探地问夫子:“老头,我哪儿说错了?好笑么?”
夫子站起身来,晃晃悠悠地走到成歌的身边,然后在成歌的头上狠狠的拍了一下,痛得成歌龇牙咧嘴的。看着成歌吃瘪的样子,夫子笑着开口道:“知道我为什么打你吗?”
成歌摇摇头道:“不知道。”
夫子嗤笑道:“痴儿。平常看起来挺精明的一个小子,怎么现在变得这么傻了?”
看到成歌依旧疑惑不解,夫子也没有去解释反而问了成歌一个毫不相关的问题:“你来这秘营之前是干啥的?”
成歌不明所以只有老老实实的回答道:“客店跑堂的。”夫子翻了一个白眼:“我看你原来所在的那家店肯定是连连的亏本,哪家店里要是有你这么蠢的跑堂,早该关门大吉了。”
成歌一时间有些气愤,就欲出口跟夫子辩驳。夫子反倒抢先出口道:“怎么着?你还是不服啊?说你蠢你还当真是蠢,你说我怎么跟你这么蠢的一个家伙在一起喝酒呢,简直是弄脏了我的酒。你以为这些黑袍人当真是这么的好心让你们能够在三十年之后离去?那他们花这么大的力气把你们弄到这来干嘛?”
成歌也有些哑然,愣愣的站在当场。突然间好像是想通了一节,虽然屋内已经是温暖如春,但是成歌在此刻却感觉到如坠冰窟冰寒刺骨,身后早已经布满冷汗浸湿了厚厚的衣衫。
夫子看到成歌似有所悟,这才开口道:“想通了吧?如果没有放你们离去给你们自由这么大的诱饵在前,你们那些被挑选出来的参加最终试炼的人怎么可能去拼命的压榨自己的潜力快速的提升呢?你们拼命的提升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效果啊。再者,经过这次的试炼他们也能挑选出他们真正需要的那一部分人。至于剩下的人吗,就只有当了弃子去那所谓的死亡秘营了。”
成歌早已经是冷汗涔涔,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有机会离开这重重的樊笼,可是到头来终究还是在别人的指掌之间,而且还在懵懂之间被别人玩弄。一下子从高处被人打到落到深渊的感觉,真是让人绝望啊,一股从未有过的颓然出现在成歌的脸上,在此刻成歌当真是不知道该何去何从,眼底心中全是茫然。这努力的修行无出头之日,不努力的修行还是无出头之日,真是让人头疼啊。
夫子在一旁自顾自的小酌,只是时不时的看一眼迷惘的成歌,却不做声任由成歌一个人去思考去沉思。足足半刻之后,成歌还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在一旁的夫子终于没了耐心,随手从旁边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狠狠地砸在成歌的头上,成歌一吃痛龇牙咧嘴的看着夫子:“哎,我说老头,你疯了?没事儿你砸我干嘛?”
夫子眯着眼睛笑道:“我砸你了吗?我砸的是蠢蛋,我可没砸你。你也真是蠢到家了,你不修行是等死,你要是有力量了不是还有一丝反抗的机会吗?我看你小子是被那群没鸟的黑袍人给吓傻了吧。”
成歌翻了一下白眼,歪着头仔细的想了一下王老头说的话,好像他说的也不无道理嘛。醍醐灌顶福至心灵,有夫子的开解总比自己把自己往逼仄的小巷子逼好多了。似乎,听这老头儿的话也不坏啊。
揉了揉有些发涨的脑袋,成歌转身走到那张桌子前,再次在夫子那杀人的目光中倒下了一杯酒,黄酒入喉一切无忧。到这儿,夫子倒也没有在去拍成歌的脑袋,只是恶狠狠的剜了成歌一眼,接着嘴角便是最温醇的笑意:“小子,你现在想明白了吧?”
成歌再次一扫颓态,笑吟吟的看着夫子:“哎,我说夫子,您老都这一把老骨头了都没怕,我怕什么?大不了就是努力的修炼,然后干他娘的呗。有一句话怎么说来着:人死鸟朝天。”
说到这忽然一顿,继而这一老一少竟然同时爆发出爽朗的笑声:“日天万万年!”这笑声在空旷的雪天中不断的回荡,辽远空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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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温酒 赏雪(下)
一老一少就坐在这窗口,窗外是漫空飞扬的大雪,窗内是温暖如春的浅然安详。两人就在这大雪天你一杯我一杯的喝着这温润的黄酒,在此刻两个人所做的无非就是两件事:喝酒,赏雪。
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在玉釜中的黄酒终于见了底。成歌伸出手去拿起温在水中的酒壶,摇了摇刚好还剩下一杯酒的量,愣了一下然后倾斜着酒壶把这剩下的残酒全部倒进了夫子的酒杯中。夫子也不以为意,摸了摸这温醇的玉杯吹了吹还冒着水汽的杯中黄酒,然后又放在了桌面上。
两个人都停在了当场,都没有说话也没有其他的动作,都怔怔地看着窗外飘落的鹅毛大雪。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夫子忽然开口道:“成歌,跟我来。”成歌有些不明所以,起身跟着夫子走到那张书桌前。夫子一直叫成歌都是成小子或者是小子的,很少正式的叫成歌的名字,成歌在此刻有些疑惑有些不明所以还有些愣神,但是这似乎也是无关紧要吧。
夫子站在那方紫檀桌前,一指桌上的砚台:“成歌,你来研磨。”成歌盯着眼前的那一方乌泥砚台,眼前的这方乌泥砚台据夫子一次醉酒之后跟成歌吹嘘来看,绝对是一方珍稀至极的宝砚。这方乌泥砚取自传说中的烂河山的乌泥,精于雕琢,泽若美玉,储墨不耗,积墨不腐,冬不冻,夏不枯,写字作画虫不蛀,虽然不是修炼中人所用的法器,但是这乌泥砚就算是在修行界中也是极其难得的宝物。平常夫子是绝对舍不得用的,成歌就算是想要碰一下那也是会让夫子龇牙咧嘴,但是不知道今日为何会让成歌去动手研磨。
夫子取过一张紫檀白宣,只是上次用的紫毫笔已经在那日文试之时化作碎末,夫子手一翻成歌眼前一花就看到夫子的手中出现了一支笔尖微秃的墨色的毛笔,看到其上的磨损的痕迹只怕已经是年深日久了。夫子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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