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鹰鼻子和溺死鬼的缓缓降落,成歌和李倾政的心也渐渐的沉了下来,这一路走来所经历的忐忑不安的情绪已经压抑到了极点,就差一点就要喷涌而出将两个人淹没在无尽的恐惧之中。看着越来越近的地面,听着耳旁呼啸不已的风声,成歌的心中不由得开始发紧。这种心情无关胆量,只是正常人在面对未知的东西的时候的发自内心的最原始的的恐惧。
稳稳地落在了地上,从高空中看来这处地域与普通的深山大泽没有任何的不同。满地的落叶没有丝毫的生气,连平常一见的小动物和昆虫似乎也蛰伏了起来,整个的空间不曾有丝毫的动静。只是四个人的脚步与脚下不知道积攒了多少万年的落叶之间的互相的倾轧和摩擦,发出让人难以忍受的的摩擦声,让本来就心情压抑的成歌心中是更加的烦躁。
就如同这一个月来的沉闷的旅程一样,任何人都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沉默的走了大概有一个多时辰,渐渐地依稀听到了一些水流动的声音,渐渐走进声音也是越来越大,到了最后更是整耳欲聋,浩荡出无尽的水势向东方奔涌而去。越来越靠近大河,鹰鼻子和溺死鬼两个人的脸色也慢慢的缓和下来了,一路紧绷的神经也渐渐的开始放松。
大概走到离这轰隆的水声还有十数里地的时候,两人像是找到了什么,长出一口气两个人的脸上竟然同时露出了笑容。虽然鹰鼻子和溺死鬼的僵硬的脸上那笑容看起来是那么的生硬,但是那确确实实是这么多天以来的从来没有见到过的笑容啊。
看到两个人脸上的笑容,成歌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他也知道了这数十天的苦终于算是熬到头。终于不用在每天风餐露宿的辛苦的跋涉,但是成歌心中的警惕却仍然不敢有丝毫的放松,他不知道在两个人的笑容背后隐藏的到底是什么,他也不明白两个人把自己和李行政带到这荒无人烟的大荒之中,到底是为了什么。
成歌张了张嘴用数月不曾开口过的喉咙,尝试着询问两个人的目的。
突然间发现,面前那生硬的笑容开始越来越近但是却又越来越模糊,最终成歌只是感到后颈一痛,整个脑袋也是一麻,浑身酸软在地,“死的时候就像这样不用痛苦,也是挺好的。”成歌心里暗暗的想道,这也是成歌在昏迷前留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想法。
窗外的夕阳透过窗子,慵懒的照在小屋的地上,小小的房间里却是留下莫名的安宁和舒适的味道。微微带点红色的夕阳,慢慢的从地上拖着自己优雅的小步子,向无限远处的峰峦踱去。不经意间,细碎的步子从地上走到了摆在窗边的床榻之上。依旧是那么的慵懒和缓慢,似乎是生怕打扰到了什么东西一样。
当阳光流淌到一只手上的时候,仿佛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在那一刹那没有丝毫重量的阳光也渐渐的有了力量。也就是在那一瞬间,那只手的中指竟然微微的动弹了一下。慢吞吞的阳光也好像被惊扰到了,一个跳跃之间也给这只手的主人带来了更多的力量。
不止有一只手指开始微微的颤动,五只手指都开始活动,一只手掌也有了知觉撑起了主人的整个身体。随着主人的醒来,身上的被子也被主人无意识的动作而滑到地上,这时候映着窗外的阳光才看清这只手的主人的摸样,单薄的嘴唇轻微的翕动,夕光流转正好照在了少年人的脸上,依旧是普通平凡至极的面容上带着一点点清秀。这个少年并不是别人而是被两个人挟持而来的,经历了一个多月风尘的成歌。
用手撑起自己的身体,不知道昏睡了多久的成歌,睁开眼睛缓缓打量着现在所处的环境。一丈方圆的小屋子,一张八仙桌放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桌子上放着一把白瓷茶壶和两个茶杯。桌子旁边还放着三把椅子,除此之外也就是成歌现在所躺的这张床了,简单至极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住所而已罢了。
忽然感到有点口渴了,掀开被子成歌就要朝桌子走去。不经意间成歌手朝旁边一按,感到鼓鼓囊囊的,扭过头一看原来是李倾政这小子躺在自己的旁边。这小子还浑然不觉,看来还是依旧混混沉沉的在睡觉。成歌的心里不由得略微轻松下来,一路走来风雨与共这两个同龄人之间早已经习惯了身边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在那段前途未知的旅途中如果不是两个人相互扶持,两个人是不是还能够撑到现在。看到李倾政仍然好好地躺在旁边,成歌顿时松了一口气,最起码有什么困境成歌不用一个人孤独的面对。
摇了摇还在昏迷之中的李倾政,却丝毫没有反应。逐渐的加大力道,摇晃着李倾政,并且大声的叫着李倾政的名字,可是他还是没有任何的反应。成歌也不敢使劲的动李倾政,生怕他身体此时虚弱受到了什么伤害。确定李行政只是沉沉的昏迷,成歌也就放弃了把他叫醒,等着李倾政自己恢复好了自己醒过来。
走到桌子前,成歌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仔细的审视了一下茶水,嗅了一下没有异味,才没有任何表情的喝下茶杯里的茶。任茶水缓缓从嘴里滚落滋润着干枯的嘴唇和喉咙,感受着水带来的生机成歌才有了丝丝劫后余生的味道。但是成歌却怎么也放不下心来,处在这个生死未知的地方,谁都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或许就在下一刻成歌和李行政就会永远的从这个世间消失,不会留下任何的痕迹。
感受着茶水带来的滋润,成歌转身看着窗外的夕阳,恬淡的阳光依旧缓缓地打在成歌的脸上,静静的安抚着这个孩子的心灵,也让成歌的心开始沉静下来,冷静下来回想着这些日子来所经历的一切。
从最开始那两人的投宿,成歌跟他们的初次见面,直到两个人遇到李倾政那种狂热的脸色,还有两人和李长空拼到两败俱伤也要带李倾政走的所作所为还有在那个莫名的森林里成歌和李倾政的昏迷,都充满了各种各样的谜团,越是思考越是觉得离奇,越思考越是觉得两个人不怀好意对自己两个人总有着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自己这两个普普通通的少年又有什么可以吸引他们这两个强大的修炼者?
这么复杂却又是危机四伏的环境要这个年纪仅仅是十四五岁的孩子去承担确实是有点难为他了。心里不可抑制的想起了掌柜的和老板娘,要是他们两个人在这儿,肯定可以看出真正的目的,成歌在心里暗暗的想道。虽然掌柜的和老板娘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但是在成歌的心里却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做到,这是从小培养出来的对老板和老板娘的一种信心。
收回胡思乱想的纷乱思绪,不再考虑这伤脑筋的事情,成歌揉揉因为思考这些纷乱的问题而略微有些发痛的脑袋,暗暗的告诫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想清楚怎么才能够活下来,好好想好脱身的法子才是最重要的。
看了一眼还正在昏沉沉的李倾政,成歌决定出去好好探探路,最起码应该看看周围的环境。成歌对着快要坠下去的夕阳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转身推开房门。
推开房门的那一刻,成歌浑身一震,看到了什么让他难以置信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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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炼心
推开房门,成歌看着眼前的一幕,被深深的震撼到了。成歌跟着鹰鼻子和溺死鬼经历了数万里的长途跋涉,也算是见识到仙家的手段和修炼者的神奇之处,本来也应该是不容易被震撼到,但是这也是太过匪夷所思,完全超出了成歌的想象和以前的认知。
极目望去,只见在视野之中全部都是成歌和李行政所处的这种一丈方圆的木质的小屋,如同沧海中的无数浪花一般,远望无际。成歌站在其中就好像是沧海一粟,就好像是芥子之于须弥,根本就是小小的一粒微尘,卑微无比。
抬眼望去,在成歌的头上还有无数的小屋,漂浮在半空之中,稳稳的落在云层之上。成歌四顾不禁觉得骇然,见识到如此强横的手段更是在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更是没有注意到在那目不可及的高空之中还有更加宏伟的仙阙,若是成歌看到不知该做如何想。
斑驳的夕光从远处投射过来,流过这些鳞次栉比的房屋,走过这些夺天地造化的奇迹,没有半点的不和谐。微光浮动,就如同水波一样,点点的碎金在空中在地上在无穷远处静静的跃动着。一时间煞是好看,成歌看着这人间仙境一般的美景竟也是痴了。
痴了是归痴了,但是在这神秘莫测的地方,寻找方法出去才是重要的。关上房门,成歌信步走出小屋。穿行在这些一样的小屋之间,仔细考量着周围的环境。虽是信步游缰,但是成歌心中的戒备不敢有丝毫的削减,想要从这些蛛丝马迹中找到线索,思量着脱身的办法。
出了小屋,成歌随手进了另外的一间小屋,敲了敲房门。敲门声回荡在四周,等了半晌,还是没有人应答。成歌顿了顿,最后还是轻轻的推门而入,同时也在戒备着可能出现的危险。果然不出成歌所预料的,这随手打开的小屋就和成歌醒来时所处的小屋一模一样,完全是按照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丈方圆的小屋子,一张八仙桌放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桌子上放着一把白瓷茶壶和两个茶杯,简单明了又是一摸一样。成歌不做他想,转身离开又去推开了好几间的房门都是一模一样的。成歌放弃了在小木屋里寻找线索的念头,沿着小巷朝远处走去,希望可以找到离去的方法。
成歌一边走一边的观察,成歌走过一条条小道,却是什么都没有发现,四周静悄悄的什么人都没有。成歌心里渐渐地有些着急和发虚,看到这一片的空荡荡的房间成歌心里只是一阵恐惧,只怕到了晚上这一片空荡荡的房间会变成深沉的无人鬼蜮吧。
少年心性,也是成歌心里的恐惧占了上风,成歌越走心里越觉得恐怖越觉得心里发毛。四周依然是那么的静依然是那么的空荡荡的,就连成歌行走的脚步声也好像被什么东西吞噬了一样,不曾听到任何的回声,真真切切的一片鬼蜮。
强压住心里的恐惧成歌向四周搜索而去,尽管心里还是依旧有点恐惧,可是只有朝前行走才有可能找到离开的方法。
静,依旧是静,静的可怕。
成歌坚持的朝前行走,虽然没有刚出门的那种信步行走的淡然,心里有一点紧张脚下的步伐有一点加快,但是脚步却还是依然稳健步伐没有紊乱。十四五岁的少年经历过如此大变,处在这等空旷森冷地方还能够保持冷静,这孩子的心性还真是少见。成歌不知道的是,在他头顶之上的云层遮挡的地方几个黑袍遮身的人正在盯着他。一道冰冷的声音响起;“这个小子,在这个年纪可以面对这种极度的空寂,这份心性确实是难得。”说罢,在场的其他黑袍人都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
行走在这一片鬼蜮,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更加的恐惧了,一切的一切都在考验着这个孩子的心灵。周围的夜色越来越深沉了,成歌依旧在这些房屋之间不停地穿行,仍旧没有任何特别的东西发现。
越是没有奇特的东西发现,成歌的心里就会越来越觉得发毛,越来越觉得恐怖。行走在这个世界的边缘,忍受着寂寞的孤独的煎熬和考验,成歌踏在黑暗之中终于决定放弃了。在一个多时辰的搜索中只看到了千篇一律的小屋,仍旧没有任何的发现。
黑暗之中,成歌也没有什么防身的手段,反而视力和行动能力等大大的收到了约束,万一遇到了什么变故肯定来不及应变。成歌想到还有一个李行政人事不省的躺在那间小屋里,万一有什么来伤害李行政那他就只有任人鱼肉了。
一念及此,成歌转身朝来的地方跑去。
在成歌转身的那一瞬间,忽然好像有了什么特殊的变故,远处忽然有了声音。声音只是一瞬,转瞬即过并且难以分辨是什么发出来的。顿时,成歌心里一紧,停下飞奔的步伐站立在原地细细的感应着声音的来源,默默的思量着应对的办法。但是等着成歌去细细的分辨的时候,那声音忽然消失了,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
也顾不了许多了,想到有声音出现,在这么阴森恐怖的地方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成歌想着李行政还没有任何行动能力的躺在那边,心里就更加的焦急,只想尽快的回到小屋。
脚步不停的加快,耳旁呼呼而过的风声传递着少年此时烦躁而紧张的心绪。那奇怪的声音越来越大了越来越近了,挑动着成歌心理的极限。每一步的踏出都减少着与小屋的距离,而每一步的踏出都是在与时间和危险竞赛,早一刻到达小屋心里就会踏实许多。
成歌只注意着脚下的路,没有丝毫的闲心去观察天空中的动向,凭借着本能在这危险的境地中不停的奔跑。未曾注意到在周围那道道划过的巨大阴影,掀起阵阵阴风。
随着风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剧烈,身旁的小屋被刮得有些摇晃。
“吱”的一声,一扇门终于抵挡不住这越来越剧烈的风力,一扇门忽然打开了。本来就不是很宽的小巷子,这道门猛然间打开了,一片阴影顿时挡在正在奔跑的成歌面前。这扇门带起的风,阴森森的凉飕飕的,直扑成歌而来。顿时成歌前半个身子一片森冷,面上的汗毛全部在这一刻立了起来,连带着后脖颈也是一阵发凉。成歌在这种阴冷的氛围之下,意识忽然僵在了当场。竟然直挺挺的看着,这扇阴森恐怖的门朝着面门拍了过来。
“砰“的一声,这扇门在狂风的作用下,扇了过来。终于在最后一刻,成歌不再僵硬,堪堪伸出自己的双手向这扇门档去。巨大的冲击力击打在成歌还稍微算是健壮的双臂上,成歌的双臂在那一刹那失去了知觉,而整个身子也生生止住了向前飞速奔跑的势头,带着比原来飞速奔跑还要快的速度倒飞出去,重重的撞在背后的一幢木屋的墙壁上,又被重重的弹了回来,摔倒在地上。
脑袋眩晕不止,只感觉眼冒金星胸口发闷,直到此时失去知觉的双臂渐渐的才恢复了感觉。一阵剧痛袭来,这两条胳膊估计是快要断了。使不得剧痛难耐的手臂,成歌用没有受伤的两条腿和身体的力量挣扎着站起来。
被这扇门板一撞,成歌受伤却是有些严重,平常很容易的动作却很艰难,挣扎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身子来,一走一跛的沿着小巷继续朝前走去。
忽然,成歌觉得有些不对劲。在这扇门一撞之后,漫天的狂风竟然一下子停了下来。四周蓦地一下子静了下来,安静地让人感觉到恐惧和可怕。只有拍翻成歌的那扇门在吱吱呀呀的晃动,不过却是在晃动几下之后也停了下来,而在此时也彻底的安静下来了。
风确实停了下来,只是成歌的衣襟却是在微微的摆动。无风自动,没有其他的原因,成歌整个的身体都在微微的摆动。说是摆动也是不够准确,成歌的整个身体确实是在颤抖。成歌保持着脑袋微微抬起的角度,以一种仰望的姿态抬头看着天空。
顺着成歌的目光向上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两盏血红大灯笼,挟带着浓浓的血腥之色,以一种不可一世的气势俯视成歌。战战兢兢地的打量着空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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