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不浅- 第9部分

　　徐达领兵策马冲上前去，双方大军一阵厮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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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杀便杀，休想让我投降！”王保保被几个士兵推搡着，跟在徐达身后来到大厅。

　　朱重八早已在此等候，他知道徐达一定不会让他失望。

　　王保保见了朱重八更加没有好脸色：“就凭你一个乡下小子也想灭我大元？真是笑话！”

　　“如果大元能给天下百姓一个安宁日子，我当然不会这么做，虽然这次是我带兵主动进攻大都，但我的目的并不是想杀人，只是想尽快结束所有的杀戮，所以，王将军，我不会杀你。”朱重八道。

　　王保保不屑地说：“说的好听，什么想平息战争，到最后的目的不还是那一个——做皇帝！这才是古往今来唯一不变的真理。倘若到最后你平定了所有势力，你可以放弃江山不坐，一走了之吗？”

　　朱重八径直看着他的眼睛：“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答案只有一个：我可以！”

　　王保保愣住了，在朱重八眼中，他看不到一丝犹豫，湖水般平静而清澈。

　　而这句话也让一旁的徐达暗暗惊讶。

　　这时，硕明霞突然从门外走了进来。

　　王保保又惊又喜：“明霞！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们有没有为难你？”

　　硕明霞摇摇头，她来到王保保面前，凝眉问道：“我听说大都城内新皇登基，你跟我说实话，这个新皇帝到底是谁？”

　　王保保沉默一阵，叹息道：“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

　　目光瞬间定住，硕明霞嘴角翕动着，又问：“你确定是真的？”

　　“一点不假，就是他派我出战的，可惜的是，我恐怕永远也当不了他的女婿了。”

　　硕明霞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一切，她连退了几步，朱重八连忙上前扶住她。

　　“为什么会这样？他为什么要背叛皇叔……”硕明霞不解地自问。

　　“明霞，你别想太多。”朱重八在她耳边低声安慰着。

　　硕明霞目光陡然一聚：“不行，我要亲自问个明白！”说罢，她纵身跃出大门。

　　“明霞！”朱重八想叫住她，却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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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大元之亡
金銮殿上，面对高高在上的父亲，硕明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爹，您怎么能这么做？您一向忠君爱国，怎么可以在大元危机之时自行登基？您要怎么向皇叔交代？怎么向列祖列宗交代？”硕明霞质问道。

　　硕王爷已完全褪去了往日仁爱的表情，他的眼中只剩下凌驾一切的傲气：“朕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朕已正式登基为王，改朝换代，原来的大元已经不存在了，朕还有什么可交代的？”

　　“从前的爹不是这样的，明霞心中的爹不是这样的！”硕明霞激动地叫道。

　　“朕一直都是这样，”硕王爷忽然笑了起来，“自从先帝把皇位传给了你皇叔之后，朕的心中就一刻也没有安宁过，皇位本来就该是朕的！这么多年朕对他俯首称臣，任劳任怨，为的就是今天！朕不断削减他身边的势力，从徐获、夏英到陈友谅，又让王保保在凤阳等地以筑黄河大堤为由大肆搜刮，败坏他在百姓心中的声望。终于天下大乱了，朕也才有机会坐上这个位置，朕等今天已等了二十年，终于等到了，你该替朕开心才对，哈哈哈哈哈……”

　　望着父亲狂笑的样子，硕明霞心中却一阵寒意，原来一切都是父亲在暗中谋划，没有他恐怕大元也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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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硕明霞离开大都后就没有再回到朱重八身边，朱重八在城下苦等了几天，终于按捺不住，他知道战机一旦延误就会牺牲更多的兵卒，他不能让无辜的战士们为了他的犹豫而白白送命。

　　于是，战旗高举，冲锋号响起，起义军再度向大都城中的新主挑战。

　　朱重八、徐达骑马仰望城楼上的动静，出乎意料的是，那个他们所期待的人却主动现身了，一身龙袍的他俯视着城下的“叛军”，显得那样不可一世，他抬手一挥，城楼四周顿时出现了数百名弓箭手，他们瞄准城楼下的起义军，威风凛凛。

　　“重八，小心！”徐达低声提醒道。

　　朱重八点点头，他看着徐达，忽而露出灿烂的笑容：“加油了，少爷！”

　　“还叫我少爷？”

　　“兄弟！”

　　二人紧紧扣住手腕，共同看向城楼之上的硕王爷。

　　只见他一声令下，数百名弓箭手同时放箭，竹箭如雨点般袭来。朱重八、徐达二人挥动兵器抵挡着箭锋，然而那六十万大军却没有那么多盾牌可以遮蔽，一轮箭袭下来就死伤过百。看着如此惨烈的情景，朱重八再也无法平静，他不顾如林的箭雨，冲到队伍中挥动青龙杖帮士兵们冲破箭网。

　　可是城楼上的硕王爷却不肯罢休，再度下令，城中的铁骑兵一拥而出，趁起义军慌乱之际挥刀砍杀，血花溅起，溅到朱重八的铠甲上，让他顿时感到一阵战栗。

　　青龙杖上终于聚集起了真气，朱重八体内仿佛有团烈火在熊熊燃烧，刹那间，青龙杖中腾起一条幻化的金色龙影，呼啸着冲向铁骑兵，所到之处一片尘土飞扬，尖叫声中铁骑兵纷纷坠马落地，口吐鲜血。朱重八高高举起青龙杖，指向城楼上的硕王爷。

　　硕王爷愣了一下，如此强烈的真龙之息他是从何得来？朱重八……他默念着这个名字，声音有些颤抖。

　　金龙幻影顺着青龙杖所指的方向腾上城楼，龙爪向硕王爷扑去，惊骇之下硕王爷慌忙翻掌以对，与爪锋相交，汇出巨大的气团。龙影散去，硕王爷不禁被震退几步。

　　被激起了怒气，硕王爷再度下令大规模放箭，妄图尽快射杀朱重八等人。

　　朱重八凝眉仰望飞袭而来的箭雨，目光垂下又陡然抬起，似乎打定了什么主意。

　　飞身跃起，如同腾云驾雾一般地凌空跃上城楼，真龙之息的力量已让他整个人都仿佛羽化登仙了。

　　站在城墙的边沿，战袍被风吹起猎猎舞动，一种摄人的气息从他体内散发出来，他眼神凝重，望着硕王爷，万般无奈地开口了：“我不想再牺牲我的兄弟，也同样不想牺牲您的兵马，所以，请您下令收兵吧。”

　　“笑话！现在朕才是天下的统治者，何时轮到你来命令朕了？”硕王爷趾高气扬地说道。

　　朱重八看着他，目光越发悲哀，他放低了声音，缓缓说道：“我会好好照顾明霞，请您放心。”

　　硕王爷听了这话，显然有些糊涂，他对于女儿和朱重八的事根本一无所知，但他隐约感到了什么，言下之意，朱重八是要做出行动了！果真不出他所料，朱重八已在片刻间运动了真气，幻化成龙影再度向他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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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重八以一人之力擒获了大都城的主人，此后城下的兵卒见大势已去，也不再负隅顽抗，纷纷弃械投降，“吴王军”风风光光入驻大都，受到全城百姓的热烈欢迎。

　　硕王爷不堪受亡国之辱，自杀身亡，新皇驾崩的消息已传出了几天，朱重八料想硕明霞得知了父亲的死讯一定会赶回来奔丧，可是出乎他的意料，半个月过去了也没有她一点消息，朱重八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恐怕此刻硕明霞已被人挟持，身不由己了……

　　接下来的几日，“吴王军”接连攻下了北方多个元军占领的城市，而南方则落入了陈友谅“汉王军”的控制。从此，中华大地上形成了吴汉两股势力并立的局面，统一大业，非此即彼！

　　出于尽快结束战争的考虑，朱重八决定南下进攻“汉王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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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鄱阳湖畔，明月当空。

　　巨大的战船横亘在湖面，陈友谅已部署好了一切，兵卒几乎遍布了船队每一个角落，让这只硕大的船队固若金汤。

　　主船中富丽堂皇，灯火通明，然而船内却寂静异常，没有宴饮喧嚣和歌舞升平，因为这些巨轮不是像隋炀帝那样用来游玩的，而是作为最后决战的利器！

　　船中忽然传出悲哀的琴音，如泣如诉。陈友谅在甲板上一阵心悸，不禁转身走进船舱。

　　他来到弹琴的女子身后，望着那个凄美的背影，心如刀绞。

　　“李姑娘，”他终于开口道，“对不起……”

　　琴声陡然一颤，停下了。李新竹并没有回头，只淡淡说道：“你并没有对不起我，乱世争雄，你若不背叛我哥哥迟早也会被他抛弃，我明白。”

　　“可是，”陈友谅垂下头，喃喃说道，“如果不是我强行把你留在这里，你哥哥就不会投鼠忌器，也许最后败的那个就会是我，你哥哥也就不会死……”

　　李新竹叹了口气：“现在谈‘如果’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哥哥的死你的确脱不了干系，我对你也不可能没有怨恨，可是除了伤心我别无他法，事实已成定局，怪也只能怪这命运为何要把我投生于这样的时势……”

　　“新竹！”陈友谅再也听不下去了，从身后一把将李新竹抱住，他觉得他欠了这个女子很多，除了这样，他不知该如何驱散她心中的寒意。

　　“你……放开我。”李新竹显得有些措手不及，他微微扭动着身子，表示着抵触。

　　然而陈友谅却把她抱得更紧，自责地在她耳边不断重复着三个字：“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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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谁主沉浮
终于，决战的日子如约而至。

　　“吴王军”行至鄱阳湖畔，徐达做先锋带领一支小船队突袭陈友谅高达三层的巨轮。火枪、弩箭并用却并无多大效果，因为对方的船在他们面前就仿佛一堵墙一样庞大。而他们的船相比之下如同蝼蚁。外加北方军队不习水战，几番对阵后便被敌人扰乱了阵势，伤亡惨重。徐达最终带领侥幸生还的士兵逃回了“吴王军”的基地。

　　朱重八左右思量也想不出如何攻破陈友谅硕大的船队，但他清楚陈友谅的用心，他并不喜欢以“蛮力”取胜，反而会想一些他所谓的“出其不意”，以示自己的机敏。而朱重八却总能在这时猜到他的想法。

　　不出所料，陈友谅果然在当晚就下令明日一早集中火力进攻“吴王军”中唯一的白船，因为他知道，那是朱重八的所在，擒贼先擒王！

　　然而第二天一早，所有接到命令的“汉王军”都傻眼了，整支“吴王军”的船队清一色全被刷成了白色！

　　朱重八在船头露出灿烂的一笑，他太了解陈友谅的脾气了，这样一来一定会把他激怒，而怒气往往会使一个人自乱阵脚。

　　终于，机会来了！陈友谅认为朱重八有意在耍他，于是提早做了最后一击的准备，他把巨大的船队并排钩连在一起，料想数十条战船的力量足以把整个“吴王军”的小船队撞沉。

　　朱重八听到这个消息，长舒一口气。

　　徐达见他在这样危急的时刻还能如此心安，不禁大惑。

　　朱重八淡淡笑道：“我们赢了。”

　　徐达更加诧异。

　　“准备火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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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数十里的甲板上火光冲天，这是陈友谅万万没有想到的。巨大的舰队就这样在还来不及解开绳索之际，顷刻间付之一炬。

　　烈火中“汉王军”的兵卒纷纷逃命去了，陈友谅眼睁睁望着自己的心血化为泡影，既气愤又不甘。

　　然而一只手在这时拉住了他，慕沧镇定的声音响起：“胜败兵家常事。”

　　陈友谅回头看向他，在他眼中，他看到了希望，他知道只要有慕沧在，一切都会好起来……

　　慕沧带领余下的十万部众保护陈友谅逃到了湖口，没过几个时辰，朱重八、徐达就率军追了上来。在渡口，两军狭路相逢。

　　陈友谅狼狈地望着马上的朱重八，怒气攻心，道：“从小你就一直跟我作对，难道我上辈子欠了你不成？”

　　朱重八倍感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跳下马，走到陈友谅身边：“哪里是我要和你作对？倒是你凡事都要争个第一，得不到就不依不饶，所以才把所有人都当成你的对手，你这种个性，除了慕沧脾气好能迁就你，谁受得了？”

　　“你！”被朱重八一语正中下怀，陈友谅脸上一阵火辣。一直以来他都是这样伤了他身边的所有人吗？他扭头看了看慕沧，显出惭愧之色。

　　慕沧无奈地冲朱重八道：“你这是何苦。”

　　“我只是替你不值……”朱重八想不到他的话会让慕沧为难。

　　慕沧把目光转向陈友谅，含笑道了句：“兄弟之间没有什么值不值。”

　　陈友谅这才稍稍放下歉意，转而对朱重八道：“既然你都追来了，还等什么？下令开战吧！”

　　“开战……”朱重八皱眉道，“你以为是小时候玩家家酒吗？”

　　陈友谅一愣，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每打一仗都是要死人的，无论是你的兵还是我的兵都一样是人命，你难道不觉得残忍吗？”朱重八反问道。

　　陈友谅不屑地说：“自古江山都是在鲜血与白骨中铸就的，像你这样好心还打什么天下，当什么皇帝？”

　　“所以掌管天下的任务，我自然比不上你……”朱重八喃喃说道。

　　“什么？”陈友谅又是一愣。

　　然而这时朱重八却抬起头，说道：“你的士兵早已疲惫不堪，战下去对你不会有什么好处，不如我们一对一分胜负，如何？”

　　“一对一？”

　　“对，谁赢了，天下就是谁的。”

　　陈友谅犹豫片刻，咬牙说道：“你明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

　　朱重八笑了笑：“不过有人一定会帮你。”

　　陈友谅恍然看向慕沧，慕沧冲他点点头，握紧剑柄，从人群中走出。

　　朱重八和慕沧来到一旁宽敞的空地上，距离十几步面对面站定。

　　两军都屏息注视着，忐忑地期待着这场特殊的决战。陈友谅和徐达自然紧张不已，反而是两个当事人却显得出奇的平静。终于，二人涌动真气，注入进兵器，瞬息向对方奔去，雷霆一般迅猛。

　　旁观的人已看得目瞪口呆，因为他们根本看不清那二人是怎样出招的，只见得两股气团凌空碰撞，剑与杖相交放出耀眼的光芒。

　　金龙幻影奇迹般地再度出现在空中，吼叫声震天彻地。它盘旋上升把慕沧围在身体中，剑光奋力抵挡着龙爪的攻势，然而金龙口中呼出一束猛烈的气流，直击慕沧头顶。只觉一阵眩晕，待睁开眼时，他已俯身在地，嘴角渗出血迹，而朱重八则收回青龙杖立在一旁。

　　胜负已分！“吴王军”一片欢呼，朱重八转身看向陈友谅。

　　而陈友谅却在嘴角滑出一丝冷笑：“我相信你现在一定想见一个人。”

　　朱重八眼中一丝惊诧闪过，他不得不承认，如果就这样认输，陈友谅也就不是陈友谅了。

　　果然，陈友谅笑得更加开怀，他合掌轻拍了两声，“汉王军”中便闪出两个侍卫，中间挟持着一个少女走了过来。

　　见到这个人质，朱重八瞪大了双眼。

　　“明霞！”他大叫一声。

　　“重八！”硕明霞回应着，美丽的脸庞已显得憔悴。她很想回到他身边，却丝毫挣脱不开，她从未感到如此无助。

　　“陈友谅，我警告你，不许伤她！”朱重八终于愤怒了。

　　而陈友谅却云淡风轻地一笑道：“只要你答应我的条件，我自然不会伤她。”

　　朱重八垂首沉默了片刻，握紧了拳头的手臂在微微颤抖，终于，他抬起头，豁然说道：“我一心希望天下太平，百姓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