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也是林婉瑶从以前到现在一直恐惧的事情。
“不,这才是重点。”她怎样也不能让母亲不开心。“难道你能背叛你的养母吗?”
他一语不发。
“好了。”他们之间没什么好说了。“现在证明我没有对不起你,你应该不会恨我了吧。”
就在此时,她的手机响了,是杨秋生打来的。
“秋生?我等会儿就会到家了……我妈妈要你到我家吃饭吗?好,我一个小时后回家。”
这一切,杜皓耘都听在耳里,他咬牙切齿,就差没有抢过手机跟她的男朋友大声呛声。
挂上电话后,她伸手跟他要照片。“照片可以给我了吗?”
他摇头,露齿微笑,“我现在不打算给你。”
“什么?”她杏眼圆睁,急切问道:“那你什么时候要给我?”
“等我想给的时候再给,等我高兴给的时候再给。”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凭什么?”他在要她吗?
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因为我发现见到你的那一刻,我对你仍有某种程度的眷恋,等我想清楚,厘清对你的感情后,我自然就会把照片还给你。”
眷恋!她不禁一阵心悸。
不,他们是不可能的,他有了艾莉儿,怎么可能对她还有感情?他一定只是想玩弄她!
“你在整我?”他的出尔反尔让她气愤不已。
“我怎么敢,费大医师!”他对她微笑致意。
“太过分了!我才不受你威胁。”
“这不是威胁。”他轻声道,话里有着难以察觉的温柔。“过去我们的甜蜜回忆,你难道一点也不珍惜?”
“可恶!”现在他掌握大权,莫可奈何下,她气得起身离去。
看着她的背影,他的目光转为锐利,一脸若有所思。
平常只有周末休假的时候,靖涵才会回家。
医院的工作常常要值班,她不喜欢住医院宿舍,认为缺乏隐私,索性就在医院附近租下一房一厅,一方面是工作方面所需,一方面当然也是想逃离父母的啰嗦和总是要她相亲的疲劳轰炸。
周末的时候,费竞焱和嫂子晓乔都会带着一双宝贝儿女回来探望父母,顺便一起用餐。哥哥的两个孩子是三岁的毅毅和两岁的娴娴,她最疼这两个侄子、侄女了。
每到这个时候,就是费家三代同堂,和乐融融的画面,爷爷高兴的含饴弄孙,奶奶和嫂子在厨房为心爱的男人张罗晚餐,哥哥则是帮小女儿泡牛奶,而她呢?经常就是那个“外人”。女大不中留,爸妈很想赶快把她嫁出去,看到她有个好归宿。
她突然感叹自己为什么不是男儿身,就可以像哥哥那样永远陪在父母身旁,一方面她也深深感谢哥哥的存在,纵使他和爸爸毫无血缘,但是他无庸置疑是爸爸最好、最棒的儿子。
她和家人及男朋友杨秋生共进晚餐,气氛是愉快的,她却有点心不在焉,只是没人发现。
用餐后,哥哥和嫂子带孩子回家,杨秋生不久也走了。她明天不用上班,因此留在家里过夜,星期一直接去医院上班。
待在房间里,她不安地来回踱步。
糟糕!真是糟糕!
当年的那些照片里,有很多亲密动作和肢体接触,若是流传出去,恐怕会引起轩然大波。
看来,她还是得去找他,不论用什么方法都要把照片要回来。
星期二大早,靖涵跟医院请了假,前往林氏企业大楼,她一定要要回照片,不然会寝食难安。
她必须承认,就算对杜皓耘旧情难忘,也改变不了事实。十年后,他们依旧不可能在一起,她现在只想把照片拿回来,然后各过各的生活。
据靖涵所知,林婉瑶现在人在义大利购物,她每年都会去欧洲玩上一个月,现在去林氏企业,不会碰到她。
她忐忑不安地来到了林氏,她拿出名片,跟秘书约见杜总裁,秘书认得她是当时替总裁开刀的医师,必恭必敬地请她入内。
“对不起,总裁现在在开会,可能要等一下。”
“没关系。”她正襟危坐地坐在皮质柔软的沙发上。
秘书小姐还送来咖啡和小点心,“请慢用!总裁开完会后会直接过来!”
“好的。”
秘书带上门离开,宽敞的办公室内只剩下她。
这里的空间规划比起她医院的办公室要来得人性化。她的办公室很狭小,还放满了医疗资料和文件,散发着消毒水的味道。而他的办公室,宽敞又豪华,看得出全都是欧洲进口的办公用具和装潢,光是她坐的沙发,大概就要数十万吧。
她随便取出一本杂志,想要打发时间。可是,眼睛却无法专注在杂志上,她心乱如麻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谈判”。
连续两天没睡好觉的她,没多久就昏昏欲睡,手一松,杂志掉在地上,她斜躺在沙发上,打起盹来了。
这就是杜皓耘进来看到的景象──
她睡得香甜,丝毫没有发现有人进来。
今天的她穿着金黄色和粉色交杂的洋装,看起来相当粉嫩、亮丽。他知道她很喜欢黄色,看来从以前到现在,她一直没改变过。
平稳的呼吸让她纤细的曲线上下起伏,粉嫩的脸颊有着淡淡的红晕,樱桃小嘴微微张开,可爱的小鼻尖流露出一丝顽皮的味道。
她一直是冷若冰霜的样子,此时卸下了武装,露出有些脆弱的可爱模样,让他好想抱住她,极尽地呵护她、宠爱她。
他想要吻她。
他的眼神因欲望而变黯,情不自禁,他的嘴唇轻触那粉嫩的面颊,他只是想浅尝一下,不打算惊扰她。
只是当他俯向她的时候,她捕捉到他的气息,那带着淡淡的白兰地香味,总让她心醉神迷,她连忙张开眼睛,看到他只离她咫尺,她瞪大双眸,下一秒,“啪!”一声,她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所有的浪漫情怀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们彼此怒目瞪视。
“你太过分了!”她义正辞严,试图忽视所有纷乱的情绪。“不要以为你想碰谁就能碰谁,我不是那种女人!”
天杀的!他忍不住低声诅咒。他想要她,她却视他如敝屣,这严重伤了他的自尊,他这个自傲、自负的男人,当然不容许受到侮辱。
整理好情绪,他故意露出邪邪的笑容说道:“何必这么严肃?你忘了吗?当年我们曾经吻得那样疯狂缠绵……”
“别说了!”
她以双手摀住耳朵,他则以实际行动制服她。
他迅速地亲吻她,大手缠住她的秀发,他的舌潜入她的口中,甜蜜又热情。
她的双腿瘫软,身躯不断地颤抖,小腹紧缩,她无力推开他,只能任他为所欲为。
她的眼镜不知何时已经被他拿掉了。这个吻让他们重温旧梦,让他们如野火般的狂烧,他的手爱抚着她敏感而颤抖的肌肤,愉悦的感觉淹没她的全身,一道道的暖流,使她无法移动,隔着衣服,他的唇饥渴的来到那美丽的双峰间,一边啃咬着,另一边他的手加重压力的捧住,为她带来一股奇异的战栗。
他多么想要她!只要她愿意跟着他堕落,只要她点头,他会立刻在沙发上占有她……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尖锐响起,他们为之一震,急忙分开,他咒声连连,这节骨眼竟敢打电话吵他,他决定立刻开除那个人。
她则感激这通电话,让被他迷昏的她彻底清醒。
电话是艾莉儿打来的!
她的声音很尖锐,连靖涵也能听得一清二楚──
“亲爱的,快中午了,我现在过去跟你吃午饭喔!三分钟后见!”不等皓耘说不,她主动挂上电话了。
靖涵不禁感到羞愧,面红耳赤。
眼前的男人正要跟未婚妻午餐约会,她算什么?她只是他的点心吗?
电话挂断后,他转过身子正要开口时,她却先出声了:“再见……不,我永远不要跟你见面!”
衣衫不整的她,狼狈地离开。
他很想把她追回来,但是艾莉儿三分钟后就要到了,他只得按捺住心底的冲动。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他对着她消失的倩影气定神闲地说。
他立刻着手调查她的住处,打算租下她隔壁的公寓──重新追求她!
靖涵迅速回到医院,她下午还有一个无法取消的重要门诊。
她的一颗心怦怦跳个不停,脸红得有如天边的晚霞,长发散乱,随意披在纤细的肩膀上,一想起刚刚自己失去分寸,像个放荡女人的行径……她自觉羞愧,无脸见人。
费靖涵啊!费靖涵!你的自制力跑去哪里了?
她快步进入医院,一路经过大厅长廊,许多同事经过她身边,均以奇异的眼神一直看着她。
她被看烦了,不耐烦地对其中一位年轻的男医生说道:“请问你到底在看些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不是,是……”男医师支支吾吾地说:“我……费医生,你的眼镜……你戴眼镜的时候已经很漂亮了,没戴眼镜更是……该怎么说,反正就是风情万种,更迷人了!”这位平常木讷的医生忍不住地大胆赞美她。
“什么?”靖涵赶紧摸摸自己的面颊,她的眼镜呢?
她其实没近视,平常都是戴平光眼镜。
眼镜呢?可恶!一定留在他的办公室里!
她咬牙切齿地又在他的罪行簿上记上一笔!
第七章
下了班,靖涵沿着红砖道散步回家,黄昏的暗沈天空透着冷意,她一脸疲倦,满腹心事。
所有的疲惫和挣扎都来自一个名字──杜皓耘。
老实说,她真的不敢再面对他了。
他轻而易举地击垮她埋藏多年的情感,掀起那多年试图遗忘的热情,同时也让她记起分离的痛,他们之间的问题仍然存在,她不该去自寻麻烦!
算了,照片拿不回来就算了。他应该不会当真刁难她才是,毕竟公开照片对他也没好处,再说往事已矣,即使公开也已是过去了,不需要去操心太多。
她通常都没有时间料理晚餐,除了周末回家吃晚饭时会顺道带些妈妈为她准备的菜肴以外,她都是用便当或是微波食品解决。她想起昨天从家里带了半只北平烤鸭,还可以撑个一餐,于是又绕去便利商店买了爱喝的玫瑰花茶。
她走进大厦大门,看到搬家工人正在搬一套崭新的沙发。“有人搬家啊?”她随口问管理员。
“是啊!”和气的管理伯伯回答。
“这栋大楼不是原本就有附赠家具和装潢吗?怎么这个新主人还这么大费周章去买新家具?”她皱起眉头,疑惑地道。“花钱也不是这样花的吧!”
“是新住户不满意附赠的家具,他认为不好看,就买了整套全新的。”
“是这样啊!”像这种挑剔的人应该不好相处,跟这种人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我上楼了!伯伯,再见!”
她坐电梯上了八楼,这栋大楼每层楼有四户,隔壁一直是空户,没有租出去,现在她却看到搬家工人在隔壁住处忙进忙出。
俏脸瞬间垮了下来,该不会……老天!难道刚刚她觉得难搞的新屋主正好就住在隔壁?
这时,电梯门刚好开了,一个潇洒英挺,风度翩翩的男子走进来,散发着轻松自在的气质,还心不在焉地拍拍袖口。
是杜皓耘?!
“你──”她说不出任何话,如临大敌。
天啊!今天早上才到他办公室跟他要照片,没隔几个小时,这个恶魔竟然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面前?
“你好!”杜皓耘对着她露出迷人的笑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好不容易挤出这几个字。
“我刚搬到这里,这里是我的新家,我是你的新邻居!”他自在地说。
“怎么可能……”她简直无法置信这种巧合。
“没什么不可能的。”他笑得诡诈。
她相信事情绝不单纯,他是林氏企业的大总裁,怎么可能放着豪宅不住,跑来住这种一般的大厦?
“为什么你会搬来住在这种地方?”她扬起眉问道。
“为了你!”他故意贴近她,声音小得只有他们两人听得到,他语气慵懒,带着挑逗的眼神。“我想看到你,所以故意搬到你隔壁,做你的邻居。”
他的表情让她分不清真假,但是靖涵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你又在骗人了。”她不愿意相信。
“相不相信是你的事,不管如何,我现在是你的新邻居了!我刚搬进来,是这栋大楼的新住户,请你多多指教了!”他正式并客气地对她微笑。
“可是……”她还没有说话,杜皓耘就回头指挥搬家工人将家具放进屋内,然后,故意看也不看她,就自顾自地走入隔壁屋内。
他居然住在她隔壁?
这如炸弹般的事实炸得她不得安宁。
靖涵恍惚地回到自己的住所。脱下衣服后,换上家居服,她呆呆地吃饭,心不在焉地看着电视,连洗澡也心神不宁。
洗完澡,她连头发都没吹干,只披了一件浴袍就站在窗前眺望台北夜景。
这里的视野极佳,居高临下,从阳台望出去,亮着灯火的大楼栉比鳞次、由近到远迤逦而去,提供美丽的夜景。
她出神地望着银白月色美景,脑海却浮上他的笑容……
叩!叩!叩!
沉重的敲门声忽然响起。
“谁?”她走近门边,隔着铁门问道。
“杜皓耘。”他对着铁门回答。“可以麻烦你开一下门吗?”
“有什么事吗?”
“我刚打扫完,下楼去便利商店买便当,上楼后才发现我忘记带钥匙了。”
那关她什么事?“你忘记带钥匙为什么找我?去找锁匠啊!”
“你忘了我们是邻居吗?我们只隔一道墙,窗户是相通的。我出门时确定窗户没锁,我只要从你的窗户爬进我的窗户,就能回家了。”他用着诚恳的口吻。
“拜托你,开门让我进去。”
“可是……”她犹疑了一下,让他进来似乎不太好;可是拒绝的话,不是太无情了?
他一定听得出她举棋不定,马上又说:“拜托你敦亲睦邻,就当作日行一善吧!以后哪天说不定我也会帮上你的忙……”
“我……我不方便让男人进来……”
“没开系。”一听,他诡异地露出得意的笑容,敢情靖涵没让男人进入过她住的地方?“你不帮忙的话,那我就从楼梯间的窗户爬过去好了,虽然那边比较危险,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不过也没办法!”
她脸色一僵,立刻就说了:“好啦!你进来吧!”
门一开,他迅速进入,随手就把门关上。
她忘了自己身上只披着件浴袍,晶莹的水珠由她诱人的颈子滑到锁骨,而他当然注意到了。
她随着他灼热的视线低头往自己身上看,不禁双颊嫣红,拉拢胸口衣带,心脏狂跳。
“窗户在那边,快一点!”她好不容易才出声催促。
“谢啦!”他微笑。说忘了钥匙当然是假的,他的目的只是先来瞧瞧靖涵的住处。迅速地环视一眼,他暗自得意地笑了。因为他发现她真的是一个人住,屋内并没有任何属于男人的物品。
来到窗边,靖涵把窗户打开,低头瞧去,强风阵阵吹来,她这辈子第一次发现八楼这么高,恐怖感不禁从心底升起,万一他真的摔下去怎么办?
“抓紧一点,你千万不要摔下去!”她忍不住担忧地出声叮咛。
“没问题!”临走前,他还给她一个飞吻。“亲爱的,谢谢你的关心!”
她别过脸,不自在却又不放心地说道:“快点过去啦!小心一点。”
他笑嘻嘻地抓紧窗户外框,长腿一跨就跳了过去,当他平安落在隔壁阳台时,她才终于松了口气。
“我要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