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美 着魔》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耽美 着魔- 第5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可爱地微笑,抱住他,叫他睿哥。
    然后,他拉着他的手,把他带到一个地方,黎承睿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他不在乎,他只知道他跟林翊在一起,哪怕下一秒钟有人举枪射击,或者举刀相向,都无所谓。
    他在那个幻觉中想也不想地就亲吻了男孩。这是一个倾注了所有思念和全身力气的吻,他贪婪地侵占少年的唇舌,搅动他口腔中每一个角落,把他的身体紧紧嵌入体内,他吻得潸然泪下,他听见自己哽噎着说,我爱你,我爱你啊。
    可是爱没有用,我知道,我知道。
    在那个幻觉中,林翊一声不响地任由他抱着,温顺地纵容他每一个动作,在他的亲吻中激烈回应,甚至主动贴近他的身体,摩擦他,令他浑身热血燃烧起来。他甚至能感觉到林翊皮肤的光滑和温润,腰臀线条美到令他落泪,这是他深爱的人,他在清醒中无法去触碰的身体,他在狂热中悲哀而无望。世界上有无数条道路,可是没有一条路通往你。
    我找不到通往你的路。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黎承睿绝望地问林翊,他不再是那个冷静的黎警官,他褪下所有的社会责任,褪下所有的原则和坚持,此时此刻他的情感和痛苦几近崩溃边缘。他向他的爱人求救,他问他,这样无处可逃的孤独,他一个人该如何是好?
    林翊没有回答,他只是更紧地抱住了黎承睿,更紧地贴近他的身体,更温柔地亲吻他,让他放松,他在这种温情的对待中昏昏欲睡,就在陷入黑沉沉的睡眠前一刻,他恍惚听见林翊在他耳边叹息,用极轻的声音,像呢喃,像自言自语,他带着无尽的怜惜,一边吻他,一边说:“傻睿哥,你太累了,睡吧,别想那么多,都交给我,都交给我吧。”
    于是他像吃了定心丸一样,浑身都松弛了下来,他安心地入睡。这五年中从没有这样安逸地入睡过,就如回到羊水中的婴儿,安全而舒适,似乎在无尽的黑暗中,孕育着光明和希望的可能,尽管只是微乎其微的一点,却足够踯躅寒冬的人产生继续走下去的信心。
    走下去,也许终有一天会走出困境也未可知。
    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他醒来时已经天色大亮,黎承睿微眯了双目,认了一会,才发现自己是在自己的寓所中,躺在自己的床上,外面飘来米粥的香味,隐约间还有人的说话声,黎承睿多年的警觉立即惊醒,他翻身起床,突然一阵头疼袭来,疼得他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房门被人打开,他居然看见席一桦。
    黎承睿全身的戒备松下,捂着头闷闷地问:“桦哥,你怎么在这?”
    “阿品说昨晚跟你劈酒,你醉得不行,怕你今天没人照顾,就给你大哥打了电话。阿俊今天实验很忙,我正好没事,就过来了,顺便把菲佣借你用两天。”席一桦走过来,拉开窗帘,皱眉说,“你这个房间多久没清理了,一股怪味,赶紧起来。”
    黎承睿厌烦地闭上眼,默默想了一会昨晚奇怪的幻觉,立即翻身起来,到处找电话。
    “干嘛?”席一桦问,“头不疼了?”
    黎承睿问他:“阿品什么时候送我回来的?”
    “不知道,他给我打电话是早晨,”席一桦回忆了一下说,“大概是七点左右,我刚刚晨练回来。”
    黎承睿沉下脸,拿起床头电话拨到大楼保全处,问:“我是黎sir,想问一下我喝醉了是谁送我回来。”
    对方描述了一通,确实是黄品锡的相貌,黎承睿忍着头疼又问时间,回答是清晨六点左右。
    黎承睿心里生疑,他又给黄品锡的太太打电话过去,问:“嫂子,我是阿睿,昨晚打扰了,我是来道歉的,希望我昨晚没给你们造成太大麻烦。”
    黄品锡的太太跟他一样性格爽朗,跟黎承睿也很熟,听了笑呵呵地说:“自己人说这么客气干嘛,男人老九一起喝下酒发下癫也没什么,你有空随时欢迎你来啊。”
    黎承睿客气了几句,又问:“嫂子,我是几点走的?我都没印象了。真是失礼。”
    “哦,五点多吧,我还睡着,本来我就说让你继续在客房休息,可很不巧,今天早上阿品跟我约了去亲戚家有点事,我们怕你起来没人照顾,就把你送回去了,阿品有给你大哥打电话,让他们照顾你的,你怎样,有没有不舒服?”
    “我很好,谢谢。”黎承睿颓然放下电话,他也说不出心里的遗憾是什么,抬起头,正看上席一桦审视的目光。
    “怎么回事?”席一桦皱眉问,“你像审案一样,怕黄品锡撒谎还跟他老婆求证,有什么不对?”
    “我,”黎承睿揉揉额头,说,“我喝醉酒后,有些奇怪的幻觉,我以为是真的……”
    “什么幻觉?”席一桦问。
    “没,”黎承睿摇摇头,“因为奇怪,所以我才要求证。”
    席一桦古怪地笑了笑,说:“不会是性幻想吧?”
    黎承睿不理会他,自顾自起来,进了盥洗室拿冷水冲了冲脸,感觉好受了些,看了镜子里的自己一会,突然回去卧室,拨打了黄品锡的电话,问:“阿品,老老实实,你是不是在我酒里加料了?”
    黄品锡在电话那端笑嘻嘻地说:“问那么清楚干嘛?反正我不会害你。”
    “你多事,”黎承睿不客气地说,“我今早起来吓出一身冷汗你知不知道?”
    “怕什么?”黄品锡没正经地说,“我只是在你酒里放了助眠的东西,一看你的样子都知道你睡不好,怎样,睡过一觉,心情好多了吧?”
    黎承睿叹了口气,过了一会说:“别想我谢谢你。”
    “不客气啊,”黄品锡哈哈大笑。
    黎承睿挂了电话,转头看到席一桦询问的眼神,只好含糊地说:“黄品锡这个混蛋,在我酒里加了东西。”
    “所以?你酒后乱性了?”
    “怎么可能?”黎承睿皱眉说,“要这样我非收拾他不可!”
    席一桦好整以暇地说:“他应该不会对你有坏心。”
    “他就是太好心。”黎承睿叹了口气,却还是笑了笑说,“算了。”
    “你没什么事瞒着我们吧?”席一桦正色问,“阿睿,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要跟我们讲,我虽然不在警队,但老关系还在……”
    “没有,”黎承睿摇摇头,“谢谢桦哥。”
    席一桦点点头,低头看了看表说:“我到钟接阿俊了,你自己照顾自己,菲佣这两天都会过来给你煮饭,不要苛待自己。”
    “嗯,我送你。”黎承睿点点头,他把席一桦送到门口,席一桦临出门前,皱眉看了看他,说:“我再说一遍,你有事要跟我们讲。”
    “知道了桦哥,你这么啰嗦,小心俊哥嫌弃你。”黎承睿开玩笑说。
    席一桦想到黎承俊,面目柔和了许多,笑而不语地转身离开。
    菲佣留下粥后也走了,黎承睿坐下来给自己舀了一碗,吃了几口,忽然电话响了,他一看,是阿Sam打来的。
    那就是案件的事了,黎承睿忙接了电话,说:“是我,怎样?”
    “阿头,阿良刚刚给我电话,说新界北警局收到市民的感谢信,已经有电视台过去采访了。”
    黎承睿有种不好的预感,问:“不会是老鼠黄的事吧?”
    “是的,”阿Sam叹了口气说,“就是昨天那个阿婆。事情闹上媒体了,法官不会同意我们跟他做交易的。怎么办,金彪后天就会被引渡回港,不出两周就要起诉他了。”



86、重逢(五)

    电视上,诈骗案的受害人家属捧着老伴的遗像哭个稀里哗啦;没有比这种媒体叙事更能煽情的了。
    黎承睿冷淡地抱臂看着屏幕;他在主持人小姐用不乏怜悯的声音讲述完这个故事后正待说两句不痛不痒的劝诫性话语时果断拿起遥控按下了关机。然后;他转头看着阿Sam;问:“你怎么看?”
    阿Sam口气中有按捺不住的焦急:“事情恐怕要糟;老鼠黄跟我们做交易是他作证,我们这边不起诉他,将他这单案子的案底抹掉;可现在事情都出了街,被媒体盯上的话,这个交易哪里还能做?但没有老鼠黄;我们这边根本没有证人指控他;阿头,现在是进退都难,老实讲,我不知道怎么办。”
    黎承睿神色平静,转身坐下,端起自己的咖啡杯喝了一口,对阿Sam说:“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就只会讲一句进退都难?不难我还用得着问你?不难我们还弄得着办案?”
    阿Sam嘿嘿讪笑,他习惯性地摸摸后脑,说:“那不是我一直有英明神武的黎sir罩着吗?”
    黎承睿瞪了他一眼说:“不要乱拍马屁,你也快三十的人了,难道一辈子跟着我?万一哪天我要调走了或者不做差人了呢?”
    阿Sam毫不在意地嗤笑说:“说你高升就有可能,说你不捞这一行,怎么可能?”
    黎承睿微微一愣,他想起这段时间的心力交瘁,不觉低头看杯中咖啡搅动的棕色漩涡,心底有个声音在说,如果真不做这一行呢?如果有天,真能把这身警服带来的荣耀和责任都剥下来呢?
    突然之间,他听见阿Sam怪叫一声:“阿头,你不会真的想不干吧?”
    黎承睿回过神,没好气地说:“就算那样,在那之前你也得先给我办好金彪这单大案先!”
    阿Sam像是放了心,笑嘻嘻地说:“你肯定是胸有成竹了,我干嘛费脑子想,快点下order吧,我带帮兄弟去执行就好。”
    黎承睿拿他没办法,沉吟了片刻,拿过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一个大圈,说:“这身金彪贩毒的案子。”
    “嗯。”
    “我们部署了这么久,联合了泰国缅甸的警察,要让人从我们香港警察这边溜走,别说我不答应,上峰也丢不起这么大的面子。”
    阿Sam点头说:“没错。”
    “所以老鼠黄还是要用。”黎承睿带着一丝冷酷,面无表情地说,“他现在收了监,不正好给我们警察时间和机会好好说服他做点有益的事情吗?怎么去新界北把人提到西九龙来,还要我教你?”
    阿Sam笑了笑,说:“到时候,自然要好好劝服他一下。”
    黎承睿点头,说:“你还不算有经验,届时让组里的几个老人跟你一起做事,好好学着点,对老鼠黄那种骗子,不下点猛料,他不会松口的。”
    阿Sam点头说:“是。”
    “另外,”黎承睿把背靠到椅子上,慢悠悠地说,“把我们想争取老鼠黄做污点证人的事放出风去,让金彪留在本港的人知道。”
    “睿哥,那样老鼠黄就危险了……”
    “你也知道危险;老鼠黄那么狡猾,又怎会不知道?”黎承睿淡淡地说,“他不是爱跟阿Sir讲数吗,我把他底牌掀了,看他还怎么讲!”
    阿Sam眼睛一亮,说:“我立即带人去办。”
    “等等,”黎承睿说,“告诉老鼠黄,只要他答应,我会把他迁到安全屋,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他。”
    阿Sam点点头,转身离开。
    黎承睿挥挥手让他走,他端起咖啡杯,站在办公室窗口,透过百叶窗看向外面。这间办公室无论是面积还是装潢,都不是当年他在新界北那间可比的,甚至窗外景观也显得好看了些,然而,从这往下看,却绝对不可能会瞥见记忆深处的某个人。
    他手微微一颤,险些将咖啡溢出,忙转身放下杯子,这时,他的电话响了。黎承睿过去接通,居然是曾珏良打了过来。他们寒暄几句话,黎承睿便先发制人,拜托曾珏良协助他们的工作,并承诺取消与老鼠黄的□交易。曾珏良听了,沉默了一会后说:“黎sir,我前几天那么说你,对不起了,我该信得过你的人品的,你要我做什么,我配合你们就是。”
    黎承睿想起了当年曾珏良第一次来他组里,还是个菜鸟小警察,他心里一软,口气缓和了下来说:“那就谢谢你了,阿良。”
    “不用客气,”曾珏良说,“我能一路坚持做警察到今天,黎sir你也帮了我许多……”
    “千万别这么说,”黎承睿忙说,“那是你自己聪明能干,我只是最初带过你一小段时间而已。”
    曾珏良叹了口气,说:“无论如何,都谢谢你。”
    黎承睿沉默了,他们都想起当初共事的岁月,都突然有些不胜唏嘘之感,过了一会,曾珏良才强打精神说:“黎sir,你还记不记得当初,你咨询过我那个香水的问题?”黎承睿记得,只是当时发生的事情一环扣一环太过紧凑,他后面被连串真相打击得体无完肤,当一件事最核心的事实已经被揭开,这样的细微末节,反而显得没有必要。
    “我,我当时帮你找了一瓶你要的香水了,”曾珏良的声音低了下去,带了不自觉的怀念,“不过你后来调走,我一直没机会拿给你,今天突然间就翻出来了,没想到过了这么久,香味还很好。”
    黎承睿沉默地聆听。
    “味道真的很特别,”曾珏良自顾自地往下说,“闻过会留下印象,我阿妈说过,什么配什么香水是天生的缘分,有些香水就好像那个人的名片,呵呵,那个味道应该会合适你用……”
    黎承睿心里像有根弦被人撩拨了一样,他打断了曾珏良,问:“味道很特别?”
    “是啊,”曾珏良带着回忆的口吻,悠悠地说,“也好闻。”
    “像一个人的名片那么特别?”黎承睿的手握紧了电话。
    “是不是说得难理解?我妈就是那么说的,”曾珏良有些不好意思,“我觉得挺形象的……”
    “不是难以理解,是,我忽然想起一些事,”黎承睿摇摇头,哑声说,“无论如何,谢谢你。”
    曾珏良沉默了,这一刻他们之间都有点尽在不言中的意思,过了一会,他叹了口气,道了再见,挂断了电话。
    黎承睿放下手机,他心里那些不愿意触碰的记忆被触及,他有些难以自己,当年的往事又历历在目,那个香水如此容易辨认,只要有心,很容易将它与席一桦联系起来,所以那时候庄翌晨才会那么笃定跟他说凶手是席一桦。
    可是,正是因为这个味道太过明显,在案发现场闻到它,反而显得很刻意,林翊心思慎密到足以拿显微镜去考量每个细节,他那样的人,怎么会用这么低劣的方式去陷害席一桦?
    香水味,第一次出现在程秀珠的案发现场,第二次出现在郑明修的密室,那个时候,他已经跟林翊确定了关系。林翊后来充分利用了他的感情,误导他席一桦侵犯未成年人。林翊那时候尽管只有十七岁,可是他很清楚对黎承睿这样的男人来说什么是不可忍的事,哪怕他跟席一桦感情再好,发生了这种伤害到自己爱人的事,他也不得不恩断义绝。
    所以林翊真的没必要用香水再来陷害席一桦,他有更好的杀手锏。
    难道是曾杰中做的?黎承睿皱眉想着,只觉得哪里不说不通。当时曾杰中已经杀了数人,他不会在乎多杀一个席一桦,可他却迟迟没动手,反而先去处置跟林翊的内讧,这个事本身就很古怪。
    他揉揉额角,宿醉的感觉并没有完全过去,但此时此刻,却让往事乱了心神,他苦笑了一下,心想林翊真是命中的魔障,都已经为他破了原则,坏了职责,可事过境迁,还是会苦苦思索他做过的事。
    他做过的事?黎承睿忽然一个机灵,他站了起来,突然一个可能性闯入脑中,林翊策划的谋杀案一件接着一件,每个人的死法都颇有讲究,活着的两个人所受的惩罚也各有轻重,他的整个行动,都是在行驶审判的权力,谁该死,谁怎么死,谁该受罚,怎么罚,无不经过充分思考。
    那么惩罚的次序,也不是随便乱来的。
    也就是说,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