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总裁的行李?”两人都吓了一跳。
“对!我那错了你们总裁的行李,可能他也拿错了我的,可以请你们通报一下吗?”说你们时,张蕙琦还特别加重语气。
两人面面相觑,吉田随即摆下脸色说道:“我们总裁下午二点多就到公司了,如果是拿错行李,为什么你到现在才拿来?请你不要用这种蹩脚的借口来纠缠我们总裁。”
“笑话!你们总裁是三头六臂,还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我要纠缠他!?他长什么鬼样子,我根本不知道!”你嘛帮帮忙!别再发花痴了,好不好!最后一句,张蕙琦硬是忍了下来不骂出口。
“你们到底要不要通报?还是要让我站在门口等也没关系,等到你们总裁出现,我会亲自向他要回行李的!”说完,她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们一眼,作势拿回行李准备走出去。
“等等!小姐!对不起,请你等一下!我马上帮你通报。”松本一听,马上伸手压住行李。她虽然怀疑行李拿错的真假,但也知道事情的利害关系,如果真让总裁知道她们的待客之道,这可会让她们丢了饭碗的。
什么嘛!大家都说日本是最多礼的国家,在她看来都是狗屁!张蕙琦沉著脸等她打电话。
不多久,松本便挂上电话,换上和之前截然不同的语气,亲切和善的说道:“张小姐,我们总裁请您坐电梯到五十二楼的总裁办公室,他要当面谢谢您替他拿回行李。”
“我不想到楼上去,可以请你帮我去换回行李吗?”对于她的转变,张蕙琦只觉得虚伪,什么样的上司,就有什么样的下属!她可不想再受气了。
“对不起,请原谅我们方才的无礼,我们总裁特别交代,务必要请您到楼上去。”
“……好吧!”想想是自己拿错人家的行李,亲自上去道个歉也是应该的。张蕙琦也就不再有所坚持。
“张小姐,麻烦请往这里走。”松本毕恭毕敬的要她往一旁的电梯走。
向来以工作第一著称的泽川清彦,马不停蹄的回到公司,顺手就将行李丢在大型沙发上,随即处理起堆积如山的公文,完全把在机场遇见的奇特女孩抛到脑后。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他发现桌前的电话闪着红光,才打断他的动作。
“阎凯,什么事?”
“总裁,柜台接待员打内线上来说,有一位张小姐送来您的行李,现在正在楼下,您要接见她吗?”机要秘书阎凯的声音,不疾不徐的传来。
“我的行李?”他的行李不是好好的躺在沙发上,难不成……他那错了?泽川清彦的脑海中不其然地又冒出了那名态度奇异的女子。“你等等,我看一下。”
他起身走向沙发,打开行李一看,不禁皱起眉头,里面全是一些女性衣物,再掏出塞在袋里的名牌比对,“张蕙琦”的草写体上面,确定真是他那错了。
回头正想按下通话键,叫阎凯进来将行李拿下去换,突然间脑中一闪,令他停下动作,或许拨几分钟见见她,看看她长什么样子,会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发生。
“阎凯,你帮我请那位张小姐上来拿行李。”
“是。”
怪了,清彦这次是哪根筋不对了,居然会浪费工作时间,特地叫他去请那个小姐上来拿行李,难道他认识她吗?身为泽川清彦的机要秘书兼好友,阎凯眼中露出了好奇,随即拨内线请人上楼,自己则到电梯门口迎接。
搁下手中的钢笔,泽川清彦又想起那名在飞机上和他争吵的女人。
他事怎么回事?难道是他太久没找女人了?皱起眉头推翻脑中的人影,他站到大片落地窗前等人,不多久,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
他转身,当他和她四目相接时,他不禁脱口而出──
“是你!”
第二章
“是你!”张蕙琦惊呼。
打死都不会认错的声音和身形,居然又让她遇见,只不过这次她终于看清楚他墨镜下的眼睛,那又黑又亮的一双眼眸,正用一种说不出的怪异眼神盯着她看。
这……也巧得太过火了吧!她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在上下用力看他一遍,一证明自己没有眼花。
他长得很可怕吗?要不然她干嘛一副被吓倒的表情?泽川清彦收起先前的讶义,心里对这样意外的相遇竟然感到有些兴奋,仿佛这是上天的安排。
原来他就是泽川清彦,难怪他的中文很好,却不懂什么叫公民与道德,不过像他这样的人,竟然是这家公司的总裁,老天真是不长眼!
她还以为在一般公司里经理以上的职位,都是一些“老叩叩”的人在坐的。
嗯──不对!他大概是所谓的二代企业家,子承父业,接下公司的职位,要不然哪会有这么高的职位,张蕙琦脑子闪过一大堆的想法,压根就觉得这么没礼貌兼行径恶劣的家伙,肯定只是个靠老爸庇佑的富家大少爷。
她这又是什么表情?好像对他很不屑的样子,难不成她还在为飞机上的事记恨?泽川清彦嘴角有著难以察觉的笑意。
这两人大有问题!站在一旁的阎凯,不著痕迹地观察两人一来一往的眼神交集。
“阎凯,没事,你可以出去了。”该死的,他居然忘了现场还有个盯梢兵在。泽川清彦清了清喉咙命令道。
“是,张小姐,您这边坐,请问您要喝点什么?咖啡好吗?”清彦的表情怪怪的哦!阎凯笑笑地转问张蕙琦。
“咳──不用了!我是来换行李的。”猛地回神,张蕙琦才发现,自己又看人看到发愣了,极力压制升上的热气,转而走向放在长沙发上的行李。
“胆小鬼!”泽川清彦可不想这么快放入。
“你说什么?”张蕙琦想换行李的手突地一僵。
“阎凯,你先出去。”泽川清彦命令道。
“是。”虽然不想错过实况好戏,但头头都开口赶人了,不走还能怎样!无奈啊!阎凯只得摸摸鼻子退了出去。
“你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见现场净空,张蕙琦立刻拉 下脸来,双手叉腰,摆出备战姿势,甩起自己最擅长的中文问道。
“没什么。”她的样子,好像快冒烟的茶壶。泽川清彦差点没笑出声。
“你!”
他在耍着她玩!张蕙琦气得指着他,随即想到这是人家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气死自己不打紧,便宜了他才不值得!想到这里她在心中默数到十才开口道:
“对不起!之前我在机场走得太匆忙,没想到会拿错行李,现在拿回来跟你换,你要不要检查看看,有没有东西遗失?”免得以后大家还有什么纠缠不清的地方。将他的行李放在茶几上,她先行一步将自己的行李握在手里。
她突如其来的道歉,让泽川清彦挑起了眉。
他还以为这女人会气得大吼,没想到她居然会忍气吞声,这可有趣了,不过看她紧抓著行李的动作,好像迫不及待想走掉,他可不会那么轻易就让她离开!
“不用了,反正礼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就算要偷,也只有那些衣服还可以去换钱。”他摆著一副拽样,顺手将行李丢到沙发上。
这人真是够了!他还以为他是谁啊!那么烂衣服送给她,她还嫌累赘哩。
“如果你不想检查,那我可以走了吗?”她沈着脸说道。
“张小姐,别这么急着走,看在我们这么有缘的份上,不妨让我尽尽地主之谊请你吃个饭如何?”他向前贴近一步。
“喝──你站住!”见他靠近,张蕙琦马上往后跳几步。
怪怪的人,这次他想干嘛?居然说她们有缘?照她看来是孽缘吧!
“你觉得如何?”他真的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失去魅力了,要不然怎么他一接近,她的表情就嫌恶不已。
“泽川先生,基本上我对你这人一点兴趣也没有,未来应该也不会有什么机会遇到,不如我们就到此为止,大家萍水相逢也就不用再相交了,不打扰你日理万机的工作,我先走一步。”这次她不敢多拖延,转身就走。
好个特别的台湾女人,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就走人,还走的像避瘟疫一样?
呵──反正山不转路转,她不想遇到他,那他偏偏要让她常常见到,直到她受不了,主动来找他为止。泽川清彦心里兴起好几年不曾有过的狩猎之意。
“阎凯,还不滚进来!你想被调去楼下当警卫吗?”他转向门板大吼。
空气清新,天气晴朗,真是个出门踏青的好日子。
吃完简单的日式早餐,张蕙琦将长发扎起马尾戴上棒球帽,左抓小钱包,右拿相机,兴匆匆地出门继续学术自助旅行的乐趣。
走在街上,拿着前天买来的地图,她决定今天搭公车到颇负盛民的梅园去看看。
云奇天晴朗,腊梅处处香,骑驴把桥过,铃儿响叮当………
口里随便哼著歌曲,张蕙琦走进古色古香的庭院世界,扑鼻而来的淡淡梅香,令她嘴角弧度扬高,蹦蹦跳跳地往指标上的梅树林前进。
可能是接近花季末期吧!来观赏的人不多,这情形让她浏览的兴致更高昂。
她拼命拿著相机,这边拍那边照的,遇到俊男美女,还会商请他们加入合照,可惜两旁的梅树花朵没了盛开的景况,少了些许美感,倒是不规则的石板路上散落了大量粉白粉红的花瓣,让她舍不得践踏。
逛了半小时,她来到一座造型颇具中国风味的人工水池,学著电视小说里的古人,摇头晃脑绕著池塘走,口中喃喃念著突然想到的诗词:
咸阳桥上雨如恋
万点空蒙隔钓船绝似洞庭春水色
晚云将入岳阳天
(摘自温庭筠
咸阳值雨)
念完,她扑哧一笑。
“哎哟──我还是做回自己比较好,真是不晓得那些古代文人是怎么办到的,居然可以出口成章,还随时能吟诗作对哩!”搓搓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她自言自语道。
脚有些酸,看看不远去的凉亭,再看看不到几步的拱桥,她快步登上拱桥,接著一屁股斜坐在栏杆上,好奇地探看水池里色彩鲜艳的锦鲤,忽而羡慕起它们可以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随时都有人会胃它们食物,好似什么烦恼也没有。
不过话说回来,她也不是这些锦鲤,又怎么知道它们有没有思想,呵──她实在想太多了。抬头望著随处可见的景致,让她突然有种寂寥感。
唉,在这么风光明媚的情况下,身边竟没有半个人可以跟她分享,想她一张五官分明的脸,虽然称不上倾国倾城,构不上沉鱼落雁之名,但也属耐看之流,为什么会没有人陪呢?
低头看看自己丰满……唉──简单来说,就是胖!好个粗腰肥臀的女人,怎么会有男人欣赏嘛!
不过归咎起来,家里两老才是重点,每次有男人接近,他们就开始紧张,连男女朋友都还不是,就想到“结婚”以后的事,每天在耳边碎碎念,搞到最后,她就算觉得有不错的人出现,时间一久,也跟他们变成纯友谊的好朋友了,唉唉唉──一点长进也没有。
不过,这次壮大胆子单独出国,搞不好会有什么艳遇呢!想想来谱个异国之恋好像也不错,呵呵呵──要是让静萱知道,一定会说她在思春了。正想著最佳男主角该是什么模样时,她的脑中突兀地浮现泽川清彦的脸来。
“喝!怎么会无缘无故去想到他?”哇咧──她在发什么神经啊!张蕙琦用力敲打自己的脑门,那种恶质又恶劣到极点的男人,她想他做什么!
她生平最讨厌就是傲到最高点的人了,更何况他还长相“超优”,又有财有势,完全不符合她理想男友的条件,她居然会去想到他!?完了!一定是太阳太大,她中暑了,才会胡思乱想。
不过话说回来,她又不是什么顶极美女,身家背景又普通,在这里充其量不过是一名旅客,像他那种人根本不会看上她,更别提追求哩──想想她也真是想太多了。她猛力摇头,晃掉这种无端冒出来的人。
跳下栏杆,她决定去园内的茶室喝免费的日本茶解解热,顺便看看那里有什么风景明信片之类的纪念品可买。
花了十来分钟,她才看到一座以大理石为基础建构而成的建筑物,走进里面,她像个进大观园的刘姥姥,视线不停地四处游移,四面八方全看过一遍,只差没好奇的去碰碰墙上的饰吊,还是蹲在地上研究它们的材质。
就当她寻著路标想找茶室时,她看到了以为不会再遇见的人──泽川清彦。
这是什么情况!?张蕙琦不假思索地一个箭步躲到一旁的墙角,偷偷地看著他和另一个中年男人,边走边说地走进一间看来像是包厢的房间。
他怎么会在这里?哇哩咧──这未免也巧得太过分了,怎么她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遇到他呢?难不成真是像他所说的,他们有缘?不!这是孽缘才对!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快点喝完茶就闪人,免得和他打照面。她微眯眼注视著他们的动静,确定泽川清彦没有出来的迹象,她赶紧快步通过包厢冲到招待室去,全然没发现她那种躲躲藏藏的模样,真是可笑的紧。
咕噜咕噜──喝完几杯茶,给了服务员一个微笑,便又逃难似的离开,经过包厢时,她更是低头通过,就在她要踏出门口时,一道男声硬生生的煞住她的步伐。
“蕙琦!真的好巧,竟可以在这里遇到你。”泽川清彦笑嘻嘻地叫道。
他引以为傲的调查部门,果然没让他失望,花了两天的时间,她一切生平、喜好的调查报告,便热腾腾地摆在他桌上,一掌握到她的行踪,他马上启程到热海,当然为了不让她起疑,他也将工作一并带到,特意带著客户来这里谈生意。
一早,在她前一步到达梅园时,他后脚就跟到了,除了忙著谈生意外,他也派人跟着她在梅园逛,所以在她进招待所时,他故意站出去让她看到。
这个可爱的女人,还当真像惊弓之鸟般,一看到他就躲,又趁他回包厢时想偷溜,呵呵──如果他再不出现的话,怕是要让她溜掉了。
“咳──泽川先生,你怎么会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很忙吗?”不能背对著他说话,张蕙琦只得莫可奈何地回头,就看他一派悠然的靠在门边,脸上还挂著令人头皮发麻的微笑。
哇哩咧──真倒酶到家了,她真的怀疑自己有念力,居然随便一想,人就跟着出现在眼前。
“我是很忙啊!”他笑道,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巴不得他忙到没空出现在她面前最好。
“那怎么有空到这里来呢?”其实她想说的是,那你还不快滚回去工作。张蕙琦尽量让自己的脸色不要太难看,好歹她曾拿错人家的行李。
“碰巧和客户约在这里谈事情。”
“那你忙你的,我有事先走一步。”她赶紧接下他的话尾,迫不急待地转身就走。
“蕙琦,慢点走。”他大脚一跨,没几步就拦下了她。
“喝!好痛!”走得太急来不及煞住,就这么直接撞进一堵肉墙,她肉肉的鼻子一定红了。张蕙琦怨对地瞪著他,刚想后退,就发现自己整个人被揽在怀里。
“泽川先生,请放开我。”想用义正词严的语气强调,但从没和男人这么贴近的她,脸颊当场泛红起来,气势就跟著矮人一截了。
“蕙琦……”泽川清彦才开口就被打断。
“等等,我想我们还没熟到省去姓氏的称呼吧?『泽川先生』!”她特别强调。
“蕙琦,既然我们又再度碰面了,你又何必拘泥在称呼上?我并不反对你叫我清彦,或者你要叫彦也可以。”泽川清彦面不改色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