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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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道求是-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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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同学瞠目。魏中华:“她昨天出的院,今儿午清又入院了?到底什么病?!”

  王孜萌:“今天上午是中西医会诊的,中医初步断定是伤寒,兼有其它并发症,还有待继续观察、确认。”

  众大惊失色、、、、、、

  放暑假了。暑假期间,范婷婷家。只她一个人在家里看小说,见是哥哥进来了,才放下书。可以看见书名是《静静的顿河》。

  她哥笑着说:“报告给你一个好消息:我分配到省日报社了。”

  “祝贺你!”刚一笑立刻就又悲哀了,“可双柏生、、、、、、”

  “、、、、、、有些蹊跷——党委书记是从不亲自主抓具体案件的。曾菲申请留校,没批,还是被分配走了。然后他就亲自主抓双柏生的问题。可就在这时,《人民日报》七月二十八日社论《反右派斗争是对于每个党员的重大考验》出来了,社论明确指出:党内有人是资产阶级右派的‘内应’,这‘内应’,也就是‘党内右派份子’。要保持党在政治上思想上的纯洁,决不可温情放过党内右派份子。要坚决地反对‘温情主义’。听说,一些人正想把双柏生当党内的右派份子挖出来呢,因无直接证据,所以就没有马上处理。还一直挂着、、、、、、”

  范婷婷幻想地突生喜色:“、、、、、、也许,放假前李晓晴出院那天,正好我晕倒,从校医院你送我回了宿舍、、、、、、我向他讲了你的话,我不是求她,只是义愤、、、、、、可她,也许是她向她爸反映了?”

  “没有必然性、、、、、、但事情蹊跷,平白无故,他为什么破例主抓?也许,双柏生绝对是一个学生中不可多得的重量级的人才,有德有才的校党委书记,是出于惜才、重才,也未可知。反正,不像过去很匆忙的就定性一个人是右派了、、、、、、”

  范婷婷暗喜、、、、、、

  第二天上午,她就又到李晓晴家去了。敲门 ,再敲门,无人回应。思虑,返、、、、、校园里几乎无人,但刚到校大门口,见王孜萌从大门人行通道口回,大喜,忙迎了上去,行鞠躬礼:“王老师,您好!”

  王孜萌诧异地:“你返校了,有事吗?”

  “想李晓晴,到你家去了、、、、、、家里没人应。”

  “哦,谢谢、、、、、、这不,我刚从医院回来、、、、、、”

  “她还在住院?、、、、、、现在,她怎么样了?”

  “大夫说,一般病程就需四周、、、、、、唉,这不,才过两周。好在已没危险了。”

  “到底是什么病?这么严重?”

  “已确诊了,中医叫伤寒、、、、、、”

  “需不需要看护,我可以去陪护她!”

  “大夫说了,还暂不需要,我每天去看护陪她一会就可以了、、、、、、谢谢你了。”

十三、反 反 冒 进
(38)八月中旬。一天晚上,家里楼上。王孜萌仰头躺坐在楼梯口客厅的沙发里想着心事、、、、、、李搏古坐在小书房里自己的桌椅那儿,他看了一眼心散了的妻子、、、、、、突生怜惜之意,忙感慨道:“推荐你看两篇文章,一篇是党内通报,是毛主席七月九日在上海各界人士会议上的讲话,一篇是毛主席他自己写的《一九五七年夏季的形势》一文、、、、、、”见妻子只抬了一下头,仍没有动的意思,忙又加了一段解释,“这以前,二十多天了,我一直认为孩子第一次出院那天晚上发泄了对领袖的那种不逊甚至是攻击的看法,是我们家太*,断定孩子是我宠的、惯的。但看完了这两篇文章,触我反思了:也许真是我长期在搞党务工作,由于对毛主席的崇敬,习以为常的服从,对是否正义已不那么敏感了、、、、、、”

  这时,王孜萌才接茬:“你是已麻木了。就咱俩对建国后领袖的一些言行的看法,就存在着分歧、、、、、、分别那十三年,你一直是当事者,肯定一边倒,而我是旁观者呀,一切凭直观直觉,思维习惯已经就不一样了。后来到了一起,利害关系、立场是一致了,可思维角度一直还是有差异的呀!反正我始终认为这次在政治思想战线上的革命从手段上来说不正义,不地道。真正要反对党的领导反社会主义的人,人家的第一任务是要保护自己,隐蔽,甚至会奉承你、捧你,怎么你一谦恭、一请,人家就会给你提意见了?而且他前后的表现,判若两人、、、、、、这叫革命呀?你一句话,人民内部矛盾就转化为敌我矛盾了?”

  “是呀!我也反思了,政治也需道德,政治道德。政治道德不该是军事上的‘兵不厌诈’!尤其是对人民。这两篇文章你看看吧!是特意给你带回来的。”李搏古等于是很谦和地认同了妻子的观点、、、、、、这样,王孜萌才起身向小书房里走去。

  王孜萌已经坐在小书房的桌侧沙发上在仔细地静静地看了、、、、、、而李搏古则从椅子上移坐在了妻子的身旁,往沙发上一仰,似闭目养神,又似在思考着什么。

  看中,王孜萌突然发出议论:“这份报道是否真实?应该不敢有假吧!这不是志得意满、洋洋得意‘不打自招’吗?”然后唸道,“‘今年三月下旬,就是一百天以前,我在这里同党内的同志谈过一次话。那时我是来点火的。这一百天左右时间里,时局有很大变化,人民的觉悟有了相当大的提高,就是打了一仗嘛。当时我们是料到这些事情的,我在这里就讲过,不过当时没有讲烧火这句话。而是说人家批评,我们要硬着头皮听、、、、、、’”然后又重复了这段话中的三句,“‘那时我是来点火的’。‘、、、、、、就是打了一仗嘛。’‘当时我们是料到这些事情的,我在这里就讲过,不过当时没有讲烧火这句话。’这几句话就证明了,还是孩子敏感呀,她认识、分析、怀疑得对呀,什么五月十五日、五月八日,从三月下旬他就已经开始蓄谋了。中国共产党的八大的路线已经定了是:国内的主要矛盾是发展生产力、是搞经济建设和文化建设,而他却在挖空心思地秘密策划‘就是打了一仗嘛。’”

  然后就又去仔细地看了,突然,她又说话了:“他怎么能这么恨知识分子呢?”唸,“‘智慧都是从群众那里来的。我历来讲,知识分子是最无知识的。知识分子把尾巴翘,认为老子不算天下第一,也算天下第二。工人、农民算是什么?你们这些阿斗,又不识得几个字。’”然后点评,“‘知识分子是最无知识的?那*、列宁、还有他自己,算不算知识分子?马列主义是由知识分子介绍到中国来的,还是由工人、农民介绍来的?中国共产党是由知识分子领导创建的,还是由工人、农民群众领导创建的?难道北京的故宫、中国的长城,都只是工人、农民而没有设计者、管理者就能建成的?从广义的角度讲,那设计者、管理者都只是工人、农民,而不是‘知识’分子?尽管现实中,肯定有一部份知识分子瞧不起工农,但也不能把部分当全体,哪有这么夸张、讥讽嘲笑知识分子整体的呢?这不是明显的在挑拨离间、树立工农对知识分子的对立情绪及仇恨吗?伟大的领袖怎么能这么讲话呢?”

  这时,李搏古才吐出了一句话:“出于政治需要及战略部署嘛。”但,仍没有动、、、、、、

  “到底是谁在把工农当阿斗?!在利用他们、、、、、、”而王孜萌在发了一句牢骚之后,才发问,“出于何种政治需要?还有‘战略部署’!?”

  李搏古:“明的显而易见:只有知识份子有能力有不同意见,‘不止不行’吗。至于暗的、、、、、、我疑似有,若不,用不着在‘度’上这么狠,还冒天下之大不韪、这么过分。不过,证实、证伪,还有待观察、、、、、、”

  王孜萌认同了,然后才又仔细地去看。

  她已是换了一篇文章了,在看《一九五七年夏季的形势》。

  王孜萌醒悟地:“他终于提出了他的否定八大作出的国内主要矛盾的战略性论点了,而这次是非常完整、扣题、简直是太明确了。”唸,“‘在我国社会主义革命时期,*反人民反社会主义的资产阶级右派和人民的矛盾是敌我矛盾,是对抗性的不可调和的你死我活的矛盾。’‘这一次批判资产阶级右派的意义,不要估计小了。这是一个在政治战线上和思想战线上的伟大的社会主义革命。单有一九五六年在经济战线上(在生产资料所有制上)的社会主义革命,是不够的,并且是不巩固的。匈牙利事件就是证明。必须还有一个政治战线上和一个思想战线上的彻底的社会主义革命。’‘这个斗争从现在起,可能还要延长十年至十五年之久。做的好,可能缩短时间。当然不是说,十年至十五年之后,阶级斗争就熄灭了,只要世界上还存在着帝国主义和资产阶级,我国的反革命分子和资产阶级右派分子的活动,不但总是带着阶级斗争的性质,并且总是同国际上的反动派互相呼应的。’”停了停,又唸,“‘第一个决定性的战斗,在过去几个月,主要是最近两个月内,我们已经胜利了。但是还需要几个月深入挖掘的时间,取得全胜,决不可草率收兵。要知道,如果这一仗不打胜,社会主义是没有希望的。’”唸完这段话后,她只评了一句:“还没完没了啦。”

  李搏古又冒出了一句:“这是一个错误的命题和指引啊、、、、、、”

  王孜萌义愤地:“总是‘夹生’、、、、、、简直就是在向全党、全中国人民在意识形态方面‘指鹿为马’!”

  李搏古:“只要党中央接受了,我们就得执行、、、、、、”这时,李搏古坐了起来。

  王孜萌并没有放下文章,而只是扭头去问丈夫:“这不是大棒打蚊子吗?他为什么要这样论断?、、、、、、”她已圆睁着迷惘的眼睛了、、、、、、

  (39)开学的前一天,范婷婷又一次来到了李晓晴家敲门,正值李晓晴利用上下楼梯在屋子里做恢复体力的运动呢,刚好正在楼下,立刻应声:“谁呀?”

  “我是范婷婷!”

  门开,两个人亲密地搂在一起了、、、、、、

  范婷婷惊讶着她剃了的光头:“干吗剃了?”

  李晓晴:“这叫不死扒成皮!整整在床上躺了四周,瘦骨嶙峋、浑身脱皮,头发都掉光了,不剃更难看。这不,我刚能上下楼,正做腿部的抻拉筋骨的运动呢、、、、、、”

  在二楼的客厅里,李晓晴已戴上了她的遮秃帽,两人终于谈到了范婷婷一直关心的话题。她俩窝在沙发里,李晓晴在答:“、、、、、、我当天晚上,就将了父亲一军、、、、、、这次我一出院和妈谈心时,就又找话机问了。妈说党内正在大反温情主义呢,爸说先撂着,找准机会再结论,然后分配工作,要分配不出去就留校、、、、、、反正,最坏的结果,也沾不上右字了!”

  “那我就得感谢你一辈子了、、、、、、”

  “这是正义战胜邪恶!”

  、、、、、、已经是开学后了。同学们一拨一拨地都来看她,李晓晴接待着。她向着以魏中华为首的一拨男生说:“我怎么也得有去教学楼、上图书馆、食堂和同学们集体起居的体能呀!我看起码还得一个多月,还许两个月呢,就是到了那时,我这班长的工作也干不了了。不是形象问题,而是精力仍是有限。所以在请假的同时,就已告之,就是同学再选我,我的班长工作也是不能干了、、、、、、”她笑而言曰地说着、、、、、、

  大家均很失意,但也理解、、、、、、大家已离开李晓晴的家了,走在回宿舍去的路上。整个校园里熙来攘往的学生很多,又像从来并没发生过什么事一样,只是人人都像封了嘴巴,没有了过去那种自由表达和喜欢张扬的交流热情,有的只是微笑中带着审慎的过早成熟、、、、、、存在决定了意识嘛。

  两天后,魏中华一个人特来造访李晓晴。李晓晴热情接待,两个人在二楼的小客厅里坐下了。魏中华主动地略显不自然地谈到了他到来的主题:“我是向你来汇报的,增选了班委,我被选中,但分工,大家却坚持让我接替你的班长。推不下去了。一想也好,一是能加强与你之间的联系,取得你的指导和帮助;二是有个私心,很想能和你接近,交个知心朋友、、、、、、”他嗫嚅羞涩地说出了这最后一句。

  李晓晴好感若惊地:“你那一,谈不到,二、是正打我心上来。想与我建立友谊,好哇!我这一病,倒使我反思了很多问题。比如:健康的人,并不珍惜健康的可贵。我需要的友谊应有三要素呀:一、两个人必须知己知彼,判断心灵是否可以相近、相通,可持续发展;二、双方能否互相尊重、信任、忠诚,当然要能和而不同、求同存异;三、平生能否互相帮助,在人生之路上能否永远做到相助、相辅、相携。如做不全,就算亚友谊;如是虚伪,则是假友谊。说穿了,什么叫友谊?人世上,泛泛的友谊多了。假友谊就是假需要,亚友谊就是亚需要,真友谊就是真需要。其实,友谊也是一种需要。看了一篇批判右派的言论,他的放毒言论是引用了一位英国政治家的话说事,那句话是: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而我的利益是,我永远都有需要,你能永远满足我的需要吗?”她的话越往后越像似在调侃了、、、、、、

  魏中华受窘了,半响,也算挺坦诚吧:“我想永远、、、、、、”停了一瞬,“只能争取吧、、、、、、”

  李晓晴的一席话后,他俩的主动、被动的位置已经互相转化了。李晓晴兴奋了:“那好!我说得直白,你回答的也算明朗。那咱俩就互惠地一步一步地趟着往前走呗、、、、、、那今天,你就来满足我的第一个需求吧!”

  魏中华有些胆怯兼喜悦地:“那好吧,什么需要?你提吧。”

  李晓晴惬意地笑了:“心病还得心来医。我爸妈为了我的身体健康,阻断了我的信息通道,可是我仍想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问题。咱俩之间,只限于一对一。咱俩之间,还能不能恢复三个月之前那种种知无不言的友谊关系?”并嫣然一笑,“一、这是我这个时期的最需要。二、为什么我提出的第一个需要、而且是最需要,是这个问题?因为从今以后,社会上,学校里,人与人之间最稀缺的是什么?是政治诚信!凡涉及政治问题,将会全是一个声音。而我,需要研究真相!”她知道自己对他的魅力,直言道。

  魏中华矜持了一下:“可以!”他看着仍不失诱人美丽的李晓晴,也实属是真诚的坦露,“不过,小道消息也不是三个月前那样畅通了。我绝对尽我之所能,满足你,表现我对你的忠诚、信任。”

  李晓晴大悦:“真的?那我对你的友谊之门,开了、、、、、、”

  魏中华也很快活:“真的?那你就问吧!”

  他俩之间的这种特殊友谊关系,就这么直接快速的建立了、、、、、、。

  已十月下旬了,校园里到处都有秋风吹落的枯叶了,天刚见亮,李晓晴已穿着秋衣裤在还没人起床的宿舍区至教学区大道上进行跑步晨练、、、、、、上厕所的范婷婷从楼的堵头亮窗里看见了李晓晴的身影,她正跑向教学区,立刻决定下楼、、、、、、她迎她而跑,在教学区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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