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女的青春祭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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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女的青春祭典-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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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天爵没有任何表示,牵起小女儿回家。
  羽童无法改变他人的看法,并不把心情弄拧,只是远远凝看生命的起落与分合,想像那是孟庆余牵着小童女。
  刘嫂来到她身后。
  “小姐,欧先生说要过来用餐。”
  “真难得他想到事先通知一声,那就等他来再开饭吧!”
  羽童回到二楼书房,打开隐于书橱中的保险柜,将玉器古玩一个个拿出来摆在桌上,玩起扮家家酒:一尊玉人儿当女主人,楼梯口摆的石罗汉拿进来扮男主人,他们是一对夫妇,正准备宴客,竹雕松林当背景,玉如意做摆饰,大厅气派风雅,把玉碗呀银调羹一字排开,哇!主人真是好客,宛如暖阳轻拂,令客人倍感温馨……
  欧去蓬走了进来,一脸风雨欲来的表情。
  “你来啦,我去叫刘嫂开饭。”
  他不让她走,一把拉回椅子里,羽童感到眼前影子晃动,左肩被男人的手掌包住,愤怒的面孔离她三寸之遥。“说!为什么要说那些话气我?”
  “什么话?”羽童一时忘了,茫茫然的接腔。
  “别装蒜!你害我无心工作。”欧去蓬对她怒吼道。
  “从何时起我必须为你的工作成绩负责?”她有着突然进入异样世界的紧张,咬着下唇,因不明原因而气恼他的恶劣口吻。
  “羽童,你最好别太过分!这辈子我唯一绝不原谅、绝不轻饶的,就是我的女人背叛我去找别的男人。”他瞪着她,神情极为凶恶。“只要有一次你被我捉到你跟我以外的男人在一起,我会让你和那个狗男人后悔活在这世上。”
  羽童心跳剧烈,惊悸地僵坐着,他到底是在说什么?
  他审视她的脸,而她觉得心跳似乎停止了。
  “先是谷经纶,现在又蹦出一个男人来,他到底是谁?住哪儿?做什么的?莫非就是住在隔壁的高天爵?不对,我查过他的底细。那究竟是谁?还是你杜撰来气我的?”
  羽童觉得她似乎被钉上了十字架,她坐在那儿,面对欧去蓬的控诉、咆哮、质疑、责难,几乎难以招架。
  “快回答我!”
  “我不说!我不说!”她对他喊道,喉间涌上硬块。“你的口气像个吃醋的丈夫,实际上你什么也不是,我可是自由的人呢,爱跟谁在一起就跟谁在一起,你无权阻止我。我现在立刻离开你,我受够了你的霸道!”
  “我没有权利吗?你错了!我有每一分花了昂贵代价而得来的权利。”
  “你……”羽童情绪一片混乱,说不出话来。
  “天底下美女多得是,我为什么把钱花在你身上?因为我要完完全全拥有你,你的身体、你的思想、你的灵魂,我要完全占有,不分一丝一毫给别的男人!怎么,你依然不明白吗?我把你这个人包下来了!”欧去蓬说完眨也不眨的凝视着她,眼中含蕴着冷厉的辉采,嘴唇如刀与鞘般紧密着。
  “我……被你……包下来……”
  “你也太天真了,羽童,算算看我每个月在你身上花多少钱,你全身每一时都是用我的钱装饰出来的,这不算被我包下来吗?你照照镜子,你还敢去喜欢别的男人?”他的声音充满了对他女人的非难与轻蔑。“你想离开我就能离开我吗?不可能的,这辈子除非我不要你,否则你甭妄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你疯了!”
  “是你疯了,是你太绝情了!就算是妓女也不敢白白受恩客的钱,而你呢,算是台湾最高级的妓女了,连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你说我是什么?”她歇斯底里的喊道。
  “你是我欧去蓬的情妇,被我一个人包下来的高级妓女。”
  “你胡说!你胡说!”她尖叫。
  “要不然你以为你是什么?”
  他的话及他冷酷的表情像一把利刃割过她的心,她发誓不再流泪了,泪却如雨潸潸落下。她恨他说的都对,她恨他如此无情的说出来。
  “不——”她狂叫着跑出去,她要回家!她不要再待在这里!
  泪眼模糊中奔下坡道,羽童感到有个人捉住她疾冲的身子,等看清是高天爵,如遇救星般的反握住他的手。
  “带我走!求求你带我离开这里,我要回家……”
  “发生了什么事?”高天爵惊疑道。
  “放开她!”欧去蓬赶到将羽童拉过来。
  “欧先生!”
  “少管闲事,高天爵,你的一切我全调查过。”
  欧去蓬将不断挣扎的羽童扛上肩,再不理会高天爵,大步回屋,将尖叫扑打不停的羽童直扛上楼,抛在卧床上。
  “你好好冷静的想一想,等你想通了,我们还是可以跟过去一样的生活在一起。”
  “你滚出去!我不要再见到你,我恨你!我恨死你!”羽童号啕大哭,欧去蓬凭仗他的财势把她仅剩的尊严也拿走了,她恨他!她恨他!
  第七幕
  荣狮企业的办公大楼内,有幸接近董事长的高级职员们最近不约而同相互走告:小心火山爆发!这次情况严重得连续一、两个星期都有人挨他刮胡子,于是有人传出董事长和他的情妇铁定出问题了;也有人抱持相反的看法,对老董而言,女人算什么,搞不好是海外投资失利,大家的年终奖金……
  欧去蓬也怀疑自己变了,他不曾为交往过的女人如此心烦气躁、沉不住气,时时刻刻都想放下尊严拿起电话,而他痛恨这种改变。
  当羽童在他面前失声痛哭时,他真是被吓坏了。前一次听女人如此不顾尊严的大声哭泣是什么时候?好多年了,他高贵的母亲听到他堂叔自杀身亡的消息时,像世界被毁灭了一般,她哭得心彷佛碎了。
  他的母亲也是自杀而亡的,只有他知道,她决意不肯再调养原本不健壮的身体,让自己一天比一天虚弱下去……
  欧去蓬托住脑袋,不敢再往下想,然则那段记忆若近若空若远,他可以藉忙碌暂时忘怀,却永远也摆脱不掉。
  如今羽童也要这样子吗?刘嫂说她已近乎不食人间烟火,每餐只吃一点点,多吃一口马上全吐出来……,她什么地方也不想去,连音乐也不爱听了,把自己关在房里,倚墙坐在地板上发呆,晚上也不晓得有没有睡……
  为什么这样倔强呢?他承认他把话说得太过分太绝了点,但那只是气话啊,她听不出来吗?他的本意只想打消她的去意,将她留在身边归他保护,这么一来,外头的男人再也伤不了她,她可以过得像公主一样富裕而安全的生活。
  欧去蓬拒绝承认他伤害了羽童,他相信一切都可以弥补。
  他要石嵩去办的事应该很顺利,羽童知道后必然很开心,所有的不满都会消失了。
  九月,石嵩果然不负所望,欧去蓬要他去向羽童报喜,然后静等石嵩回来告诉他羽童又恢复盎然生气了,他们又能够继续在一起。
  然而石嵩去一趟回来后,脸色却很难看。
  “欧先生,孟小姐看起来很不对劲。”
  “你没有告诉她谷琇晶已顺利当上主任了?”
  “我说了。”
  “她有什么反应?”
  “面无表情,好像听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我不相信!她那么在乎,甚至不惜……”欧去蓬无法说出羽童威胁要嫁谷经纶,他怎能让人知道他的情妇企图抛弃他琵琶别抱。
  “孟小姐还说了一句:‘已经不重要了。'”
  欧去蓬用力摇一下头,吃力的要他重复一遍。
  “她语气冷淡的说:‘已经不重要了。'”
  欧去蓬闭上眼睛,“我的天!”他又睁开眼睛,已失去先前的自信。“难道我真的伤她很重吗?”他有气无力的自语。
  她说“已经不重要了”,跟目前所受的屈辱、伤害比较,过去那个创伤显得遥远而平淡,无心去计较了。
  欧去蓬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离开座位,在房里踱步,深深呼出一口气。
  “她看起来怎么样?”
  “很不好。”
  “你没有比较翔实、比较具体的形容词吗?”
  “为何你不去见她呢,董事长?”
  因为她恨死我了!欧去蓬在内心喊道。在此之前,他以为她的“我恨你”只是女人一时的歇斯底里,过阵子就没事了,此刻他相信她真是恨透了他。这感觉有如家庭里突然颳起一阵强风,该如何使它平息呢?
  “我去时孟小姐似乎正准备外出,门口停了一辆计程车。”石嵩为缓和他的焦躁,补充道。羽童不敢开车,拒绝了欧去蓬送跑车的心意。
  “她要走了!刘嫂没有阻止她吗?又不向我报告。”
  “她只是去植物园散散心而已。”
  “是吗?”他强笑了一下,也觉自己太小题大做。
  支走石嵩,欧去蓬终于领悟到他必须去面对一个严重的问题,他不愿再避开她了,他再也难耐不敢去见她的寂寞。是的,这个月来他寂寞得快疯掉了,他不想再欺骗自己。
  可是他不能忍受她怨恨他的样子,他会不顾一切说出令他们都后悔的话,他须得用个法子,使羽童不再计较那次的不愉快。
  他走向电话旁,先拨给熟识的珠宝公司,半小时后又拨给郑温温。
  她的步伐那么沉重而缓慢,举止像个机械人般,走向最近的公园椅,眼神遥远而晦黯,一坐便是三个小时。
  “怎么办?”羽童摸摸平坦的腹部,不敢相信里面有个小生命依她而生。
  结婚三年盼也盼不来的孩子,却在最不该来的这时候来了。也是她大意,一直没怀孕就当自己不孕,没想要预防。
  妊娠六周要拿掉还来得及,但羽童想也不想便否决了。医生告诉她有些女人本身不容易受孕,或许这是她今生唯一能拥有的孩子,她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住他,孩子使她的人生又有了奋斗的目标。
  应该告诉欧去蓬吗?
  羽童反覆考虑,最后摇头否决了。
  欧去蓬排斥婚姻,他说过绝不会正式娶她,她几乎可以想像他知道她怀孕后的反应,他会指责她意图利用孩子拐他进礼堂,跟以前某个无耻的女人一样,说不定到最后孩子反而被牺牲了,羽童决定不告诉他,免得自取其辱。
  欧去蓬不在乎她也有人格与自尊,多一次侮辱想必眉头也不会皱一下,最好孩子是她一个人的,跟欧去蓬没有关系。
  现在她要好好想一想如何离开他,使他放弃寻找。
  首先她不能让人发现她怀孕了,应该还没有人怀疑吧,连刘嫂也当她是心情郁闷难解才食不下咽、吃了就吐,但恐怕也瞒不了多久,很快她的腰腹会开始变形,她必须在这之前离去。即使没有孩子,她也无意再待下去了。
  大致想妥当,羽童走出公园,招车回欧宅。
  坐车使她头晕,强忍着恶心欲呕的感觉,直到车子行进社区,她再也忍不住要求下车,狂奔至路旁草丛边乾呕不停。她害喜的症状愈来愈明显,还不时盗汗心悸,感觉忧郁苦闷,尤其夜半一个人时。
  踽踽独行回住处,她一路上警惕自己须小心别露出破绽,多待在房里少接近人。隔一段距离就睢见刘嫂站在屋前,一看是她马上跑过来。
  “好小姐,你总算回来了,我以为你……”
  “以为我不回来了?”
  “不是。”刘嫂一笑。“郑小姐等你有一个多小时了,……哎哟,小姐,你脸色好苍白,怎么晒一下午太阳还……”
  “我没事。”羽童忙打断她。“郑小姐来做什么?”
  刘嫂说不知道,羽童猜她八成来为欧去蓬做说客的。
  褐色皮沙发上,除了郑温温,还有一位穿西装的男人,把一只黑色手提箱紧紧保护在他膝上,他身后还站着一名穿制服的警卫,见她进来全站了起来。
  “羽童!”郑温温亲切和蔼。“听刘嫂说你出去散心,现在觉得怎么样?”
  “是欧去蓬叫你来的?”羽童眼中流露着痛苦的神情。那男人始终不觉有必要向她说抱歉,连这种事都有人替他做。
  郑温温柔和地笑着。“你来看看他预备为你做什么,我敢向你夸口,除了他母亲,他不曾对一个女人如此大方。”
  羽童没有反应,冷眼瞧那男人慎重的打开手提箱,几件印着名店字号的珠宝盒在那男人手中一一启开,珠光宝气展现于她面前。
  “这一件鹦鹉别针,上面镶的有红宝石、赤血珊瑚、绿宝石、青玉和钻石……”那男人准备一样一样向她解说。
  “请你别再说了!”羽童的目光转为冰寒。“请你回去转告欧先生,我不需要这些东西。”抛下众人转身上楼。
  郑温温极为震惊,安抚一下珠宝商,上楼找羽童。
  她第一次上二楼来,很自然的便走向两扇洞开的古典大门,感觉上像是走进了某个已逝去的年代,某个小王国君主的藏娇香闰,屋中每一时均精致繁美得令人沉醉。郑温温轻声低语:“去蓬莫非疯了!”
  她在浴室门口探头,找到了抱着马桶呕吐的羽童。
  “你不舒服,羽童?”
  “我没事。”走到盥洗台前漱口,羽童叹了口气。欧去蓬不但专横并且精明,以她的害喜现象,恐怕瞒不了多久。她的胃也不时发疼,吃不下又容易反胃,不疼才怪,想到这些苦全是那该死的男人害的,她愈发暴躁。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她回到卧房,揉着隐隐作痛的鬓边,不客气的下逐客令。她不讨厌郑温温,但谁教她有一个王八蛋表弟。
  “羽童,你有没有去看医生?”
  “你问这做什么?我又没生病!”她警觉地瞪着她。
  “你食欲不振,又时常呕吐……”
  “我不必看医生也知道自己得了什么病。你何不回去问问你那伟大的表弟对我做了什么?一想到我吃的东西全是他的钱买的,我就想吐!今天他又想用钱来压死我,真令我恶心……”羽童用手压住胸口,大口喘气。
  “他送你一件礼物并不表示他以钱骄人。”
  “他就是,我太清楚了。如果是一件礼物,为何不敢亲自送给我?他认为用一件珠宝就足以将他说过的话一笔抹掉,他根本不在乎我也有自尊。”泪水涌上她的眼眶,她用双臂好好搂住自己发颤的身躯。“你可以传达我的意思给欧去蓬知道,就说我不会跟他计较,受气受辱本来就是情妇的义务之一,他不必送什么珠宝赔礼,我不希罕。”
  郑温温终于弄明白这事严重得不是她该出面调解的。该死的去蓬竟要她来当缓冲人,却又不将真相表明清楚。
  羽童伫立柔软的地毯上,富丽堂皇的表象下其实是难堪的耻辱。她突然恨极了这个地方,尤其那排珠帘,彷似象征着欧去蓬的富贵枷锁,她冲动之下翻箱倒柜找到一把剪刀,冲到珠帘前,一手捉住一束,从当中剪了下去,弃置于地,又去剪别排,圆珠迸散四处,滴溜溜似滚动着女人的泪珠。
  郑温温从她的动作中感到一股深沉的悲哀,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羽童终于停下手,目睹她杰作下满目的凌乱,拍手大笑,情绪显得很不稳定。
  “去蓬做了什么使你如此愤恨?”郑温温近乎耳语的问。
  “他说我是妓女,被他包下来的高级妓女!”多日的沉默一旦发泄出来,那是惊人的可怕。“他说对了!是我自甘下流、没骨头,才情愿被男人包养,表面上风风光光宛如贵妇,说穿了不过是一个专门陪他上床的高级妓女!没有尊严,没有自由,只有他甩掉我,我不可能自先离去。我太傻了,是我把自己陷入这等地步,我下贱,我没人格,我不要脸……”眼泪很自然的流下,身体不停打颤。“为什么要了我却又这样无情的轻易践踏我?他知道当初我为何甘心被他纳为私宠,我要报复我的前夫和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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